正文 第十三章 道 文 / 加減號

    曾帥，一個五十來歲，臉色酡紅的男子。一言一行中都帶著不怒自威的傲然。如果蘇澤在這裡，能看出這個人已經基本完成元氣凝聚，半隻腳步入凝元中期的高手，即便是在無盡之海，這樣的修為也算得上是個小高手了。而作為大華國最大異修組織的首領，曾帥的實際年齡早過百歲了，只是修行者通常駐顏有術，難以看出真實年紀。

    「你說什麼？蘇澤是為了救我們才和那個殭屍同歸於盡的？」

    在風柔和曾帥進行簡單的交流和深入後，聽到他們的結論，無論是蘇彩兒還是周沐月，都駭得滿臉慘白，比之前她們遇到怪物還要震驚還有傷心。她們畢竟是普通人，不明白當時的情形，現在得知蘇澤竟然以犧牲自己為代價救了她們，如何不讓他們傷心！

    風柔也是有些愧疚，歎道：「是。要不是蘇澤將殭屍拖進陣法核心，讓那些屍傀失去控制，我恐怕也要被那些傢伙殺死。曾帥，難道真的沒辦法進入陣法核心區域嗎，蘇澤是為了救我們才——」

    她用請求的眼神看著曾帥，希望他能救蘇澤一命。

    「哎，沒用的。」曾帥同樣感到惋惜，「這樣的高手要是能加入黑極，立刻就能增加黑極的實力，兩個月後我們和大米國紅番角逐南海域也有了一拼之力。這次『紅番』竟然提出先天以下的後背較量，真是好算計！只可惜這樣一位高手，這次的天地異象是一座龐大的天然陣法，別說是我，就算所有的先天高手聚集到一起也沒法進去的。別說他只是後天境界，就算是真正的先天強者進去，也要被陣法絞成粉碎！」

    天地異象在歷史上也曾出現過，大多包含強大的陣法，是純粹的大自然的力量，使命是守候著天地異寶。不過陣法的強弱有別，這一次陣法之前，他們連外圍都進入不了，更別說是核心區域。曾帥趕過來並非是為了尋求什麼機緣，而是組織內部已經決定放棄，召回所有的黑極成員。

    得到曾帥肯定的回答，風柔徹底絕望，神色頗為落寞，轉頭看著蘇彩兒和周沐月，安慰道：「你們也別太傷心了，逝者已矣，蘇澤是為了救我們才這樣做的，他也不希望你們太過傷心，我送你們回家吧。」

    「真的死了？」蘇彩兒和周沐月依舊無法相信這個事實，雙眼無神地看著颶風消失的方向。

    自從蘇澤和殭屍一同進入那個颶風口，迷霧就慢慢消散，四周也變得明朗起來。而外圍那些幻陣也消失了，各個異修組織的成員在幾天之內紛紛離開，他們對天地異象的瞭解畢竟不多，認為迷霧消失，這次的天地異象也徹底消失，只能期待下一次了。

    蘇彩兒堅持要在蘇澤『消失』的地方等他，風柔勸她不過，只能陪著她等了三天。三天後，她和周沐月黯然接受蘇澤死亡的事實。她們看得出來，風柔和曾帥那些人顯然不是普通人，沒有欺騙她們的必要。

    終於，蘇彩兒還是決定回去了。她要將蘇澤死亡的消息告訴父親，還有蘇澤的妻子寧詩雨。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心裡突然產生一種對寧詩雨的憎恨，要不是寧詩雨看不上蘇澤，將他從家裡『趕出來』，蘇澤就不會死在外面！

    「這是什麼地方？」

    當蘇澤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是一個一望無際的空間，綠草佈滿大地，盡頭處青草和白雲接合，蘇澤感覺自己就站在大地中央，被無盡的力量和靈氣充斥身體，銀屍咬的傷口已經癒合，沒有一絲疤痕。

    那支銀屍已經消失，蘇澤只記得被一股漩渦吸進來，他用銀屍的身體極力抵擋，清晰地感覺銀屍在遇到的陣法禁制力量下絞成碎片，之後的事情他就不記得了。彷彿這個過程經歷了百年時間！

    「哈哈哈！」

    在短暫的驚愕之下，蘇澤突然狂笑起來，這一笑足以幾十秒鐘，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蘇澤將銀屍拖進來，的確中斷銀屍對幾個流氓的控制，救了風柔她們三人。但並不是他真有那麼高尚，不排除他確實有救三人的心意，更重要的卻是他要追求自己的機緣。

    「天地傳奇大陣每一次出現，目的不是保護異寶不被取走，相反是為天地異寶選擇合適的主人。」

    這是無盡之海老一輩人關於天地異象的說法。蘇澤雖然精通陣法，但還沒自大到可以破除天地傳奇大陣，只是他想賭一賭。對他來說，重生已經是人生最大的際遇，可現在這副身體天賦太差，年紀也不小了，若是重頭開始，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恢復實力，五十年還是一百年？只怕到時候還沒到恢復實力就已經老了甚至是死了，那重生的優勢還有什麼用？

    老一輩人曾經說過，大部分的傳說都不是無的放矢。

    「果然，我還活著。」

    蘇澤慶幸過後，又開始為難起來，「不過現在該怎麼辦，這裡似乎無跡可尋？」

    他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自己又該怎麼辦。

    除了白雲和青草，沒有任何東西。不過蘇澤不打算放棄，既然冒著生命危險闖入進來，即便得不到天地異寶，也要活著離開這裡。

    隨便選了個方向，蘇澤就這麼一直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是三個月，也許是一年。

    總之，他走了很久。從一開始的青草白雲，到後來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草樹木，亭台樓閣，除了人，幾乎任何的事物都看到了。

    「不對！」

    終於，有一天蘇澤發現自己似乎陷入到了某種強大的幻境之中，無法自拔。「沒錯，我一定是陷入幻境，可什麼樣的幻術竟然這麼厲害，連我都無法堪破？」

    除了幻境，他無法解釋自己這麼久看到的一切。可如果真的是幻境，憑借自己在陣法上的造詣，為什麼沒有絲毫跳出幻境的可能？

    「到底如何才能破幻尋真？」

    幻術，是一種精神攻擊之法，影響的是人的精神，通常需要一些隱秘的動作，聲音，圖畫或者藥物配合令人致幻。但很顯然，蘇澤所處的環境超脫這個層次，幻術直接影響的是人的心。

    人心！？

    蘇澤突然想到幻術的至高境界，不是讓人進入幻術，而是讓幻術深入人心。將外物從人心拔出容易，但要將人心拔出卻難。

    蘇澤緩緩閉上眼睛，盤坐下來，開始摒棄一些心中的雜念，真正進入忘我忘物，無法無念的境界。這一刻，他忘記自己的深仇大恨，忘記自己兩世經歷，更忘記自己身處在天地傳奇大陣之中，全副心神進入修練狀態。破除幻想，直指本心。現在的蘇澤需要的並不是什麼天地異寶，而是修為，盡快的提升自己的修為，自身強大的實力才是根本。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蘇澤自己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自從進入這裡，手機屏幕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別說信號了，就連時間都無法掌握。

    突然！

    一陣刺眼，閉著雙眼的蘇澤都感覺有些刺目的光芒照射過來，他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一團耀眼的綠光首當其中。那股綠色沁人心脾，眼睛尚未完全睜開，彷彿最純正的天地力量貫穿，一幅幅畫面自腦海閃過，宇宙恆荒，寒來暑往，彷彿演繹著萬古更替。

    「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望著眼前完全變化的場景，一片片充滿靈氣的靈草鋪天蓋地，取代之前環境當中一望無際的青草。蘇澤不再坐在地上，而是坐在綠色構築的涼亭內，中間的石桌有一團散發著亮綠的光團，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現出原形。

    「是典籍！」

    融於那綠色當中，蘇澤立刻發現在眼前放著厚厚一疊書籍，第一本書封面寫著一個大大的『道』字。

    「這是」看著那個道字，蘇澤積累了兩世的修練上的疑問瞬間如同決堤般豁然開朗，就好像就只要看一眼這個道字，所有修練上的疑惑都能自行解開，「天吶！這到底是什麼寶貝！」

    此時的蘇澤就好像被傳說中的聖藥洗滌過身體，完全的脫胎換骨。

    「突破了？」就在這時，蘇澤發現自己的修為從練氣初期突然間就突破到練氣中期，一個大大的境界就這麼完全提升。

    他滿臉駭然，即便是前世天才之資，修練到煉氣中期也足足花了他三年的時間，他也從來沒聽說過有誰能在一年內從普通人晉陞到練氣中期的。而他——卻做到了？

    「這莫非也是幻境？」蘇澤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直覺，但很快他就否認了。

    這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