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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一章 如聆仙音 文 / 加減號

    「這怎麼可能?」

    李純生正在接待鐵流仙,也就是三家之一的鐵家族長,在他旁邊還有個憨厚的年輕人,是鐵流仙的兒子鐵九齡。

    李仙流,鐵仙流和朱仙流,三大家族存在已經上千年,彼此爭鬥不休。這三大家族是整個大華,最古老的修仙家族。彼此有恩有怨,多年爭鬥不休。不過數十年前出現了一個易盟,逐漸吸納了大部分的修行者,三大家族察覺到危機才結成聯盟。如果要說如今還有能和易盟抗衡的勢力,三大家族勉強算一份。

    「到底發生了什麼?」李純生看著前來報告此事的兒子,李雲奇也是好奇才會第一時間過來說這件事情。

    李雲奇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就看到那保鏢給了姐姐一枚戒指,時間很短暫,雲婧很快出手,然後就飛了出去——」

    「混賬!一枚戒指能頂什麼用?」李純生皺了皺眉,然後看著旁邊的鐵流仙,笑道:「真沒想到小輩還鬧得挺歡。鐵兄,你以為如何?」

    鐵流仙撥弄了一下茶杯,亦露出訝然之色:「這倒真有點意思,據我所知,令愛不喜習武,體質跟普通人沒兩樣,怎麼能擊敗其他人?」

    三大流派,可以說沒有普通人,個個爭先修煉,最差的也不可能是常人能對付得了的。

    「難道雲溪小姐隱藏了實力,其實實力很強?」鐵九齡突然開口。

    「哼,雲溪你從小就認識,她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嗎?」鐵流仙瞪了他一眼,自己這個兒子就是說話不經過頭腦,以後怎麼執掌鐵流一派,真讓人擔心。

    鐵九齡摸了摸腦袋,傻傻一笑。李雲奇則笑著解釋道:「九齡大哥,家姐的確不懂修行,和普通人無異。」

    鐵九齡楞道:「那她怎麼打傷別人的?」

    李雲奇聳肩自嘲著:「我也想不明白。」

    「之前雲溪帶了個人回來,是從外面找來的保鏢,還在交手前給了她一個戒指。一枚戒指肯定不是關鍵,你有沒有留意,是否此人暗中出手?」李純生看著兒子問道,唯一的變數就是那個保鏢和那枚戒指。區區一枚戒指,不可能有什麼,唯一讓他懷疑的是女兒帶回來的那個男人。

    「我想沒這個可能。」李雲奇道,「當時我看得很清楚,他躲在兩米之外,沒有暗中出手。而且我感覺他跟姐姐一樣,應該沒什麼特殊的。」

    「這麼說來,事情還真是奇怪了。」李純生和鐵流仙都露出不解之色。

    「所以我才來問問父親和鐵伯父,您二位見多識廣,或許能猜出端倪。」李雲奇躬身道。

    鐵流仙哈哈道:「雲奇啊,這可要讓你失望了,伯父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畢竟只是小輩們之間的打鬧,或許有什麼其他小輩們的心思,他們做族長的不可能整天盯著他們那點心思。

    李純生也不是很在意,倒是很關心自己的女兒,對著李雲奇吩咐道:「你明天出去一趟,將那個不孝女給我抓回來,省得每天在外讓人不省心。」

    「是,父親。」他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怎麼說今天的事情都有點蹊蹺,這是李純生擔心女兒在外安全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她會自己飛出去,是你?」

    「喂,倒是說話啊!」

    李雲溪問得急了,蘇澤不想解釋,正好繼續當啞巴,似乎啞巴在這種情況下會少很多麻煩。

    「得,知道你不能說,那你總可以寫出來吧。」

    她不甘心,取出一個平板,「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蘇澤想了想,在上面寫下『楊宗』二字。「這就沒了?」李雲溪無奈,「叫什麼多大幹什麼的,能一次寫出來麼?」

    不過這一次蘇澤卻沒反應了,閉上眼睛養神。已經很多天沒做這麼多的事了,為了李雲溪今天還出手了兩次。當然,別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出手的。第一次是躲在李雲溪身後,當李雲婧暗中出手的時候,他暗施巧手,將李雲婧擊退。只是那個時候他藏在後面,任何人都看不出他是如何出手的。而第二次則是將李雲婧擊飛,不過當時人多,他不方便出手,便將空間戒指交到她手上,在李雲婧出手那一刻,二人拳掌相撞,他心念一動,戒指中的九星劍所蘊含的靈威一下就將李雲婧震暈。那些人眼界有限,又不知道有儲物空間這等靈物,自然不明白個中緣由。

    「好啊,你不說是不是,那戒指不還你了。」李雲溪見自己怎麼問都問不出什麼,將戒指收了起來,捂在胸口。

    蘇澤皺眉,伸手去奪,他速度很快,直接抓住她握戒指的手,哪知除了抓她的手,還抓了她的胸,而且大拇指還伸進她的衣服內,直接按在一隻白兔上面。入手溫軟,蘇澤一下就呆住了。李雲溪也是差點將油門踩到底,瞳孔瞬間擴張,呆滯良久。

    接觸那一刻,二人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如此親密的接觸,對沒多少男女接觸的人來說,都是同樣的結果。

    「呃」蘇澤想要解釋,只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音。

    「還不放手,想佔我的便宜到什麼時候啊?」李雲溪俏臉微紅,卻也沒有驚慌失措,妙眸瞥著蘇澤。

    蘇澤收手回來,很快。他有點尷尬,剛才本來是想奪回戒指,不料出了點岔子,誰知道她會將戒指捂去胸口。

    「不就是一枚戒指嗎,也不算特殊,那麼小氣做什麼。」李雲溪嘟囔一聲,撅著嘴,將戒指緊緊拽著,「你剛佔了我的便宜,戒指送我了!」

    不過很快她想到什麼,這句話太有語病,一下臉紅得更厲害。戒指這東西可不是能隨便送,也不是能隨便收的。可自己竟然收了他的戒指,還說什麼佔了自己的便宜想想都燥得慌,怎麼聽都像是定情信物。

    見她不還戒指,蘇澤本來隨手之下就能奪來,卻沒這麼做。在別人看來這就是一個不值錢,頂多也就是材質有些特殊的戒指,根本沒什麼檔次,可卻是修行者的儲物空間,而且是專屬蘇澤的戒指,與他真靈相合,外人很難打開空間戒指。

    「現在去哪裡?」見蘇澤不說話,李雲溪試探道。

    「家。」蘇澤在平板上寫了一個字,然後再沒任何反應。

    「哦。」李雲溪看他閉眼躺著,欲言又止,關於之前壽宴大廳的事情,她沒向蘇澤問出任何想得到的答案,但她也不蠢,知道他不想說,她也不想勉強。不過她想蘇澤肯定和自己一樣,不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她在三大家族見慣了兇猛鬥狠,若是蘇澤也是練武之人,又這麼年輕,應該會忍不住表現出來。就算自己看不出來,弟弟他們不可能也看不出來。

    「到了。」車停在樓下,李雲溪喊了一聲,見蘇澤沒反應,看了他一眼,卻瞧見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喂,你沒事吧?」

    蘇澤似忍著痛楚,開門下車,然後朝電梯走去。

    李雲溪一路跟著,進了電梯,扶著他:「楊宗!你很不對勁,是不是病了,我送你去醫院——」

    蘇澤擺手,電梯來到頂層,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滿臉通紅,捂著胸口,看上去就是撕心裂肺,痛楚難當。

    「喂喂,你倒是說句話啊——忘了你說不了,怎麼辦呢?」李雲溪手忙腳亂,在蘇澤打開房間後,她蘇澤進去,好在這裡的房間格局都差不多,她找到燈打開,蘇澤已經連走路都有些困難了,完全靠撐著她的肩膀,「你先坐下。」

    李雲溪找來毛巾,給蘇澤擦拭,可她發現蘇澤的身體不停在戰慄,面孔扭曲,可卻在盡力保持呼吸,當真是奇怪。但她知道他很痛苦,眼看著他如此痛苦,李雲溪突然想到什麼,道:「你先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她出去後,一分鐘後抱著一架像小提琴卻又有所區別的琴進來,快速的跑動讓她呼吸有些急促。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她坐在蘇澤對面,開始撥動琴弦。

    「叮」清脆悅耳的琴音,如同涓涓細流,慢慢在房間流淌。

    當樂聲傳到蘇澤耳中,很快他捂著胸口,揪著衣服的手開始緩緩放鬆。這音樂是他從來都沒聽過的,優平緩,洗滌人的靈魂。自從傷癒之後,他沒將子彈取出,任憑他留在心臟之中。子彈本身對他已經沒什麼傷害,但那是心愛的寧詩雨打進去的,只要想到寧詩雨,他就會心痛。可他卻又想強迫自己忘記她。剛才本就動了真氣,加上車上的那絲旖旎,再度引發內心的思緒,這才心痛如絞。

    自從殺了蘇鵬之後,這種疼痛已經不是第一次發作了。

    每次疼痛都要持續很久,但耳邊流淌的音律卻瞬間減輕了這股痛楚。那絲絲入扣的旋律,就好像一股股的清泉流淌全身,這音律彷彿帶著天生的靈韻,能讓人鬆弛,讓人愉悅。

    李雲溪懷抱著只有五根琴弦的琴,每一次撥動,都能減輕一分痛楚。她白衣勝雪,仿若仙子。彈琴的時候,她溫婉如玉,氣質卓爾,露著神聖的韻味。她的音律能溝通天地靈氣,竟然有療傷之效,當真是聞所未聞。饒是蘇澤見識不少,也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典籍上看過這麼一句話:天地萬物,皆可入道。

    漸漸的蘇澤閉上了眼睛,更加仔細的聆聽。從她的琴聲中,感受到她不同眼睛所看到的那樣。在音律中,她不再野蠻,神聖不可侵犯,其內涵包羅萬象,通達天地。

    在聆聽中,蘇澤體內真氣流轉,本命陣法慢慢停止運轉,即便是不靠本命陣法,這一刻也能感悟天地——意與天地合。這是一種境界上的提升,一般只有凝元境,也就是這裡所說的先天境界才能做到。

    蘇澤本來是能做到的,因為他知道怎麼樣才能意與天地合,但畢竟實力不夠,只有通過本命陣法才能更好感悟,但現在只憑著琴聲就能做到,足見此琴聲的不凡之處。

    「太神奇的音律!」蘇澤停止真氣運轉,緩緩站了起來。

    「楊宗,你沒事了嗎?」放下五絃琴,音樂停止,李雲溪忙過去扶著蘇澤。雖然相識很短,蘇澤給她的感覺卻神秘又親近,像是很早就認識的好朋友一樣,不由自主就對他產生了一絲關切之心。

    蘇澤搖了搖頭,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剛才可真虧了她,最近那股疼痛是越來越頻繁,而且痛楚也在遞增。那是一股發自心靈的痛楚,是本命陣法都無法防禦的。

    這就是感情吧。

    這是蘇澤對感情的領悟,加諸身上,難以自拔,如同心魔,揮之不去。

    「安啦安啦,你沒事就好。」放下琴的李雲溪立刻一副大咧咧的樣子,這絕不是她裝的,完全是本性流露,只有在音律方面她才是另外一個人。

    蘇澤笑了笑,這種本性流露讓他也頗有感觸,也許是跟剛才的琴音有很大關係。

    「你說你這病怏怏的樣子,之前我還猜過你會不會是個高手,現在看來我白瞎了。你說你這保鏢,是我保護你呢,還是你保護我?」看到蘇澤剛才連站都站不起來,她故意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可以保護你!」蘇澤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拉倒吧,你這樣的男人不靠譜。李雲婧打我的時候,你竟然不站出來,還讓我跟他打,你就是這樣保護我的嗎?」李雲溪丟給他一個白眼,見蘇澤眼珠子一轉不轉盯著自己,心生警惕,「楊宗,我可告訴你,不准愛上本小姐!你可不是本小姐喜歡的類型,到時候拒絕你了,怕你傷心,所以預先跟你說清楚,咱倆只能做朋友——」

    這時她才看清楚蘇澤的房間是什麼樣子,地上雖然沒什麼太骯髒的東西,但滿是灰塵,東西也是亂扔的。這裡的房子都是金裝,家用設備一應俱全,直接入住就行。但房間的凌亂足以說明房子沒什麼人打理,一應電器的線都沒接上。

    李雲溪嘖嘖:「而且我不喜歡不愛乾淨的男人」

    「」蘇澤差點被她的話擂倒,這是自戀到什麼地步的人才可能說出的話啊。不過還真別說,李雲溪的美的確很少有男人能抵擋,否則也不會如此年輕就成為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可以說紅透半個地球。

    她剛才彈琴的樣子,配上這身雪白的公主裙,或許任何男人看了聽了都不想侵犯,但她平常的樣子對男人還真是很致命。

    「所以呢,不要輕易對本小姐動情。」她走過去,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蘇澤的肩膀。

    蘇澤還在發愣,一時沒從她自言自語的自戀中反應過來,然而這神情在李雲溪看來,又是另外一種想法,只見她面帶擔憂道:「你不會這麼快就愛上我了吧。千萬別陷得太深——」

    蘇澤實在是受不了了,拿著她的琴將她往門外推。「喂,你幹什麼——」李雲溪反應過來,已經聽到啪的一聲,將她關在門外。

    看著冰冷的房門,李雲溪立刻滿臉憤慨,狠狠踢了一下門,怒斥道:「楊宗,你是不是男人啊,我剛剛可是幫了你呢,你怎麼能過河拆橋呢!開門,給老娘開門!哎呀,我這個暴脾氣——」

    蘇澤直接閉了耳朵,倒在沙發上就睡,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模式。

    李雲溪氣呼呼地回到房間,嘴裡還在碎碎念著,好在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接到弟弟的電話。

    「姐,你現在在哪兒?」李雲奇有些擔心。

    「在家呢,幹嘛。」她語氣不是很友善。

    「還不是擔心你,剛才沒受傷嗎?」之前李雲婧出手,雖然受傷的是她,但李雲溪轉眼離開,她什麼情況這個做弟弟的還是很關心的,「在家?你是不是又搬地方了,告訴我在哪兒。爹讓我明天務必接你回來——」

    「回什麼回,不回!」李雲溪道。

    「姐,別任性,這次爹下的是死命令,你別讓我為難。」

    「好吧好吧,回去住幾天就是了。不過明天白天我要去拍個廣告,下午的時候過來接我吧。」

    說完就準備掛電話,李雲奇卻搶先道:「姐,我還有事問你——」

    「什麼?」

    「你今天帶回來的那個男人是什麼來歷,你清楚嗎?」李雲奇試探道。

    「什麼帶回的男人,能好好說話嗎?」李雲溪哼哼。

    「那個口誤他是什麼人啊?」李雲奇訥訥道。

    「猜到你要問了——」李雲溪早知道他們要問,當下將認識蘇澤的過程詳細說了一遍,其實她心裡也有些小小的疑惑,或許弟弟能看出什麼端倪來。不知不覺中,她對蘇澤長生了更大的好奇。

    電話中李雲奇沉吟片刻道:「按姐姐你所說,此人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是他如此落魄,卻又能住得起那麼好的房子,倒是有些奇怪啊。不過姐姐,你跟他認識也不久,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不要深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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