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4 一百八十歲的老處男 文 / 潤月晨

    「我很怕死。」龍悠然別有深意的說著，手裡的動作越發的快速了起來，一個個光華流轉，複雜至極的手印形成了一個個陣法朝著『東方不敗』衝去。

    「該死的！」『東方不敗』暗罵一聲。

    就這樣，他們有一次陷入了上一次的僵局，一個快速的發動陣法，一個快速擋著陣法，誰也沒有別的空暇發動攻擊。

    龍悠然畢竟只是金丹期，體內的靈力沒有辦法源源不斷的輸出，而面對一個化神期巔峰的高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往嘴裡塞著丹藥。

    看著對面的人兒將丹藥當作不要錢的糖丸一顆一顆往嘴裡賽，『東方不敗』的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

    龍悠然挑眉看向他，玩味一笑道：「化神期高手，我們拚一拚誰先力竭而亡吧！」

    『東方不敗』冷笑一聲，在龍悠然鬱悶至極的目光下，他也抓出了一把丹丸往嘴裡塞，那模樣就彷彿一個鬥氣的孩子，似乎用眼神挑釁著龍悠然，眼神中透露出：難道只有你丹藥，我也有！

    龍悠然歎了口氣，自己的身價再豐富，怎麼可能和這麼一個老怪物的身價相比，這傢伙可是這天空之城曾經的領主，一個擁有如此之大的城市的人，丹藥這種東西又怎麼會少。

    很快的，龍悠然有些後悔只帶了一個納寶囊出來，更後悔平日裡沒有多煉一些丹藥。

    倘若她這樣的想法讓丹殿那些老傢伙聽到，怕是會非氣得那些老傢伙吐血不成。一百多顆極品回靈丹，這丫頭就這麼一會兒揮霍光了。

    「受死吧！」『東方不敗』的長舌頭再一次吐出。

    龍悠然怪叫一聲，吼道：「你噁心不噁心！」

    「這世界上沒有噁心的招數，只有有用沒用的說法，只要功法強，外人覺得噁心又如何？」

    聽著『東方不敗』認真的解釋，龍悠然輕呸了一聲道：「這是你說的，那就別怪我了！我也要噁心噁心你！」

    話音剛落，龍悠然已經飛快的拿出冰棺，然後往裡面一鑽。

    然後，『東方不敗』呆住了。

    任其如何，都無法打開這口冰棺，而冰棺至凍，他的手，他的舌頭，他的腳，只要觸碰就會凍結住，必須用靈力運轉週身穴道才能緩解這種冰凍。

    『東方不敗』鬱結不已，雙目冷冷盯著冰棺中幸災樂禍的龍悠然，低沉道：「你是烏龜不成，這種躲避的辦法難登大之堂。」

    龍悠然聳聳肩，笑瞇瞇道：「這世界上沒有登堂不登堂的招數，只有有用沒用的說法，只要功法強，外人覺得不登堂又如何？」

    『東方不敗』沒想到龍悠然這麼快就把這句話還回來了，他那張萬年難有幾分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一絲恍然，一絲無奈，一絲笑意，竟然在此刻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

    『東方不敗』臉色古怪，皺眉問道：「你準備在這裡面躲一輩子？」

    龍悠然撇撇嘴，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從納寶囊中取出一個饅頭咬了一口。

    她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來這裡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辟榖丹我帶了三百多顆，一顆可以維持普通人十日到二十日不用進食，我現在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算起來的話一顆辟榖丹大概可以維持我半年時間。」

    「按照這樣算，三百多顆辟榖丹則可以維持我一百五十年的生機。」

    龍悠然又從納寶囊中拿出了一個茶壺，直接對著茶壺嘴灌了一口，笑瞇瞇道：「糕點零食，茶水，果汁，我都分別帶了一些，應該可以解決這一百五十年的饞嘴問題。所以你放心，我能和你在這裡耗上一百五十年。一百五十年內，我想以我的天賦應該可以達到化神期巔峰，到時候我會出來和你公平一戰的。」

    聞言，『東方不敗』的眼睛瞪大了，似乎都已經快忘記如何眨眼睛了。

    許久，他幽幽的歎了口氣，低低道：「明明是一個金丹期的小高手，卻偏偏一身子無賴氣。」

    「誰規定高手就不能耍無賴了？」龍悠然挑挑眉，別有深意道：「某些人，明明是化神期的高手，卻偏偏為難我一個弱女子，我的修為比不過你，你卻不放點水，太不英雄了。」

    『東方不敗』差點被氣歪了鼻子，他隱忍著怒意，陰惻惻道：「有人乘著你閉關殺入你的地盤，不但殺光你的手下，還把你多年收集的寶物席捲一空，對於這樣的仇人，你認為我該英雄一般大人大量的放過她，並且任由她把自己當作磨練戰鬥經驗的對象，細心的教導她？」

    龍悠然沒心沒肺的點點頭道：「當然咯。身為一個富有的人，應當接濟窮人，你應該感謝那些幫你揮霍寶物的好人！」

    『東方不敗』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一身沉迷在修為之路，只求更強大的力量，永生的壽命。出生後，家族長輩發現他的天賦，並且搜羅各種丹藥助其修為提升，他也從未讓任何人失望，他沒有別人該有的童年，沒有別人該有的少年輕狂，沒有別人該有的一切，他的記憶中，除了閉關修煉，就是不斷的為了家族榮譽戰鬥，沒有朋友，沒有戀人，沒有子嗣，一生只是不斷的閉關修煉。

    他為神族贏得了榮譽，並且將那些蓮氏等小家族都打敗，使他們成為了神族的附屬家族，他為家族徵得了很多很多，卻忘記了，他自己是人，不是一個生下來只為戰鬥的機器。

    後來，家族內的長老為了打破化神期

    期以上無人的屏障，為了讓他成為這個世界的第一，不惜在各個附屬家族中選出人來，以血祭的方式讓他變得更強。

    當他的身體承受了那些不該屬於他的血以後，整個人接近爆體的危險，那種渾身肌膚撕裂的痛苦至今記憶猶新，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他不惜變成人人眼中恐怖存在，不斷的接受長老們安排的血祭，那些無辜被血祭之人的冤魂總會在黑夜折磨著他的靈魂。

    甚至，使得他走火入魔，一度失去所有的意識。

    在那一次成魔之日，他殺了很多人，至親父母，同胞妹妹，各大長老……太多太多的人，滿手的鮮血。

    在掐死妹妹的時候，妹妹那痛苦的樣子才喚醒成魔的他，他雖然清醒了，卻陷入了親生殺死親人的悲傷中，從此，他有時候會變得很奇怪，甚至是感覺妹妹回來了，偶爾會借用自己的身體。也或許是如此，有時在外人看來他不男不女的。

    有人說，自己是瘋了，得了失心瘋，妹妹沒有回來過，更不會借用自己的身體，是自己得了失心瘋才會幻象妹妹回來了。

    可是他偶爾會希望，自己瘋了吧，永遠瘋了就更好了。

    他一直守著天空之城，只是為了負罪，他殺死的至親們一直都希望家族強大，那他就讓家族強大吧。

    只是，家族中那些新上任的長老們，依然一直為他安排著血祭，他已經放任這一切，來者不拒，卻不知道有一日，血祭之事會成為整個天空之城毀滅的根源。

    他很憤怒，但卻沒有多少悲傷，他的至親早就被自己所殺，而天空之城內的人大多都和他沒什麼來往，他只不過是一個被他們當作神一樣的人，偶爾的守護他們，而他們為了心裡安心就用血祭的方式來拍自己馬屁。

    對於毀了天空之城的人，他一開始是憤怒的，想要處置而後快，但後來卻沒有再追殺，因為他覺得也許這是一種解脫，讓他從這樣淪陷的人生中解脫出來。

    在他覺得人生漫無目的，沒有該守護的東西的時候，這個丫頭卻突然來襲。

    為何，他覺得，似乎這樣挺好的。

    如果有一個人陪在身邊一百五十年會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呢，或許比起一個人閉關修煉，那種漸漸讓他覺得修煉很枯燥的事情來說，多個人陪著說說話也許很有趣。

    心念一動，『東方不敗』竟然就將冰棺扛了起來，只是冰棺上的冰凍之氣太過強大，他也只能不斷往嘴裡放入丹藥維持靈力的消耗，這才將冰棺扛到了他的洞府。

    龍悠然看著空空如也，只有一堆雜草的洞府，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你要把我扔在這個破地方？」

    「這裡是我的閉關洞府。」

    「閉關洞府？這麼破！」龍悠然徹底無語了，她過去以為自己師父的洞府已經夠簡陋的了，今日才發現比起這裡，自己師父的洞府絕對是天堂。

    『東方不敗』沉默了片刻，低沉道：「我在這裡閉關了一百八十年。」

    「你已經一百八十歲了，果然是一個老怪物！」龍悠然微微感歎一聲。

    『東方不敗』的臉色一沉，冷冷道：「我還能活很久。」

    「化神期的壽元的確挺長的，但不可否認你已經一百八十歲的事實啊！算起來，你應該可以做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了！」

    『東方不敗』突然很嚴肅道：「我從未娶妻生子。那種事情破壞道心，對修煉沒有幫助。」

    龍悠然驚訝的眨了眨眼睛，突然噗的大笑了起來，指著『東方不敗』大聲笑道：「原來你是一個一百八十歲的老處男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