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8 風沐為何喜歡小師妹 文 / 潤月晨
聞言，四師兄整個人僵住了。
許久，冷風吹過，他的身子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龍悠然一臉正義，笑瞇瞇道：「四師兄，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她非常仗義的拿出一張銀票塞到冷無痕的手裡，「去吧，我知道這裡附近有不少好的青樓，姑娘也都是很不錯的，會讓你滿意的。」
冷無痕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風中，他手中的銀票獵獵作響著。
龍悠然眨了眨無辜的眼睛，頗為認真道：「四師兄，你怎麼還不去，去晚了好姑娘可就沒有了。」
冷無痕臉色陰沉了幾分，突然一反手，將她壓在樹枝上，「沒有了更好，有你就行了。」
龍悠然詫異的張了張嘴，這些話是從她的四師兄口中說出來的？真是稀奇了！
萬分感歎後，龍悠然推了推冷無痕的胸口道：「四師兄，你先搞清楚你是由哪裡對我改變心意再說吧。」
「什麼意思？」冷無痕臉色冷冷的，那雙眼睛卻彷彿一個懵懂的少年。
他的情商也許真的只是一個懵懂少年的情商。
龍悠然好不容易從他身下掙脫，跳下樹，抬頭對著他笑道：「心還是身體的需要呢？你先搞清楚這個問題吧。」
冷無痕的目光依然茫然，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心……身體……」他不解的低低呢喃著。
天濛濛亮，龍悠然的房門被敲響。
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卻驚訝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現在站在她眼前的男人，臉上有著疲憊的神色，滿下巴的鬍渣，用一雙依然茫然的眼睛看著她。
明明是一個狼狽不堪的大男人，可偏偏用一雙無助的眼睛看著她，彷彿一個茫然的大男孩。
「四師兄……你怎麼了？」
她差點懷疑眼前之人不是四師兄，而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山野流浪漢。
「我……不懂……」他皺著眉頭，濃密的刀眉化去了平日裡如冰雪的寒冷，此刻那雙幽幽的冷眸除了茫然，更多了幾分無助的迷茫，這樣的他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撫慰，拂去他眼中的茫然和無助。
深吸了口氣，龍悠然卻是苦笑搖了搖頭道：「有些事情，必須要自己懂。」
「若是我永遠不懂呢？」他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彷彿想要將她看穿，哪裡還有原來的無助，反而顯得很犀利。
「若是不懂，則是無緣。」龍悠然輕輕一笑，在他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她關上了門。
關上的門內，傳來她很輕的聲音：「懂了再來敲門吧，若不懂，也不用來了。」
冷無痕站在原地，他垂下頭，那雙眸中茫然和清明反覆交替著。
鸚鵡不知何時盤旋在他的頭頂，他也不知道在她門口站了有多久，天色竟然已經逐漸暗了下來。
「冷無痕，你為何不敲門？」鸚鵡好奇的問著。
冷無痕搖了搖頭道：「她說，我若不懂，就不用來了。」
「你不懂什麼？」鸚鵡疑惑道。
「心，還是身體？」冷無痕低低的呢喃著。
鸚鵡一陣莫名其妙道：「什麼心，什麼身體的？」
冷無痕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鸚鵡還想要問，冷無痕卻不理會它，自顧自轉身走了，嘴裡還在低低呢喃著：「心，身體？」
我是因為需要小師妹，才會對她改觀。
還是因為對她改觀，才需要她？
為何我會不由自主的吻她，身體又為何因為她而有反應？
到底是因為心動身動，還是因為身動心動？
他的步伐越發沉重，彷彿他越發沉重的心一般，一步一步的越發的艱難。
「四師兄？」風沐喚了一聲。
冷無痕沒有反應，依然往前走著。
風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平日裡的四師兄就是這樣的，不理自己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風沐剛想要轉身離開，冷無痕卻叫住了他，「風沐？」
風沐疑惑的看著冷無痕。為何總感覺今日的四師兄不太對勁？明明不理會自己，現在又為什麼叫住自己？
「風沐，你為何……喜歡小師妹。」
「啊？」風沐呆住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好幾天沒有挖耳屎，所以耳朵被堵住了，聽錯了四師兄的問話。
「我…問你，你為何喜歡小師妹？」
「我沒有聽錯？」風沐掏了掏耳朵，一臉詫異的看著冷無痕。
冷無痕認真的點了點頭。
風沐有些遲疑道：「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回答我。」冷無痕低低道。
風沐沉思了片刻，小聲道：「說出來，可能會讓你覺得好笑。」
「我不會笑。」
風沐吸了口氣，眼神變得嚮往了起來，彷彿能夠看
到很遙遠的過去。
「記得小師妹突然變得不一樣嗎？」風沐笑問道。
「不一樣？」冷無痕認真思索，點了點頭道：「的確，她五六歲時，有一次大改變。」
「嗯。」風沐輕聲道：「我喜歡改變後的小師妹。那時候我很自卑，我覺得自己的修為很低，師兄們都比我強，我很弱，又笨，學東西又慢，師父說一遍你們就會了，而我需要好久才能明白。」
風沐的目光逐漸黯然了起來，「那時候，我躲在一處山洞，好幾日都躲在那裡。那時候，我們師兄弟之間的感情並不是很好，而且都是孩子，攀比心也很強，也許你們覺得我很弱，也不願意和我相處，也或許是因為我的年紀和你們差的比較多，所以你們也不願意和我多交流。」
冷無痕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覺得你弱過。也許是我的性格關係，所以我並沒有過多和你交流。」
聞言，風沐笑道：「也就是說，四師兄覺得我很強！」
冷無痕眼神一沉，很委婉的說道：「你想多了。」
風沐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風沐無奈道：「那時候是小師妹找到了我。」
回想起當時的畫面，風沐不由得笑了，那笑容很溫暖。
「那時候，小師妹說並不是來找我的，只是想要找出谷的路，無意間才發現我在山洞裡的，我不知道她當時到底是不是刻意找我，但是我很高興會有人找我，也許我躲在那裡，一直都在等一個人找到，讓我覺得我在山谷中並不是一個可存在可不存在的空氣。」
「當時我對小師妹說，我或許是空氣，也許可以不存在。」
「你猜猜，小師妹如何回答我？」風沐眼中滿是溫柔，彷彿當年那一幕一幕都深深印在心裡，現在翻閱出來依然是那般甜蜜，讓他回味無窮。
冷無痕皺了皺眉頭，許久，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風沐咧開嘴，高興的笑道：「她說，如果沒有空氣，她會窒息死的。」
冷無痕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垂下眼瞼，掩藏住眼中的驚訝。
「很驚訝吧？當時的我也很驚訝呢，小師妹的這句話讓我覺得我存在變得有意義了。也許我是可見可不見的空氣，我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沒有存在感，但是誰也不能缺少空氣不是嗎？小師妹嘗嘗對著我發牢騷，說我是她的垃圾桶，那樣子有些小刁蠻，小任性，六師兄因此很討厭小師妹，覺得小師妹把我當作垃圾桶很過分。」
「嘻嘻，其實他不懂。我樂在其中，倘若有一日，我不是小師妹的垃圾桶，也許我又回躲到某一個地方，那時候怕是不會有人找我了吧。」
風沐感歎道：「小師妹沒有空氣會窒息死，我若沒有小師妹，也會想念到窒息吧。若有一日，她對我不發牢騷，不把我當垃圾桶，我就連空氣都不如了。」
「你明白我說的嗎？」風沐看向沉默的冷無痕，認真道：「你問我為何喜歡小師妹，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也許你會覺得我喜歡小師妹的理由很簡單，只是因為她找到了落寞的我，說了讓我覺得存在有意義的話，但是我覺得，喜歡一個人的理由會簡單會深重，但倘若一旦喜歡了一個人，什麼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堅持。」
「我會堅持做小師妹一輩子的垃圾桶。」風沐抬頭看向夜空，笑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我也不知道和小師妹是否有緣，但倘若我和她真的有緣，我不會錯過，倘若老天讓我們無緣，我也會鬥一鬥天，也要把無緣變成有緣！」
冷無痕沉默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道了一句「謝謝」，身影一閃離開了。
風沐詫異的張了張嘴巴，卻也沒有再去留他。
夜離月和軒正在下棋，軒一陣陣暴躁敲桌子，怒吼：「不許下這裡，不行，這裡也不行，你就不能讓讓我！」
夜離月撇撇嘴，很無奈道：「你怕輸就不要玩了。」
「不行，我在悟道，必須通過下棋來悟道！」軒一本正經的說著，但轉眼又開始大吼大叫了：「不行，不能下這裡，你下這裡我就要輸了！」
夜離月頗為好笑道：「嘿，你這傢伙要通過下棋悟道？悟什麼道？」
「靜道。」軒歎了口氣，還是一甩手，把整個棋盤打亂，鬱悶道：「和你下棋總是讓我控制不住情緒！就是因為和你下棋我易躁，所以就用和你下棋來鍛煉我，練靜。倘若能夠和你下棋變得心平氣和，我也可以破此道了。不過，現在看來不可能，你這傢伙就不能輸給我幾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