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荒蕪天地 文 / 竹林之大賢
卡嚓！
六芒星法陣內，七大凶獸的石像上有著一絲絲裂縫蔓延，很微小，卻已有了崩潰的兆頭。
意志空間內。
「能走到這一步，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楚天痕負手而立，聲音深沉如海。
柳楓拱手：「多虧了前輩及時出現，要不然，恐怕我已經死在那巫彭的意志之下了，斷然無法完成前輩所交代的重任。」
在說話的同時，柳楓又有些敬佩地望著楚天痕的背影，對方的永恆劍道，的確是強大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程度，連那異族王者巫彭，都是敗在了他的手上，著實令人驚歎。
「你的永恆和我的永恆不同，你可明白？」
柳楓微微一愣，料不到楚天痕會說出這麼一句話，沉吟了一番之後，便是點了點頭道：「明白。」
每個人的劍道都是不同的，因為人天生就有區別，照搬別人的道路，最終只會給自己套上一個枷鎖。雖然他傳承的是對方的永恆劍道，但是卻並不意味著就要受對方的束縛。
況且柳辰的劍道注定和楚天痕不一樣，他的劍之永恆真諦，並不是他劍道的唯一，甚至，他所走的路子，更加偏向於犀利的風格，永恆劍道不會是他唯一的劍道，混亂、殺戮，都是他在苦苦求索的劍道真諦。
「能從我的永恆劍道中領悟出屬於你自己的劍道，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你。」楚天痕緩緩轉過身，臉上儘是讚許之意。
「先前許諾你的荒神劍法，現在便傳授於你，希望你能繼承我楚天痕的衣缽，將這套無上劍法發揚光大。」
右手食中二指並起，楚天痕一指點在柳楓的眉心之上。
嗡！
無數混亂的信息湧入柳楓的腦海之中，幾乎要讓他的靈魂崩潰。
荒神劍法，古樸之極的四個金色大字，頓時出現在腦海深處，深深地映入了靈魂之中。
在這一霎那，柳楓的意識也是突然恍惚起來，旋即立刻便是感覺到週身環境開始斗轉星移起來，待得他徹底穩下心神時，卻是已發現，他出現在了一片蒼茫大地之上。
大地之上，一馬平川，一眼望去，平原蔓延到視線盡頭，那裡，天地一線，彷彿連接在了一起。一種蠻荒之氣，攜帶著古老滄桑的味道，在天地間醞釀升騰著，猶如遠古之地。
柳楓站在大地上，仰望天地，一種渺小的感覺油然而生，那種無力的感覺，從心靈深處攀爬出來，蔓延全身，令得人無可動彈。
「這荒神劍法不愧是地階高級的劍法，竟然強到足以演化成虛幻世界的地步，實在可怕。」柳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是劍法的考驗，或許在此處一旦落入下風，便會導致劍法的修煉失敗，從而影響到心境，最終很有可能與這套高明的劍法失之交臂。
所以，柳楓必須要慎重，不能有一絲大意。
壓抑著心中的那種渺小之感，柳楓一步步向前跨出，腳下的蠻荒氣息，也是迅速地從腳上縈繞而上，滲透進了身體之中。
灰濛濛的濃霧散開，遠處的斷崖邊，屹立著一道筆直如劍的身影。
望得那突然出現的劍客，柳楓的瞳孔，也是陡然一縮。
唰！
灰影閃現，如同瞬移一般，在柳楓面前二十米的距離站定。劍客渾身被一股灰濛濛的莽荒之氣所籠罩，頭上戴著一個斗笠，只能看見那尖如角錐的下巴，寒意凜凜。
「好快的速度！」
柳楓眼神駭然，剛才這灰衣劍客身形的閃動，他竟是無法看清其軌跡，甚至不要說詭異，連一絲影子都沒有看見，彷彿這是真正的瞬移，無視了空間的距離。
咻！
一言不發，灰衣劍客直接動手，手腕一抖，迎風而動，所過之處，地面迅速地枯萎龜裂，化為荒蕪之地，大地之中的生氣被迅速抽取，從四面八方湧進了劍身之中。
「這是……」柳楓眼神凝聚，旋即他便是驚奇地發現，隨著周圍大地的枯竭，這一劍中蘊含的能量波動，卻是在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迅速暴漲！
漫天的荒蕪之意，也是在此刻飛快地鋪張開來，蔓延至千里之外。
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千里大地，磅礡的生氣便被盡數抽取，盡皆變成了死地。
而此時的柳楓，臉上的震撼之色也是濃郁到了極點，如此逆天的劍法，真是亙古未見，聞所未聞。
這種荒蕪的過程，一直持續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方才宣告結束。
嗤！
無窮無盡的天地之力凝聚於一劍之中，這一劍，震古爍今，堪稱恐怖。
這時候，灰衣劍客動了，提起手腕，一劍直直地揮出，恐怖之極的劍氣，直接將空間都擠壓得扭曲無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對著柳楓飛速斬來。
轉眼間，恐怖的劍氣已斬至柳楓面前，在瞬間就將他的身形劈成兩段。但是即便被斬成了兩半，柳楓的身形卻依舊沒有消散，相反，那雙眼之中，有著一絲明悟之色在閃動。
「荒蕪麼……」
荒神劍法的精髓，儼然就是如此。
聚集萬物之精，煉化生靈之力。寄荒蕪於天地，成劍道於太一。
眾生皆為劍而戰，我為荒神，眾生皆僕，萬物皆為芻狗！
這第一式，便是荒蕪天地！
嗡！
柳楓那化為兩段的身軀，驟然閃爍出極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遠古世界照亮，與此同時，那灰衣劍客和周圍的天地，也是漸漸地化為虛幻，消散於無形。那一抹被荒神劍法籠罩的意識，也是在此時，被解放出來。
睜開雙目，柳楓目光如劍，銳利之極，一眼便足以讓人膽寒。
此刻的週身，早已沒有了楚天痕的身影，只剩下一道雄渾的大笑聲充斥在耳邊，「小子，我的意念分身已經消散，荒神劍法已打入你的腦海中，能否參悟，就要看你個人的造化了。」
「接下來，解開你腳下的封印，釋放出我族的聖獸吧，和玄夜最終決戰的時刻，就是現在了！」
聲音飄蕩於周圍，久久不散。
聞言，柳楓的眼中，也是陡然有著一道光芒掠過，無窮的氣勢陡然從體內爆發而出，將縈繞於週身的一道道血霧絞成了粉碎。
「原來如此，這七凶大陣，同時也是鎮壓聖獸的封印大陣麼，」柳楓手一翻，取出金光燦燦的斬魔劍，一絲絲凶戾之氣，在遇到斬魔劍散發出來的破邪氣息後，紛紛如同冰雪般消融，退散開來。
「那這大陣，便由我來破了吧……」
話音落下，他手中的長劍猛然掃出，以風捲殘雲之勢，朝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出，那一頭頭本就瀕臨於崩潰的凶獸石雕，在遭遇到劍風的那一刻，即刻間化為齏粉，散落了一地。
在七大凶獸粉碎的那一霎，六芒星陣法也是出現了劇烈的顫動，彷彿是失去了鎮壓的軸心一般，變得極為不穩定，隨時都有破裂的跡象。
柳楓面色淡然，斬魔劍輕輕插在地上，手掌緩緩落在劍柄上方，望著這隨時都會崩潰的陣法，眼中陡然閃過凌厲之色，一掌突然拍下。
劍身深深地嵌入大地之中，那瘋狂震顫的六芒星大陣，也是在剎那間，裂成了無數塊，失去了最後的威力。
吼！
地底之中，陡然傳來了一聲驚天的怒吼，柳楓心神一動，迅速飛退到百米之外，只聽得一聲巨大的碰撞聲，就在他剛才腳下的大地，突然在頃刻間化為了漫天的碎石。
那地底之中，滔天塵霧噴湧而出，而後，一道龐大得無法形容的黑影，挾帶著一股遠古洪荒的氣息，猛然自那地底之中騰飛而出，那等巨大的體型，將整個石殿都瞬間撐破，直上九霄，將那天日盡皆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