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9愛管閒事 文 / 芷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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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項北辰帶進了坑裡，世伊略有不滿，推開他就開始穿衣服起床，項北辰看她這麼不經逗，忙著從床上跳下來，攔住她的去路：「生氣了？」
世伊不願意承認，一臉無所謂：「沒有。」
「那你跑什麼？」他追問，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
世伊看著他那戲謔的眼神，賞了他一個白眼：「就是生氣。」
「不要這樣啊，怎麼只許州官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了？！」項北辰俊逸的眉眼慢慢在世伊面前放大。
世伊別過臉去，逃開項北辰的視線。
項北辰輕輕落在她額頭一個吻：「我錯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不敢反駁了。」
世伊聽著項北辰哄她的話語，心底頓時像抹了蜜，甜甜的感覺瞬間淡化剛才的不悅。
「記住你說的話！」世伊提醒他，言語裡頗有撒嬌的意味。
項北辰一笑：「當然了。」
……
維納之影會所，蘇芷璇優地坐在那裡，等著項老的出現，此時，她的心底，早已準備好了一堆要問清楚的話，她要問問他，這麼多年，對蘇芷羽到底是什麼情感？！當初擅自把那剛剛滿月的孩子帶走，用的又是什麼心態？！事隔經年，再次讓他兒子出現闖入自己女兒的生活之中，又是什麼意思？！
司機把項老送到維納之影樓下後，項老吩咐他原地等著，拄著枴杖便上了樓。
當他推開蘇芷璇所在的那個包間，看著她那張和蘇芷羽一模一樣的臉，過往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裡重新放映，錯亂的過去，帶給他們的是經年不衰埋藏在心底的愧疚與怨氣……
蘇芷璇抬頭，看著面前那個歷經世事的男人，眼裡有什麼東西想要湧出來，可是，她強行將它壓了回去，一臉平靜道：「坐吧。」
項老緩緩坐下，猶豫再三，終於開口：「阿璇——」
「住口！」蘇芷璇一聲呵斥，項老立刻將那些未說出口的話收了回去。
「五年前，你就知道世伊是我女兒，對嗎？」蘇芷璇問他，面部沒有一點表情。
「嗯，那時候我看辰辰很喜歡她，世伊也說你知道他們的事。」項老說著，像是解釋，又像是自我闡述。
「所以呢？你就想禍害過我之後再讓你的兒子禍害我女兒嗎？」蘇芷璇言語間都蓄積了滿滿的怒氣，顯然，她並沒有把項老當成一個集團的元老。
「阿璇，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錯，你對不起的是我姐姐蘇芷羽！」蘇芷璇搶在他之前說道。
「我對不起你們。」項老黯然地低下了頭，像是在表現對年輕時所作所為的悔過。
「對不起有用嗎，如果有用，我姐姐在醫院過的這二十多年又算什麼？！」一提起蘇芷羽，蘇芷璇就異常激動。
二十多年的時間，與她為伴的，只有一張木床和一把輪椅，她也是一個人，為何，對她來說生命的意義卻僅限於此，這樣，公平嗎？！
「她在醫院？！」項老表現出吃驚表情。
蘇芷璇嗤笑一聲：「難不成你以為她已經死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項老忙著解釋。
「那你是什麼意思？」蘇芷璇語氣強硬。
在他眼裡，這個項氏集團的一朝元老，不過是一個負了自己姐姐的偽君子……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但是我們的事，能不能不要牽扯孩子們。」項老語氣緩和，輕輕說道。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蘇芷璇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初，他不僅騙了蘇芷羽，還騙了自己，她傾情將自己所有的感情交付出去，換來的又是什麼結局？
現在還敢在她面前說不要把孩子們牽扯進去，這話未免太諷刺了一點吧？！
「找你出來，我只有兩個問題，一個要求。」蘇芷璇平靜下來，開口道。
「你說。」他頷首。
「你愛過我姐姐嗎？」蘇芷璇的眼睛看向別處，帶著無奈的歎息，問道。
「你明明知道……」他幾乎不假思索，就說出了口。
「好了，我姐姐的孩子現在在哪？」蘇芷璇不想再聽下去那個答案，忙著打斷他，順勢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她現在是我的養女，若凌歡，小時候在國外長大的，現在已經成長的很好，辰辰也把歡娛交給她打理了。」項老說著，眉宇間的抱歉依舊清晰可見。
可蘇芷璇卻是冷笑：「養女？！是啊，只有那項北辰才是你名正言順的親身孩子，我姐姐受了那麼多苦，就只落得個如此下場，她的女兒，也只能在別人家裡受著委屈。」
項老這一刻似乎是最沒有理的人，縱然他心底有苦衷，有難言之隱，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出哪怕一句為自己解釋的言語……
也罷，再怎麼說，自己都是不得理的那一個……
「你的要求是什麼？」半響，項老才問出口，他想，如果可以滿足她一點要求，也算是對自己過往行徑的一種贖罪了。
「把世伊送到美國
國，我不允許我們家的人再和姓項的有任何牽連，這輩子，都夠了！」蘇芷璇言語裡滿是厭棄。
項老越來越低落的情緒，她都看不到眼裡。
「何必呢，他們是無辜的。」項老慈祥的臉上有了一絲情緒波動，看得出，世伊和自己的兒子是真心相愛的，他根本就沒有棒打鴛鴦的理由。
「那我姐姐呢，難道她就活該嗎？！」蘇芷璇壓著聲音怒吼。
面對蘇芷璇的質問，項老先生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當年，他是對蘇芷璇動了心了，可是蘇芷羽卻私下告訴妹妹自己喜歡他，所以她並沒有要爭什麼，一開始，就果斷拒絕了他。
而他，在那個醉酒的夜晚，把經過小樹林的姐姐誤當成蘇芷璇，一番酒後的真情表白，讓蘇芷羽誤以為他對自己，同樣有情感。
帶著酒意的他就那樣在小樹林裡和蘇芷羽進行了一場歡愛，之後的悲劇一步步發展開來，造成如今這不可補救的局面……
他沒有告訴蘇芷璇，自己的荒唐行徑是一場意外；也沒有告訴蘇芷羽，他心底所愛究竟是誰。
總以為，一張相同的臉蛋就可以滿足他血氣方剛的執念，誰料，不過是一場悲劇的起點……
「話我已經說了，就當是我求你，放過我女兒吧。」沒有等到他的回應，蘇芷璇就已經站起來，轉身離開。
項老看著她漸行漸遠直至模糊的背影，一陣心酸。
這是他欠她的，的確該還，只能，對不起自己的孩子了……
蘇芷璇走出包間的時候，若凌歡和羅宇楠剛好並肩迎面走來，她不經意瞥了一眼，發現那個女子的音容笑貌和姐姐太過匹配，心底大膽猜測：她是不是若凌歡？！
這樣想著，蘇芷璇轉身，看著那一男一女進了另外一個包間，心底略有失落，原來，他們不是來找他的……
蘇芷璇大腦一轉，突然想起來，世伊肯定知道項北辰有一個妹妹，何不回去好好問問她呢？！
……
彼時，世伊和項北辰正坐在公寓的沙發上欣賞剛剛標好被送到家裡的婚紗照，世伊依偎在項北辰的懷裡，心底的暖意油然而起。
「這照片把你拍丑了都，你本人哪有這麼難看？」世伊一邊笑，一邊盯著項北辰說。
項北辰臉上頓時多出三道黑線，頗為自戀地反駁世伊：「你睜大眼睛看看，我的照片明明和本人一樣帥好不好？！」
世伊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吐出的一陣風剛好吹在了項北辰的臉上。
項北辰一把扯過世伊，她慣性地坐在他腿上，嬌羞地低下頭，項北辰輕聲在她耳邊呢喃：「其實老婆比我好看一點，也不是不可以的。」
世伊低著頭，心底一陣溫暖。
幾乎同時，兩個人的手機鈴聲一起響了起來，他們對視一看，便老老實實地各自去翻電話。
「喂，媽？」世伊接起電話。
「世伊，你現在回家一趟，我有急事要問你。」蘇芷璇的語氣聽起來頗為緊急。
「喂，爸？」這邊，項北辰再和自己的父親通話。
「阿辰，你方便回來一趟嗎？我有話和你說。」項老並沒有很催促，他也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天到晚為集團的事忙個不停，所以先問問清楚。
世伊和項北辰都同意回去，掛斷電話之後，項北辰問世伊：「誰打的，什麼事？」
世伊瞥他一眼：「你怎麼這麼愛管閒事，我自己的事，不想說。」
「好吧，那你也不用知道我的電話內容了。」項北辰沒有逼她，而是改變戰略。
世伊急了：「好吧，乎換消息，我數三聲，我們一起說出來。」
「成交。」項北辰嘴角一笑。
「一，二，三……」
「回家！」兩人幾乎是齊聲說了出來，而後不可思議地對視著，怎麼這麼巧，雙方家長同時打電話讓回去？！
項北辰的眼中劃過一絲狐疑，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的開始，還是壞事的臨近……
可世伊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