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生死未明 文 / 林思緣
「主母，大夫來了。」離魂敲門。
「請進來。」展顏輕聲開口。
「見過王妃。」軍營裡面的幾個大夫一起趕過來。
「你們趕快給他看一下吧。」展顏趕緊讓開地方，讓大夫把脈。
幾位大夫走過去，一一為鍾離毓把脈，只見他們把脈完了以後，一直在抹汗，幾人誰也不敢先開口。
「如何？」展顏看著他們的神態，心裡一緊，聲音都發顫了。
「回王妃，王爺已經去了。」一位大夫戰戰兢兢地開口，其他幾位也點頭附和。
「不可能。」展顏大叫。
「王妃，請節哀。」眾人都難過地低下頭。
「你們肯定弄錯了，他不會死的。」展顏堅定地開口。
「王妃。」他們都一臉悲痛地看著她，看來王妃是一時接受不了這殘酷的現實了。
「我給他服用了大還丹，他怎麼可能會死，你們肯定是弄錯了。」展顏冷靜下來後，認真地開口。
「大……大……還丹？」幾位大夫都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展顏。聽說天下只有兩顆大還丹，都在少林寺主持隱善大師手裡，是少林寺的鎮寺之寶，大還丹留存了幾十年，未曾捨得給人用，據說四十年前，有個武林高手去到少林寺，向少林寺主持要走了一顆，如今只剩下一顆了。
「怎麼，你們不相信？」展顏要發怒，看著這一群庸醫，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是孟神醫親自研製的，他用了將近四十年的時間，才研製出來。」
「孟……孟神醫？王妃說的可是孟濤？」幾位大夫一臉激動地開口，聽說孟神醫醫術高超，有起死回生的本領，只是行蹤飄忽，人們根本找不到他，王妃竟然能找到孟神醫，看來藥是真的了。
「就是他。」展顏無奈地看著這幾個大夫，她根本不相信鍾離毓已經死了，起碼要等到孟爺爺來了看過再說。
「可是，王爺已經脈息全無，王妃，請恕我們才疏學淺，看不出來王爺是生是死。」幾位大夫不敢再說鍾離毓死了。
「罷了，你們退下吧。」展顏揮揮手，她不能指望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神醫，怪只怪自己沒有跟孟爺爺學醫，要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無助了。
「謝王妃。」幾個人戰戰兢兢地開口，生怕王妃一發怒就要了他們的小命，王妃在望城殺敵的事情他們已經聽說了，心裡對她是又敬又怕。
「主母，公子他……」離魂小心翼翼地開口，他也很希望公子能醒過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等孟神醫來了再看看吧。」展顏搖搖頭，心裡同樣沒底。
「主母，您是說孟神醫會來嗎？」離魂激動地開口，是不是意味著，公子還有救，雖然說公子如今脈息全無，但是他還是寧願跟王妃一樣，相信公子沒有死。
「嗯，估計過兩天就到了。」展顏點點頭，眼裡閃過疲憊，她已經連續三天沒有休息了。
「主母，您先去休息吧，屬下在這裡守著。」離魂輕聲開口。
「不用了，我就在這裡守著，你下去吧。」展顏搖搖頭。
「主母，您這樣身體可怎麼吃得消？」離魂不依，他們答應過公子好好照顧主母的。
「我真的沒事，我下去了也睡不著，還不如在這裡休息。」展顏感激地看了離魂一眼，又把目光移到鍾離毓身上。
離魂無奈，只能退下了。
待所有人都出去以後，展顏終於不再強裝堅強，終於不再強忍著眼淚，無聲地哭起來。看著他無聲無息地躺著，不再看她一眼，她無助，害怕，脆弱，所有的情感在這一刻都爆發了，她實在不能接受他就這麼死了，但是此刻她心裡真的很沒底，她也不敢確定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因為她來得太晚，大還丹已經發揮不了作用。她已經馬不停蹄地趕路了，為什麼老天就不能眷顧她一些，給了的幸福又要拿回去嗎？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唯一給她希望的，就是他手心裡的那一點點餘溫，只有握著他的手，她才能感覺到他還活著，她不敢放開，生怕一放手，他的手就變涼了。
「主母，您吃點東西吧？」離魂端著飯食走進來，看著展顏一直握著公子的手不願意鬆開，心裡更是難過，主母已經坐在床前一整天了，如今天都黑了，還未曾進食，這樣身體如何吃得消？
「放下吧，我待會再吃。」展顏頭也不抬，低低地開口。
「主母，這是公子叫我交給你的。」離魂終於想起了公子給主母的信，今天看到主母突然出現，還有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實在太過震驚，他幾乎忘了公子寫的信了。
展顏終於捨得抬頭，看著離魂手裡的信封，輕輕地接過，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手在微微地顫抖，這封信就像是鍾離毓寫的遺書一樣，她打心底裡排斥它。
展顏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鍾離毓到底寫了什麼，終於放開了他的手，輕輕地拆開信封，把裡面的信紙拿出來。信上的字跡剛勁有力，一眼就能認出是鍾離毓的寫的，「顏兒，吾今生的最愛，上天厚待了我，讓我娶你為妻，上天又是何其殘忍，給了我兩難的抉擇。在大義和顏兒面前，我選擇了大義，拋下了顏兒，這是我臨死都割捨不下的痛。如若有來生，我寧願負盡天下人，也不要辜負了顏兒。如有來生，我只願做自由自在的風悠然，娶你做無憂無慮的悠然夫人，你應了我，可好？今生不能相守，只願來生，能與你一起到白頭。」
淚水再次決堤，展顏再也控制不住地痛哭出聲，她使勁地搖頭，「不要來生，只要今生，你可知，我害怕孤單，不要扔下我一個人，不要……」
「主母。」離嵐走進來，看到展顏哭得傷心，趕忙點了她的睡穴，展顏軟軟地倒在了床邊，由於這幾天本就極盡疲勞，所以離嵐輕輕一點，她就倒下了。若在平日裡，一般的點穴手法根本奈何不了她。
「公子還生死未明，你給主母看這個幹什麼？平白地惹主母傷心，看公子醒來不剝了你的皮」離嵐對著離魂怒罵了一句。
「可是公子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躺著，你心裡也沒底吧？」離魂有點心虛地開口，想到公子醒來可能對他的懲罰，心裡就一陣發毛。
「主母都說給公子服用了大還丹，公子怎麼可能會死，肯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到時候孟神醫來了自然就懂了。」離嵐還算是冷靜，心裡始終堅信公子不會就這麼死了。
「好吧，是我疏忽了。」離魂慚愧地低下頭，平日都是他教訓離嵐他們，今日換成他挨教訓了，感覺有點彆扭。
「還不快點幫忙扶主母到床上休息，到時候主母累出病來，你擔當得起嗎？」離嵐沒好氣地挖了他一眼。
離魂趕緊把鍾離毓往床的裡側挪，兩人把展顏輕輕扶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