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拼爹年代 文 / 林思緣
「啊,不知您老遠道而來,在下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了。」谷清陽繼續演戲,表現得很尊敬對方的樣子,畢竟,人家可是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他總要裝裝樣子的。
「呵呵,無礙無礙,琳兒這丫頭,自己偷偷跑出來了,害我跟她娘親操碎了心,後來想,這丫頭估計是找你來了,所以我今天才尋到這裡來的。」江啟宏哪裡還敢說讓女兒嫁給林大虎,他現在巴不得谷清陽立即娶了琳兒,這麼有錢的金龜婿,他不要,那才是傻子。
被晾在一邊的林大虎不高興了,自己辛辛苦苦跟他一起來尋人,結果,看江啟宏的樣子,幾乎忘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了,林大虎看著琳兒道:「琳兒,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趕緊跟我回去成親吧。」林大虎已經送了聘禮到江家了,江家收了他的聘禮,就是承認了這門親事,所以,他現在認定,琳兒就是他的未婚妻。
琳兒一聽他說她是他的未婚妻,噁心得差點沒吐出來,這個林大虎,家中小妾都一大群了,還想娶她,真是想噁心死人麼,琳兒氣呼呼地說:「林大虎,你休要胡說,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了。」
谷清陽則是冷冷地瞪了林大虎一眼,就那一眼,幾乎把林大虎嚇得腿都軟了,谷清陽的氣勢,不是他這個整天沉迷美色的胖子所能比的。但是他自認為自己是占理的一方,所以只得硬著頭皮說:「琳兒,你爹已經收了我的聘禮了,也就是承認了這門親的,你是賴不掉的。」琳兒可是他們鎮的第一美人,讓他放棄琳兒,他還真的捨不得,就算谷清陽再有錢,他也要爭上一爭的。
「爹,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都說了不要嫁給這個死胖子的,為什麼你要收他的聘禮?」琳兒氣得眼都紅了,自己的父親竟然不經過她同意,就跟人家結親,實在是太令她傷心了。
江啟宏確實是收了人家的聘禮,自知理虧。就算谷清陽再好,他如今也沒辦法了,畢竟,他還想要回到鎮上,就不能得罪了鎮老爺,只好說道:「琳兒,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時需要你同意了。」
谷清寒冷冷地說:「林大虎,你跟琳兒不是還沒有拜堂成親麼?聘禮收了可以退,琳兒是你未婚妻的話,以後萬不可亂說了,免得有損我家琳兒的清譽。」他刻意強調了『我家琳兒』四個字,他恨不得把林大虎丟出去,就他看琳兒那眼神,一副色迷迷的樣子,谷清陽恨不得挖了他的眼。
林大虎見谷清陽冷冰冰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在江南見識到了谷清陽的厲害的,所以這會兒倒是不敢跟谷清陽叫板,只得拿江啟宏開刀了:「江老爺,您當日答應得好好的,可不許反悔啊?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定了的親,豈能說退就退?」林大虎就是仗著自己老爹是鎮老爺,吃準了江啟宏不敢出爾反爾。
谷清寒看了江啟宏一眼,沉聲說:「江老爺,我跟琳兒兩情相悅,還望您老能成全,琳兒是您的親生女兒不是?你看看林大虎,家裡小妾一大群,你就忍心,看著你的女兒往火坑裡跳啊?」
「這……」江啟宏真是左右為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是心裡接受了谷清陽的,畢竟,長得英俊,又有錢,武功又是非常了得,實在是個理想的女婿;而林大虎呢,就是一個好色之徒,家中妾室無數,還不務正業,實在是一無是處,可是,他是鎮老爺的兒子,他得罪不起啊。
展顏把一切都看在眼裡,自然明白了,江啟宏已經開始動搖了,只是畏懼於林大虎的爹,因為他爹是鎮老爺,所以他害怕得罪他,以後在鎮上混不下去。如今,要解決的就是林大虎了,看來,自己要幫他一把了。展顏走出門去,走到守在門外的晴雲身邊,輕聲吩咐了幾句,具體說了什麼,只有她們兩人知道了,晴雲聽後,不住地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這邊,江啟宏正在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晴雲領著鎮南王走了過來了,晴雲見到展顏,特意抬高聲音道:「小姐,鎮南王來了。」
江啟宏和林大虎一聽,愣了,鎮南王?那得是多大的官啊?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男子正值壯年,錦衣玉帶,英姿颯爽,俊美非凡,英氣逼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展顏可不顧兩人呆愣的表情,逕直走出門去,親自把鎮南王拉了進來,親熱地說:「爹,您怎麼一早就起來了,難得這幾天皇上給您放假,您怎麼不多睡會兒啊?」
展天毅寵溺地看了展顏一眼,道:「顏兒啊,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還早呢,為父今天就得回京城了,朝中還有好多事情需要為父的處理呢。」
展天毅見有兩個陌生人在,故作吃驚地問:「顏兒,家裡來客人了麼?」
展顏笑著說:「是啊,爹,這個是琳兒的父親,這個據說是琳兒她們那個鎮的鎮老爺的兒子。」
展天毅走到江啟宏面前,道:「您是琳兒的父親?今天您來得太好了,我正想為了我們家清陽的事情,修書給您呢,您看,這兩個孩子在一起多般配啊,我巴不得早日喝上他們的喜酒呢。」
「您……您是個王爺?」江啟宏有些口吃了,王爺啊,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官。
展天毅眉頭一挑,道:「江老爺,您是懷疑本王的身份麼?要不要本王拿令牌給您瞧瞧?」
「不……不用了,谷清陽是您的兒子?」天啦,自己真是錯打發了,王爺的兒子啊,就算只是一個侄子,就已經夠讓人震撼的了,更別說是兒子了。
「顏兒是我的女兒,清陽是顏兒的二哥,清陽可不就算是我的兒子麼?」展天毅故作不解地說,彷彿江老爺問的問題很白癡似的。展天毅也沒說謊,卻是這麼算下來,谷清陽也算是他兒子了,雖然不是親生的。
林大虎則是驚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天啊,人家是王爺啊,而自己的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鎮老爺,連人家的一根手指頭,不,連人家的一根頭髮都不如啊,自己怎麼跟人家拼啊。
江啟宏為難地看了一眼林大虎,道:「林公子啊,我看,你跟琳兒的親事,還是算了吧,回去,我就把聘禮退回給你們。」
林大虎哪裡還敢說不,只得呆呆地點頭,這麼大的官,他實在得罪不起,得罪了人家,也許,連爹爹的烏紗帽都不保了。
展天毅見林大虎退親了,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有些驕傲地想著,看來自己這個爹,還不是一無用處的,顏兒也知道找自己來撐場面呢,然後,他和顏悅色地對江啟宏說:「呀,親家公,您大老遠來,還沒得好好招待您呢,我這就命人準備飯菜,為您接風洗塵。」
「不敢不敢。」江啟宏戰戰兢兢地道,天啦,一個王爺要設宴為他接風洗塵,那是多大的榮耀呀,等回到鎮上一說,得有多少人羨慕他啊,江啟宏想到這些,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
展天毅笑瞇瞇地道:「應當的。」
江啟宏惶恐地道:「王爺,我之前不知道谷清陽是您的兒子,實在是有眼無珠啊,谷清陽既然喜歡琳兒,那麼,這門親就這麼定了吧。」他現在巴不得把琳兒的婚事定下來。
谷清陽嫌惡地看了江啟宏一眼,不以為意地道:「江老爺,您不是有眼無珠,事實上,我真的不是王爺的兒子。」
江啟宏有一時呆愣了,怎麼突然又不是了?「王爺,這……這是怎麼回事。」
展天毅笑瞇瞇地說:「親家公,雖然清陽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他是我女兒的師兄,跟我女兒兄妹相稱,我視他如親生兒子般看待的。」
江啟宏才反應過來,原來谷清陽不是這位王爺的親兒子,不過,能跟王爺沾上邊,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他也不能要求太多,只得說,「我瞭解,瞭解,只要清陽待琳兒好,我就滿足了。」
「親家公,這個您就別操心了,清陽那孩子,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展天毅道。
「王爺說的是,王爺說的是。」江啟宏期期艾艾地道。
鍾離毓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陌生人,對著展天毅露出崇拜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彎得都不像樣了,而一個肥頭大耳的年輕人,正傻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彷彿是嚇傻了。
「王爺,您回來了,見過王爺。」下人見鍾離毓走進來,趕緊行禮。
林大虎一看,怎麼又來一個王爺,而且這個王爺,看起來比剛才那個還年輕不少,長相更是俊美不凡,渾身上下散發著尊貴的氣息,想讓人否定他的身份,都覺得說不過去,天啊,這到底是一戶什麼人家啊,一下子就來了兩個王爺嗎,感情這一家人都是皇親國戚,太可怕了。他今天所受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再在這裡待下去,估計要被打擊得無地自容了,他趕緊站起來,匆匆地往門外跑去,連招呼都不記得打一聲,就跑了。
展顏見到林大虎落荒而逃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鍾離毓看到自己的妻子在極力忍著笑,然後自己的岳父正在跟那個陌生人閒話家常,谷清陽跟琳兒正在歡喜地看著首飾盒裡的首飾,不禁想,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好事兒。
鍾離毓走到展顏身邊,附耳在展顏耳邊道:「娘子,不打算跟為夫說說,剛才上演了什麼好戲麼?」
展顏笑著說:「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想說,如今,也是一個拼爹的年代。」
「拼爹?那是什麼意思?」估計又是妻子上輩子那個年代的新詞了,自己又聽不懂了。
「拼爹,就是比較誰的爹厲害,誰的爹更強大啊。」展顏耐心地解釋著。
「哦?剛才是誰在拼爹?」鍾離毓馬上學以致用,饒有興味地問著剛才上演的好戲。
展顏自然樂意把剛才的情形跟他描述了,然後,她輕聲地跟鍾離毓詳細地描述了一下剛才的情形,越說越覺得好笑。鍾離毓聽後,寵溺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真是個壞心眼的傢伙。」把人家打擊得落荒而逃了,這種事情,也就只有面前這個小女人想得出來了。
展顏不滿地道:「什麼呀,我怎麼就是壞心眼了,我還不是為了幫二哥和琳兒啊,你看剛才那個人,體胖如豬,滿面流油,看著他都覺得倒胃口。這樣也就算了,他家中還有一大群妾室,整天沉迷美色,你看他走路腳步虛浮,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有哪一點配得上琳兒?」展顏不知不覺,聲音提高了不少。
鍾離毓頭痛地撫了撫額,自己這個妻子,怎麼連縱慾過度這種詞彙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啊,難道不知道還有其他人在場麼?
果然,其餘四人聽到展顏的那一句話,都齊齊地看過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展顏。
這個女子長得美若天仙,氣質高雅,怎麼也能說出這麼俗氣的話來?江啟宏心想。
展天毅則是皺了皺眉,看來自己這十幾年沒有得好好管教女兒,才導致女兒今天說話口無遮攔,想到這裡,他滿心的內疚。
琳兒則是聽得小臉一紅,她還是個黃花閨女,聽到這種話,當然是少不了面紅耳赤。
谷清陽則是極力忍著笑,因為他看到了鍾離毓一副頭疼的樣子,不過,他對自己這個妹妹能說出這種話,也見怪不怪了,畢竟,他可不是第一天認識她。
展顏看見這些人表情各異,心裡暗自腹誹,真是古板的古人,縱慾過度本來就是一個很平常的詞好不好,彷彿她說的事情有多麼驚世駭俗似的,真沒勁。
鍾離毓看見妻子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輕聲歎了口氣,然後優雅地站起身,彎下身子,直接把展顏橫抱起來,輕聲說道:「顏兒,平時的這個時候,你都是要補一下眠的,如今到了補眠的時間了,我抱你回去吧。」
「我自己會走啊。」展顏見他突然抱起自己,嚇得險些尖叫出聲,接著趕緊摟住他的脖子,以防往下掉。
「我知道你會走啊,我這不是見你如今身子重,怕你累著麼。」然後轉身對展天毅道:「岳父,顏兒懷孕後,老是睡不夠,養成了這個時辰補眠的習慣,我先抱她回去休息,你們慢慢聊。」
展天毅滿意地點點頭,看見女婿對女兒好,他別提多高興了。
鍾離毓走出門口,就使用輕功,轉眼就回到了梨香院,他徑直走到內間,把展顏放在床上,對外吩咐了一句,王妃要補眠,任何人不許來打擾,然後揮手把門關上。
展顏感覺自己像是砧板上的肉,有種等著被吃的感覺。「夫君,你想幹什麼?」展顏傻傻地問。
「試試縱慾過度是什麼感覺。」他一本正經地說。
展顏臉一黑,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這什麼人啊,說這種話,也能這麼一本正經。但是還是不忘提醒他道:「夫君,可是如今我懷孕了,不宜縱慾的哦。」
鍾離毓偏頭想了一下,然後似乎有些艱難地點點頭,道:「顏兒說得有道理,那就等顏兒生產完後再試吧。」
展顏鬆了一口氣,不料,鍾離毓又補上一句,「如今不能過度,只能是正常進行了,不過度就好。」說完,直接覆上她的紅唇,展顏嚶嚀了一聲,再也發不出聲響,沒多時,帳幕裡面就傳出了低低的嬌吟,還有濃重的粗喘。
共赴巫山**之後,展顏心裡萬分鬱悶,萬分懊惱,悶悶地想著:看來以後說話真的得注意場合了,今日就是不注意場合,所以才導致鍾離毓用這種辦法懲罰她,想到這裡,不禁臉色緋紅。真是萬惡的古代啊,一個在現代說起來再正常不過的詞語,在這裡,竟然就成了驚世駭俗了,無奈無奈加無奈,展顏揉揉額頭,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是這裡土生土長的古代人。
「鍾離毓,你太封建了。」展顏忍不住捶了捶饜足之後,正在含情脈脈看著自己的男人。
「哦?為夫哪裡封建了。」鍾離毓饒有興味地看著她,耐心地等著妻子訓話。
「你還不封建啊,我就說了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詞語,你就如此懲罰我。」她不滿地嘟著小嘴,樣子嬌憨又可愛,如果不是考慮到她肚子裡的寶寶,鍾離毓沒準又要吃她一回。
「我沒有懲罰顏兒啊,我這是要跟顏兒實踐來著,想知道顏兒口中的縱慾過度是何種情形。」他輕笑著開口。
展顏被他一噎,竟無言與對了。
鍾離毓看她吃癟的樣子,不禁低低地笑出聲來,聲音如冰珠落盆,動聽不已,輕聲道:「顏兒,其實,為夫的很想試試那是什麼感覺的,等寶寶出來以後,我們一定試上一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