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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混血王子3 文 / 起床失敗的考拉

    「砰!」門被粗暴地推開了,正在桌邊舉著杯子祝酒的編輯部眾員工紛紛轉了過來。

    「噢!湯姆,是你啊,嚇了我一跳!」麗塔撫了撫胸脯,誇張地呼出了一口氣,「親愛的,你看上去不太好啊,臉色蒼白……我是說,你平時就夠白的了……噢,別管這些,新聞!新聞!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召集全部食死徒要做什麼?」

    裡德爾靠在門框上,急促地喘息著,半天才嘶吼出一個字,「酒!」

    「好的,好的。」麗塔趕緊抓起一個空杯子,倒了半瓶威士忌進去,「我們早就幫你們準備好了杯子,就等著你們兩個回來呢。話說回來,安德呢?」

    裡德爾一把奪過麗塔遞來的杯子,手指顫抖個不停,差點把威士忌都灑出去,囫圇吞下一大口,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才啞著嗓子說道,「食死徒越獄了,在魔法部被抓住的那一批,全部越獄了。我剛才見到了他們。」

    「啊!」麗塔迅速摀住嘴,將一聲尖叫憋了回去,然後才放下手,聲音尖得不正常地喊著,「都聽見了嗎?這是頭條!今晚連夜加班!我們要搶在預言家日報之前把新聞送到每個讀者的鼻子底下!親愛的,你繼續說,那個魔頭又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今晚,食死徒有了一個新的成員。」裡德爾伸出手,裝威士忌的酒瓶自動飛到手中,將杯子滿上,又喝了一大口,卻被嗆住了,劇烈地咳個不停。

    「噢,別這麼急。」麗塔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裡德爾的背部,「慢慢來,親愛的。那個新加入的食死徒是誰?」

    「你是急著想死嗎?」裡德爾大吼道,「連這個都公開出去,不要命了麼?」

    麗塔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到,「有你們兩個保護我們麼……哦,好吧,我懂,保持懸念,吊住讀者的胃口……我懂。」

    裡德爾盯著麗塔,好像她是光潔的牆面上的一塊特別難看的污漬似的,「飛賊呢?」

    「還在外面巡邏呢,大概。」麗塔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麼黑的夜色,我看不見它的。」

    說著,飛賊自己飛了進來,顫動著翅膀停在了裡德爾的身邊。

    「它還在。」裡德爾勉強笑了一下,將飛賊握在手中,「它還在。」

    麗塔拿過酒杯,將酒斟好,重新將杯子塞回對方手裡,「繼續說,會議上還發生了什麼?」

    「讓他們都出去。」裡德爾的聲音濕潤潤的。

    「聽見了嗎?都幹活去!號外沒印出來之前誰都不用睡了!」麗塔朝員工大聲嚷嚷道,等其他人都出去了,又轉過身,掏出羽毛筆和記事本,「說吧,親愛的,獨家絕密報道就等著你了。」

    「將你那玩意兒收起來,否則我燒了它們。」裡德爾將頭靠在門框上,閉上眼,身子緩緩滑了下去。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的算。」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你還有其他事麼?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安德去了哪裡,我還沒見過他和你分開呢。」

    「他死了。」裡德爾重新睜開眼,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右手搭在左手的三枚戒指上,「我殺了他。」

    麗塔摀住嘴,後退了幾步。

    「我沒有選擇!」裡德爾嗓音破碎地說道,「幾十號食死徒坐在那裡,伏地魔就站在我身邊,而他居然敢承認自己是個麻瓜種!我救不了他,我只會把自己搭進去,他自己尋死,我沒有辦法……只要他否認,不,他沒法否認,在伏地魔面前沒有人可以說謊……我不該帶他去的,我以為伏地魔會因為我的緣故不介意他的存在,我錯了,哈利看見伏地魔派盧修斯去查他的時候我就該猜到了……」

    「冷靜點,孩子。」麗塔顫抖著湊近了,輕輕拍了拍裡德爾的手背,「我知道這很難,但這不是你的錯,做這行總是要擔點風險的。」她也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氣灌了下去,呵出一蓬熱氣,「我報道過很多可怕的秘密,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殺了我,我很清楚憎恨我的人可以從這棟房子的門口一直排到查林十字街去,但我還活著,有運氣的成分,也有我自己的……嗯,你知道。我不是最好的記者,我只是僥倖活到最後的。對於那些死去的同行,我為他們遺憾,但我的人生還要繼續下去。」

    「……芬裡爾·格雷伯克在那裡,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也在,你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這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場饗宴,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他們會慢慢折磨他,讓他嘗盡了世間所有想得到想不到的痛苦……殺了他是最好的選擇,他也會希望我這麼做的……」裡德爾完全沒在聽麗塔在講什麼。

    「我們可以秘密地給他舉辦的葬禮。」最後麗塔這樣說道,「他的屍體在哪裡?」

    裡德爾難聽地笑了一聲,聽上去像是受傷的狼在嚎哭,「你以為伏地魔會給他留個全屍?」

    麗塔僵在那裡,看著裡德爾緩慢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魔杖,還有幾縷碎發。

    「只剩下這些了。」

    麗塔一屁股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渾身打著哆嗦。「是……是哪一個干的?格雷伯克?」

    「我。」裡德爾將臉在自己的雙手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用殺戮咒擊中他的時候,他就像是古墓裡被塵封了幾千年的屍體,一接觸到空氣就碎成了最細小的塵埃。殺戮咒帶起的魔力風暴徹底將他吹散了,我只能……只能帶回這些……」

    一種可怖的咯咯聲從麗塔的喉間發出。她充滿恐懼地盯著裡德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我不能留在這裡。」裡德爾突然站起身來,將魔杖收進口袋,快步走上樓去。「我得走了。飛賊我要帶著,你們好自為之吧,伏地魔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他默許了,但我不知道他還能默許多久。如果鳳凰社的人,或者哈利·波特的那個團隊裡的人來找你,告訴他們真相……哈利現在應該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他肯定看見了……」

    「哦,好,你是不能繼續留在這裡,這真是太可怕了……慢著!你要去哪裡?」麗塔的尖嗓子從樓下傳來。

    「美國!」裡德爾拉開抽屜,將一沓假證件丟進包裡,然後將單肩包往背後一甩,「如果他們問我去了哪裡,就這樣告訴他們!」

    離開編輯部後,裡德爾直接幻影顯形去了魔法部。斯克林傑的上台並沒有讓魔法部增加多少防禦力量,至少不足以攔下裡德爾。光明正大地從來賓通道進入,一個混淆咒讓登記魔杖的巫師忘記了自己的工作,裡德爾從那些入夜了依然忙亂成一團的政府官員身邊經過,直接來到了神秘事務司。

    有了上次硬闖神秘事務司的經驗,裡德爾這次可算是輕車熟路,用魔咒打開黑門,進入大廳,對著十二道無法區分的門大聲念道,「死亡拱門」。其中一扇門開了,裡德爾走了進去,拱門矗立在石台上,帷幕依舊無風自動,就好像有人剛剛從那裡經過一樣。

    裡德爾取出飛賊,將接骨木魔杖放了進去,然後握住飛賊,將拳頭湊在唇邊,「如果你在裡面的話,不要讓我失望。」

    飛賊飛了出去,穿過了拱門。

    這是個空蕩蕩的世界。它不是白色的,好像一個潔淨的房間,也不是黑色的,好像無盡的宇宙,它甚至連顏色的概念都沒有,就只是,無。

    如果這個世界什麼都沒有,那麼又是誰在思考它呢?他這麼想著,發現他有了第一個概念,「我」。

    既然有了「我」,那麼「我」在哪裡呢?

    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有了一具小小的身體,四肢完好。身體懸浮在空中,好像這是個無重力的世界,他輕輕擺動了□子,就開始圍繞著一個中心旋轉。

    這裡不是太空,他這樣想,那麼這裡是哪裡?他想四處探索一下,他需要一個可以讓他發力的地方,最好能有重力,他喜歡走在地上的感覺。

    一片草地出現在他的腳下。他站在了上面,身體不再旋轉。他望著四周,草地向四面八方鋪開,遠處出現了幽深的森林,林子旁邊還有一棟小屋,不遠處還有一個湖。他轉過身,霍格沃茨的城堡聳立在他面前。

    他想起了這是哪裡。這是死後的世界,湯姆說小天狼星也在這裡,和許多死去的人在一起。他跑到了大樹下,但那裡空無一人,事實上,整個場地上都沒有人,海格的小屋也沒有炊煙升起。「小天狼星!」他大聲喊道,「詹姆!詹姆斯·波特!你們都在這裡嗎?」

    沒有人回答。

    他抬頭看了看天,陰的,烏雲如同落在水中的墨一樣流散著。裡德爾說過,小天狼星和詹姆會在有陽光的地方待著,那麼這樣的天氣,他們大概不會在場地上。他朝城堡跑了過去,不,跑起來太慢了,這樣想著,他便騰空飛起,快速地掠過沾著露珠的草尖,降落在城堡的門口。

    霍格沃茨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人。沒有活人,沒有幽靈,但畫框裡的畫像還在。人都去了哪裡呢?他立刻想到了,他的同學們並沒有死去,他們都還活在生者所在的那個霍格沃茨裡,至於幽靈,他們沒有走下去,沒有走到這裡來。

    然而霍格沃茨裡曾經生活過那麼多的人,他們都已經死去了,為什麼他也看不見他們呢?

    也許他只能看見自己認識的人,否則這裡就爆滿了,不是嗎?這樣的話,他能找到的就只有小天狼星而已。裡德爾能夠找到哈利的父親和梅洛普,是因為對伏地魔這個人而言,詹姆斯·波特和梅洛普·岡特都是接觸過的。但小天狼星會在哪裡呢?既然不在場地上,不在教室裡,難道是在宿舍裡?也不對啊,小天狼星肯定是坐不住的。

    或許,這裡就只有他自己。

    這個念頭一起,就如同雜草般瘋長了他的整個心房。霍格沃茨化開了,如同墨水在白紙上的塗鴉,沾了水,便什麼都看不清了。世界重新歸復於空無,只有他在那裡,緩慢地旋轉著,既然沒有參照物的話,也可以說是靜止的。

    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這個念頭讓他有些悲哀,但又不是那麼悲哀,好像他已經習慣了。他閉上眼,再睜開時他已經身處宇宙之中,千億星辰璀璨如同點綴在黑天鵝絨布上的鑽石,甚至比那更耀眼,恢弘的光暈交織在宇宙中,彷彿是一幕宏大的交響曲。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隨即笑容又消失了。這裡不是真的宇宙,否則他早已死了。

    不過既然他已經死了,那就沒法再死一次了吧?

    宇宙褪去了顏色,世界又回到了空無的狀態。

    如果這個世界再沒有其他人,為什麼他還要存在呢?他的誕生是因為他被人需要,那麼如果沒有人再需要他了,他就可以消失了吧?

    他閉上眼,好像躺在最輕柔的羽毛上一樣躺在虛空中。就這樣消失,他想著,他已經累了,不願意再想了,就這樣永遠睡過去,是一個很好的結局。

    這個世界,真的沒有第二個人存在了嗎?

    伴隨著他的最後一個念頭,一道刺目得讓人睜不開眼的白熾光芒在遙遠的地方亮起。

    他驟然驚醒,發現那道光芒彷彿是從一座高大的燈塔上照來的,為他指示出了通往燈塔的道路。但如何能證明這不是他頭腦中形成的又一個幻覺呢?如何能證明,它不會迅速消失,好像從未存在過,如同霍格沃茨,如同這個宇宙一樣。

    一個小小的金色光點帶著嗡嗡的聲音來到他的身邊,他一把抓住,發現那是他自己製作的飛賊,裡面還藏有他的一片靈魂。當他碰觸到飛賊的那一刻,在燈塔旁邊,另一片靈魂被他感知到了。他立刻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是裡德爾,裡德爾帶著飛賊找到了他,並且指給他了回去的道路。

    然而如何證明這不是另一個幻覺呢?他苦思冥想著,那些幻覺太逼真了,也許他走到了燈塔那裡,卻依然找不到任何人。他倦了,不想去尋找了。

    可為什麼會有那樣一座燈塔呢?他只是想要找一個人,幻覺為他呈現了一個人,這沒錯,但為什麼還要加上一座燈塔?他並沒有想要燈塔。

    一個短暫的念頭劃過他的腦海,死亡聖器!他回憶著奧利凡德寄給他的那本書上寫著的內容,死神送給三兄弟三樣禮物,老魔杖,復活石,隱形衣,如果傳說屬實,那麼他已經見到了其中的兩個,而復活石就屬於裡德爾。

    他打開飛賊,裡面並沒有岡特家的那枚戒指,只有他的接骨木魔杖。

    現在他已經死了,這裡就是死後的世界,但他沒有看到死神。會不會死神祇是一個虛指,指的就是這個世界?這裡看上去確實很神奇,想到什麼,就會有對應的東西出現。傳說中三兄弟變出了一座橋,死神出現在橋上,或許實際含義就是三兄弟打通了來到這個世界的道路,並且在這裡製作了他們最想要的三樣東西,帶回了生者的世界。如果他找到了佩弗利爾三兄弟製作的橋,也許他還有機會回到生者的世界。

    問題是,橋在哪裡?他的線索只有彼豆寫的傳說,以及三樣聖器的特點。首先是老魔杖,死神用一根接骨木樹枝做了魔杖送給老大,恰好他手上就有一根接骨木樹枝。意念一動,那根接骨木魔杖就碎成了無數塵埃,又根據他的想法重新組合在了一起。那一瞬間,好像有某種東西打通了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繫,世界不再是他以外的存在,而是和他融為了一體,他就是這個世界,他可以控制這個世界如同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樣靈活,他可以感知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如同感知自己的存在一般清晰,這個世界沒有邊際,而他就是無限。

    他鬆開了魔杖,那種鏈接淡了下去,但因為曾經鮮明過,他依然能夠感覺到自己和這個世界間若有若無的聯繫。他重新握住了魔杖,這一次,他平靜了許多,能夠感受到一些更細微的變化。他的魔杖還是原來的那根魔杖,相同的一段接骨木,相同的一截龍的心弦,但卻比之前更與他契合。毫無疑問,這是他親手做出來的魔杖。

    原來這才是老魔杖的含義。在生者的世界,它不過是一根稍微強大一些的魔杖,但在死後的世界,它卻可以支配一切。但即使感知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他也沒有找到橋在那裡。然而他卻注意到,那座燈塔既屬於這個世界,又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還是有希望的。

    復活石他是見過的,一塊黑色的石頭,沒什麼特別的。然而當他在這個世界構建出復活石的時候,卻被那耀眼的熾白刺痛了雙眼。那是塊美輪美奐的石頭,它有著世間最豐富的顏色,所有的顏色混合在了一起,所以才成了白色,它是如此的光輝燦爛,以至於可以照亮兩個世界的通路。是的,那座燈塔就是復活石,裡德爾真的就站在那裡,手上戴著卡德摩斯·佩弗利爾製作的復活石。

    還有隱形衣。他止不住激動地想到,擁有三件聖器,就會成為死神的主人,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然而隱形衣卻讓他失望了。那是一塊看不見的布,或者某種流動的液體,不管它是什麼,在這個世界,它只是透明的,並不是隱形的。

    慢著。他忽然想到了,真正的隱形衣和巫師製作出來的隱形斗篷是不同的,隱形原理不同。這個世界的屬性是無,隱形衣準是把這種效果覆蓋到了持有者的身上,當持有者披著隱形衣的時候,其他人能看到的只是無。但持有者的本體並不會消失,因為隱形衣只是薄薄的一層,它只是看上去等同於無而已。

    那麼為什麼在這個世界裡,它沒有隱形的功能呢?

    他讓隱形衣從手上緩緩流過,思索著這個問題。這個世界並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只是這裡的所有存在,都具備著無的屬性。他存在,但他只是無,隱形衣也是如此,透過無,看到的還是無,因此他不會隱形。但是回到生者的世界後,規則不同了,他的存在屬性變成了有,而隱形衣還是會繼續保持無的屬性,所以才能夠隱形!

    老魔杖、復活石、隱形衣,三樣東西飄浮在他的面前。死神的主人,他回味著這個概念,老魔杖可以支配所有無屬性的存在,隱形衣就是這樣一種存在,復活石則可以讓人往返於生者和死者的世界,因此三者合起來,就是神的力量——他可以用隱形衣為原料,在老魔杖的權柄下,構建任何他想要的東西,如果材料不夠,他可以隨時借助復活石回到這個世界來擷取更多。

    不過這很特別麼?佩弗利爾三兄弟真的成為了神麼?

    不,並沒有。死亡三聖器實際上代表的是對無屬性的存在的基本利用原理。如果把三者組合在一起,其實就是簡單的召喚咒,和「飛鳥群群」「清泉如水」之類的召喚咒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所有的召喚性質的魔法,都可以理解為從這個世界取出了一部分無屬性的東西,構成了某種有屬性的東西。這樣看來,變形術和魔咒也是一樣的道理,無屬性的存在可以變形成任意他想要的東西,從霍格沃茨到整個宇宙,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個威力無限的變形術罷了。魔咒則是賦予存在某種規則,如同賦予老魔杖支配一切無屬性的規則、或者賦予隱形衣在其他世界依然保持無屬性的規則一樣。所以佩弗利爾三兄弟並不是征服了死神,他們只是發現了魔法的原理而已。

    死神真正的主人,其實就是巫師。

    從這個角度來看,任意巫師都可以獲得永生,伏地魔真是繞了遠路了。不過伏地魔研究的方向倒是很正確,即使他已經洞察了魔法的本質,他也還是對靈魂一無所知。他不知道為什麼只有他——也許包括佩弗利爾三兄弟——發現了這些,為什麼其他的巫師沒有發現?

    難道是因為那些巫師都無法返回生者的世界?想到這裡他又有點擔憂了,不由得快步朝裡德爾那裡走去。

    那個他曾經聽過的女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他停下腳步,分辨著聲音的來源。那是另一個遙遠的存在,既不在這個世界,也不在裡德爾所在的世界。

    他這樣想著,便問了出來,

    千百個相同的聲音響了起來,好像無數個回音,

    大量的畫面一下子湧入了他的腦海。那些已經快要被他忘卻的塵封的記憶再次打開了,思維遊戲中廢棄的遊樂園、城堡裡會變成蛇的地毯、在艾洛斯指揮時每一夜的噩夢、以及最後一戰時被小醫生所摧毀的蟲族母星……

    復活石照亮了通往那個世界的道路。他卻發現自己早已跪倒在地,被淚水所淹沒。

    原來這就是一切的意義。他的罪行,他的救贖,都在這裡。

    抱歉,湯姆。他回頭望著燈塔所在的位置。我必須得走下去,我便是為此而誕生的。

    他艱難地站起身,背對著燈塔走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卡到不行……導致更新遲了兩分鐘,果然還是有存稿比較好吧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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