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1章 混血王子12 文 / 起床失敗的考拉
「我想如果我們現在去禮堂的話，大概還能趕得上甜點。」魔法部的兩名官員跟著海格離開後,鄧布利多笑瞇瞇地和他們建議道。
「教授,我可以借用下分院帽麼？」他讓飛賊跟著海格出去，監視著那邊的進展。
「當然可以。不過分院帽正放在禮堂旁邊的小廳裡……」
「我陪他去吧。」裡德爾自告奮勇地說道。
「我認得路。」他辯解道,但對方已經拉著他走了出去。
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的經過，大部分的學生肚子都被撐得鼓鼓的，臉上帶著滿足的倦意。他們來到教職工長桌旁的小廳，曾經三強爭霸賽的勇士在這裡聽評委講解比賽的規則，現在這間簡陋的小屋子裡只有一個矮腳凳，和放在上面的髒兮兮的破帽子。
視野的另一邊，海格正提著燈,帶著兩名魔法部官員走出了學校的大門。
「怎麼突然對分院帽感興趣了？」裡德爾好奇地打量著他。
「這頂帽子曾經說我的血統來頭不小，它認為我不是個徹底的麻瓜種。」他拾起帽子,「也許你搞錯了，我的魔法能力並不是來自於女王的改造。我所來自的世界禁絕魔法，即使我有能力，我也無法使用魔法，也許不是因為女王我可以使用魔法，而是因為我來到了這個世界。」
「是麼？」裡德爾的語氣明顯是不相信的，「那你就問它好了，我可不覺得一頂帽子能有什麼高見。」
他坐在凳子上，將帽子戴在自己的頭上。和入學時一模一樣，過大的帽子滑了下來，遮住了他的視線。
他滿懷期待地問道。
他感覺自己的心咯登跳了一下。
他問道。
他又氣又急，本以為帽子的證詞也許可以讓鄧布利多重新考慮下放出蟲族的決定，卻沒想到這帽子這麼不靠譜。
帽子油腔滑調地說道。
這頂帽子已經不止一次地提到這個詞了。
他看著迪戈裡將桶包解開，取出女王的繭放在黑湖潮濕的岸邊，被水浸著的草叢中。巫師們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泥土鬆軟的濕地，飛賊還留在原處，看著繭的外殼迅速化開，繭中的幼蟲鑽了出來，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沒繼續聽帽子的喋喋不休，而是站了起來，抓起帽子放回矮腳凳上。
「怎麼，得到想要的答案了？」裡德爾笑嘻嘻地瞧著他，「要我說，那頂帽子根本沒什麼用。」
門外響起了亂糟糟的腳步聲，看樣子校長的講話已經結束了。他走了出去，裡德爾追在後面，「嘿，你還沒有吃晚餐呢，需要我去下面廚房幫你拿點吃的麼？」
他覺得自己如果這個時候跟對方說話，肯定會忍不住生起氣來的，便一路沉默，穿過散漫地聊著□□宿舍走去的學生群，前往了有求必應室。
「我來吧，麥格剛才給了我這學期的書單，我知道我們需要什麼。」裡德爾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瞅著對方在有求必應室的門前來回走了三遍，牆上出現了一扇門。「你會滿意的。」對方推開了門。
有求必應室的空間被極大地擴展了，房間的高度目測能有五米，空蕩蕩的，面積差不多能有足球場那麼大。右手側的牆上還有一扇門，通往另一個房間。他走了進去，這個房間是生活用的，書架上有他們需要的課本，衣櫃裡則是碼號正確的校服和便裝。他取了一套，走進了那邊的浴室裡沖了個涼，才擦著頭髮走了出來，單肩包裡被縮小的計算機放了出來。
他要看一下，究竟他盜取了什麼資料，能讓美國政府的反應如此迅速。要是按照他熟知的政府作風，機密信息被盜，肯定不敢大張旗鼓地宣傳，更不敢掛他的照片出來，這豈不是告訴美國在國際上的眾敵人找誰買資料麼？他們之所以敢這麼做，很有可能是已經確認了他藏在魔法界，因此不擔心他被別人找到。但既然美國政府知道了他在哪裡，為什麼還要放這樣一則消息出來？在媒體上大肆宣傳，必然是要讓什麼人看見，那麼對方究竟想要誰看見呢？
打開電腦，他調出盜取的文件，開始運行程序破解。大部分都是一些沒頭沒尾的行動計劃，外交電報，監控數據，被隱瞞起來的有違人權的影像記錄，可惜96年的時候還沒有維基解密，否則他倒是可以將這些東西送給阿桑奇。或者現在就送，讓阿桑奇提前把維基解密創辦出來。他一面查看著越來越獵奇的機密文件，像是關於外星人的記錄——傳說中的五十一區真的存在，但並不像電影裡寫的那麼有趣，所謂的外星人記錄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照片——一面聽著裡德爾的念叨。「你注意到鄧布利多的手了麼？那些焦黑的痕跡。我已經和主魂確認過了，他確實中了詛咒。」
「你和主魂確認了？」他皺著眉頭，電腦上跳出了一份新的報告，關於超能力研究。他本以為這又是好奇心過剩的研究人員用來浪費資金的東西，便快速瀏覽著，直到一些隻言片語跳進了他的視野：已確認地球上生活著具備超能力的人類，他們的存在可以追溯到信史以前……以奇談怪論的方式被普通人類所記憶……自稱為巫師，擁有自己的政權……保留著中世紀和早期近代的傳統……隱居在世界各地，主要分佈在英國、中歐、埃及一帶……美國境內被登記的巫師約有2000人，疑為英國移民的後代……超能力可以被遺傳，也可以因為突變而產生……基因圖譜對比……未發現控制超能力的基因……電擊實驗……解剖圖……
「在你被麥格叫走的時候……你就不能有點正常的反應麼？我們親愛的校長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壽命了！」
「你很在乎他還能活多久？」他心不在焉地問道。機密文件的內容越來越讓他膽戰心驚：保密法……格林德沃和納粹的聯繫……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活動……布羅克代爾橋事件……英國首相被置於巫師的監控之下……金斯萊·沙克爾為首的巫師滲透進政府部門……
「我當然在乎……你有在聽我說話麼？」裡德爾大步走了過來，「電腦上有什麼讓你那麼感興趣？」
他急忙關掉頁面，終止了破解程序，將已經破解好的和還沒破解的文件一股腦地選擇了徹底刪除。「沒什麼。」他故意不去看對方的眼睛。
「你有事瞞著我。」裡德爾扳過他的肩膀。
「別碰我！」他拍掉對方的手，在心底默念了一個鐵甲咒，對方果然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別對我使用攝神取念！」
「你不信任我？」對方挑起了眉毛。
「你出賣了我，還敢要求我的信任？」一想到剛才的事情，他就覺得心寒無比，「我從不對你隱瞞，而你卻用這種方式回報我？」
「你生氣啦？」對方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我可以理解你的憂慮，但你太高估那群蠢貨的智商了，你沒辦法讓他們去想那麼長遠的事情，不如先順著他們的意。實際上優勢還是在我們這邊的，我是說，他們並不知道短期內女王是沒法改造出一個巫師的，所以秘密掌握在你的手上，最終魔法部會有求於你……」
「我確實高估了你的智商。」他打斷了對方的話，已經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你和女王究竟達成了怎樣的協議？或者說，主魂和她達成了什麼協議？」
裡德爾變了變臉色，「聽著，我是為了我們好。我們一起行動的照片登上了報紙，主魂看到了，他質問我怎麼回事，我必須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如果我不這麼做，他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我們兩個。除了哈利·波特，還沒有哪個人主魂想殺的人能夠從他手中逃脫……」
「毀掉魂器的辦法是什麼？」他突然問道。
「為什麼這樣問？」裡德爾不高興地說道，「你想殺我？」
「你在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威脅我，其他人的威脅我不放在眼裡，你知道我把繭藏在了飛賊裡，飛賊是我的魂器，即使你們殺了我，也無法打開飛賊，但你有辦法對麼？你說我無法從主魂手中逃脫，而你也知道，只要有魂器，我就有辦法復活，除非你們知道怎麼破壞魂器，否則沒有道理做出這樣的判斷，對麼？」
「你想多了。」對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沒有這回事。」
「所以主魂其實是沒有辦法幹掉我的，那你在擔心什麼？」
「我……」
「既然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那麼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他迅速地說道，從裡德爾身邊離開。臨到起居室門口，他又停住腳步，「別想從我的電腦裡恢復文件，我設置了權限，沒有我的身體數據，你是進不去的。」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嗎？」對方在他身後大喊道。
他關上了門，身體靠在牆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保密法早已形同虛設，美國人一直在研究巫師，而巫師卻對麻瓜毫不瞭解。那則新聞是給他看的，美國人知道這樣的新聞會讓他在巫師界的處境異常艱難，相比之下，美國人提出的教化而非嚴懲就很有誘惑力了。他們不希望他將這些內容洩露給巫師，這會導致戰爭，而真正害怕戰爭的，不是麻瓜，而是巫師。對麻瓜而言，他們已經在準備這樣一場戰爭了，只是還沒有準備好，巫師卻是對此完全沒有防範的。美國人只是沒想到，巫師會用給他自由來換取女王的復活，他可以洩露這些信息，而不用擔心遭受懲罰。
他不能讓裡德爾知道這些。美國人拿巫師的小孩做實驗的事情一旦被公眾所得之，會引發一面倒的對麻瓜的仇視，伏地魔的主張將會得到擁護，那正是裡德爾所樂見的。他明白為什麼伏地魔會希望蟲族出現在地球上，蟲族的科技對擁有魂器的人而言並無法構成威脅，卻有可能保障他們的安全，只要想一想沒準以後伏地魔會將自己的魂器安放在幾十光年以外，就讓人覺得頭大無比了。一旦將蟲族的存在透露給麻瓜，就會引發更大的恐慌，製造麻瓜和巫師間更尖銳的對立。
這麼多年了，他游弋在哈利和裡德爾之間，游弋在鳳凰社和食死徒之間，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化解這場衝突，讓雙方看到尋求和解比繼續對抗更好。到頭來，卻是他被裡德爾所利用，引發了更難以解決的困境。如今戰爭一觸即發，局勢危如累卵，都是因為他將希望寄托在了一個錯誤的人身上。
這只是一個錯誤。他這樣對自己說，他還有時間有機會去糾正這個錯誤。他犯過很多的錯，不多這一次。然而不知怎麼的，他卻想起了當年他的姐姐指責他如果不走上戰場，就是將她置於危險之中的情景，那時他的感覺，也是如同現在一樣，心如刀絞。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將裡德爾擺在了如此親近的位置上了麼？
這沒有關係。他努力說服自己，只不過是又一次背叛。至少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真正美好的記憶。曾經有過，這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程艾娃的地雷x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