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3章 混血王子14 文 / 起床失敗的考拉
當他站在海格的小屋前,他才發現全年段只有他一個人報這門課是件多麼尷尬的事情。他不得不單獨面對惱怒無比的海格。「一個人！難道我的課最後就只剩下一個學生了嗎？哈利他們呢？」海格揮舞著手臂,大聲嚷嚷著，「你們都那麼喜歡那個叫做格拉普蘭的女人嗎？噢，抱歉,安德,我不是有意朝你發火的，我只是……唉……」
他抬頭仰視著海格,悲哀地發現自己和對方的身高差距變得更加明顯了。「呃,他們其實也很想來你的課。我來之前他們還跟我說呢,但學校的課表排的實在不近人情啊。哈利和羅恩都報了那些成為傲羅需要的課,畢竟那是他們的理想麼。至於赫敏,她做了非常艱難的決定才選擇了魔文，而不是你的課,她覺得古靈閣解咒員的工作比較刺激……這和格拉普蘭教授可沒什麼關係，她是個挺好的代課老師，可你教的東西她才不講。」他偷瞄著海格的臉色，「她只會講那些沒什麼意思的生物，而不涉及那些更有趣的，像是夜騏。海格，多虧了你的課，我們才能想到乘坐夜騏去魔法部……」
魔法部的事情終於岔開了海格的思路。他們一起痛罵了烏姆裡奇，對福吉的政權發表了一些觀點，然後感慨了下小天狼星遭遇的不幸。「總是這樣，上一場戰爭也是，熟悉的人一個個離去。」海格擤了擤鼻子，「你聽說博恩斯女士的事情了麼？我認識她，她可是個好人啊，即使是去年鄧布利多被開除出威森加摩的時候，她也堅定地支持著鄧布利多……」
「博恩斯女士的遭遇確實令人唏噓。」他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海格的腳步，「不過我們這是去哪裡？」
「去看阿拉戈克！」海格的聲音更加低沉了。「他是我的老朋友。不過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它們應該在這附近才對，嗯，沒錯，就在這裡。」
阿拉戈克是只八眼巨蛛，他分別從裡德爾和羅恩那裡瞭解到了阿拉戈克的童年和晚年。但和羅恩說的不一樣，阿拉戈克的巢穴外並沒有遍佈蜘蛛——它們的體積很大，在白天不太可能藏的很好的。半球形的蛛網還掛在那裡，海格站在外面喊著阿拉戈克的名字，很久之後，才有一隻巨大的蜘蛛從蛛網裡探出了身子，發出卡噠卡噠的聲音，讓他們進去。
確實如海格所說，阿拉戈克已經很老了，或者說壽命差不多到了。海格顯得很傷感，但阿拉戈克的語氣聽上去挺通達的。它很感謝海格讓它們這個族群繁榮了起來，有著那麼多的徒子徒孫，它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剛才我走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你的後代們。它們在哪裡？」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它們在地下，去幫忙了。那個自遙遠世界而來的智慧存在需要它們，它們很樂意參與到這樣一項偉大的工程中，它們要在地下挖出一座宮殿。」阿拉戈克卡噠卡噠地說道。「她說是你將她帶到了這裡，你和海格一樣是個好人。」
他沉默地聽著這樣的評價，心底一陣難受。
女王似乎在說服這些巨大的蜘蛛上有著特別的能力。他不敢確定那些蜘蛛究竟是真的對挖掘地宮有興趣，還是女王讓它們認為這是它們想做的事。從阿拉戈克的說法來看，八眼巨蛛的思維還是比較樸素的，它們想著的無非是繁衍的更多。而女王的工程，顯然和生物的繁衍本能沒什麼聯繫。
「我聽羅恩說，上次他和哈利來這裡的時候，那些蜘蛛想要吃掉他們。」回去的路上，他對海格說道。
「阿拉戈克不吃人！」海格強調道，「你也看見了，他非常友好。是的，這樣的生物確實可以吃人，它們有這個能力，但它們也有足夠的智慧去克制。如果你要我說的話，我認為人比這些生物可怕，這些生物是非常簡單的，它們想著的無非是吃飽，睡個午覺，醒來能看見自己的種族興旺繁盛。即使它們的行為不被人所接受，也不改變它們的初衷沒有什麼惡意這個事實。而人要複雜的多，人的目的往往不那麼單純，確實存在著真正邪惡的人，腦子裡想的東西都是壞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他離開了禁林邊緣，望著湖畔的方向。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海格拍了拍他的背部，差點讓他栽倒在地。「他們告訴我你並不贊同新的種族入住禁林，你認為這對人類而言太危險了。但這都建立在你還不夠瞭解這個種族的基礎上，不是嗎？如果你足夠瞭解它們，你就懂得它們在想什麼，會怎麼行動，甚至你可以瞭解到，怎麼讓它們為你做事。」
「很有啟發性的一堂課，教授。」他沖海格笑了笑。
「混小子，你也開始叫我教授了啊？」海格裝作發火地揮了揮拳頭，爽朗地笑了起來，「趕緊回城堡去吧，下一堂課別遲到了。」
接下來兩堂是黑魔法防禦術課和魔藥課。看的出來，斯內普對教學的態度和在魔藥課上一樣兢兢業業，並且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堂課的熱愛，但悲哀的是，這對斯內普的教學水平的提高沒有任何助益。唯一出乎眾人意料的是，當斯內普提問無聲咒的優勢時，納威居然舉起了手。
斯內普的驚訝儘管掩藏得很好，卻一點也不比其他人少。「隆巴頓，真是稀奇，讓我們來聽聽你有什麼高見好了。」
「使用無聲咒有兩個好處，一個是隱藏自己的施咒意圖，一個是縮短咒語的施展時間。」納威不安地瞟著斯內普，弱弱地回答道。
斯內普的臉上一片高深莫測，視線在教室內來回掃著，好像哪裡會藏有一個寫著答案的板子。「那麼無聲咒的缺點在哪裡？」
「呃……」納威瞧了眼赫敏，「咒語的威力可能被削弱。」
「令人印象深刻，隆巴頓有一天也能回答問題了。」斯內普譏誚地說道。「現在兩兩一組，一個試著給另一個念惡咒，另一個嘗試擊退，都不許出聲。」
他和納威一組，無聲咒他已經掌握了，並且經過了早晨的事情，他懷疑自己的無聲咒可能沒有被削弱多少威力，因此只讓納威練習。然而到了下課，還是只有赫敏成功用出了無聲咒。
斯拉格霍恩的魔藥課比斯內普的課要好的多，由於斯拉格霍恩的招生標準降到了e，納威也可以進入提高班了。斯拉格霍恩的作風和在火車上一模一樣，以鼓勵和差別待遇的方式來製造競爭，通過競爭來激發學生的潛力，這種大人對付小孩子的手段他在戰鬥學校裡見的多了，雖然不太感冒，但也知道不少人都吃這一套。小小的一點美中不足是，在斯內普的高壓課堂下過了五年，大家對斯拉格霍恩的上課方式有些適應不良。倒是哈利像是被激發了潛能，贏得了斯拉格霍恩的獎品。
「你這是作弊！」當他們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赫敏氣鼓鼓地說道。「你根本不是獨立完成的！」
「他只是用了和我們不同的方法去完成。」羅恩明智地指出，「他也要承擔風險，而他的冒險有了回報，就是這樣。」
「老鼻涕蟲的課怎麼樣？」裡德爾拎著一盒巧克力大步走了進來，順手拋給哈利一枚紙卷，「鄧布利多讓我給你的。」
「你這一天跑到哪裡去了？」哈利打開紙卷，「呀，他叫我週六晚上去上課。這樣斯內普就不能關我的禁閉了。」
「去和我們親愛的校長好好談了下人生唄。」裡德爾拆著巧克力的包裝，「要來點麼？松露巧克力，口感很好的。」
「這又是哪個女生送你的？」哈利從盒子裡揀出一枚巧克力放到口中，含糊不清地問道。
「當然是校長啦，為了補償我錯過了午餐。」
裡德爾的話讓哈利嗆了一下。「你不是說校長日理萬機麼？怎麼你倒好意思去打擾他？」
「校長日理萬機那是對你，不是對我。」裡德爾拋了一枚巧克力到口中。「你還沒說斯拉格霍恩到底拿了什麼獎勵出來呢。」
「你怎麼知道他會發獎勵？」哈利吃驚地問道，將那一小瓶福靈劑遞了過去。
「因為這是保留項目啊，每年的第一堂課都會有的。一年級和六年級的獎勵會特別豐厚。」裡德爾把玩著那個散發著柔和金光的小瓶子。「嗯，福靈劑，好東西啊，這玩意兒可是有價無市。斯拉格霍恩有時候是會拿出點真正的好東西，不過一般他的獎勵都不差的，只要你會利用，比如鼻涕蟲俱樂部的邀請函。喏，還給你。」
「有價無市？為什麼？」哈利捏著瓶子打量著。「雖然說配置起來很複雜，但總歸還是有人做的吧？」
「啊，那是因為大部分的魔藥大師都有著特定的服務對象，他們的收入不靠賣藥劑，有時候因為服務對象的需求，他們也不能賣藥劑。比如說斯內普就是這樣的。」裡德爾吮吸了下手指上沾的巧克力屑。「斯拉格霍恩是很罕見的獨立的藥劑師，他又喜歡講究排場，因此要靠這個賺錢。不過我剛才進來的時候，聽到你好像不是靠自己贏得的這瓶福靈劑啊？」
「都是因為這本書！」赫敏不顧哈利氣憤的抗議，從哈利的書包裡抽出那本魔藥課本遞給裡德爾。「我總覺得那書有些不對勁！」
「你只是看不得哈利熬製藥劑比你厲害罷了。」羅恩涼涼地說道。
「你！」赫敏怒氣沖沖地瞪著羅恩。
「這個人倒是厲害麼。」裡德爾饒有趣味地翻著書上的筆記，「不過這種感覺好像有點熟悉……我看看有沒有署名，啊，在這裡，」裡德爾翻到封底，念出了上面那一行字，「本書屬於混血王子。」
「王子。」哈利品咂著這個詞，「這肯定是個化名對吧？」
「沒準是個女的。」赫敏尖銳地說道，「我看那筆跡像是女的。」
「胡說。」羅恩嗤嗤地笑著，「哪個女生會管自己叫王子啊？」
赫敏一時無言以對。
「我也覺得這筆跡像女人寫的，如果是個男的，肯定也是心思特別細膩的類型。」裡德爾撫摸著書上的字跡，「而且我剛好就知道有個王子是女的。」
「你認識？」赫敏立刻來了興致，「她是你那個時代的人？」
「艾琳·普林斯，我不認識她，她太小了，大概要等我畢業的時候她才能入學吧。」裡德爾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但她很有名，魔藥世家普林斯家族的最後傳人，很多人想娶她，由此來得到普林斯家的傳承。不過混血，嘖嘖，也許她嫁給了一個麻瓜，生了個混血種。這本書是她的孩子的。」
「我不是很懂……」哈利困惑地望著裡德爾。
「這還不簡單麼？這本書被兩個人持有過，你是第三個，哈利。」裡德爾不耐煩地說道，「這就是為什麼我和赫敏都覺得字跡像女人寫的。艾琳·普林斯在學校讀書時用過這本書，她改了大部分的內容，因為利巴修·波拉奇記載的方子實在是太古老了，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普林斯家肯定有很多不傳的秘方，特殊的配藥手法，都在這上面。然後她把這本書傳給了她兒子——她嫁給了麻瓜，她的孩子無法繼承普林斯家的姓氏和遺產，她能傳承下去的就只是這本書——唯一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而她的孩子，沒準是個男的，毫無疑問以普林斯這個姓氏為榮，但他又不被普林斯家承認，因此就發明了混血王子這個雙關語當做自己的筆名。」
「混血王子，王子聽上去很高貴，但混血又帶有幾分自嘲，這代表著他對自己的認知，一個擁有高貴血統但卻不具備應有地位的人。」赫敏冷靜地分析道，「那麼他會是誰呢？而且你怎麼證明這本書上的字跡是兩個人的？」
「因為他們兩個的字跡有些微妙的不同，只是看上去都又小又密，所以不容易區分。」裡德爾將書頁翻到福靈劑的那一頁，攤開放在正中的桌子上，「這是哈利今天用到的，你們注意那些大寫字母，它們比一般的大寫字母看上去更大。」裡德爾又把書翻到了前面，「看，這裡的大寫字母體積相對正常。還有a的寫法，兩人是不一樣的，r的寫法也不一樣，而且後面這個人的s作為第一個字母和最後一個字母的寫法是很特別的。嗯……我總覺得我在哪裡見過這個字跡。」
「後面這個字跡比較像男孩寫的。」羅恩也看出了門道，「性格有點張揚的男生，或者說悶騷更貼切。」
「所以哈利這是撿到寶了？」赫敏顯得很震驚，「可是……我不明白，既然有更好的配方，為什麼學校的課本不採用呢？」
「因為這樣的配方，大部分的藥劑師都不會公開的，這是他們保持自己地位的方式。」裡德爾繼續翻著那本書。「斯內普和斯拉格霍恩的教法不一樣，斯內普真算是敬業的老師，他只是不會教。你們上了他五年的課，都沒注意到他從來不叫你們看課本麼？」
「今天注意到了。」哈利沒好氣地說道。
「他給你們的是手寫的改動好的配方，不一定是他獨家秘傳的，但肯定比波拉奇的好，所以赫敏，你從來沒遇到過藥劑熬製失敗的情況，對吧？」裡德爾笑嘻嘻地瞧著氣鼓鼓的赫敏，「斯內普寫的配方，只要你一絲不苟地按照上面操作，得到的一定是成功的藥劑。不過他這樣教，充其量只能讓你們知道藥劑該怎麼配，是沒法讓你們成為魔藥大師的。斯拉格霍恩是鼓勵你們創新，你們需要了解藥性，能夠分析出配方的原理，知道配方的弱點，以及怎麼用合適的材料去彌補。只有通過這種方式，你們才能修改出自己獨有的配方。只不過你們之前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訓練，所以還不習慣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應該按照課本上教的去做？」赫敏艱難地問道。可以看得出，裡德爾的話在她心中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不能完全按照課本上的去做，這是斯拉格霍恩教你們的初衷。赫敏，六年級的魔藥課程有個重要項目是製作解藥，你必須自己設計配方，如果你只會服從課本的指令，到時候該怎麼辦呢？」裡德爾瞅著赫敏震驚無比的神色，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相比之下，對已有配方進行少量改動，只能算是熱身而已，斯拉格霍恩這是在觀察你們的實力，免得給你們設置了太難的任務。」
「所以今天除了哈利之外，其他人都不及格？」赫敏驚恐地抓著頭髮。
「也不一定。我沒去上課，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一般斯拉格霍恩會通過嗅的方式來分辨你們都對配方做了什麼改動，加了什麼新東西進去。他的鼻子很靈，聞一下就能分辨材料的成色，對付一般的藥劑更是不在話下。有些人做出了嘗試，但沒有成功，他也會知道的。」見赫敏看上去即將崩潰，裡德爾趕緊補充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即使你的創意有限，只要嚴格操作，對藥劑的火候把握到位，他也會讚賞你的。」
「哈利，混血王子的課本借我觀摩一下！」赫敏突然變得鬥志昂揚，「我要看看他到底都寫了什麼。」
「先來後到。」裡德爾舉起課本，「我先借的。」
「你什麼時候說要借了啊？」赫敏暴躁地跳著腳。
「書都在我手上了，還不算是借麼？」裡德爾身手敏捷地避開了試圖抓過書的赫敏。
「哈利！你倒是說句話啊！」赫敏立刻將矛頭對準了哈利。
「你們兩個一起看唄。」哈利一臉無奈，羅恩響亮地哼了一聲。「別把那本已經很破爛的書扯壞了就行。」
「我也要看。」羅恩甕聲甕氣地說道。
「放心，我不會搶走你女友的。」裡德爾這一句話讓兩個人都臉紅了。
「說起來，你和安德到底怎麼回事啊。」哈利莫名其妙地將話題扯到了他身上，讓他趕緊低下頭，假裝在對付自己的作業。然而即使是盯著面前的羊皮紙，他也能感覺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沒什麼，吵架了而已。」裡德爾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能叫沒什麼？」哈利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兩個——安德，我知道你聽著呢——就打算這樣呆在一個屋子裡，假裝對方不存在？」
他堅定地將這句話當成沒聽到。
「我要去圖書館了，赫敏，你要不要一起來？」裡德爾高聲說道。「我們早點研究完這本書，好把它還給哈利。」
「好的。」一陣稀里嘩啦的收拾聲，兩人出去了。
還沒等他抬起頭確認他們是不是真的走了，一道陰影落在了他的課本上，哈利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真的不打算解釋一下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程艾娃的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