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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9理想與現實 文 / 三千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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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秦露的表哥是個喜歡欺負弱小的人渣,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秦露表哥的名聲,我是略有耳聞的,都是從秦露那裡聽聞而來。

    嚴尋會認識秦露表哥,我也不覺奇怪,到底秦露表哥是個富二代,嚴尋這樣的暴發戶,肯定會和他們打交道。

    我唯一好奇的是,陸漢怎麼能因為我是秦露的室友就為難我呢?縱然他和秦露互相鄙視,也犯不著做出這種事兒吧,畢竟他們還是親戚。

    都是一家人,哪兒來的隔夜仇。他要真和秦露有什麼深仇大恨,還能和她說他那些花天酒地的事兒?

    深思片刻之後,我認為嚴尋在說謊,陸漢分明就是和他有仇。於是我毫不客氣的戳穿了他的謊言,我冷哼說:「嚴老師,您糊弄我呢?那個陸漢分明是和您有仇,您倒是好,您就往人秦露身上推,那是秦露的表哥誒!他沒事欺負秦露的朋友做什麼?人家有毛病啊?」

    我對嚴尋總歸還是有偏見,凡是遭遇到不好的事情,我都能往他身上想,他是掃把星轉世,天生能給人帶來霉運。

    反正自打和他扯上關係,我大多數時候都是倒霉的,簡直是喝水都塞牙縫。

    就拿羽絨服那事兒說吧,要不是他硬要送我羽絨服,我能揍袁小薇嗎?再說前些日子遇見劫匪,要不是他硬拉我去吃什麼火鍋,我能給劫匪嚇得半死嗎?

    我越想越覺得他是個喪門星,忍不住瞥他一眼說:「那個陸漢分明就是和你有仇!指不定你搶了人家生意,或者搶了人家女朋友!你這麼喜歡搞曖昧……」

    話一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為嚴尋看著我的眼神很不友善,他盯著我片刻,皺眉道:「我說你這小丫頭,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呢?啊!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跟我在這兒胡說八道。」

    「切,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指不定……你連說你是我媽的學生都是騙人的!」對於這件事,我到現在都是半信半疑。

    嚴尋很無語,他迅速走進臥室,過了一夥兒,拿著一本相冊走了出來,遞我眼前道:「來,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我說你這個丫頭心裡怎麼這麼陰暗,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喜歡騙人?」

    「你才喜歡騙人呢!偽君子!」雖說我這嘴上對他各種唾罵,可我的手還是果決的接過相冊。

    翻開相冊,埋藏在心底的悲傷,與過往塵封的記憶頃刻間湧現上來。

    在這本相冊裡,我的媽媽寧思月依舊是那麼美麗,穿著屬於那個時代的衣裳,笑得那麼明艷照人。

    背景是山清水秀的的小村莊,她的身邊還站著兩個男孩兒。小的那個是嚴尋,縱然他現在已然山雞變鳳凰了,但依舊認得出是他。

    嚴尋旁邊還站著一個比他稍大五六歲的男孩子,這個……應該就是他哥哥吧?

    看來……嚴尋的確沒有騙我,我這人就是這樣,沒有看到證據的事兒,我通常都不會相信。

    這點兒我倒和我們寢室那袁小薇挺像,典型的不到黃河不死心。

    現在,證據就擺在我眼前,由不得我不信。相冊的每一頁都是證據,相信嚴尋的同時,我還有一絲嫉妒。

    我和我媽都沒照這麼多照片,他怎麼和我媽媽照了這麼多!我摸著那些老舊的照片,支支吾吾,嘻皮笑臉,表情十分複雜的對旁邊黑著臉的嚴尋說:「嚴老師,能給一張照片嗎?就……一張……」

    說起來,我這個做女兒的還不如嚴尋,我媽媽死後,我爸拿走了所以的照片,但凡是和我媽媽有關的東西,他都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了。

    任由我哭,任由我鬧,他一樣也不留給我……。孫紅說我媽不要臉,我爸也和孫紅一塊兒說我媽不要臉。

    明明是他們傷害了我媽,卻還總是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甚至……給我那麼點兒生活費,也如是給了我莫大的恩惠。

    總之,最終的最終,關於我媽媽的一切都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唯有屬於我和媽媽的記憶,那些東西他們無法銷毀。我相信,如果記憶可以抹去,那對人渣定會毫不猶豫的抹去我對媽媽的記憶。

    也許,是太久曾見到媽媽的容顏,我不禁淚眼朦朧。

    嚴尋本來只是想讓我相信,他的確是我媽的學生,卻沒想到,看個照片能把我給惹哭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同我說些什麼,乾脆就把整本相冊給我抱著睡了一夜。

    這一夜,我亦是難眠。我也不想這樣,卻也不知是為什麼,總是睡不著,在學校也是如此,時常半夜三點多才能入睡。

    秦露說,這是失眠,壓力太大就會如此。這麼說來,我們寢室每個人都有壓力。哦,除了林小夕,她是睡神,無論何時何地,只要能躺的地方,只要她想睡,躺下去就能睡成死豬。

    我有兩個夢想,一個是虐死孫紅替我媽媽報仇,另外一個則是下輩子投胎成一頭豬,圈養在家裡的豬,每天都不會失眠。

    第二天我同嚴尋說起我這個夢想之時,他冷笑了一聲說:「你以為豬就不會失眠?豬在長胖之後,幾乎天天失眠,知道為什麼嗎?」

    嚴尋手裡端著一杯牛奶,慢條斯理,滿臉譏笑的對我說:「因為它們長肥之後就會被殺了,你說能不失眠嗎?」

    細細想來,嚴尋說的當真是很有道理。作為一個從小沒見過活豬的我,幾度認為豬是最幸福的。

    這樣聽來,豬似乎

    比人更不幸。人不光吃它們的肉,罵人蠢還得用豬來形容。我搖搖頭鄭重其事的對嚴尋說:「我下輩子還是不當豬了。」

    「的確是用不著下輩子了,這輩子就夠了。」嚴尋無時無刻不在譏諷我,嘲笑我。

    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隨他怎麼說,我也不搭理他。吃完了早餐我才搭理他,因為……這裡他媽的離得西餐廳好遠!他要不送我過去,我就得遲到了。

    在錢與自尊之間,我果斷拋棄了自尊。我抓著嚴尋的手臂讓他送我過去,他坐在沙發上上搖搖頭。我說讓他開了門,我自己滾,他又搖頭。

    最後我對著他哀嚎,他拍著我的肩膀,『關懷備至』的說:「你確定你還要去,那西餐廳可是陸漢家的。」

    對,沒錯,世界就是這麼小。小到我連連丟了兩份工作……,丟第二份工作那天,我撥通了秦露的手機號碼。

    「你怎麼打電話過來了?」秦露很驚訝,像我這樣的吝嗇鬼是從來不會主動給人打電話的,只要人家不找我,我是絕對不會去找人家的。

    如果有什麼事,我就發短信,至於我為什麼發短信而不打電話,其原因是每個月有三百條免費短信……

    我拖著行李,鬱悶的站在公交車站對秦露抱怨:「秦露,我丟工作了!因為那餐廳是你表哥家的,你表哥是叫陸漢沒錯吧?」

    關於這件事情,我認為很有必要和秦露說一下。

    「啥!你見到陸漢了?」秦露先是一驚,轉而緊張道:「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起初,我還懷疑嚴尋在騙我,我認為陸漢是和他有仇。此刻,我卻是有幾分相信了。

    電話那頭的秦露緊張得連說句話都打結:「你……你現在在哪兒啊?陸漢那個混蛋沒對你做什麼吧?你告訴我你在哪兒……你遇見陸漢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就是昨天,不過也沒什麼事兒。」我嘴上說沒事,心裡卻後怕,看來嚴尋說得沒錯,陸漢是因為秦露才故意整我的。

    如果我還在那家餐廳,指不定真能斷胳膊斷腿兒的,不過……他要是沒見到我,應該不會專門跑來整我吧?

    抱著這麼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我回家了,回到了那個不屬於我的家。

    儘管,我並不喜歡那個冰冷的地方,可是現實並不允許我逃離。上初中那會兒,我天真的以為等自己上了高中就能**了,等上了高中,我期盼著能盡快進入大學,我以為上了大學,我就能**了。

    然而,現實並不如我預想的那樣順利。如今遇到這些事情,除了回家,我也別無去處。我總不能跑去嚴尋那裡吧?他是我媽媽的學生,我媽媽對他有恩,卻未必是我對他有恩。

    我也不願意和自己的輔導員有太多的牽扯,儘管,現如今我已經和他扯不清了。

    秦露說,我要沒地兒去,就去她家吧。我笑說,我哪能沒地方去,我還能回家啊!

    說完這話,我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我打心眼裡覺得自己虛偽,活該!可我……卻始終無法開口告訴旁人,我……是個被拋棄的孩子。

    理想與現實的差距讓我不得不低頭,不得不去面對孫紅和我爸。

    快要過年了,金陵巷熱鬧非凡,鄰居許奶奶家的兒女孫子輩兒回來了,她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見了誰都樂呵呵的。

    別人回家都是興高采烈的,唯獨我,就如同是在外打工,年底空著兜兒回村兒的農民工,每走一步都那麼沉重。

    還沒踏進家門,我已經能想像得到孫紅難看的臉色了。

    「你怎麼回來了!」沒錯,孫紅就是這樣說的,她還是一臉震驚,似乎我不該回來似的!

    我不緊不慢的放下行李,冷笑:「這是我家,我回來很奇怪?你可真夠幽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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