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1亂花迷人眼 文 / 三千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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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答話,手裡捏著那盒酸奶,心情很複雜。
「沒事,就是最近壓力有點兒大,明年英語要過級。」我隨口找了個理由,不知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嚴尋。
為了讓嚴尋,我刻意抬頭看他。暗沉沉的燈光下,不大看得清他的臉。最近我是不是有點兒近視了,長期半夜看書,我眼睛都看壞了。
班上很多同學都是上了高中就壞了眼睛,我還算好的,可能是我不玩兒電腦的緣故。亂花漸欲迷人眼,這電腦也迷人眼!
在這個電腦手機迷人眼的現代社會裡,最終,我發現我的眼睛並沒有壞掉,只是我不想看清楚嚴尋的臉罷了。
同他說完了話,我即刻低眸。嚴尋坐在我旁邊,發出笑聲:「你還有壓力?你不是年年獎學金,前三名嗎?」
瞧瞧這話說得,正因為年年拿學金,年年前三名才有壓力。哪天要是沒拿到獎學金,沒進前三名,就得招人擠兌。
我斜眼瞟了他一眼,說了句憂鬱又深奧的話:「你不懂。」
「我不懂?你的意思是我還沒你懂?」嚴尋的話裡充滿了嘲笑,他在嘲笑我!
小孩子裝憂鬱,裝過來人總會引人發笑。估計在嚴尋心裡我就是個引人發笑的小孩子。可我不覺得我是小孩子,我是個成年人,我有自己的**的思想,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是非對錯的抉擇,讓我在不習慣的同時也想要遠離嚴尋。付予馨曾經傷害過嚴尋,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和好,我現在還與嚴尋走得這麼近,和孫紅又有什麼分別。
我內心是個小婊子沒錯,我是個謊話精沒錯,可我的三觀還是很正的。即便付予馨不是什麼好人,那也是她的事兒,和我沒有關係。
我頓了頓,把酸奶還給嚴尋,起身回寢室。
如果不能永遠,那麼就不要再靠近,我怕拋棄。這種想法似乎自私了些,嚴尋到底是要交女朋友的,以後也是要結婚的,無論是付予馨還是別人,他都不會永遠陪著我。我只是他的學生,只是他老師的女兒。
「誒誒,你幹嘛呢啊?心事重重的!」我立身站起,嚴尋猛的一拉,我的屁股彭的杵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我疼的皺了眉,嚴尋也在旁邊皺眉,順便把手往我肩上搭:「向晚,你怎麼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都失魂落魄的,上課也不專心,怎麼回事兒啊?跟我說說……」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兒,莫過於擾得你心煩意亂的人不停的在你眼前晃,還擺出一副知心大哥的樣子說道心靈雞湯。
他說的越多,我就越心煩,猛然拉開他的手,不耐煩道:「青春期的人都有青春小煩惱,你這種即將步入中年的老叔叔是不會懂的,說了也是白說!」
「我老!誒!我哪裡老了?」嚴尋最忌諱人家說他老,尤其是每次我說他老,他都要極力辯駁:「我說你這個丫頭,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才叫老?」
我托腮瞥了瞥他那張好看的臉:「你這樣的就叫老!你比我大了那麼多,老死了!你比我大了十歲你還不老!我出生的時候,你都能上街打醬油了!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談戀愛了,我現在正值青春,你馬上就要步入中年了!你能不老嗎?」
「奔三能叫老嗎?奔三正是而立之年,怎麼就中年了?」嚴尋很認真的辯解,他始終認為他還沒有步入中年。
為了讓他承認他的確快要步入中年了,我正兒八經的給他舉了個例子:「知道徐娘吧,半老徐娘,風韻猶存!說的是她步入中年了,還一樣美艷。她中年的時候是二十八歲,所以,你現在,你都快二十九了,你已經步入中年了!沒化你!」
每每我和嚴尋糾結他老不老這個話題,都能糾結上十多分鐘,每一回他都是戰敗。
也唯有在這個話題上我能打敗他,我有年輕的資本,我青春靚麗,所以我很有資格說他老。
嘴上是這樣說,可我不得不承認,嚴尋看上去的確不像是快要三十歲的男人,要不是他的氣質沉穩,以及他的變態名滿永安大學,我估計都能有人把他認成學生。
其實,我與嚴尋說話,委實要比和我們班上那些男生說話來的輕鬆,更像是在與同齡人交流。
嚴尋也和我差不多,他已經大膽到在學校的操場捏我的臉,滿臉無奈:「行行行,我沒化,你有化行了吧?」
「我不和沒化的人說話!」我撇過頭,萬分鄙夷的說。
人就是奇怪,沒見到的時候難過,見到了又不想同他說話。我頓了頓,低沉沉道:「嚴老師再見,我有點睏,我回去睡覺了!」
「這才幾點,你就回去睡覺了,你是豬啊你?」嚴尋握住我的手腕,改變了我的動物屬性,直接把我從高級動物變成了圈養在豬圈裡任人宰割的肥胖物種。
這是嚴尋第幾次罵我豬來著?可就是因為他罵我豬,我又猶豫了。
我竟然可笑的想和他多待一會兒,多待一會兒也好。
為了讓我的三觀不要扭曲,為了不讓自己觸犯道德底線,我現在必須回寢室,眼不見為淨。
不對啊,我又能觸犯什麼道德底線,我……我就是和他說說話,我又沒有插足他和付予馨,在這點上我和傳說中的小三還是有區別的。
況且……小三和渣男還是兩廂情願的,我不喜歡嚴尋,嚴尋也不喜歡我,我又怎麼會是小三
三呢?
我只是……只是習慣了他的存在,不行!一刻也不能和他多待,要是再出點兒什麼事兒,即便我和他沒有什麼,也會被小三的!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我奮力的想甩開他的手,可我怎麼甩都甩不開。嚴尋如玉的眼眸望著我,眼神頗有挑釁之意。
我甩不開,乾脆用另外一隻手去掰,可他的手勁兒實在太大,我非但沒掰開,還讓他拽住了另外一隻手。
週六的操場的確是人煙稀少,然而多少還是有些人的,我和嚴尋這樣拉拉扯扯的,讓人看到還得了!
況且嚴尋還是有女朋友的人,現在竟然在這裡和我拉拉扯扯,簡直太過分了!
我認為我完全沒有必要給他留面子,我極度惱火,氣得言辭激烈的指責他:「嚴老師!您是我的老師!您還是有女朋友的人,您週六不去陪女朋友,跑來這裡和女學生拉拉扯扯的是什麼意思?你放開我!你要是不放開我,我就叫了啊!我告訴你,我現在只要一喊非禮,立馬會有護花使者出現!我在永安大學也算是一枝花!您明天就會被聯名舉報的!接著就身敗名裂!快點放開我!你現在放開我,我就不搞聯名舉報你!」
人在危急關頭很容易吹牛,說大話。我也並沒有什麼護花使者,開學之初給我寫情書的不過是幾個不懂事的小男生,一個個都是瞅著人家高大帥氣的學長談戀愛,湊個熱鬧罷了,沒有幾個是真心的。
整天什麼事兒都不幹,就知道打遊戲,要拒絕了他們的表白,還得陰陽怪氣的說上兩句。結果過了沒幾天,就拐騙了個高中女生,還帶到我面前炫耀炫耀。
有個最奇葩的,硬要說我是嫌貧愛富,就喜歡錢,不懂內涵。
我的好室友林小夕當時就看不過去了,啪的一巴掌過去,指著丫就是一頓罵:「你丫除了裝逼打遊戲你還會什麼?女生不喜歡你就是嫌貧愛富了,就是不懂內涵了?你丫倒是內涵給我看看啊,你今天要內涵不出來,老娘就把女廁所裡久沖不衰的那坨屎塞你嘴裡!」
爾後,這個男的改追林小夕了,每次見著林小夕就和他的那群神經病室友們說:「看!那個姑娘是不是很酷啊!」
由於身邊有個堪比男人的林小夕,我幾乎沒有護花使者了,我原來也以為,我是不需要護花使者的。
然而,當嚴尋笑呵呵說:「嗯,你去啊,去找你的護花使者聯名啊。」我深刻的意識到,我真的需要護花使者。
接著他都不握我的手腕,握住了我的手。我想走走不了,想動也不敢動,我那麼一動,很可能就撲他懷裡了,從另一個方向看來,那就是我強行撲到了他。
倘若是真是那樣,我小三之名恐怕就坐實了。於是我只得瞪著他,繼續用他的初戀女友威脅他:「嚴老師,你要是現在放開我,我就不告訴你的女朋友,你握過我的手!」
「否則!休怪我不顧師生之情!」我咬牙切齒,橫眉冷目,凶神惡煞。神情堪比黑臉李逵,氣勢恍若徐錦江演的花和尚魯智深。
我如此氣勢洶洶,自認為嚴尋是會被我的氣勢和言語威脅到的。可他呢,他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片刻,噗的笑了。
「你笑什麼?」我大惑不解,深感不可思議,他不是愛他的初戀女友愛的戴了綠帽子還是情深意重嗎?
嚴尋沒有回答,他那雙好看的眼睛笑得宛若月牙,握住我的手猛的一拉。我……我硬生生的撲進他懷裡,而且我還說了句很腦殘的話,我說:「嚴老師,這裡是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