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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3薇薇墜淚言 文 / 三千調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的第一反應是田昊雨胡說八道,她都不認識陸漢怎麼知道……

    不對……上次她看見陸漢時,似乎很恐懼。難不成,她說的是真的,上次在嚴尋家附近我看到嚴尋和田昊雨抱在一起是他安排的?

    這……這不太可能吧,那個時候陸漢還是有女朋友的,據他所說,他對每個女朋友都是用了真心的,他可是現代段正淳呢!

    而且,他做那種事兒有什麼意義?那個時候他喜歡我麼?反正我就是不太相信,我覺得陸漢不可能做那種事兒。

    反倒是田昊雨,田昊雨很可能氣得胡言亂語。她見我不相信她的瘋言瘋語,又憤憤道:「你不信,你自己去問他!」

    接著滿臉傷心又憤怒,與她以往的形象大相逕庭:「那個姓陸的是什麼人,你看不出來嗎?他就是騙子,當初,也是他給我出謀劃策,讓我對你說那些話,我……我鬼迷心竅的,想著那樣就能和嚴老師走到一起,可是事實上,嚴老師他還是喜歡你……他……」

    「他怎麼樣和我沒有關係,大家好聚好散,你要是喜歡他,你就和他在一起好了,別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不想聽到關於嚴尋的那些事情,更不想從田昊雨嘴裡聽到他有多難過,我怕我會心軟,索性便將自己變成最毒的毒蠍子,字字句句都刺痛人心:「我現在很好,你少在這裡挑撥,別以為你是我的老師我就會給你面子!」

    這個時候,我全然忘了,田昊雨稍微動動手腳,我就可能會掛科。

    田昊雨向來不會吵架,我幾句話,說得她無言以對,於是她換了個話題,她聲色俱厲的指責我:「向晚,我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貪慕虛榮的人,嚴老師哪裡不如那個富二代好?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他在你眼裡是好的,在我眼裡未必是好的!」我立即反駁,說出來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太過惡毒,至少對田昊雨而言是相當惡毒的,我上下打量著她,冷聲笑道:「還有,您也真夠可笑的,我們分手和你有什麼干係?怎麼著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吧。田老師,有心思多管閒事,多琢磨琢磨怎麼找個人嫁出去,別吊死在一棵樹上。」

    我不想再與她說下去,於是沒等她再開口說話,我便疾步離去。我想,田昊雨一定在心裡罵我婊子,她嘴上不說,心裡估計是這樣想的。

    我說的那些話,也的確像個婊子,反正我不就是想讓人離得我遠些麼?這些話傳到嚴尋的耳朵裡去,他大約恨不得一腳把我踹到大西洋去。

    人太婊是會遭報應的,這話是秦露的說的。我信,可我沒想到,報應那麼快就來了。

    剛剛送走田昊雨,就迎來了陸漢。我沒精打采的接通了陸漢打來的電話,懶洋洋道:「喂。」

    「考慮好了麼?」隨著他一本正經的聲音,我才想起,他媽的這廝跟我表白了,讓我週一給他答案!

    尼瑪我都讓那包白粉搞的思維混亂,完全把他表白的事兒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連拒絕的台詞都沒想好,他就打電話過來。誒?我是不是該問問他,田昊雨說的那些事兒是怎麼回事?

    說實話,我不全信,但也相信了一些。

    我沉默了一會兒,嚴肅道:「陸漢,我有事要問你。」

    「你先回答我。」他的語氣不容拒絕,讓人莫名的生了寒意。與平時的吊兒郎當相比,此刻的陸漢,還真像是個大企業的管理者。

    儘管如此,我還是沒回答他,我頓了頓,直接問他:「你早就認識田昊雨了,是你告訴她如何對我示威,就連那天,在嚴尋家附近,看到她和嚴尋抱在一起,也是你設計的對不對。」

    呵,其實這事兒想起來,還真像是他設計的。當時,是陸漢讓我去那裡的,而我過去,恰好就碰到了嚴尋和田昊雨抱在一起。

    並且產生了誤會,如果我對嚴尋感情再淺薄一些,只怕我是不會相信,他和田昊雨沒有什麼的。

    現在說這些似乎沒有什麼意義了,可我……還是想問問,我自己愛騙人,卻不喜歡人家騙我。偏偏就被人騙了好幾次,果然是一報還一報。

    「你聽誰說的?我像是會做那種事兒的人麼?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犯得著做那種卑鄙齷齪的事兒麼?」陸漢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換了語調,吊兒郎當,自戀自大道:「你說,我是哪裡不如他,要用這種手段?再說了,這天下女孩兒多的是,我像是會吊死在一棵樹上的人麼?」

    「哦,我還是比較喜歡吊死在一棵樹上了,你這廝太花心,當朋友還行,當男朋友就算了吧!咱們還是繼續當朋友吧!」我找準時機,果斷的拒絕了陸漢的表白。

    做人就要機智點兒,逮住機會就下手。我突如其來的拒絕,陸漢都沒能反應過來,他還在糾結於我說他以前挑撥的事兒。

    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覺得不大可能,可現在知道了,好像也沒有那麼生氣。畢竟我和嚴尋已經沒有以後了,總不能因為過去的事兒,和陸漢翻臉,搞的連朋友都做不成吧。

    說起來也奇怪,我可以因為嚴尋欺騙我而恨他,到了陸漢這裡,卻沒有太大的感覺。可能,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愛之深,責之切。

    倘若是不愛,自然就沒有什麼可生氣的。不愛,我就不能耗著人家,所以用這種方式拒絕他是最好的。

    「好吧,那的確是我幹的!」我沒有料到,陸漢竟然會承認,他居然承認了。

    我的大腦裡頓時一片空白,不知回些什麼好,那頭的陸漢卻繼續道:「

    對,是我在背後當田昊雨的軍師,當初,我也是我設計你看到那一幕的,向晚,我就樂意吊死在你這一棵樹上。」

    肉麻的話,我聽陸漢說過不少,他曾還對我說,我愛你愛到人神共憤。可沒有一回,是像現在這樣認真的。

    我沉默了,那邊的陸漢也沉默了,我不知如何回答他,而他,想來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陸漢啊,那些事情我不怪你,畢竟沒有那些事情,我和嚴尋也會分手的。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好麼?」說出這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婊,可那又能怎麼樣,我僅僅只是不想失去一個好朋友而已。

    正如我不想失去秦露那樣,我怕失去這個朋友。畢竟,他也幫過我許多,有恩於我,即便他曾經做過那種卑鄙的事兒,我也沒有資格責怪他。

    當真是應了那句,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到底沒有真正對不起我什麼,我也怪不得他。

    倒是我,我這麼拒絕了他,我倆該不會做不成朋友了吧?唉,反正都已經拒絕了,又能如何?

    我屏住呼吸,靜靜的聆聽手機那頭的人傳過來的話語,他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是因為嚴尋麼?」

    「不是……」我這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若說是因為嚴尋,那也不全是。若說不是,卻也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心理因素。

    「那是因為什麼?」陸漢不是不知道,只是有的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心中清清楚楚,卻愣是要開口去問。

    我沒有回答,以前,我以為拒絕一個人很容易。我想,大概因為拒絕是陌生人,又或者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同學,校友。

    然而,當對像變成了好朋友,卻很難去開那個口,我支支吾吾半許,電話裡頭傳來陸漢的聲音:「你不喜歡我?」

    「我挺喜歡你……」陸漢如此直接,我倒是更緊張,我頓了頓道:「就像喜歡秦露那樣喜歡,你挺好,真的。」

    我們兩個人,再次陷入尷尬,他未開口,我也緘默不言。過了許久,我略尷尬道:「我先去吃午飯了……」

    「去吧,晚上我來找你……們。」陸漢說話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來。

    我的手莫名發軟,顫顫巍巍的按下掛機鍵,匆匆往食堂去。無論發生了什麼,課,還是要繼續的,我的工作,也是要繼續的。

    沒事的,向晚,陸漢本就不是什麼小家子氣的人,他晚上還得過來,那應該……沒有什麼。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陸漢依舊是那個吊兒郎當,嘻嘻哈哈的男閨蜜。

    這個中午,我一遍遍的自我欺騙。從食堂到寢室,但自我欺騙終究是欺騙,我的心情陷入低迷。

    陷入低迷的彷彿不止我一個人,久久不見得袁小薇也無精打采的。我進門時,其他人都在呼呼大睡,唯有袁小薇,她靜靜的坐在床上,大熱天的,臉色煞白。

    「向晚。」我很詫異,她第一次用這種正常,而有禮貌的語氣喊我。

    我呆了幾秒,不由自主的冷漠道:「有事?」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她看著我,連眼神也和過去不同。

    她想幹嘛?她不會想害我吧?我頓時想起了江白生說的話,不覺警惕:「我能幫你什麼?」

    「幫我把這個存折給我媽媽,密碼是最後六位數,這是我家的地址。」我都還沒答應幫她,她就塞給我一張存折和一張紙條。

    她眼睛裡綴上淚花,指著她床上的一個大箱子道:「還有這裡的兩百封信,每個月寄給她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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