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幽笑道:「她說那道士的事情不假,你父親的事情也不假,但是說家中已經沒有銀錢的事情卻未必是真的。她和我們說家中已經沒有錢糧,但是她腕上那個麻花銀鐲可不是能憑空刮來的,而且她衣衫整潔,髮絲分毫不亂,分明是精心梳理過,一個家破人亡的人怎麼會有這樣驚喜的心思,所以我猜測她家中的財產是有所損失,卻未必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青麻聽了軒轅幽的話才放下心來,今天一整天大氣大落,又受了驚嚇,早就覺得倦了,所以雲柊便先打發了她去歇著,再看客棧裡熙熙攘攘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了,軒轅華真和他的侍衛也已經消失,估計是見到沒有好戲看,已經悄悄溜走了。
雲柊讓小二將大廳收拾一下,便上了樓去看先前剩下的賬本,過了沒多會兒,軒轅幽神秘兮兮的走了進來,看過門口和窗外都沒人,才坐到桌前。
對雲柊說道:「你記得我今兒同你說,昨天晚上看見一個有意思的事情嗎。」
雲柊這才想起白天的事情,說道:「記得記得,你當時不是說不方便說嘛。」
軒轅幽:「白天人多口雜,自是不方便說,剛才我瞧了四下無人,正好說給你聽。」
原來昨天晚上軒轅幽將青麻的書辦完,便打算回客棧,也是巧了,那晚皓月當空,雖然已經沒有商戶做生意,大街上卻仍是十分的亮堂,就在軒轅幽過一條巷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話。
一人道:「東西可準備好了,教主那邊可急著用呢。」
另一個人回答道:「自是準備好了,都是上好的貨,是我從西邊來的商人那裡買的,效果可比咱們自己做的好多了。」
「那就好,我聽教主說他那邊存貨不多了,既然已經弄到手,便趕快送過去吧。」
說完便從暗巷內走出兩個人,身上穿的都是一樣的衣服,軒轅幽聽道聲音的時候便藏到了一旁,藉著月光細細一看,那二人身上穿著衣服背後都有一個八卦的圖樣。
聽那二人的對話也不像是什麼良善之徒,軒轅幽到底還是記起了自己還是青峰國的王爺,想著既然是自己家裡發生了事情,豈有不管的道理,便放緩氣息,偷偷跟著這二人走了出去。
這二人一向西,竟然出了城門,直到了城外的一處大屋才停下,扣扣敲了幾下門,那牆邊的一個小角門便打開了,二人走了進去,聽那敲擊的聲音也是長二短,應當也是暗號之類的意思。
軒轅幽躲在門外不遠的一處草叢裡,瞧著那樓門口竟然掛著兩隻燈籠,和一般的紅燈籠不同,這燈籠上蒙的似乎是黑色的絹布,裡面偏偏又點了燈,隔著黑絹,竟還是透出了暗暗的綠色光芒,遠處自是看不清的,近了才能感覺到幾分陰冷的味道。
軒轅幽不懂其中的暗號,怕打草驚蛇,便找了一個低矮些的牆跳了上去,上去才發現,這房屋的面積著實不算小,軒轅幽跳上來的這處牆似乎是個後院,只有兩點的燈光,靜謐的很,只能聽見裡面有些聲音,先前進來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軒轅幽性走了進去,想進去看個究竟。
貼著後院的走廊沒多遠,便看見前院一片燈火通明,偌大一片空地上跪了得有一兩人,院的高處豎了一個高台,上面坐著一個玄衣男,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手中捧著一扎竹卷,大聲朗誦,因著隔著有點遠,只能聽見大致的聲音,卻聽不懂說的是什麼。
軒轅幽想過去聽,又怕被人發現,正想著離開這裡,卻見先前朗誦的人將竹卷一合,對著坐上的玄衣男施了一禮便退了下去,那玄衣男站起來,拿著劍先是耍了一套不知什麼功夫,後來對著高台的一個火盆一揚手,火盆的火霎時間變大了倍還多,隨後從袖中甩出一張黃旗立在地上。
又是先前的一套動作下來,黃旗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真人般的黑影,地上跪著的人一片驚呼,那玄衣男這時卻用手中的劍對著黃旗斬了下去,一招過後,黃旗已經被劈成兩半,那旗上的黑色人影也變成了一片血紅,地上跪著的人恍若被驚道一般,半晌才雙雙撲地,大聲喊道「教主法力高深,天地同壽,求教主拯救我等脫離苦海。」
軒轅幽看玩這一場把戲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進了某個教派的集會現場,見著那玄衣男開始蠱惑人心,想自己多留下去也是問題,便暗暗記下了房的位置悄悄撤了出來。
等回到城門,才發現天色已晚,城門都關了,無奈只能在城外溜躂了幾個時辰,天濛濛亮了才能返程。
雲柊:「這麼說來,那婦人說的自己的丈夫被道士誆騙是真的了,很有可能你昨晚去的那個地方便是那個道士的滌塵觀。」
軒轅幽:「不錯,沒想到竟然能在大哥的眼皮底下辦起了這種教派,還頗具規模,也算是他有本事了。」
雲柊想了一會兒,問道:「先前白日裡聽那婦人說那道士有捉鬼之能,依你昨夜看來,這事兒是真的嗎。」
軒轅幽爽朗一笑,說道:「自然不是,昨兒見了那道士施法,因為隔得遠,看的不是很清楚,我這心裡還是存著疑慮的,今兒聽那婦人一說,我卻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雲柊:「是怎麼回事,你說來聽聽。」
軒轅幽:「聽得這兩次道士施法的樣,都是用紙符斬鬼,而且每次使用了黃符之後都會變成紅色,這個多半應該是用了鹼水之類的東西,那紙符上先前也抹了薑黃水,遇到了鹼水自然是變成了紅色,但這鹼卻不是能大量備下的東西,所以那天晚上我聽得那兩人的談話中說的貨,應當就是從西域的人手中買的鹼粉之類的東西。」
雲柊:「既然你知道其中的奧秘,也知道了那房的位置,還是應當先報官為好。」
軒轅幽沉默半晌,說道:「這官自然是要報的,只是卻不能是我去報,眼下缺的便是個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