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這麼出神?」他看外面,我看他。這三年多我完完全全的成長了,不再像以前那麼不諳世事,那麼容易為一件事一個人驚慌失措了。人都一樣,人都有弱點。管他是白雲飛,是沈暉,是劉子健還是誰,大家都一樣。從前我和白雲飛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於推拒之中還帶著幾分覺得他觸不可及的感覺,總覺得他高高在上,可是現在都沒有了。我也畢業了,我也可以掙錢養活自己了。我不必在唯唯諾諾的面對任何人。
「沒看什麼。」白雲飛轉過來對著我笑了笑,如果說這幾年時光給我帶來的是成長,那給他帶來的就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溫和。從前的他,總是顯得太過陰翳。
「你怎麼在這裡?」我終於忍不住好奇,向他問道。
他又笑了笑,「工作啊。每個人都得工作啊。」
「可是……」
「可是什麼?」
「當年……是怎麼回事?」向他發難。
他的臉在一瞬間又恢復了陰翳,不過稍縱即逝。「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抬頭看著他。
「這事還是別說了。」白雲飛喝了一口咖啡,「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過來上班。」
「什麼?」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上班,聽不懂?」
「可是……」
「沒什麼可是,明天來了哪裡也別去,直接到我辦公室報道。」白雲飛起身,「你住哪裡?我送你。」
他向來這樣,跟我說話是從不商量的,直接命令。
「不用了,離這遠著呢,你來回不方便。」
「就是遠才需要送啊,近的話你自己走回去就好。」白雲飛已經起身,向外走去。
我只得跟著他一起出去。他的車也許已經換過了好幾遭,也更高級奢華了,但是還是純白色的。看樣子他很喜歡白色。我記得他家裡也是白色基調的,一眼望去覺得很乾淨——當然,也冷冰冰的。
也許是身份地位都變了,他開車比以前更迅猛,毫不懂得謙讓之道,喜歡搶道,更喜歡超車。我很快就不行了,開始噁心想吐。白雲飛意識到了,很快就放緩了速度,「你暈車?以前不啊。」
「以前你不這麼開。」我艱難的開口,卻不敢說太多話,生怕一口忍不住就會噴吐出去。
白雲飛不露聲色的笑了笑,雖然很隱忍,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笑了。從見到他到現在為止,我第一次覺得不好意思了,緊接著就開始有些侷促。很快的腦子裡就回憶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那個吻。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但是那個吻……我一直也沒有忘記,不知道他還記得嗎……
「到了。」我下車,也沒有忘記向他道謝。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很快就掉頭走了。
我回到小小的房間,開始回想今天所遇的一切。我……我這是重新遇到故人了嗎?還有,我這是工作了嗎?白雲飛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公司?而且他一看就是不低的級別,不,應該是很高才是,那幾個面試官每個臉上都是一副專業的神態,很明顯的被僱傭者。但是白雲飛連臉都懶得抬一下,那些人對他似乎也是唯唯諾諾的。這三年,他到底在做什麼?
我甩了甩頭,看看家徒四壁的房間,咬咬牙還是決定,去上班吧,不管怎麼樣我現在缺錢的很,總要保證了生活才能去打探這幾年白雲飛的經歷,是睡覺前我想到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去關注他的生活?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和幾年前一樣,他是老師我是學生,而現在,他是上司,我是下屬。這樣不就完了?還有什麼好去操心的。
這麼一想,我就安穩多了,給侯玲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找到工作了,一個月後拿到工資了就可以還她的錢了。侯玲很替我開心,也連忙說借她的錢不著急,剛出來工作手上都是很緊的,再說我做了上班族,總也要置辦幾身像樣的衣裳,這麼一弄,她倒是又從支付寶給我轉了一筆錢。我心裡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感動,這輩子能交到這樣的好朋友,真是老天眷念
晚上因為心心唸唸的想著事情,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倒是睡過頭了!我趕忙爬起來匆匆的洗漱了一下,便出發往公司趕去。我住的地方離公司不近,坐地鐵也得倒兩班,至少得四十分鐘,要是坐公交的話就更慢了。
趕到公司的時候,整個辦公樓層已經像上好發條的表一樣——所有人都在埋頭做事。前台小姐畫著標緻的妝,微笑著對我點頭。
「請問……白雲飛的辦公室在哪裡?」我這才想起,我還不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也不知道他在這裡是什麼職位。
「白總?他在最裡面倒數第二間辦公室,您進去就能看到門牌的,不過,您有預約嗎?」前台小姐十分專業的問道。
「哦,我是昨天過來應聘的新員工,白總叫我今天直接去他的辦公室。」想到我也是這裡的員工了,我有了些底氣,面對著精緻的陶瓷美人兒,我也露出笑容。
她的表情有些懷疑,「白總沒說這事啊。你等等啊,我打個電話問問。」
前台小姐說著,便拿起電話,迅速的撥通了一個號碼。正在她等著接通的時候,一隻手搭到了我的肩頭,「不是叫你去我辦公室嗎,為什麼在這裡杵著?」
我回頭一看,只見白雲飛站在我的背後,不苟言笑。
「白……白總……」前台的姑娘見到白雲飛,拿著電話有些尷尬,「這位小姐要去您的辦公室,我問她是不是有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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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哦,我忘了跟你說了,這是我的秘書,江梅梅。叫人事部給她辦個入職,你這兒給她錄個指紋。」白雲飛說完便往裡走,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指紋別錄了吧,她以後不用打卡。跟著我的時間走。」
前台小姐望著白雲飛的背影,呆呆的愣住了,我也顧不上跟她絮叨了,趕緊的跟了過去。
到了白雲飛的辦公室,才發現這裡面大有乾坤。
在煙京,尤其是這樣的企業公司密集區,寸土寸金,你到處都可以見到一大間辦公室裡面用簡易的隔板隔出無數個小空間,每個空間裡都包裹著一個精英人物,這些人在這裡像一隻螻蟻一樣埋頭勤奮工作,可是他們只要離開這裡,無論到哪個城市相同的單位,絕對都是可以挑起一根大梁的。但這裡是煙京,人才輩出,一根棒子砸下來十個有九個是研究生,還有一個是博士。
我的資歷和學歷,就算抱著一堆證書到這裡都是高攀了。但是現在我也進了這裡的企業——我不是不知道,這一切都因為白雲飛。可是我沒有拒絕的資本。
他既然願意給我這個機會,那我何不好好的抓住,別人能做得好,我也不見得不行。
白雲飛這辦公室大概有一百多平米,裝修低調但是不失奢華,光是那偌大的辦公桌上擺的那塊奇石,我瞧著就不便宜——我在沈暉家裡見過類似的。這樣大小的辦公室也許在別的地方不算什麼,但是在煙京,這不能不算一種奢侈。這裡還有個不成的規矩——職務越高的人,辦公室越隱蔽,白雲飛的辦公室在倒數第二間,基本上可以認為他就是這裡的二把手了。我剛剛也瞄到門牌上的標誌了——執行總裁。
「發什麼愣?」白雲飛坐到了椅子上,伸手將一大疊件遞給了我,「這裡是二十四份合同,你一份一份的整理開,整理完了以後交給我。」
「那個……」我接過合同,欲言又止。
白雲飛已經在埋頭看手上的資料了,聽見我說話,抬起頭來,「怎麼了?」
這三個字說得極其溫和,溫和得甚至顯得有些溫柔了。也不知道是他無意還是刻意為之。
「我就在這兒辦公?」|.
「暫時沒有你單獨的辦公室,外面……」白雲飛蹙眉思索了一下,「外面你還是別去了。就在這兒吧。過幾天我看看能不能騰出地方給你。」
「沒關係的,我還是出去吧。」在這樣侷促的環境裡,我還是覺得不太適合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
「我上個秘書在公司裡做了四年才升到秘書,四年裡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沒出過半分差錯。」白雲飛低頭繼續看著手上的資料,不再言語。
我愣在原地,不再說話,沒錯,打拼到這裡來的每個人都是在槍林彈雨裡擠破頭殺進來的,我這樣空降,以一個應屆畢業生的身份來到這裡直接做了白雲飛的秘書,今天是第一天,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是流言蜚語馬上就會像流彈一樣朝我飛來了。白雲飛叫我別出去,絕對是為我好。
不想這些了,先把領導交給我的第一件事做好再說。手上果然是二十四份合同,購銷合同,轉讓合同,這些都是我能看懂的,我一一按照我認為的緩急程度整理好,還發現有幾份合同條約大同小異,幾乎就是改一下產品,連排版都沒改,正想送去給白雲飛過目,卻聽到「嗤」的一聲,眼前立刻有一片陽光灑進來——原來白雲飛的身後那面牆是鏤空的,整面的玻璃。乾淨,透明,白雲飛負手站在窗前,筆鋌而又欣長。他的穿著也徹底變了,西裝革履一絲不苟。陽光似乎給他的輪廓鍍了一層金。
看到許多回復的小夥伴,既感動又覺得內疚,害大家等這麼久,真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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