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金元投資幾乎就是個家族企業了,父子倆打天下,父親的小情人在這裡管家,只是不知道……白雲飛和何蘭之間是什麼關係?是和平共處呢,還是水火不容呢,亦或是暗裡不和表面維持呢?
還有兩個小時也就下班了,白雲飛不知道去哪裡了,一下午倒是也沒有用任何方式聯繫我或者是給我下任務。
我就坐在那張偌大的辦公桌的一角,將他囑咐我看的一摞資料都看完了,有的還是公司的介紹,有些是公司目前正在經營的項目資料。到最底下有幾份財務報告,這是我的老本行,我倒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看到這裡了,不錯。」白雲飛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突然說話嚇得我一跳。
「白總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沒人你可以不這麼喊我。」白雲飛將東西放下,坐到了辦公桌前,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怪彆扭的,你覺得順口就這樣吧。」
「您怎麼回來了?不是出去辦事了嗎?」我知道他也覺得尷尬,便轉移開了話題。
「嗯。」他坐下,將最底下的財務報告抽了出來,遞給我說道,「這幾份你拿回去仔細研究一下,明天來我有事吩咐你。」
「哦。」我接過來。
「你衣服都還在我車上,我懶得帶回去,正好回來有點事順道捎給你了。」
「那白總……我一直都在您這兒辦公嗎?是不是不太好?」
「說過會給你安排的,過兩天我就要出去一趟。」
「您走了這辦公室倒是只有我一人了,但是您回來了我不是還是挺打攪您的嗎?」本來我就覺得彆扭,被李曉飛那麼一說,白雲飛很明顯是個非常注重**的人,我再擠在這兒,真的有些不便。
「我回來了你會打攪我倒是真的,但是我走了你也不是一個人在這裡。」
「為什麼?」
「因為你要跟我一起去。」
「什麼?!」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白雲飛已經起身往外走了,見我還發愣,便喊道,「我特地送回來,你難道還要讓我再帶回家去嗎?」
我無奈的跟著他一起出去,卻很自覺的與他隔開了一段距離,甚至連電梯也沒有跟他搭同一班。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我看到了他臉上的冷峻。我的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失落,但是又只能任由它那樣,事實就是這樣,我是剛進公司的小職員,而他是我的上司,僅此而已,我不想我的同事們對我有什麼指摘,更不想與這個危險的男人再有任何的私下接觸。
我再次警告自己,我們只能有工作上的聯繫和關係。
到了樓下,我很慶幸白雲飛明白了我的意願,他的車已經開走了,又緩緩的停在了咖啡館前。
我走了過去,站在門口。
僵持了大約有一分鐘,他搖下車窗,「你在幹什麼?」
「等您把我的工作服給我。」
「你住的很遠,我捎你回去。」
「我的工作不至於重要到需要勞您駕送我回去。」我考慮了一下,還是說道,「您肯定還有工作應酬,我先回了。」
伸手拉開車門,將後座上的購物袋提出來,便和白雲飛鞠躬道別。白雲飛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會生氣或是不爽,反而是笑了笑,「很好。」
我不懂得他丟下的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只是趕緊的趕去最近的地鐵站,很快就是下班高峰期,我得抓緊的去趕車。
回到家裡的時候,我覺得筋疲力盡,這一天其實也並沒有做什麼事,但是卻累得很,彷彿抽盡了我的體力。我審視著床邊堆放著的裝著漂亮衣服的袋子,它們在這陋室中顯得那麼不協調,時刻提醒著我,要注意和白雲飛的距離,我是去工作的。工作。對,他交給我一堆財務報表,叫我仔細的研究。
我從其中一個購物袋裡抽出了那一沓報表,泡了一碗泡麵,認真的看了起來。這些報表都是常規報表,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存在,所以我只是把一些重要的數據記了下來。
把這些弄完以後,已經到了十二點多了,我迅速的洗了澡設了鬧鈴,立刻上床準備睡覺。不想剛剛睡下就聽到了手機信息提示音。
「收拾幾件換洗衣服,明早八點到**圓等我,帶上報表。」
將鬧鈴提前到六點,我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按照白雲飛的指示,我到了約定的地點,來的有些早,還有幾分清晨的涼意。
白雲飛的車在八點準時到達,我把自己的箱子放到了後備箱。這箱子是我上大學的時候,奶奶給我買的,老人家的眼光很踏實——箱子是紅色的,上面有個很大的唐老鴨圖案,最主要的是結識,耐磨。一直到現在都是完好無損的,只是顏色敗了些,顯得舊舊的。
我自覺地坐到了後排。大概是因為早起,白雲飛也顯得有些寡言。我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可是我看到了白雲飛就擺在我的腳邊的行李箱和電腦包。心知這應該是一次不短的旅程。
白雲飛巧妙的避開了上班高峰期,我們一路暢行。
大約開了四十分鐘,白雲飛開始說話,「我們要去南郊的一個度假村實地查看一下。你負責幫我估測每天平均的人流量,接客量,再利用你的專業估計每天的營業額。」
「那你呢?」我不假思索的接話道。
「我的工作不需要向你匯報。"白雲飛說道,我一陣尷尬,自己確實多嘴,不過他很快就接著說道,「我負責去搞到他們的營運成本人員成本,我們合在一起,就能計算出他們的盈利,這樣,我就能估算出西郊那塊地的底線收購價是多少了,徐世昌坐地起價,實在可惡,但是幾個強勁的競爭對手沒有一個以前做過度假村項目的,所以他們也是黑著頭在做,咱們只有多下功夫,才能先發制人。」
「白總說得對,只是,您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白雲飛扭頭看我,似乎在質問我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們倆要去做的事兒,雖說工作量大了些,也需要靠得住的人做,但是無論如何也不用您自己親自出馬,您是要避什麼人的耳目?"
白雲飛蹙眉,似乎是觸動了什麼似的,伸手摸出了一支煙,嫻熟的點燃了,很快他又把車窗打開了,外面的風灌了進來,初秋的早晨,這樣很愜意。
見他抽煙,我有些手癢——這也是因為他才養成的壞毛病,我也學會了抽煙,沈暉和他相繼離開我的生活以後,一時間我覺得似乎一切都變了,我的世界崩塌了,那些煙,似乎能讓我找到一些過去的影像……亦或是氣味,不過我總是把自己抽的量控制在一個不至於上癮的範圍之內,尤其是這段時間,找工作帶來的生活壓力,我已經很久沒抽了,但是現在,我一下子就開始手抖了。
該死!
白雲飛很快就意識到這小細節,他那剛剛只是微微蹙起的眉頭,只在這一剎那就緊緊地揪了起來,「你抽煙?!」
我昂了昂首,挺直了腰桿,「沒有啊。」
「撒謊。」他立刻把窗戶關上了,就那麼盯著我看了起來。
「你做什麼!好好開車,這是高速!」我被他的大膽嚇住了,「看前面路啊!」
白雲飛終於開始重新看路,他又打開了車窗。
「為什麼抽煙?」他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不抽煙。」我繼續否認,不過已經有些心虛了,不似方才理直氣壯。
「不抽煙的女孩子,坐在車裡,如果有人悶著窗戶點燃一支煙,幾乎是要她命,你一點反應也沒有,我看你的樣子,還很享受著煙味兒呢。」白雲飛一句句的說道,眼神裡都是不滿。
「好吧,難道白總的秘書還不能有抽煙這個習慣嗎?我戒了就是,您這幾天看到我拿過煙嗎?」
「別跟我耍嘴皮子,給我戒掉。」白雲飛打斷了我,「我最討厭抽煙的女人。」|.
他的態度那樣深惡痛絕,我有些害怕了,也不敢再接話。只好默默的縮到角落。
白雲飛的樣子是真的動怒了,他一揚手就把自己的煙蒂扔了出去,復又關上了車窗。
「我告訴你為什麼這樣的事情要我們自己做,因為這個項目我要拿,為什麼這個項目我一定要拿,你看看何蘭就知道了。」
我立刻警覺起來,「何蘭?」
「是的。我爸爸前兩年還十分熱衷創業,但是他畢竟年紀大了,野心早就在三尺講台磨盡了,他原先的工作環境,全部都是權勢的紛爭,他能賺那麼些錢在那些人中就是個異類了。大家稱呼他化界的商人,可是,他真的跨到商界來了,又一身的酸腐勁兒,總是記掛著自己那點人的矜持,公司走上正軌以後,他就懶得插手了,只要每年賬戶上的錢在往上滾就行。何蘭,研究生一畢業就找了上來,我爸給她安排了工作,她很努力,也是個很得力的助手,一開始她確實只是做些細碎的工作,可是漸漸的她展現出神傑出的能力,我爸也把自己的權利一點點都給了她,你看她現在再公司裡像什麼?」
「老闆娘。」
白雲飛的拳頭緊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