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章 福伯的信 文 / 鬍渣利劍
戒指造型古樸精緻，姜夜只是看到的第一眼，便為上面閃爍的神秘星芒所吸引。
他並非第一次見到納芥，但這就好似武者世界的奢侈品一般，沒有人面對它會不心動！
姜夜心神一動，向著手掌上的納芥探去，卻是感受到了一股阻隔之意，不由看向了顏巖。
「這納芥上有我的心神印記，我……我這就解開。」
顏巖能感受到脖頸間的匕首一緊，眼中閃過了怨憤之意，卻也不敢反抗，連忙說道。
顏巖咬牙抹去了納芥上的心神印記，心神的損耗讓得他臉色一白，額頭有汗珠滴落。姜夜再度探出心神的時候，納芥上的阻隔果然是消失了。
姜夜的腦海之中浮現了一個有些虛無的空間，大概有數尺方圓。
「這麼小？」
姜夜撇了撇嘴道。
「這可是我攢了三年的家族供奉才買下的……」
顏巖聞言有些苦笑道，心中卻是鄙夷姜夜沒有見過世面。
「多少錢？」姜夜一怔，奇道。
雖然只有數尺方圓，但是也能夠攜帶不少東西了，總要方便許多，姜夜也是有些心動。
「一萬天星幣！」
顏巖不無得意的說道。
「有沒有更便宜的？」
「……沒了。」
姜夜不住的把玩著手上的納芥，越看越是喜歡，記得令兒曾經說要送自己一個，當初自己怎麼就犯傻拒絕了呢？
仔細想想，那個時候自己的原話好像是「男人帶什麼戒指」……
姜夜眼神一轉，蹲了下來，臉上忽然露出了笑瞇瞇的神色，對顏巖說道：「顏公子，咱們打個商量怎麼樣？」
「什麼？」
見姜夜猛然一反常態，顏巖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警惕的問道。
「你的小命，現在在我的手裡，對不對？」
姜夜收起了笑意，嚴肅的問道。
顏巖本欲否認，但是感受到脖頸之間的寒意，只得喪氣的點點頭。
「你顏公子乃是天星大族嫡系出身，身價高貴，對不對？」
顏巖又點點頭。
「用這個納芥換你的命，如何？」
姜夜終於說出了重點。
「不行！」
顏巖立即驚呼道，這個納芥裡可是他的全部身家了，更何況裡面還有著……
「那就死！」
姜夜翻臉也是極快，手中匕首一翻，便是朝著顏巖的面門狠狠捅下。
「等等！」
顏巖驚恐的大喊道，而姜夜的匕首也是及時停住，那閃爍著寒芒的匕首刃口，距離顏巖的瞳孔只有一個指甲蓋的長度。
「想通了？反正你死了，這納芥也是我的對不？」姜夜再度變臉，笑道，「要不這樣，納芥裡面的東西我不要，只要這納芥怎麼樣？」
「好！但是納芥裡的東西你得還給我。」
顏巖想了想，無奈道，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選擇，能保住納芥裡的東西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成交！」
姜夜手腕一翻，將匕首收起，心神一動，面前的草地上頓時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物品，正是顏巖納芥之中的東西。姜夜翻了翻，從裡面找出福伯寄給他的包裹，收回了納芥中。
做完這一切，姜夜才是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朝著樹林更深處走去。
「姜夜，放開我啊！」
顏巖見姜夜竟是轉身就走，不由得有些急了，高聲喊道。
「我只說饒你一命，可沒說要放開你。」姜夜腳步一頓，也不回頭，聲音遙遙傳了過來，「不過你放心，我會通知你的師兄弟們來救你的！」
「對了。」姜夜似想起了什麼，又轉過身來，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這裡已經是凌陽武院的後山，連通著遠處的天風山脈，不時會有低階的蠻獸出沒，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身上的繩索浸泡過獸油，不過對於你這樣凝血境的強者來說，應該不難掙脫，就是要花些時間罷了。你最好動作快點，天，可是要黑了……」
姜夜已經消失在了樹林深處，只剩下有些呆滯的顏巖，在愣了半響消化了姜夜所說的全部信息後，驚怒之下發狂般的大吼起來。
「姜夜，老子和你誓不兩立！」
……
姜夜揉了揉耳朵，不再去管那遠處傳來的若隱若現的叫罵聲，身形輕盈的躍到了樹梢之上，背脊一靠樹幹坐了下來，從納芥之中拿出了福伯寄給他的包裹。
從見到顏巖，姜夜就知道兩人不可能把酒言歡，共敘過往。顏巖對他的恨意有多重，姜夜可是清楚無比！
因此一開始，姜夜就故意把顏巖引到了後山自己平常捕獵野獸的位置。顏巖會被繩索套住，可不是意外，而是姜夜小心算計之後的結果。
雖然最後看似是姜夜佔盡便宜，但是姜夜心中的憋屈也唯有他自己明白。
實力，還是實力！
若是自己擁有強橫的實力，何需如此麻煩，甚至出哪怕一點意外，今天都要被顏巖肆意欺凌。
三年不見，顏巖竟是已經達到了凝血境，超出姜夜兩個大境界。
可是，顏巖從來就不是他的目標啊……
若是算起來，在當初天星城的那個圈子裡，顏巖根本算不得強，已經是近乎墊底的存在了。
連他都已經到達了化武三境的最後層次，那麼其他人呢？
他不怕吃苦，也不怕挫折，就怕付出了所有努力之後，依舊是一場空。摸了摸胸口的吊墜，姜夜輕歎一口氣，將手中的包裹打開。
裡面有兩個布兜，一封信。
一個布兜裡放的是那座古城的一些特色小吃，都是姜夜童年時的最愛，另外一個布兜裡，則是幾枚有些陳舊的天星幣。
依稀還能從那些天星幣上感受到老人的體溫，姜夜眼角泛起了一絲晶瑩，只為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將那裝錢的布袋小心的放到一邊，姜夜拆開了信封，看到了那熟悉的字跡。
信是一手把他拉扯大的福伯寄來的，三年來這是他收到的第四封信，每次讀信的時候也是他有些孤寂的心最溫暖的時候。
信上只是寫了寫一些家常瑣事，諸如府裡的蠻犬又咬傷了誰，丫環小月被贖身了之類的，還有叮囑姜夜吃好喝好不要節省之類的，全都是一個老人的嘮叨，但是姜夜卻是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當看到信上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姜夜頓時臉色一僵。
「小姐要離開天星武院了。」
就是這麼簡單的十個字，卻勾起了姜夜無數的回憶。
小姐是顏府的大小姐，那個權勢滔天的家族的公主，同時也是……姜夜青梅竹馬的童年玩伴。
恍惚間，姜夜彷彿又回到了年少時，在那古老城池的每個大街小巷，陽光最絢爛的地方，一個如同精靈般的女孩，巧笑嫣然，捏著他的鼻子，就那麼輕輕的一句嗔語：「夜哥哥是笨蛋呢……」
那時候的姜夜沒喝過酒，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醉了。
人少年時總是太天真，以為認定了一個人就是永遠。
當姜夜漸漸長大，才發現這個世界有著如此多的阻隔。
顏令出身武學大族，是那個古城裡有名的名門閨秀，當來到了以實力劃分高低的成人世界，倔強如姜夜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配不上顏令！
若是只能給她一份空蕩蕩的愛，又有何意義？
所以當顏家的管事找到姜夜的時候，他選擇了黯然放棄和一個到天星域第二學府凌陽武院習武的機會。
凌陽武院門檻雖然高，但是對於顏家這種武學大族來說，送姜夜入學十分的簡單。
姜夜依舊記得，當他告訴那個管事他只要一個習武的機會之時，那個管事一臉的愕然，他大概以為，為了讓自己離開顏家的大小姐，自己必定會獅子大張口，甚至他都做好了就算過分一點也應允的準備。
可是那又如何，姜夜依舊感覺到自己遭受到了赤裸裸的羞辱，可惜他沒得選擇。姜夜不傻，他知道一旦自己拒絕，恐怕下一秒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福伯的呢？
老人因為他受到的屈辱已經夠多了，姜夜此生都無以為報。
「姜夜，我恨你！」
顏令哭了，那是姜夜記憶之中唯一的一次，因為他掙扎了無數次最終出口的那句話，沒有人知道姜夜的心究竟滴了多少血。
可惜姜夜無法和她解釋，也不需要解釋，一切都是枉然。
在轉身離去的那短短一瞬間，對於姜夜來說卻如同千萬年般久遠。
對姜夜而言，生離，遠遠比死別更難受。
姜夜有無數次都想轉過身來，將已成淚人的那個集天地靈秀為一體的女孩狠狠擁入懷中，可是心中僅存的理智和若有若無的危險感卻在警告著他，他只能一步一步的離開，連頭都不能回。
更別提，還有那個帶著溫和的憐憫的笑容的人，那個自己只能仰望的男人，橫亙在自己與顏令之間。
他只能隱藏自己的一切感情，如孤獨的狼，在黑暗之中默默****自己的傷口。
福伯的話代表什麼意思姜夜當然清楚，天星武院是天星域排名第一的武院，也是顏令就讀的武院，要離開，就說明顏令已經具備了衝擊更高武學聖地的資格。
而那等地方，絕對超脫了天星域的範圍！
顏令的修為到達了什麼地步，姜夜無法想像，但他清楚，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遙遠到難以形容。
「遠又如何？只要她還沒有嫁人，我就還有機會……不，就算是她真嫁人了，也要搶回來！」
姜夜握緊了雙拳，咬牙自語道。
他欠她一個解釋，而姜夜要做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面前，將所有沒來得及出口的話告訴她……
即便目前看來一切都如此不切實際，但是姜夜不會放棄，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