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章 戰天九 文 / 鬍渣利劍
姜夜先回了山腳一趟，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陳蘇兒的門。畢竟今日說好與她一起去清掃文苑，卻是因為顏巖之事而耽誤了，姜夜覺得有必要和她道個歉。
雖然姜夜在凌陽武院內一向獨來獨往，也習慣了和他人保持距離，但是對於這個做了兩年鄰居的女孩，還是隱隱有一分親近之意的。
只不過敲了敲門卻是無人回應，姜夜也只得放棄，轉回自己的小屋拿上一應器具衣物，趁著昏暗的日光朝著山上走去。
今日如此折辱顏巖，又搶了他一件不知名的寶貝，姜夜覺得有必要先去後山避避風頭。
想了想，姜夜又轉身在門上留下兩行大字，這才瀟灑的轉身而去，直奔山頭。
來到往常所待的位置，姜夜先把東西藏進樹洞，隨後爬上樹梢，在周圍的樹枝綁上荊棘籐條做好簡單的防禦措施後，這才合身一躺閉上了雙眼。
如果是以往的夜晚，姜夜一般會淬煉肉體或是溫習基礎武技，但今日或許是被迫想起了太多不愉快的往事，姜夜只覺得睏倦無比，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月牙悄悄升起，夜晚的凌陽山峰深處格外靜謐，只有清冷的淡淡月光，籠罩在這個落寞卻保留著幾分傲氣的少年身上，透出一絲孤寂。
……
天濛濛亮的時候，姜夜便是睜開了雙眼。
習慣性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籐條並無異狀，姜夜不由會心一笑，想來是這山林中的居客們也習慣了他的存在，昨晚竟是沒有任何野獸光顧。
姜夜站起身來，躍下了樹枝，先是將基礎武技全部練習了一遍，待到額頭見汗之時，精神也是完全恢復了清明。
姜夜從樹洞之中拿出昨天備好的藥罐木枝，又跑去遠處打了幾桶水，準備進行今天的重頭戲——煉藥大計！
深吸一口氣，姜夜取出李長青寫給他的紙條，對照著上面的指引開始配藥。
「金烏草研磨成粉取半勺……金烏草，在這裡……」
藥盒上面都標明了名稱，姜夜很快就找到了那金烏草，打開盒子，一株通體金黃煞是好看的小草出現在了視線中。
「然後是星辰墨取汁液二兩……」
姜夜不斷的對照著紙條上取藥、磨藥，很快便是忙了個滿頭大汗，不由得搖頭苦笑，以前都是用那回天草，現在想來真是省事啊！
不過姜夜也算是樂在其中，甚至心中還隱隱有些期待，用這麼多高價藥草，加上如此複雜的步驟，最後成品的藥液，效果應該很驚人吧？
「咦？」
忽然，姜夜皺起了眉頭，在弄好了所有需要的藥草之後，他才看到在紙上還寫著一句話。
「以此配方連續服用五日即可治癒所有明暗傷勢，還能實力精進。」
「五天？」
姜夜的眉頭皺的更深，經歷過昨天顏巖的刺激加上吊墜並未給他什麼驚喜，目前的姜夜，可是一刻都不想耽擱了，五天也太久了……
在苦思了一會之後，姜夜忽然靈機一動，眉頭舒展開來。
若是自己服用雙倍的量，豈不是就能夠縮短一半的時間？
姜夜一拍腦袋，想到就做，當下再度依照著紙上的配方又加了一次藥，等到終於把藥罐放上了火爐，姜夜才是鬆了一口氣，只要再用小火微醺半個時辰，就能夠服用了。
其實李長青並沒有坑姜夜，他給姜夜配的藥草的確是武草閣積壓已久的存貨，但是藥力卻沒有一分折扣，賣不出去的原因，是因為這些藥草都有一個共性——藥力狂暴！
何謂藥力狂暴？
用最通俗的解釋，就是一個字，疼！
就算是意志堅韌的武者，只要熟悉這些藥草，也是談之色變！
李長青之所以放心大膽的開給了姜夜，是因為李長青還算是瞭解姜夜，知道這小子天天往武鬥閣跑，每次走著進去躺著出來，想來是不太怕疼的。
而且這些藥草雖然服用的時候很不好受，但是效果卻是頂尖的，只要挺了過去，就能感受到驚喜。
換做一般人，李長青還未必會拿出來呢！
可惜，只怕李長青做夢也想不到，對於藥草學一竅不通的姜夜，竟然會為了縮短時間，異想天開的動用了雙倍的劑量！
若是李長青知道，只怕也難免感慨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了！
當半個時辰終於過去，姜夜迫不及待的取下了藥罐，將其中的藥液倒在早已準備好的大碗之中，竟是足足倒了兩大碗才堪堪倒完。
「果然是份量十足啊！」
姜夜感慨了一句，等藥液稍微涼了一下，端起了第一個大碗。
藥液整體呈一種渾濁的暗紅色，不知道是不是姜夜的錯覺，在視線靠近藥液的時間，他竟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搖了搖頭，姜夜仰頭將藥液一飲而盡，不等品嚐出是個什麼滋味，又抬起了第二碗如法炮製，隨後姜夜快速坐回了草地之上，閉目收心，準備如同以往一般，進入空靈之境以最大程度的吸收藥效。
然而姜夜很快就空靈不起來了。
燙！
這是姜夜的第一個感覺。
那灼熱的藥液，進口之時尚只是溫熱，待到從姜夜的口腔滾滾流下的時候，彷彿忽的化為了岩漿！
「嘶！」
額頭虛汗成片的出現，姜夜身體不規則的彎曲了起來，「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喉嚨裡放了一把火，他甚至叫不出聲音來，因為喉嚨已經被焚燒殆盡！
這只是開始罷了。
極致的灼熱過後，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些流向他四肢百骸的藥液，彷彿化身為了無數細小的刺蝟，在他的身體內滾動，用鋒銳的背刺將他刺的千瘡百孔。
「啊！」
姜夜眼珠瞪大，其中儘是血絲，叫聲之淒厲，如墮地獄。
痛覺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只有幾息而已，因為姜夜已經昏過去了。但是這幾息，卻過得彷彿幾百年一樣漫長。
姜夜的心性並不脆弱，甚至遠比同齡人堅韌，但是這種疼痛，依舊超越了他能夠承受的極限。
在姜夜昏死過去的那一刻，他胸口懸掛的赤紅玉墜驀然起了耀眼的光芒，隨後融化成了一灘晶瑩的液體，向著姜夜的身體表面擴散，隱隱形成了一個覆蓋姜夜全身的奇異圖紋。
姜夜從黑暗之中睜開眼來，眼前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空間。
星辰漫天，四周是沒有盡頭的虛空，唯有一方浩瀚的七彩大陸橫亙眼前，彷彿就是整個世界的中央。
吸引姜夜視線的，是一個赤裸著上身、全身佈滿神秘圖紋的男人。
他長髮飄散，就遙遙站在七彩大陸上空，面容上儘是不可一世的張狂！
在這方天地，還站著許多人，每個人散發的氣勢都讓姜夜顫慄，但是姜夜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那個領頭的男人身上，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男子低下頭去，眼神似有些眷念的看了一眼腳下的大陸，隨即仰天怒吼了一句什麼，身形一動，朝著最黑暗的星空深處衝了出去。
一往無前，義無反顧！
而他的身後，從者如雲！
姜夜在震撼之餘也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悲慼，姜夜剛想看看那星空深處有著什麼，眼前的畫面已經破裂，一切都變為了虛無。
姜夜正有些迷茫的時候，眼前卻是出現了一幅長達百丈的圖紋，圖紋一分為九，自下往上的羅列在了姜夜的面前。
「戰天九圖，第一圖，斗天圖！」
一道無比凌厲霸氣的聲音響起，最下方的第一幅圖紋隨之而動，撲向了姜夜，在接觸姜夜的一剎那消失不見，而姜夜卻是身軀一沉，腦海之中陡然多了一些東西。
……
當姜夜悠悠睜開眼眸的時候，本來日出的天色竟是已經黑了下來。
身上的疼痛早已悄然散去，但是姜夜並沒有起身，而是躺在草地上看著星空發呆，他還在消化腦海之中陡然多出的那一段文字，準確的說是一部功法。
斗天訣！
這就是那斗天圖賜予姜夜的東西。
「斗者，與人鬥，與地鬥，與天鬥！鬥戰而生，孕於戰氣。戰氣淬體，開山裂石……」
姜夜眼中光芒漸亮，雖然他還沒完全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是《斗天訣》開篇第一句話，就是讓他有血液沸騰的跡象。
好一個與天鬥！
更讓姜夜有些震撼的是，這《斗天訣》的修煉對於武者的境界竟然沒有任何的要求，這絕對是違背常理的一件事。
武者修煉的第一個境界化武三境之中，只有達到了洗髓境之後才可以接觸功法，修煉也由外轉內，然而這斗天訣，根據它的描述，即便是沒有任何武道基礎的常人也可以修煉！
「那個男人，又是誰？為何看到他，會這麼的親切……」
姜夜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幅畫面，喃喃道。
姜夜坐起身來，朝著胸口摸去，這一摸卻是一愣，他胸口的玉墜不見了，低頭一看，只有一根孤零零的白繩繫在他的脖頸上。
是因為那戰天九圖的關係嗎？
姜夜隱隱覺得，兩者之間肯定有著什麼聯繫，可惜現在的他還無法想通。
「算了，先試試這斗天訣再說！」
想不通的姜夜乾脆不去想，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這突兀得到的斗天訣上。憑空得到了一部看似很牛叉的功法，姜夜還是有點激動的。
然而很快，閉起雙眸的姜夜臉色便是一僵。
等等，這個戰氣又是什麼東西？
根據文苑導師教授的武道知識，姜夜知道功法修行的過程，其實就是吸納游離在天地間的靈氣的過程。也正是因為有了靈氣的存在，武者才可以肉身成聖，飛天遁地！
但是這《斗天訣》，卻是從頭到尾隻字未提「靈氣」兩字，而是通篇都在講「戰氣」的修行，可問題是，姜夜從來沒有聽說過戰氣這種東西啊。
「難不成我在武鬥閣瘋狂戰鬥了三年，就換來一部無法修煉的功法？那就算它是天級功法，又有何用？還不如什麼都沒有呢……」
而且玉墜消失了，貌似也並未解開他的身世之謎，一時間，姜夜不由得有些無語。
才解決了一個問題，又出現一個新的問題，奶奶的，還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