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9章 四大天脈 文 / 鬍渣利劍
烈日高懸，黑竹林之中卻是一片清涼，恍若那些挺拔的黑色竹子吸走了所有熱量，唯獨留下光亮。姜夜不得不承認，當他走進這片竹林的時候，他嫉妒了。
能住在如此靈秀的地方，怕是修煉起來都要快上許多吧？
黑竹林內一片靜謐，幾乎看不到那些閣樓小院的存在，畢竟武院內的天地級生加起來也就寥寥數十人，卻佔了如此大的地方，環境自然清幽無比。
姜夜一路行走著，完全沒有任何的方向，只是偶爾林中出現了建築物的時候，他會駐足看一下那院外的門牌，然後又接著往前走。
林海聽濤，漫步其中，姜夜本來有些急躁的心情慢慢寧和下來，腦海之中開始設想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
一直走到了竹林的最深處，一座近似簡陋的竹樓出現在了視線之中，姜夜看了一眼外面的門牌，沒有絲毫停頓的推開了竹門，走進了小院之中。
「不請自來，甚至連門都不敲，你不覺得失禮嗎？」
一道動聽的聲音悠悠傳來，面色平靜的莫妍自竹屋內走出，一襲黑色長裙遮掩不住那美好的身段，她的長髮在風中有些凌亂，透出一種惹人憐惜的柔弱。
「當日在文苑你何嘗不是不請自來，你又不覺得失禮嗎？」
佳人美景在前，姜夜卻是視若無睹，冷笑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
莫妍並沒有回答姜夜的問題，反而是奇道。
「以你的身份，地級生之中誰人能出其右，所以你的門牌肯定是『地一』，這並不難猜。」
「那你又是用什麼方法擺脫那些人的？」
「你猜。」
被莫妍接連反問，姜夜有些沒好氣的道。
「好。」莫妍點了點頭，竟是真的露出了思索的模樣，靈動的雙眸不住打量著姜夜，「你的外表這麼狼狽，莫非你用了苦肉計？不對，你的氣息並沒有任何衰弱，說明你沒有真正的受傷……抱歉，後面的我猜不到了。()」
「你很聰明。」
姜夜眼睛瞇起，僅僅是打量自己幾眼，莫妍便是猜出了個大概，這般智慧著實驚人。
「我也很想做一個天真的大家閨秀，可惜，從七歲開始我就沒有選擇了。姜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是同一類人。」
莫妍輕輕道，美目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姜夜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麼，眉頭一挑，「你調查過我？」
「姜夜，天星城人氏，父母下落不詳，被金羽顏家一花匠收養，天資聰穎，三歲便能言善辯，管事欣賞之下納其為內府書僮，伴讀顏家小姐顏令，兩人青梅竹馬滋生情愫……」
莫妍弧度完美的嘴角有著淡淡笑意，彷彿背誦詩書一般把姜夜的底細悉數道出。
「夠了！」
被這般揭起過去的往事，姜夜臉色不禁一冷，低喝道。
「不想聊天星往事嗎？那凌陽近況又如何？」莫妍沒有理會姜夜難看的臉色，接著道，「你初入武院時天賦認定為三級生，在寒門之中亦屬出類拔萃，此後徘徊武鬥閣，年年降級，不過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其實我更看重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文苑的第一次測評，你拿了第一名，但此後你卻都只是維持在及格水準，如此反常，只能說明……你在藏拙。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就懂得藏拙，這才是我對你過往感興趣的原因。」
姜夜沒想到莫妍連這件小事都是注意到了，所謂的文苑測評，其實就是一些詩書通史的考試。當初第一次考試，姜夜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水平究竟如何，確定了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起過爭第一的心思。
舞文弄墨，在這個武道為尊的世界終歸是落了下乘，姜夜漸漸的也就不上心了。
「你做這些事究竟是為了什麼？」
姜夜終於是問出了這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兩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站在他的立場上，莫妍針對他的一切行為都透著詭異。
「兩個目的。其一是讓你認識我，其二，則是我想要你加入紅月鬥場。」
莫妍並沒有賣關子，語氣忽然柔和了一些，夾雜在竹林的微風之中，輕輕拂過姜夜的耳畔。
「紅月鬥場？」姜夜臉上出現了意外之色，隨即皺眉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一切，應該明白我不過是一個廢物，你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事實真的如此嗎？」
「什麼意思？」姜夜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警惕。
「姜夜，你瞞得過其他人，但是你瞞不過我。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三年來你在武鬥閣的日夜奮鬥是為了什麼嗎？」
莫妍臉上的笑意更甚，甚至能隱隱從唇縫之中，看到她那晶瑩的貝齒。
姜夜的身體陡然繃緊，頭顱微微揚起，疑惑和殺意同時自心頭泛起，眼前這女人，竟然真的知道戰天九圖的存在嗎……
「你不用緊張，有些你以為天大的秘密，在一定層次的強者圈內，都並非是什麼秘密。你的體質的確比較稀少，但這天下之大，也並非只有你一人如此。」
察覺到了自姜夜體內散發出的冰冷之意，莫妍蓮步輕移，自台階上緩緩走下。
難道戰天九圖並不是只有一份？
姜夜這次是真的有些震驚了，他的好奇心，也是徹底被眼前這個動人的女子給勾了起來。
「說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氣，姜夜吐出了幾個字。
「武者的修煉以武脈為根本，而武脈的蘊養又依靠吸納天地靈氣。然而大千世界，浩瀚無邊，總有一些特殊的人，生來就與常人不同，他們的體內在正常的武脈之外，還伴生有一些特殊無比的經脈。這些經脈的開拓，並不依托於天地靈氣，而是一些其他的『氣』。」
莫妍掠了掠額頭的青絲，拿起一旁的水壺給小院之中的幾朵野花澆起了水，她窈窕的身形背對著姜夜，動聽嗓音卻是清晰的傳了過來。
「其他的『氣』？」
姜夜一怔，若有所思的同時，心中也是微微放鬆，看樣子莫妍所說的特殊之處，並非是如同自己想的那般。
「對，比如你剛剛發現的戰氣，這種靈氣玄之又玄，它同樣誕生於天地靈氣，但卻吸納了一些諸如戰鬥之時才會出現的氣勢、氣場或是氣機之類的東西，之後就形成了戰氣。而依托於戰氣開闢的經脈，便是極其特殊的武脈之一，戰脈。」
「戰脈……」姜夜咀嚼了一番這兩個字，隨即奇道：「你剛剛說戰脈只是其中之一，那其他的特殊武脈又有些什麼？」
「特殊武脈有記載的都超過百種，未能記載的更是不計其數，不過在其中，有著四種公認最為強大也是最為逆天的特殊武脈，除了斗者的戰脈之外，還有丹師的火脈、陣士的星脈以及獸巫的巫脈。這四種武脈，又被合稱為四大天脈。」
莫妍澆水的動作微微一頓，耐心的為姜夜解釋道。
「四大天脈？」
姜夜心神有些震動，即便他飽讀詩書，但顯然這世間還有太多東西，是他一無所知的。
此刻莫妍所說的斗者、丹師、陣士以及獸巫，姜夜唯獨聽說的，大概便是陣士了。畢竟他手指上佩戴的納芥，據說便是由掌握著大道圖紋的陣士製作。
「你雖然發現了戰氣的存在，但是目前的你根本不懂得運用這股力量，要成為一個真正的斗者，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加入紅月鬥場，你便邁出了第一步。」
莫妍終於轉過身來，漆黑的眸子直視姜夜，第二次發出了邀請。
「錯了，我其實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戰氣呢？」
姜夜嘴角出現一絲莫名的笑容，忽然問道。
莫妍沒有說話，她只是輕輕抬了抬白嫩的手掌。
風靜止了，竹林也不再搖曳，姜夜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下一秒，自己也會跟著周圍的一切，一起陷入寂滅。
她看錯，他便死。
這就是莫妍給的答案。
「那……若是我拒絕呢？」
略微沉默了一下，姜夜面無表情的淡淡道，那般模樣，好似成為傳說之中的斗者，對他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一般。
莫妍收起了全身的氣勢，俏臉上出現了意外之色，她自認面對著這般『誘』惑，沒有人會不動心，但是偏偏姜夜的話語中就有著拒絕的意味。莫妍能分辨得出，那並不是假惺惺的作態。
「若是你拒絕，我也不會再為難你，就當我們從不認識。」
莫妍嘴角一彎，露出迷人的淺淺笑容，姜夜同樣能聽出那語氣之中的真摯。
姜夜再次沉默了。
「這是你的令牌，紅月鬥場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若是你真的來了，你會喜歡上這個地方的。」
莫妍陡然手一揚，一塊漆黑如墨的小巧令牌掠過半空，正正落進了姜夜的掌心。
姜夜深深看了一眼莫妍，轉身推開竹門，大步離去。
「姜夜！」
莫妍忽的提高了一些聲音喊道。
姜夜駐足，卻並未轉身，只是微微側頭。
「之前的事，對不起。」
莫妍美目凝視著姜夜的背影，輕啟朱唇，似呢喃一般的低語，極快的消散在微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