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6章 攪動風雲 文 / 鬍渣利劍
鹿城東北，洛河之水穿插而過的地方，一片寂靜肅穆。
一座座三進三出的府邸參差坐落，偶有行人路過這片區域的時候，腳步都不由得放輕。
這裡是鹿城最大的世家聚集地。
在這裡共有著不下二十個大小家族，即便他們並非是鹿城的頂尖勢力，但當這些家族擰成一團的時候，誰也不敢小覷。
咻！
天際流雲飄散，有著十數隻信鴿自高空掠下，分別沒入了各大府邸之中。
來往巡守的護衛也沒有在意，每天都有著各種各樣的來信消息，如此一幕實在再尋常不過。
公孫府，內庭書房。
公孫家的現任家主公孫浪正獨坐桌前，處理著族內的大小事務。
「嗯？」
公孫浪抬頭，一招手，在窗外徘徊的信鴿頓時是飛了進來，落在他的手指之上。
解開信紙，共有兩頁。
第一頁是一張欠條，上面一個鮮紅的手印極為顯眼。
「今有公孫一向柳家克敵借貸十萬天星幣，限期兩月償還，可以家族產業抵債……」
目光只是一掃，公孫浪霍然起身，臉色大變。
再粗粗瀏覽過第二封信，公孫浪再也無法保持淡然，猛然一揮衣袖。
嘩啦！
那恐怖的勁風之下，兩扇價值不菲的百年梨木門直接是被遠遠掀飛，在半空之中四分五裂，同時，一道驚怒到極致的大吼自洞開的房門之中傳出。
「馬上召集所有家族高層開會！還有，把公孫一那個小王八蛋給我綁回來！」
「是！」
被驚動的家族護衛紛紛趕來，待看到臉色陰沉到極致的家主，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依舊是俯首領命。
看這般架勢，顯然是公孫一少爺又惹了什麼麻煩，而且這一次，只怕是驚天大禍！
整個家族都是隨著公孫浪的緊急命令而騷動了起來，僅僅是半個時辰以後，被五花大綁的公孫一已經是跪在了家族正廳之中。
正廳內，自家主往下，所有長老以及武館的管事俱都到齊，甚至連家族第一強者，甚少露面的公孫劍也是赫然在列。
「二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鬧出這麼大陣勢，難道是哪個家族向我們宣戰了？」
公孫浪的弟弟公孫瓚臉色凝重的問道。
「你們自己看！」
公孫浪一抖手，那兩頁薄薄的信紙頓時是飛到了公孫瓚面前。
「什麼！」
公孫瓚身體一顫，臉上露出了駭然。
很快，正廳內的所有人都是傳閱完了這信紙。
一張十萬天星幣的欠條，署名是公孫浪的小兒子公孫一。
另外一封信，則是以柳家名義所發，揚言在今天黃昏戌時之前，把十萬天星幣送到柳家府上，否則，便拿公孫家的武館來抵債！
「這……」
正廳內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是用古怪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公孫一。
此時他們才是明白，為何一向疼愛這小兒子的公孫浪，會將其五花大綁了！
「家主，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我們和柳家一向進水不犯河水，我覺得還是問清楚一些比較好，說不定只是小孩子的鬧劇罷了。」
一名頗為精明的管事出聲打破了沉默。
「孽畜，抬起頭來！」
最初的驚怒過後，公孫浪也恢復了些理智，聞言點點頭，喝道。
公孫一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雖然這一幕早在預料之中，但這場面也太嚇人了。
「我問你，這欠條是怎麼回事？若有一個字不實，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我……我和那柳克敵有一次起了衝突，他……他揍了我一頓，還逼我按下手印……我，我當時並不知道那是欠條……」
公孫一牙齒打著顫，結結巴巴的說道，那份害怕倒不是裝的。
「你說這手印，是柳克敵逼你按下的？此言當真？」
公孫浪臉色稍緩，追問道。
「千真萬確！」
見老爹果然是怒氣稍減，公孫一連忙小雞啄米般點頭。
「若真是如此，還不能怪罪小一，柳克敵號稱柳家年輕一輩第一天才，小一絕不是他的對手！」
「沒錯，只是不知道柳克敵此舉，其中有沒有家族長輩的授意？」
其餘人聞言紛紛出聲，言語中有著維護公孫一之意。
其實似他們這樣一步步從底層崛起的中層家族，往往比大家族團結得多，有著危機出現的時候更是如此。
若整天忙於內訌，他公孫家絕對無法在群雄割據的鹿城立足。
「哼，若不是他整日在外面鬼混，哪會給人留下如此把柄？」
公孫浪罵了一句，但臉上的怒氣已經是消散了大半。
「家主，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化解眼前的危機吧。」
「你們怎麼看？」
公孫浪沉吟了一下，問道。
「柳克敵此舉，絕對有著家族長輩的支持，否則怎麼敢向家主發信？」
「難道柳家對我公孫家已經圖謀已久？」
「若真是如此，只怕……」
眾人分析著，臉色漸漸沉重起來。
在這個武道為尊，一切憑實力說話的地界，欠條什麼的都只是借口罷了。
若柳家只是借此向他們家族發難，那就真的危險了！
柳家作為屹立鹿城三十年的家族，其底蘊，遠超崛起不過十年的公孫家。
柳家不僅僅有著五大神醒高手，那柳擎天更是已經達到了神醒境六重天的恐怖境界，而作為公孫家的第一人，公孫劍不過是神醒四重天罷了。
至於神醒境高手，整個公孫家也才三人罷了。
一旦正面衝突，公孫家絕對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毫不誇張的說，光是柳擎天一人，便能屠了公孫家！
這就是頂尖武者的力量。
「我帶著小一親自上門賠罪，另外，再帶上所有鹿城武館的地契文書。」
公孫浪閉目思索良久，終於是睜開眼，沉聲道。
「家主，難道真要賠他們十萬天星幣？」
眾人紛紛驚呼，十萬天星幣，一時半會公孫家絕對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唯一的可能，便是以武館抵押了。
「不然呢？」
公孫浪慘笑一聲，「看柳家信上語氣之強硬，只怕是動真格的了，要麼妥協，要麼覆滅！」
眾人一片默然，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大不了把鹿城的產業全部給他們，我們退守曲城，從頭開始！我倒要看看，似這般囂張跋扈，他柳家還可以興旺多久！總有一天，我會討回這筆賬的！」
公孫浪深吸一口氣，語氣中有著刺骨寒意。
「柳家，欺人太甚！」
沒有人說話，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憤恨的神色。
「那個，父親……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一直伏在地上的公孫一，按照姜夜的叮囑，直到眾人開始怒罵柳家的時候，才是抬頭，弱弱道。
「還有什麼事？」
公孫浪皺眉，看向了公孫一。
「不止我一個人，被柳克敵逼著按下了手印。」
公孫一嚥了一口唾沫，遲疑道。
「哼，怎麼，你那群狐朋狗友……等等，你說什麼？」
公孫浪先是冷笑，陡然驚醒，身形自主座上掠下，一把扯起了公孫一。
「我，我說，還有其他人也打了這欠條……「
「都有誰？」
「楊家的楊麟，秦家的小七秦昊，吳家那個智障，老爹你見過的，還有車池家那個酒鬼……」
公孫一開始一一清點他的死黨。
每當公孫一說出一個名字，正廳內的氣氛都是古怪一分，當公孫一終於說完，眾人已經是面面相覷。
「總共一十六家。」
公孫劍喃喃道。
「柳家的胃口，還真大啊，也不怕噎著……」
「這好像是一個契機？」
能坐在這裡的，哪個不是人精，馬上便是想到了什麼，言語中有著驚喜之意。
公孫浪陷入了沉吟之中，他也不傻，此時也是察覺到其中恐怕是有著什麼蹊蹺。
柳家若真是這麼傻，怎麼會躋身鹿城三大家族之一？
但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啊……
看了看手中的欠條，公孫浪砰然心動，反正這並非是他發起的陰謀，他可什麼都不知道。
對，就是這樣，他也是受害者！
「馬上聯繫這十六家的家主……不，我親自去！麻煩大長老和我走一趟了！」
做了決定，公孫浪不再遲疑，對著公孫劍一鞠躬道。
……
與此同時，在這城池東北，大同小異的事情正發生在無數高牆之內。
一個時辰之後，整片區域都是變得忙碌了起來。
寥寥數家不明所以的家族，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些平日裡難得一見的老狐狸，紛紛拎著茶葉酒水各自登門拜訪，好不熱鬧！
「要出大事了！」
在這般情景下，他們也是一驚，當即紛紛召回家族強者，生怕出什麼意外。
同時，這幾家也是派出無數探子，想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天黃昏時分，當一群人馬浩浩蕩蕩自東北殺出，直奔西北方柳家所在的地域的時候，整個鹿城都被驚動了。
因為那不下千人的龐大隊伍之中，竟是有著數之不清的神醒強者！
「查！」
城主府，獨自站在高塔上身披大氅的高大男人，觀望著那街道上的紊亂景象，一挑眉，對著背後恭敬站立的身影吐出了一個字。
一時間，鹿城風雲突起，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