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4章 困獸之鬥 文 / 鬍渣利劍
日子彷彿是忽然平靜了下來，半月時間眨眼即過。()
除了在演武閣聽蘇荷講道之外，姜夜的所有時間幾乎都花在了鬥場之中。
距離天魄蓮池開啟的日子越來越近，姜夜必須是在啟程之前，將修為突破到凝血境後期。
唯有如此，方能夠成功進入蓮池。
紅月鬥場，白銀鬥士的私人小院之中。
姜夜自入定之中醒來，長長出了一口氣，眼神之中有著喜色。
「呼，花費了半月，這第七條戰脈終於是暢通了。」
白天和鬥場的鬥士戰鬥，閒暇時則是祭出銅心傀來對練，偶爾琢磨一下大羅天印，這就是姜夜每天的生活。
在姜夜這般沒日沒夜的苦修之下，那等進步速度也是極為驚人。
「只要在接下來的半月內打通第八條戰脈，便是可以正式啟程了。」
姜夜站起身來，滿意的點了點頭，按目前的速度而言，只要不出什麼意外，並不會耽擱原定計劃。
洗漱一番之後，姜夜推門而出，準備折返武院。
今日又是蘇荷的講道之日，姜夜也是不願缺席。
出了鬥場，姜夜先是在偏僻處換了衣服，又簡單的易容了一番，才是走上了主路。
那日莫名被跟蹤，讓得姜夜心中有一絲隱憂。
只是接下來的時間卻是風平浪靜，姜夜也是慢慢的放鬆了警惕。
打通了第七條戰脈，姜夜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是鬆懈了一些，連帶著，步伐也是慢了許多。
鹿城畢竟是西北的交通樞紐，頗為繁華，當姜夜以閒適的心情看街邊風景時，竟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記得小時候府內的教習說，下等人的生活只有骯髒，現在想想，他果然是在放屁。」
看著那些來往的為生活奔波叫賣的普通人，姜夜笑了笑，搖頭道。
猛然間，姜夜腳步一頓。
他的瞳孔放大，全身都是緊繃了起來。
這一切，只因街邊的風景忽然變了。
川流不息的販夫走卒消失了，臨街的大大小小的商舖消失了，甚至姜夜剛才還盯著的一個兩丈外賣糖葫蘆的老頭，也是消失了……
周圍一派霧濛濛，隱約有小雨飄落。
「陣法？」
姜夜只是心念一轉，便是有些駭然的低呼道。
看這般架勢，他顯然是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某種陣法。
「不知道是哪位陣匠大師在此佈陣，在下一時走錯，還望見諒。」
姜夜心中強自冷靜下來，姿態放得極低，對著四周的一片虛無拱手笑道。
「呵呵，姜夜，你可沒有走錯啊，鬼門關，正是你應該走的路。」
一道譏笑聲響起，隨即自那雨霧之中，一前一後走出了兩道身影。
走在前方的白淨中年人眼神冰冷，看著姜夜的方向似有刻骨恨意透出。
而在他背後的一個華服青年，則是搖著折扇，臉頰還有些未退的青腫，同樣是冷笑著看向姜夜。
「柳昊天？司徒勝？」
看清兩人相貌的時候，姜夜臉上謙卑的笑意便是消失，心中一片冰涼。
他最不願面對的兩人，竟是齊齊出現在了此地。
「兩位認錯了吧？我姓劉，可不姓姜啊。」
姜夜心中一沉，臉上卻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別演了，你的臉或許可以變，但你那令人討厭的眼神，可是變不了。」
司徒勝冷笑連連。
「那日跟蹤我的人，是你？」
姜夜心中歎了一口氣，不再偽裝，挺直了背脊緩緩問道。
「你這麼狡猾，本公子可沒有這個本事，不過只要捨得花一筆錢，這世上擅長跟蹤偽裝的好手，可是不少。」
司徒勝臉色有些陰鬱，這姜夜著實狡詐，竟是連易容這種江湖把戲都耍的有模有樣。
若不是他重金請了幾個江湖老油子，還真逮不住這姜夜。
饒是如此，也是花了半月時間！
當時那筆錢他可是花的極為肉疼，不過看到姜夜此刻的表情，司徒勝卻是覺得無比的值得。
「姜夜，殺害我兒的時候，你心裡一定很暢快吧？你可曾想過今日？」
柳昊天雙拳握緊，眼神陰狠，身上不自覺透出的強大氣勢，令得姜夜心頭更顯沉重。
神醒二重天。
這便是柳昊天的修為。
若只是神醒一重天的時候，姜夜還可以勉強拼一下。
但兩個大境界的差距，根本沒有任何的僥倖可言。
姜夜有些懊惱，這半個月如此的平靜，他早該有所警覺的。
畢竟以司徒勝愛面子的性格，自己當眾揍了他一頓，令他顏面盡失，他又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你兒子可不是我殺的。」
姜夜一面思索著退路，一邊淡淡道。
「除了你，還能有誰？」
柳昊天嗤笑一聲道。
「殺你兒子的兇手，就站在你的身後。」
「你說司徒公子？呵呵，胡扯！」
柳昊天一怔，隨即搖頭道。
「我真的是胡扯嗎？」姜夜面色平靜，不急不緩的說道，「你仔細想想，我不過是寒門出身，怎麼敢殺柳克敵？我真有那麼愚蠢，要和你們柳家結下死仇嗎？」
柳昊天眼神微凝，卻是沒有說話。
「在大考上雖然柳克敵欲取我性命，但終究沒有成功，況且我已經打敗了他，我為什麼還要冒著如此風險去取他性命？」
「我和司徒勝早有結仇，他自知打不過我，才施展了這般借刀殺人的計策。你仔細想想，在柳克敵死後，是誰第一個通知的你們？又是誰，一直好心的幫著你報仇？」
姜夜見柳昊天似乎面色有些變化，當下語氣更加急促。
柳昊天畢竟活了那麼多年，初始只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此刻聽姜夜這麼一分析，心中也起了一些怪異的感覺。
似乎，這小子說的也有那麼幾分道理。
「一派胡言！柳叔，你可別聽他亂說啊！」
司徒勝見柳昊天面色竟是有些動搖，心中一驚，連忙開口呵斥道。
「這王八蛋雖然出身低微，但他最擅長的就是玩弄心計，連莫妍那樣的女人，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就是四大導師都因為其耍心機，而對其爭搶，你可千萬不要受了他的蠱惑啊！」
「哦，此言當真，連紅月鬥場的那小妮子也喜歡他？」
柳昊天有些愕然。
「千真萬確！」
司徒勝連連點頭道，其實他也是病急亂投醫，至於莫妍之事，完全是武院內的一些風言風語罷了。
但此刻司徒勝為了讓柳昊天信服，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
「好一個狡猾的小兔崽子，差點便是信了你的花言巧語！」
柳昊天眉頭一挑，看向姜夜的眼神恢復了陰狠。
「今日任你說破了天，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你維持這陣法即可，我來取他人頭！」
轉頭叮囑了司徒勝一句，柳昊天不再遲疑，身形一展，天地靈氣隨之狂暴，盡數朝著姜夜碾壓了過來。
「司徒勝竟是一名陣匠？」
最終沒有說動柳昊天，在姜夜的預料之中，其實他一開始，也只是抱著拖延時間的目的罷了。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姜夜已經理清了思路。
唯一的生機，便是破陣！
困在這陣中，逃無可逃，面對著殺心畢露的柳昊天，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想要破陣，就必須找到運轉陣法的陣匠。
而此刻柳昊天的話點醒了姜夜，他也是有些意外，司徒勝竟還有陣士天賦。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司徒勝家世同樣顯赫，在七級生之中修為卻是泛泛，若不是分心於其他，怎會如此？
「死！」
柳昊天一聲低喝，大手一抓，雨霧之中的靈氣匯聚而來，組成一隻七彩手掌，衝著姜夜當頭印下，速度快到了極致。
到達神醒境，對天地靈氣的掌控更進一步，攻擊方式也是千變萬化，不再拘泥於拳腳。
威壓臨頭，柳昊天的氣機牢牢鎖定姜夜。
周圍的天地靈氣壓迫更甚，強行封住了姜夜的後路。
退無可退！
「驚雷拳！」
姜夜一聲怒吼，身形不退反進，衝向了身前唯一的空檔，但同樣也是掌力最集中的地方。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柳昊天嘴角浮現冷笑，見姜夜主動找死，手上不禁又加了幾分力道。
彭！
在迎上那靈氣手掌之時，姜夜身子猛然一矮，隨即在柳昊天愕然的眼神之中，完全以背脊硬接了這一掌！
卡！卡！
接近萬斤的巨力敲打在身上，清脆的骨折聲響過後，鮮血湧上喉頭。
姜夜卻是死死咬著嘴唇，不讓氣機洩露。
借助這一瞬間背脊上的巨大力量，姜夜的身形恍若出弓的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方飆『射』而去。
「他的目標是我？」
正在後方觀戰的司徒勝，猛然驚醒過來，正欲後退，但已經是有些遲了。
姜夜百般算計，不惜重傷也要借力，怎會讓他逃脫！
「一星武技，落雁掌！」
司徒勝見後退已經不能，乾脆一聲低喝，手掌抬起，和姜夜的右拳硬碰在一起。
他心中也沒有多少慌亂，只要擋住了這一拳，柳昊天便是能及時趕到。
但那時，姜夜再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砰！
拳掌相接，司徒勝身體一震，卻也只退了一步，當下心中大定。
這姜夜，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厲害嘛，那天若不是被他偷襲，也不會被狠揍一頓……
「小心！」
正在此時，柳昊天卻是一聲大喝，話音焦急。
只見姜夜一直低垂的左掌，驀然豎起，在那掌心之中，有著黑芒盛放。
那黑芒很微弱，但卻有徹骨的寒氣自其中湧出，眨眼蔓延了他的全身。
司徒勝嘴角的笑意，瞬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