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57章 殺意劍意 文 / 鬍渣利劍
蘇荷的小院外，十數個蘇荷座下的親傳弟子垂首站成一列，等候著蘇荷的分別召見。
三日後凌陽武院參加大選的隊伍就將啟程，他們要分別回家探親後去城北百里外的驛站集合，和另外數個坐落於西北的武院弟子匯合，此次四大導師之中只有上官柔和陳北斗兩人與他們同去，這十數人卻是來和蘇荷辭行的。
姜夜當仁不讓的站在了首位，原先的大弟子陳鋒自知不是姜夜的對手，雖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和姜夜爭搶位子。
「進來吧。」
聽到蘇荷的召喚，姜夜當先推門而入。
蘇荷對姜夜第一個走進來沒有絲毫意外，淡淡一笑，開口問道，「你把流星怎麼樣了？」
姜夜一驚，不知道蘇荷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但這種同門相殘的事情畢竟不能擺到檯面上，因此他只是躬身道，「弟子也多日未見到流星師兄，對其行蹤並不知曉。」
蘇荷定定盯了一會姜夜，搖頭輕歎道，「罷了，你的性子雖然強硬，但終歸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我也就不追究了。只要心存善念，做事問心無愧，手段是什麼也並不重要。」
「只是此去大選，天星域數十家武院天才聚於一地，都是心高氣傲之輩，摩擦爭鬥再所難免，更有域外道宮的大能在場，場面複雜，你必須三思而後行。有再可怕的潛力，若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同樣逃不了隕落的下場。」
蘇荷話音一轉，姜夜這才知道他並非是要問責自己，而是藉機提醒自己，不可在大選上魯莽行事。
「弟子謹遵蘇師教誨！」
姜夜誠心俯首道。
「這裡有一冊我的手記，上面記載的都是我神醒境修煉的一些感悟，還有我在試圖突破輪迴鏡關卡之時的一些得失，對你應該有些用處。」
蘇荷一揮衣袖，一卷還沾著筆墨香味的書冊頓時落進了姜夜手掌之中。()
姜夜心頭感動，修煉心得可以說是武者最為**的東西，而蘇荷竟是願意與他分享，就算兩人是師徒，這也是極大的恩德了，更別提其中還有著關於輪迴境界的一些記敘。這手記若是流轉出去，只怕也會引得無數人爭奪。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有你這麼大的時候，修為可是遠遠不如你，所以你將來修為一定能超過為師。我可還等著你在域外功成名就，為師也好沾一沾你的光。」蘇荷撫鬚一笑，心中終歸不放心，又是提醒道，「以你的資質，就算不被四大道宮看中，加入一些普通道宮也沒問題，到了域外，一定要低調行事，我年輕遊歷的見聞之中，在那浩瀚王朝，即便是輪迴境的強者也算不了什麼。」
「蘇師，武者修煉的境界究竟有多少？」
姜夜忍不住問道，以往他只是在淬體境掙扎，根本就不敢多想，如今突破到了神醒境，他的眼界自然不一樣。呼延灼那個死人臉，往往姜夜問十句他才會答半句，若非不得已，姜夜可不想去問他。
「據我所知，共有九個大境界，化武過後是神醒，神醒之後是輪迴三道，輪迴三道後還有陰陽二境，接著又是乾坤、開玄、洞神、寂滅、補天等等。其實我遊歷天下六十年，見到的最強者也不過就是一個陰陽境罷了。傳說四大道宮之中有開玄境的強者，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些卻要等你自己去探尋了。」
蘇荷悠悠一歎，眼中也有著嚮往之色。神醒境增壽兩百年，他已經去了一半，唯有踏入輪迴三道，壽元才將再次大增，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去更遠的地方看一看。困於神醒百年而不得突破的武者，海了去了。
姜夜怔了好一會，才消化了蘇荷所說，他本以為自己踏入神醒，也不算弱了，如今才知道自己不過處於第二個境界罷了，其上竟然還有七個大境界，看來放眼那大衍王朝，他也只不過是一渺小砂礫罷了。
但姜夜卻是鬥志昂揚，如今他才不過十八歲，待到二十八、三十八，他未必就不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同時姜夜心中也浮現了一猜測，武者修煉九個境界，他剛好有戰天九圖，是不是就剛好對應？那留下這戰天圖的前主人，莫非已經是補天境的蓋世強者？
「蘇師，您曾說您有一失散的戀人，遍尋天星域都沒有消息，會不會就是到了域外？」
定了定神，姜夜問道。
「極有可能。」
「蘇師可留一畫像給我，待弟子去到域外，也可幫蘇師留意一二。」
姜夜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蘇師待他不薄，他也想為蘇師做一些事。
蘇荷先是失笑，王朝疆域億萬，幾率太過渺茫，不過見姜夜神色堅定，他也沒有拒絕，沉吟了一番後提筆就畫，只是寥寥十數筆，一個丹鳳眼、瓜子臉長相極美的長髮女子便出現在了紙上，在那唇角，還有著一顆顯眼的美人痣，倒也極好辨認。
「好美。」
姜夜不自禁讚歎了一聲，同時也是有些佩服蘇荷的癡情，時隔六十年記憶還如此清晰，唯有情至深處才有可能。想到自己卻是對莫妍產生了一些異樣感覺，姜夜不由得一陣臉紅。
……
又從蘇何處得了些品階不菲的藥草，姜夜辭別了蘇荷，向著黑竹林的方向走去。只不過姜夜剛剛走到竹林的入口處，便是停下了腳步。
在那日光最盛之處，站著一道筆直的身影。
劍眉星目，神色冷峻，整個人，就彷彿一把隨時要出鞘的劍。
「李天南！」
姜夜眼睛一瞇，在這黑竹林之中，還能夠讓他感受到壓力的，便只有這一個人。想來是臨近大選，被罰面壁思過的李天南也被放了出來，只是沒想到，對方出現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上了他。
李天南直接是一股凌厲氣勢壓迫了過來，他站在山坡上，本就居高臨下，這一借勢，壓迫感倍增。
「我不在的這些天裡，聽說你在黑竹林很是囂張。」
修劍之人，本就唯我獨尊，李天南一直在黑竹林居首，聽說姜夜打了天級生，佔了他的位子，他自然很是惱怒，那氣勢之中也帶上了一絲殺氣。
「你在不在，並沒有什麼區別。」
有些人見面的第一眼就知道只能為敵不能為友，李天南給姜夜的感覺便是如此，更何況兩人還有一個無法調和的矛盾，那就是莫妍。
姜夜這話更是激怒了李天南，週身氣勢一動，隱隱形成了劍形，刮起一陣颶風，直衝而下，斬向了姜夜。
這裡是黑竹林的路口，人來人往，更是大選前夕的敏感時刻，李天南說殺就殺，沒有絲毫的遲疑，果然是如莫妍所說，我行我素，在他眼中根本沒有任何的規矩。
「他難道就不怕再被禁足，連大選也去不得嗎？」
姜夜起先疑惑，隨後想通，以李天南的天賦，能穩穩贏得一個四大道宮的名額，到時候凌陽武院也會得到獎賞，又怎麼會輕易再剝奪他資格？
對方動手，姜夜也不可能無動於衷，雙拳一握，同樣是無形氣勢暴掠而出。與李天南純粹的劍意相比，姜夜的則是十足的殺意，凝聚成了棍狀，從天而降。
距離鬥場爭鬥平息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姜夜一天都沒有懈怠過，不是在紅月鬥場戰鬥便是在戰天圖裡和呼延灼交手，如今他的修為到了什麼地步，連莫妍也不清楚。
嗤！
殺意和劍意相撞，空氣中一道輕微聲響，劍和棍同時粉碎，一陣狂風席捲開來，將兩人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在兩人對峙間，已經有不少弟子被驚動，遠遠的聚集了過來，看著這如今在整個武院風頭最勁的兩人。
「神醒三重天，你不是我的對手。」
探清楚了姜夜的修為，李天南嘴角出現了不屑。
「誰告訴你三重天就不能屠了五重天？」
姜夜淡淡回應，氣勢上絲毫不輸，心中也是有些訝然，李天南不愧為凌陽第一，修為竟然達到了神醒五重天的地步，而且和自己一樣，都處於突破的臨界點，隨時可能再進一層。如果姜夜沒記錯的話，李天南一樣是十八歲。
「你配不上莫妍，滾開她身邊，否則我便殺了你。」
李天南冷冷道，對於姜夜所說卻是沒有放在心上。他雖然是神醒五重，但若全力爆發，面對著神醒七重他也敢一拼，姜夜絕不是他的對手。
姜夜正欲說話，忽的眉頭一皺，胸口的斗天秘紋傳來一陣陣灼熱，而且越來越急。沒有絲毫的猶豫，姜夜轉身，向著山下飛奔而去。
「姜夜怎麼跑了？」
正看得興致勃勃的諸人無不愕然。
「我看他分明就是怕了李天南，涉及到心愛的女人，這表現也太慫了吧？」
「這姜夜真是讓我看不起，為了莫妍這等女子，就算是和他拼了又怎麼樣，豈有臨陣退縮之理！」
「也正常，一個女人罷了，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而且李天南的恐怖劍氣，也沒有幾人承受得住。」
周圍的人不禁議論紛紛，在他們眼中，姜夜分明就是被李天南的殺氣震懾，雙方的修為差距又如此巨大，已經嚇破了膽，才連反駁都沒有一句。
在那林間轉角處，莫妍俏臉略微有一些蒼白，她早已觀望了半天，此刻聽著眾人的議論也不禁有些黯然。她倒不是認為姜夜畏懼，而是想起了這一月來自己的幾番暗示，姜夜的態度都是含糊不清。
他難道是借此，向自己表露心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