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83章 以淚作畫 文 / 鬍渣利劍
「她們人人都是萬中無一的優秀女子，你竟同她們都有著瓜葛，若不是蘇兒苦苦求情，昨日我絕對不會讓你生離廣場。因為你的存在，只會耽誤蘇兒的前程。」
花瓔珞也是神情極其冰冷的傳音道，她生平最恨的，便是這等空有花言巧語而沒有任何本事的男人。
「你既有勇氣參加這生死考驗，本尊者們也給你一個生的機會，一月以後只要你別在出口露面，我們就任你在這不周山自生死滅，自尋出路。但若你僥倖活了下來，從今往後，都別在出現她們眼前，否則，本尊者會讓你魂飛魄散，連墮入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當過個數十年，你在底層苦苦掙扎時，必會聽到她們的威名，那時，你才會發現今日的你有多麼的可笑。」
四人淡漠看著姜夜，你一言我一語，夾雜著赫赫威勢的傳音不住在姜夜耳邊響起，若是心性稍差的，只怕此刻已經被嚇破了膽，跪地求饒了。
在四人皺眉間，姜夜卻是笑了。
笑容雖無聲，卻飽含著諸多意味。
他此時才是明白過來，為什麼陳蘇兒等三人，甚至都不敢出聲和他說話了。
好一個四大道宮，好一個陰陽境強者，不准踏出不周山，都成了他們給的活路……一股無邊無際的憤怒，在姜夜心底擴散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花瓔珞，平劍秋，韓墨以及冷奕。
姜夜將四人的名字牢牢記在心中，終有一日，我會踏破四大道宮的山門，讓你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螻蟻。
花費了極大毅力才遏制住不顧一切出手的念頭，姜夜的目光自陳蘇兒和莫妍俏臉上掠過，嘴中無聲的吐出了兩個字，「等我。」
說完這句後，姜夜不再遲疑，轉身沒入了那迷霧之中，身形消失不見。
姜夜這個動作被四大尊者看中眼中，他們都是有些惱怒，在自己出聲警告後姜夜竟還敢和幾女說話，但想要發作之時姜夜已經進入了不周山，他們也只得冷哼一聲作罷。反正這茫茫山脈，已經注定是那青年的墳墓。
陳蘇兒幾女本來黯淡無比的眸子，在這一刻又恢復了一絲光亮。
只有陪伴過他，只有見證過他創造的種種奇跡，才會如此刻她們一般，相信姜夜所說的一切承諾。
他說了會來，那他就一定會來。
正在此時，一道身影驀然從平劍秋身後走出，對平劍秋施禮道，「尊者，我也想進入不周山，望尊者許可。」
「什麼？」平劍秋一怔，不解道，「驚陽，你已被我道宮選中，何必再參加這生死考驗？這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
「尊者，我需要殺一個人，若是錯過這個機會，我的心境將難以圓滿。唯有親手將他碎屍萬段，方能讓我心緒寧和！」
顏驚陽有些咬牙的解釋道。
「哦？」平劍秋沉吟了一下，點頭道，「也罷，你便進去吧，只是萬事小心。待域界封閉後，連我想要進入不周山也需要耗費一番周折，就算你有危險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神醒境修的就是神魂，心境留下缺口並不是小事，平劍秋也只得答應顏驚陽的請求。
「多謝尊者成全！」
「尊者，我們也進去吧，跟在驚陽哥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又是三個顏家的弟子掠出，彷彿約好了一般，齊齊行禮道。
「這……」
平劍秋一愣，但仔細想想，若是他們四人一起，在裡面的確無人可敵，更不至於有什麼危險，當下也是點頭答應。
顏無言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沒有站出來，就這般注視著顏驚陽等人衝進了迷霧，去取姜夜的性命。他們是朋友沒錯，但他自認已經苦苦勸過姜夜，既然對方執迷不悟，他也沒有必要進去白白送死了。
這四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足以輕鬆滅殺姜夜。
顏驚陽的舉動只是一個開始罷了，唐禾也在韓墨愕然的眼神中，走了出來，躬身道，「尊者，我也要進去。」
「為何？」
「報仇！」
唐禾眼前掠過一道惹人憐惜的倩影，他淡淡吐出了兩個字，轉身掠進了迷霧，讓得韓墨嘴巴微張，想說什麼，最後也只能化作一句無奈的喝罵。
再看到南宮青等九人也是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的時候，眾尊者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去吧去吧……」
他們乾脆是一揮手，也不再問為什麼了。反正這一屆的天星大選，處處都透著詭異，他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東方踏星、齊狂風、李天南、紀平嵐、肖不諱、周戍……
一個又一個的天才，在眾尊者有些抽搐的表情之中，掠入了迷霧。
到了最後，除了陳蘇兒等身不由己的三女之外，四大尊者的背後已經變得空空落落。
那般感覺，就彷彿第一輪的天賦測試不算，他們還要重新再比上一次才是甘心。
「罷了，他們要胡鬧就由他們去吧。各位，咱們還是去不周山的另一邊等候吧！」
平劍秋一揮手，天空獸輦落下，帶著他的身形瞬間劃破長空，消失在了天際盡頭。
其餘尊者也是帶著剩下的少數弟子，紛紛動身，沒過多久，這不周山之前便變得一片空蕩。
待所有少年都進入了迷霧之中，早已有些等不及的秦無法，才是面色猙獰的一揮手，鄧忠賢立即上前，垂首候命。
「記住，我讓你進入不周山的目的只有一個。」秦無法聲音中殺意凜然，「帶不回姜夜的人頭，你也不用回來了。」
「是！」
鄧忠賢領命，在迷霧徹底合攏之前，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迷霧。
這本是違背規矩的行為，奈何眾尊者早已遠去，在場的城衛軍都是他秦無法的人，又有誰敢提出異議？
那進入不周山為了夢想而決定付出生死代價的九百少年，卻是根本不知道，因為姜夜的存在，這一片浩大戰場，已經悄然變色。
……
「渺渺山海中，天涯隱仙宮。道長何處去，前方是臥龍。」
大衍王朝，浩瀚崖州，無涯山地界，這歌謠被無數牧童村夫所傳唱，已經有何止千年歲月。
你若問崖州人，這裡的府城在哪裡，他們未必知道，但你若是問無涯道宮在何處，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立馬指出方向，這一句「前方有臥龍」，代表的就是這個意思。
無涯山脈，高有萬丈，在那山巔的位置，已經看不到天涯海角，故名無涯。
青絲在風中飄散，少女一身天青色長裙，靜靜的佇立在雲海之中，這裡不是無涯山脈中風景最好的峰頂，但站在這裡，極目遠眺，卻似乎可以跨越千里萬里，隱約看到另外一處山脈，也看到另外一個人。
少女的相貌並不是如何的絕美，但她眉目間卻有一種難言的氣質，越看越是令人癡迷，彷彿所有渴望的美好，都隱匿在了她的白皙皮膚之下，讓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想要去得到。
滴答！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少女弧度柔和的下巴滾落，滴在了那手帕之上，迅速擴散，成為了一片不規則的淚痕。
而在手帕上，已經有著無數乾涸的淚痕，隱隱間，這些淚痕又是組成了一個奇異的圖案。
「以淚作畫，你又在想他。」身後傳來了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只是他再如何保持平靜，語氣中依舊透著一絲嫉妒，「只是這麼多年了，值得嗎？」
「喜怒哀樂，才是我們活著的證據。」少女沒有轉身，只是笑道，笑容純淨無暇，「我們修煉，是為了掙脫天地束縛，而不是為了讓自己成為沒有情緒的木頭人，你說對嗎，蕭大哥？」
蕭十七身軀一震，臉上若有所思，半晌，他不禁歎服道，「每次和令兒交談，雖只是寥寥幾句，卻都有所得，難怪道尊會誇讚說，令兒是他見過的最有慧根的女子。」
「蕭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以後，我們還是以師兄妹相稱吧。」
顏令轉過身來，注視著那足以讓無數女性嫉妒的俊美臉龐，認真的說道，純淨的眸子讓蕭十七忍不住迷失。
「為什麼？」
蕭十七回過神來，皺眉問道。
「以前我敬你是兄長，但在你鼓動顏驚陽唐禾他們去殺姜夜的時候，這份情誼，在顏令心中便是斷了。我若還叫你蕭大哥，姜夜一定會傷心的。」顏令微微笑了笑，笑容中疏離的味道變得明顯起來，「而且，令兒這個稱呼，我只想留給夜哥哥呢。」
「你都知道了？」
蕭十七一驚，他以為顏令足不出戶，也不和顏家通信，應當對外界一無所知，但此刻聽她言中之意，顯然並非如此。
「你如果思念一個人，總有辦法知道他的一切的。」
顏令仰起螓首，看著如洗的長空，笑容爛漫。
「你既然知道他參加了大選，那你就更應該知道，他身邊已經有了其他的女人，而且不止一個。你更應該知道，既然我讓顏驚陽他們動手，姜夜就絕無生機！」蕭十七也沒有動怒，只是淡淡道，「而且我的真實想法可不是要姜夜的命，只是姜夜如果連這關都過不了，那他實在不配做我蕭十七的對手。」
「不是我不知道，而是你不懂。紅塵濁浪，皆是磨礪罷了。」顏令放飛了手中的柳絮，任由它們飄散在雲端，就像是少女在憧憬一般的囈語道，「我顏令看中的男人，一定會比我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