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百二十章 無主之城 文 / 鬍渣利劍
星空深處，不知歸路。
處處都是碎裂的空間，還有凌亂的法則。
在這片近乎崩塌的天地當中，正進行著一場大戰。
數以千計的強者結成各種各樣的陣型，向著那最深處的黑暗發起衝擊，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如此強大，每走一步都令得空間顫慄，但在他們的臉上，卻只有視死如歸，甚至隱隱間，還能看到一些害怕。
姜夜不解，是怎樣的恐怖敵人能夠讓這些絕頂強者害怕，因為他感覺，這之中每一個人要殺死他都像按死螞蟻一般輕鬆。
在這一場延綿不知道多少萬里的大戰之中，有一個全身密佈神秘圖紋的男人，他彷彿就是這戰場的中心，每揮動一下手，都有一顆星辰爆裂。在他的帶領下，數以萬計的武者不斷向著星空深處發起最猛烈的攻勢，不時有著武者隕落，都會像恆星一般爆開，將整個宙宇照得熾亮。
姜夜努力的伸長了脖子，企圖看清楚在那星空深處到底有著什麼。
隨著姜夜視線不斷延伸，星辰碎片和迷霧不斷退去，眼看得便能看清那星空深處的景象的時候，姜夜卻是忽的感覺頭腦一陣刺痛，隨即驚醒了過來。
「那是什麼？」
汗滴自額頭滑落，在山洞的地面上打出了「嘀嗒」的聲音，姜夜大口喘著粗氣，兀自有些驚魂未定。
他並沒有看清楚星空深處的景象，但就是那極短的驚鴻一瞥，卻是讓他驀然生出了極大的恐懼，姜夜敢肯定，即便是林清瑤也不可能給他這樣的感覺。
思索了半晌無果的姜夜，只得歎息一聲，撫著腹部的神秘圖紋，自語道，「可惜畫面到這裡就到了。」
自從姜夜把驚天訣修煉圓滿，突破到了陰陽境以後，第三幅神秘圖紋也是如期的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同時出現的還有那如此真實的陌生畫卷。這種畫卷姜夜曾經在覺醒戰天九圖的時候看到過一次，修煉驚天訣的時候並未出現畫卷，姜夜本來以為已經斷了，沒想到此時又是出現了。
從第一次看到這遠古畫卷的時候，姜夜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只怕和他的身世有著某種聯繫。
畢竟，畫卷裡那個全身密佈圖紋的男人，讓他覺得極為親切，而且他身上也是開始出現類似的圖紋，雖然並非一模一樣，但卻有著一些相似之處。
「呼延，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姜夜忍不住再次問呼延灼道。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只是一道殘魂，本體帶走了大部分記憶，我只記得一些關於自身和老主人的，至於你從何而來，玉墜又為何在你身上，我並不知道。」呼延灼話音一頓，接著說道，「至於我知道的，告訴你也無用，努力修煉吧，待你修為到了，這天下沒有什麼謎題能夠難住你。」
「算了，還是先出發去血城吧，應該也只有千來裡路了。」
姜夜把紛亂的思緒壓下，自山洞之中走出。
秦十三正如同一尊雕塑般守在洞口外，見姜夜出來，微微側身以示行禮。
兩人已經走了四五天的時間，心態都是各自有些變化。
對於秦十三，姜夜已經是滿意到不能再滿意，無論是心性、手段抑或是性格，對方都是上上之選，姜夜著實有些好奇，那影衛堂究竟是如何訓練他們。拋開武脈等因素不談，似秦十三這樣的人，絕對是乾坤境強者裡最可怕的存在。
一路上，別說是遭到偷襲，姜夜壓根連任何敵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平靜到詭異。
當然，姜夜不會愚蠢的認為是戾州的人突然改了性子，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在自己發現之前，秦十三已經動手了，而且料理的極其乾淨。()
「十三，我們出發吧，只是出發之前我有一個要求。」
「長老請說。」
秦十三拱手道。
「從這裡到血城，一路上若有任何爭鬥，你不許再插手，也不可提前替我清理乾淨，我要自己應付，你只能旁觀，除非我下令你才可以動手，聽清楚了嗎？」
「是。」
秦十三沒有任何的遲疑，便是應道。
這也是姜夜欣賞他的一點，從來不質疑自己的任何決定，對自己說的話絕對的服從。
姜夜之所以提出這種要求，自然是因為手癢了，自從突破陰陽境，他還沒有正經的戰過一場，之前一直強忍也是為了試探秦十三的本事，現在卻是不再需要了。
「走吧。」
迫不及待的招呼了一聲，姜夜跨上半路撿來的騏獸，朝著戾州中心的方向奔騰而去。
詭異的是，出了山坡後，整個平原的小路上卻是只有姜夜一人在前進，根本看不見秦十三的蹤跡。而唯有手握秦十三魂血的姜夜，能感應到他的存在，但也極其模糊。
……
浩瀚戾州，卻是只有一座城池。
這城池處的地形也極其詭異，本來是極其平坦的千里平原，但在某一處，山脈卻是驀然拔地而起，剛好是延伸出了一個環形，而血城，便座落在這造型奇特的山脈中間，四周被高矮不一的山峰環抱。
戾州因為沒有王法的限制，別名又叫做不法之地，無數亡命徒、傭兵、殺手以及地下勢力聚集到了這塊廣闊地界，讓得整個戾州都是混亂不堪。
在一片殺戮之中，每天都有著無數勢力誕生，又有著無數勢力消亡。而能夠生存下來的勢力，也分為了三六九等。
最低一等的，自然是那些盤踞在戾州各處的鬆散組織，他們殺人越貨，或是躲避追殺，姜夜一路上所遇見的武者，也大多是這類人。
再往上一些的，已經有了勢力雛形，有著門規和統一的領導，大多分佈在血城周圍千里的範圍內，互相虎視眈眈，每天都要爆發無數混戰。
第三等的，便是血城外環形山脈上有著駐地的勢力，他們大多都是建立已久，門派內至少有著不下數名大陰陽境的強者坐鎮。這些勢力主要以開採山中的靈礦草藥為生，有著穩定的發展渠道，或是佔據山道，收取通關費用。
到了這個等階，勢力間開戰便會慎重許多，但一旦爆發，也是更為慘烈。
第二等的，便可真正成為戾州的大勢力了。它們，便是能夠在血城佔據一席之地的勢力。
別看血城也有著數百里方圓，頗為浩大，但整個城池之中的勢力，卻是只有那麼寥寥數十家，唯有擁有乾坤強者坐鎮的勢力，才敢進駐血城，主持整個城池的運轉以從中謀取暴利。
至於第一等的只有一家，自然便是仙隱王族了。只不過仙隱王族雖然身在戾州，但其實甚少插手戾州事務，因此能進駐血城的，便已經是戾州的最強勢力。
血城沒有城主，歷史上曾經有幾個強大的乾坤武者，仗著自己勢力最為雄厚，想要當血城的城主，但結果卻都是被其他一擁而上的一流勢力給撕個粉碎，久而久之，這城池也變為了真正的無主之城，再沒人敢打這種念頭。
「照你這樣說，剛才進山應該有人攔路收費才對，怎麼我卻沒見到？」
血城斑駁的城門之外，姜夜看向滔滔不絕介紹著戾州的獨眼中年人，問道。
到達血城地界後，姜夜找了一個熟悉此地的嚮導，便是此時眼前的中年人，在戾州也有很多獨行客，靠各種各異的活計為生，這獨眼中年人便是其中的一員，專門靠為外人帶路賺錢。
「哈哈，公子有所不知，環山上的勢力雖然有不少設路卡的，但那也是因人而異，似公子這樣的大陰陽境強者，當然沒有人敢阻攔。畢竟，那些勢力最強的人也就是大陰陽境罷了，可不會徒生是非，以給其他勢力可乘之機。」
獨眼中年人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姜夜點點頭，自懷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大衍幣丟了過去，「再告訴我金刀何家在哪個方位，你便可以走了。」
金刀何家，便是坐落血城的諸多大勢力之一，姜夜之所以執意來一趟血城，便是因為姜夜的第一個老師，蘇荷的初戀情人何悅情就是何家的人。蘇荷尚因為他在天星牢獄之中受苦，他也只能先從其他地方報答蘇荷的恩情了。
獨眼中年人接過錢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將何家的具體方位告訴姜夜後，告辭離去，很快便是沒入了大山之中。
其實這獨眼中年人雖然笑容阿諛，但姜夜能感覺到他隱藏的凜冽氣勢，不過姜夜也沒有揭破，甚至沒有問對方的姓名來歷，在戾州，這些都不重要。
「血城已到，十三，你可以出來了，只是氣勢要收斂一下。」
姜夜自言自語的道。
噠！噠！姜夜話音剛落，座下的騏獸已經是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在騏獸脖頸處，秦十三正牽著馬韁引路。這血城大門之前，也有不少人來來往往，但這麼多時刻警惕著周圍的武者，卻是無一人注意到突兀出現的秦十三，好像他本來就在那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