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97章 某年某人 文 / 鬍渣利劍

    如果說之前許妙齡的聲音只能算忘記了遮掩的話，那這道聲音之大，卻是唯恐別人聽不見，只震得周圍屋簷上的磚瓦不斷顫慄。

    眾人皆是不可思議的望向那出聲的青年，心中暗暗猜測，這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遲兒，你在胡說什麼，閉嘴！」

    最驚恐的莫過於何乘風了，只因出聲的人，正是站在他身邊的姜夜。

    秦川的身形明顯是一僵，他的視線緩緩轉移，最終定格在了正以一種挑釁眼神注視著他的姜夜身上。

    「有意思，真是許久，沒有聽到這樣的罵聲了。」

    秦川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只是那笑容之中，卻滿是冰冷和暴戾。

    「我一般不記死人的名字，不過這一次我破個例，你叫什麼？」

    「魯遲。」

    姜夜淡淡一笑，平靜的道。

    「你們是道侶？」

    秦川掃了一眼姜夜和不知所措的許妙齡，又是問道。

    許妙齡聞言俏臉一紅，下意識看了一眼挺身而出的姜夜，雜亂心思之下，眼中的恐懼都是淡了不少。

    「不是。」

    姜夜搖頭。

    「那你就是個白癡，去死吧！」

    秦川冷冷一笑，自蠻獅上躍了下來，大步向著姜夜走來，一股磅礡氣勢自其身上衝天而起。

    「小陰陽境！」

    眾人紛紛退卻，發出了壓抑的驚呼。

    何乘風有些糾結，他在猶豫是否該出手，魯遲固然是他唯一的弟子沒錯，可若是得罪了秦家，那等後果……

    許妙齡倒是想上前和姜夜一起，但卻是被田中鶴死死拉住，既然這魯遲主動找死，用自己命換許妙齡的，他自然只有欣然笑納了。

    姜夜感受到了身後幾人的心思，不由得暗自冷笑，注視著向自己走來的秦川，靈台內的斗星也是開始高速旋轉起來。

    剛才他可以袖手旁觀，他也知道一旦出手，也許自己的身份就會暴露，只可惜姜夜無法違背自己的本心，如今也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就在整條街道因為秦川的氣勢已經是變得一片冷冽的時候，秦川似突然看到了什麼，腳步不由一停。

    姜夜順著秦川的眼神看過去，赫然發現他正在盯著楊可兒。

    被一個陰陽境強者這般注視，楊可兒明顯是有些受不了那氣勢，瑟縮地躲到了姜夜的身後。

    「她是……」

    秦川看向了姜夜，問道。

    「關你屁事。」

    被秦川連連盤問，姜夜也有些煩了，不耐道。

    令得姜夜有些納悶的是，剛才還脾氣暴躁的秦川此刻竟是沒有發怒，反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姜夜身後的楊可兒，那等滿含貪婪的眼神姜夜似在哪裡見過。

    「把她給我，我繞你一命！」

    「什麼？」

    姜夜一怔。

    「遲兒，快把這侍女給他！」

    一直愁眉不展的田中鶴和何乘風聞言卻是大喜，一個區區侍女就能息事寧人，對他們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不可能。」

    令得眾人驚愕的是，姜夜卻是搖了搖頭，很果斷的拒絕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殺了你，她一樣是我的。」

    秦川也有些意外，隨即重新燃起氣勢，獰笑道。

    眼見得秦川就要出手的時候，一道身影極其突兀的出現在了屋簷之上。

    「秦川，你在做什麼？」

    那一頭褐髮的中年人皺眉掃視了一眼下方的景象，喝道。

    「五伯！」

    看到來人，秦川眼中明顯是有些無奈，卻還是躬身道。

    「見過秦五爺！」

    周圍有不少認出這中年人的仙隱族人也是連忙行禮道，包括何乘風等人。

    「我不是告訴你速速趕去隱仙湖，族長有要事吩咐嗎？」

    秦守木質問道。

    「是，但我……」

    「沒有什麼但是，你若遲到了，休怪家法處置！」

    秦守木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聽到「家法」兩字，秦川臉色一變，定定數息後，狠狠看了一眼姜夜，隨即在脖頸處比劃了一下。

    「我們走！」

    秦川不敢再逗留，一揮手，帶著六七個隨從又騎上蠻獅，化作一溜塵土消失在了街道上。

    長街上再度恢復了喧囂擁擠，眾人繼續趕路，恍若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畢竟似這樣的事情，在武者的世界太過司空見慣，但也有那麼幾人，依舊站在原地，臉色難看。

    這一行人，自然就是何乘風等人了。

    「你這蠢貨，你都做了些什麼，為何不把楊可兒給他？一個卑賤的侍女罷了，也值得你拿性命去保護？」

    何乘風轉過身來，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師尊，他要欺負何師妹，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而且徒兒覺得，剛才就算把可兒給了他，他肯定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不如拼了。」

    姜夜學著魯遲的樣子，委屈的解釋道，只是在聽到何乘風辱罵楊可兒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沉。

    「你可知道秦川是何人？」

    何乘風恨恨道。

    「不知道。」

    姜夜茫然的搖頭。

    實際上他當然知道秦川是誰，以他的記憶力，潛龍榜上十萬人的名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而這來自仙隱王族的秦川，便是排在第四千一百五十七名的天才。

    三十九歲，小陰陽境巔峰，身懷火脈，功法神秘，在秦家登榜的天才之中，雖然不是最強，但凶名卻是最盛。

    「算了，老何，也不能怪魯遲，他說的有道理，就算依了他他也未必會善罷甘休，在秦家幾個天才當中，秦川睚眥必報可是出了名的。」

    田中鶴連忙出來打圓場道，姜夜畢竟是做了許妙齡的替死鬼，他也不介意說幾句好話。

    「都是你的好徒兒惹的禍！」

    何乘風瞪了田中鶴一眼，怒道。

    「事到如今，再責怪誰也於事無補，不如想一想如何應對此事，那秦川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田中鶴訕訕一笑道。

    「現在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能走多遠就走多遠，這盛會我們不參加了便是！」

    何乘風咬牙道。

    「師尊，我覺得我們走不了了。」

    姜夜眼神似有意似無意的朝某個方向瞟了一眼。

    幾人也不笨，都是轉頭看去，只見那街角處，正有一道身影遠遠注視著他們，身上正是穿著秦家的制服，

    那人見幾人看來，也是絲毫不閃躲，反而是朝幾人戲謔的笑了笑。

    「混蛋！」

    看到這般情況，何乘風哪裡還不明白，他們已經被秦家的人盯上了。

    「莫說這小小的仙隱鎮，便是在整個戾州，秦家也是根深蒂固，秦川想知道我們的行蹤，只怕輕而易舉。」

    田中鶴見狀苦笑道。

    「罷了，既然走不了，只有想其他辦法應付了。」

    何乘風深吸一口氣，沉吟道，「我們先去隱仙湖，我去試試找幾個老友幫忙，看看能否周旋一下。」

    「嗯，秦川畢竟是你我二人的後輩，若是能找到一些有份量的人說話，再給他些好處，他應該會賣我們這個面子。」

    「你若是再不知好歹的惹禍，休怪為師翻臉無情！」

    有了定計，何乘風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姜夜，拂袖率先向街北走去。

    姜夜沒有在意何乘風的呵斥，他看了一眼身邊兀自握著自己手掌的楊可兒，心中卻是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之前的周延風，現在的秦川，為何都想得到楊可兒？

    那絕對不是單純的慾望，說不定楊可兒的身上，有著什麼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魯師兄，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許妙齡忽地走了過來，有些愧疚的向姜夜輕聲道。

    「不用放在心上，區區秦川，算不得連累。」

    正在想著心事的姜夜，聞言下意識擺了擺手道。

    許妙齡一愣，先是以為姜夜在強撐，但看著姜夜那深邃的眼神，卻是突然想起，那天在神農林，他如殺神一般，將周延風等人的屍體踩在腳下的場景。

    「魯師兄，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注視著姜夜的面孔，許妙齡一時間有些失神。

    ……

    在姜夜一行人消失在街頭後，臨街的一處客棧二樓，幾個青年男女也是收回了目光。

    「這人倒也是不知死活，竟敢主動招惹秦川。」

    一身七彩羅裙的俏麗少女花瑤，撇了撇紅唇笑道。

    「我看他的樣子，恐怕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在潛龍榜上赫赫有名的天才吧？」

    宮和義聳聳肩道，「畢竟無知者無畏。」

    「說起來，這秦川的確強的可怕，進了王朝道宮才是明白，當初我們號稱什麼天星十傑，實在是井底之蛙！」

    「可不是嗎，原來夢寐以求的五星武技五星靈器，在內門的那些天才眼中，實在算不了什麼。」

    其餘幾人感歎道。

    「南宮，你怎麼不說話？如今我們當中就你一人進了內門，你總該說點什麼吧？」

    洪子恆推了推旁邊的南宮青，笑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剛才的那個人，很眼熟？」

    南宮青兀自注視著街角的方向，出聲道。

    「我們沒見過他吧？」

    其他人都是疑惑道。

    「他的面容的確很陌生，但有那麼一瞬間，那種氣質，真的好像那個人……」

    「像誰？」

    眾人一怔。

    南宮青深吸一口氣，收起雜亂心思，搖頭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些往事，據我所知，那個人應該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