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4章 :福兮禍兮 文 / 深侯
換了以前,還有楊昆和劉小亮幫忙擋著,後來楊昆忙於生意,在學校裡的存在感不強,劉小亮勢單力孤,又不能天天守著她,加上他老子千叮嚀萬囑咐,在學校一定要低調,長此以往,那些不肯死心的追求者們便開始「死灰復燃」。
從孫研的表情和話語中不難猜出,那倆小子或者其中一個正是他的仰慕者之一,想必趁著排練節目的機會,很是糾纏了她一番,孫研性格文靜內向,也不會用太過激的方式拒絕,或許正是因此給那倆男生造成了某種錯覺,才會引得他們追到教室裡去,並直接導致了和3班男生之間的衝突。
至於3班的男生們為何會「多管閒事」,以致惹火上身,楊昆大致也能猜到原因。
作為群居性動物,人其實和野獸一樣,潛意識裡也有地盤意識,會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家人、親友列入到自己的「勢力範圍」以內,不容外人輕侮,只是受理智和規矩的約束,絕大多數人表現得都不那麼明顯罷了。
對於社會性還不夠成熟、缺乏必要的理性思考能力的學生們來說,這種地盤意識同樣存在,而且表現得更為直接,換位思考一下,本班的男生看著這麼出眾的小女生都不敢貿然「下手」,只有偷偷流口水的份,又哪能輪到你一個外人隨意染指?
在這種心態驅使下,3班的男生們自然不會對那倆高一男生客氣,年輕人自制力差,相互指責、謾罵甚至推搡時難免有些過激的舉動,倆高一男生勢單力孤,吃虧是在所難免,到校外找社會青年回來找場子,也在情理之中。
說一千道一萬,偶然之中有必然。
被各種偶然性的因素驅使,這場衝突即使不發生在今夜,也有可能發生在明天或後天,甚至可能更加暴力、血腥,危害更大。
雖然楊昆重生了,也給身邊的人和事帶來不少變化,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人,影響力有限,既沒有改變孫研轉到一中上學的事實,也沒能改變有人追求她的事實,更無法改變男生們因此而起暴力衝突的事實。
這麼一想,楊昆心中那種因無能為力而引起的莫名其妙的負罪感便減輕了許多。
見孫研秀眉微蹙、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溫和地笑了笑,輕言寬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想太多也於事無補,好在場面已經被控制住,後面的事有醫院和公安方面跟進,咱們也插不上手,回去休息吧。」
雖然不清楚事態的嚴重程度,不過想到事情畢竟是因自己而起,孫研心中不免內疚、自責,正是覺得彷徨無助的時候,聽到楊昆這麼溫暖、貼心的話語,知道心事已經被他猜了個通透,孫研只覺心中一暖,有種叫做感動的東西在無聲地流淌。
葉小換也知道閨蜜心裡不好受,見時間太晚,也顧不上再和楊昆提圍巾的事,指指他後背,示意他趕緊找件衣服換上,然後挽著孫研回了宿舍。
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楊昆摸摸口袋,掏出香煙點上,蹲在大食堂門口的花池邊默默地想著心事。
事已至此,再糾結行兇者和受害者之間究竟誰對誰錯,已經顯得毫無意義,楊昆正在考慮的是,由於自己的「意外」出現,整件事的起因、經過等細節與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慘劇相比,已經變得貌似神非,那麼事態還會不會沿著歷史本來的走向繼續發展下去?自己的所作所為又會對整件事的進展產生多大的影響呢?
負面效果肯定是有的,最起碼的一點,他自己也在無意中捲入了這場衝突,還受了傷,今後幾天除了要配合學校、公安方面的工作外,生活和生意也將不可避免地受到干擾,不過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與之相比,積極的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從行兇者的角度來看,由於和自己發生了意外衝突,導致二人面部不同程度地受傷,保守地估計,倆小子的鼻樑骨肯定是保不住了,這種傷一般診所治不了,也不敢治,除非他們能忍著骨折的疼痛連夜出逃,否則的話,落網只是分分鐘的事。
從受害學生的角度考慮的話,同樣由於自己的參與,從校方到醫院、公安各方面的反應要比原來快了至少十幾分鐘,在傷員送醫的過程中稍加注意的話,還可以為幾名重傷員爭取到更充裕的黃金救治時間,從而有可能避免更多的悲劇發生。
假如事態真的延著這個相對比較樂觀的方向發展下去的話,前世那場聲勢浩大的學生示威、靜坐活動也有可能就此銷聲匿跡,相應的,有不少人的官帽子也會由此戴得更安穩一些。
想到官帽子,楊昆忽然聯想到一個問題,作為主管文教工作的副縣長,劉小亮他老子有沒有受到前世那場風波的影響?
如果有的話,他是如何抹平履歷中的這次重大污點,一路陞遷到副省部級高官的位置上的?
雖然不是體制中人,楊昆也知道黨政機關的幹部的整個仕途生涯都可謂如履薄冰,用步步驚心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在劉運升任內出現如此重大的**,怎麼可能不被競爭對手利用,怎麼可能在今後的陞遷中一帆風順?
如果沒有,身為文教系統的直管領導,他又是如何擺脫自身的責任的?
這是個注定找不到正確答案的問題。
楊昆決定把目光放到現實中來。
現實中,他的重生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劉運升的職業生涯,概括地說,正是由於他揭穿了地毯廠的騙貸案,間接導致劉運升接管了招商引資這一重任,在縣政府領導班子的名次和話語權也有相應的提升。
然而,所謂福兮禍所伏,萬一有人因為劉運升手中權柄日益加重而眼紅,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的話,會不會進一步影響到他本來的發展歷程?
楊昆就琢磨著,要不要冒著擾人清夢的惡名,連夜打電話把這件事通知給劉運升知道。
其實就算他不這麼做,像這麼大的案子,也瞞不過劉副縣長的耳目。
學校不是小煤礦或黑磚窯,多達數十人不同程度地受傷,上至校長,下至門衛,誰也不敢來捂這個蓋子。
除非領導親自來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