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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99章 :威風凜凜 文 / 深侯

    就在這時,人群中幾個婦女的謾罵聲傳到了楊昆的耳朵裡:「不就是沒錢給你們送禮麼?這幫遭瘟的,放著城裡多少有錢有勢的人家不敢管,就會欺負咱們窮老百姓!」

    「就是,邵家媳婦都懷了六、七個月了,這會抓人去做大月份,搞不好連大人的命也得搭上,真是造孽呀!」

    「老四喜這種窩囊廢就知道舔那些幹部們的卵子,欺負村裡鄉親,算他娘什麼本事!」

    楊昆心裡就是一動。

    95年、西柳莊、退伍兵、大月份、……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皺眉思索了一番,他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一件傳聞來。

    前世的95年,也是剛過元旦不久,縣公安局某派出所民警應計生部門要求,派民警到柳莊村配合執行計劃生育工作,卻由於執法方式不當而引起暴力抗法事件,幾名民警和到場的計生幹部被執法對像打傷,民警鳴槍示警無效,遂開槍將其擊傷並抓捕歸案,其懷孕的妻子也被強行帶到醫院接受引產手術。

    由於該婦女懷孕時間超過六個月,胎盤和胎兒骨骼已經形成,加上被抓捕時受到強烈驚嚇,接受完引產手術後不久,便因產後大出血不治身亡,其受槍傷的丈夫當時也在醫院接受治療,精神崩潰之下對在場的監護民警和計生工作人員大打出手,造成一人死亡,多人重傷的嚴重後果,其本人則在行兇之後用手術刀自殺身亡。

    慘案發生之時,離建國門的槍擊案不過數月之久,兩件慘案的起因和過程也驚人地相似——行兇者都是軍人出身,只不過一個現役,一個退役,卻都是因為妻子被強制引產身亡,絕望之下才起了殺心,從而釀成多人傷亡的悲劇。

    當然,和建國門槍擊案相比,易陽縣這件襲警傷人案的傷亡人數要少得多,而有關部門和領導在事後的反應也相當迅速,及時封鎖了消息,從而將該案的負面影響控制在了最小範圍之內,但對於易陽這個小縣城來說,也算得上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了。

    之所以說是傳聞,是由於案發地點不在縣城,而相關的涉案人員也被下了封口令,因而在一般老百姓眼裡,行兇者的身份背景始終是個謎,具體在哪個部隊服過役更是沒人說得清,有人說他是剛從某部隊退役的偵察兵,有人說是某現役特務連的在職軍官——那時候還不流行什麼特種部隊的說法——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時隔久遠,對於發生在眼前的這起執法糾紛是否就是歷史上那件慘案的『誘』因,這個叫邵兵的漢子是不是那場慘劇的悲情主角,以及那場慘劇具體發生在哪一天,楊昆並不是太過確定,不過從幾個關鍵細節來看,怕是雖不中也不遠矣。

    想到這裡,他不禁暗自冷笑,這幫拿別人家腹中胎兒不當人命的計生幹部,真是改不了記吃不記打的尿性。

    他清楚地記得,就在建國門槍擊案發之時,為免引起類似的糾紛,由縣城至農村,計生幹部強制超育婦女做大月份的一貫做法曾被緊急喊停、嚴厲禁止,然而剛過去幾個月,這幫基層幹部就又開始故態復萌,甚至比以前還要更變本加厲。

    不過,從時間上來考慮的話,他們這麼做的原因也就不難理解了。

    要知道,超生人員繳納的高額社會撫養費,不但是縣財政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計生口乾部們最大的飯碗子,想要以罰代管的話,就得先完成上級部門攤派的引產指標,因此,在每個行政年剛開始的這段時間,計生幹部們對於抓大肚婆做引產的積極性和辦事效率往往也是最高的。

    這一點從圍觀群眾的議論中也得到了證實——這幫人已經是來的第三次了,頭一次來的時候沒請民警協助,結果被那個叫邵兵的漢子給打了出去,第二次帶了民警過來卻沒逮到人,今天趁著集會,才將人堵了個正著。

    就在這時,場面上的形勢又起了變化。

    劉四喜在這邊連唬帶嚇,邵兵只是堵著門口不動,有個上點歲數的計生幹部就反應過勁來,「他這是在拖延時間,好讓她老婆跳牆跑掉,別跟他浪費口舌了,先把他架起來!」

    一名民警舉起手裡的電警棍,一按電門,藍火閃爍,辟啪作響,「姓邵的,趕緊讓開,不然咱們就不客氣了。」

    邵兵不說話,只是搖頭。

    那民警厲聲警告了幾句,見邵兵絲毫不為所動,也懶得再跟他廢話,幾步衝到他跟前,伸警棍朝他小腹戳去。

    邵兵不慌不忙地向後退了半步,同時含胸、收腹,這一下就沒戳中地方,不等對方回收,他閃電般地伸出右手,叼住其握著警棍的手腕子,一拿一擰,輕輕巧巧地便將電警棍奪了下來,右手不鬆,往懷裡一帶,再猛地向前一送,推得那民警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地連退幾步,險些連身後的幾個人一併撞倒在地。

    邵兵掂了掂電警棍,隨手向身後一拋,沉聲喝道:「你們別逼我!」

    見他這兩下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楊昆不禁暗自叫了聲好。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從技擊的角度來說,他勉強只能算是半個行家,要論起街頭打爛架的經驗,則完全稱得上是專家級的高手,從邵兵這輕描淡寫的兩下不難看出,就算是全須全尾時的自己,對上這位退役大兵,也是輸多贏少的局面,更別說這幫平時只會吃吃喝喝、嚴重缺乏訓練和實戰經驗的普通民警了。

    而且邵兵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看到他將電警棍拋向身後的動作時,楊昆才注意到他身後的門洞裡另外站著有人,只是光線照『射』不到臉上,一時分辨不清相貌年齡。

    不過,從他的站姿以及和邵兵保持的距離上,楊昆可以肯定,一旦看到邵兵寡不敵眾,那人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上來幫拳,假如他也擁有邵兵剛才表現出的這份戰鬥力的話,就憑在場的幾個民警和一幫計生幹部,怕是很難從他們兩人手底下討了好去。

    想到這裡,他就打消了袖手旁觀的初衷,考慮著如何出手制止這場勢在難免的慘劇發生。

    憑心而論,這件事跟楊昆毫無瓜葛,更不存在什麼利益衝突,這麼打算,完全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只是他生性勇猛好鬥,骨子裡有著對俠義武勇的崇尚與嚮往,雖然兩輩子加起來都沒當過兵,對於那些以保家衛國為已任的鐵血漢子,卻是一向佩服得緊。

    尤其是看到邵兵威風凜凜地擋在家門口,臉上卻帶著破釜沉舟般的悲壯,令人欽佩之餘,也難免心生惻隱。

    一個軍人,如果連家都保不住了,還奢談什麼為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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