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冷宮 文 / 顧盼而安然
季嶺回到府裡當晚就去找季如的母親江氏了。
季嶺氣沖沖的剛走進正院,就喊道「江天荷,你給我過來!」
江氏提前得到消息說季嶺向著正院走來還不敢相信,他除了為了那個賤女人來教訓自己從來不會沒事來找她!一個晚宴能出什麼事兒,莫非是那賤女人的女兒出事了?
「老爺,怎麼了?」江氏故作溫婉的問道。
季嶺一看見她這虛偽的樣子更加來氣。
「你問問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你當初害了我還不夠,拿你那下作的藥給季如做什麼!」
江氏一聽這季嶺怎麼知道的,莫非季如把藥用在那賤女人的女兒身上了,想到季幽在大庭廣眾之下搔首弄姿的樣子,恨不得仰天長笑。
「老爺,您說什麼呢!當年的事兒您怪妾身妾身實在無話可說,都是妾身太在乎您了,不捨不得錯過您,可那藥早就沒有了。」江氏想這麼多年自己對他季嶺可是掏心掏肺,就算是一塊兒石頭也該捂熱了,可他偏偏眼裡只有那個賤人和那賤人所生的孩子!活該季幽是個沒腦子的!
季嶺無視她的話,你在乎你不捨得就逼的他心愛的女人只能做妾!
「江天荷,把你那套收起來吧,你想當這正妻也當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想叫季如進宮她也進宮了,可你把那下作的藥給了她是想害誰?可惜誰也沒害成,卻害了你自己女兒了!季如在年宴上殿前失儀,被皇上打入冷宮了!」
江氏聽見季嶺說的話腦袋嗡一聲,直接搖搖晃晃的摔倒在地上。茫然的看著季嶺,似乎聽不懂他說的什麼。
江氏裝不下去了,「老爺,你胡說什麼!是季如還是季幽你說清楚!你說錯了對不對!不可能是我女兒,肯定是那個賤人的女兒!」
季嶺聽見這女人跟自己說的話真恨不得給她一巴掌!莫非還想害她的小女兒不成!
「季貴儀,季如,你女兒!聽見沒!你給季如藥是為了害季幽?你這個毒婦!」
「我給我女兒藥是為了讓她勾引皇上用的!就算季如要害季幽也肯定是被她逼的!她一個賤女人生的庶女,憑什麼爬到我女兒頭上!」
「給皇上下藥那是抄家滅族的罪!你以為皇上跟我一樣?當年我一個小小的官銜為了家人不得不向你父親低頭!可你以為給皇上下了藥還能無事?蠢婦!毒婦!你父親早就不是參軍了,你別再仗著你父親胡作非為了!」
「我女兒又沒給皇上下藥為什麼把她打入冷宮!她怎麼可能自己吃了那藥!是季幽對不對!你跟那賤人生的女兒害了她!」江氏已經瘋了,她女兒怎麼可能自己吃了那藥,肯定是季幽陷害的她!
「太醫都檢查了現場所有的東西,季如的酒裡根本就沒有藥!是在她宮裡發現的!她身邊的綠柳都說是她自己吃的!綠柳是從小跟著她的,怎麼可能害她!是她天天想皇上想瘋了自己吃的!跟她這個母親一個樣子!瘋子!跟季幽一點關係都沒有!跟郭氏更沒有關係!郭氏有名字,你再這麼賤人賤人的叫我對你絕不客氣!」季嶺聽不得江天荷說他女人和女兒一點不好!
「我呸!這種理由誰相信!就是你那個賤女人賤女兒陷害的!你們合起來陷害我們母女!你們也不怕天打雷劈!」季幽害了自己的女兒卻沒人出來幫她女兒說話!她女兒如今在冷宮她這個父親只會幫著那賤女人說話!她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季嶺愛的賤女人!
季嶺實在不想理這個瘋女人了「你別把這錯都怪到別人身上,這藥是你給季如的,害死你女兒的是你!害人不成反害己反而更蠢!我要是你就一輩子呆在這屋子裡替女兒惜福積德了!」季嶺說完就拂袖準備離去。
江氏一看季嶺要走就慌了,爬到他腳邊哭喊「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恨我沒關係,可季如是你的女兒啊,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忍心她在冷宮那種地方!季幽不是受寵嗎,你讓她救救季如,我以後再也不找郭氏的麻煩了。」
季嶺雖沒想過讓季如在冷宮生活,但是聽到剛才江氏說的話,他就知道是她們想害小女兒沒害成。無論結果為什麼變成這樣,他都不想再去管了!任何對小女兒不利的人他都恨不她們都在冷宮才好!他只想幽幽好好的活著!
「皇上已經下了旨意,我也被罰在家閉門思過!還差點連累到季幽!你自己害了你女兒還不夠還想怎麼樣?你也在家裡閉門思過反省自己吧!」季嶺說完甩開江氏抓著他衣角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江氏則是低著頭不敢接受現實,她害了她的女兒?不是!根本就是季幽害的!不行,她要見季幽!
回到偏院的季嶺整理了衣服,這院子的一花一木都是季嶺為郭氏所種,風景很是優美。季嶺緩緩走進屋內,就看到趴在桌上腦袋一點一點的郭氏等著他回來。他走到桌邊抱起犯困的郭氏就要放到床上。
郭氏這才看到季嶺已經回來了,直到季嶺把她放在床上,她才趕緊揉了揉眼睛。
「老爺,您回來了?宴會上肯定沒吃飽對不對,葉蓉叫人備了夜宵您再用點兒。」郭氏趕忙幫季嶺脫了帶著寒氣的朝服,幫上披上輕便的外衣。
季嶺看著眼前忙碌的女人,抱緊了她。郭氏也慢慢回抱住季嶺,猜想是不是在年宴上遇到什麼煩心事兒了。
「葉蓉,你真的不恨我嗎?我讓明明是正妻的你成了妾,我讓明明該是嫡女嫡子的幽幽和昊昊成了庶女庶子。無論多少疼愛都彌補不了你們總是在外人面前低人一等,我對不起你們。」季嶺每次想到這些的時候,都怕自己心愛的女人只是騙他而已,其實她恨他。
「老爺
,您怎麼老問這個啊。咱們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您寵了我這麼多年府裡也沒個別人,我很知足,有了幽幽和昊昊之後更是已經圓滿了。當年的事兒我陪著您的哪兒能不知,您要不娶江氏不但保不住季家,也保護不了我的,也就沒有現在的幽幽和昊昊了,您有多為難多自責多辛苦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這世人過活哪兒有一帆風順的,葉蓉真的不恨您。我呀,這輩子就想好好跟您生活,好好愛您,您也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咱們多活幾年,看著幽幽和昊昊都好好的就知足了。」
郭氏說著眼裡含淚,緊緊抱著季嶺,她是真的很愛這個男人,也許當年她怨過他那麼不小心的中了計,卻無法恨他。他錯誤的一夜給了江氏一個孩子,但是以後的日子再也未曾理過江氏!他用他這一輩子都在給她和她生的孩子贖罪,她知道他有多不容易,她恨不起來,只能加倍愛他回報他。
季嶺狠狠壓抑住湧出的淚意,抱著他愛的人說道「你要怪我就怪吧,反正這輩子也就咱倆這麼過了。你只能這麼一直伺候著我到天荒地老了,下輩子繼續懲罰我。」季嶺想他這輩子一定要給她正妻的身份!下輩子一定一點兒錯都不再犯!
郭氏輕打了一下季嶺「知道就好,咱們都這麼老了我還能跑了不成啊。快用點兒宵夜,今晚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季嶺牽著郭氏到了桌前,邊用宵夜邊把季如今晚的事兒給她說了。
郭氏聽完驚訝的看著季嶺簡直不敢相信還會有這種事兒「老爺,這是不是有什麼陰私啊,這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季嶺心情平復了很多「我也覺得是,但是我剛才去找了江氏。也知道了藥是她給的,季如估計本來是準備害別人的,估計自己誤食了,她身邊的綠柳為了讓季如逃脫罪責,才這麼說的。關鍵是皇上根本就不想再查,季如這事兒把皇上的臉都丟盡了。」
郭氏這心實在放心不下,「老爺,這皇宮這地方太可怕了。我們的幽幽可怎麼辦啊?」
「我覺得皇上對幽幽應該是寵愛的,應該是看在幽幽的份上罰我三個月俸祿和閉門思過而已,你可知,季如犯的罪罰我降級都是輕的。」季嶺今晚見了小女兒反而放心很多,幽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就是一見了他就哭了。還跟小時候一個樣兒,動不動就哭。他下意識忘了自己也哭了的事兒。
季嶺看著一臉擔憂的郭氏故作輕鬆的道「今晚見到幽幽了,還豐潤了很多,可見沒有受苦。見到我開心的不行,你就放心吧,女兒在後宮挺好的。快別擔心了,我這休息三個月,能好好陪著你和昊昊了。」
季嶺說完抱著郭氏向床上走去,不一會兒,郭氏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是視角轉向冷宮的分割線——
當季如費力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是被凍醒的,看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床幃,而是暗淡的藍色床布,破舊的樣式,而且自己宮裡什麼時候這麼冷了。綠柳偷懶的忘了給自己放火盆子了?
突然,季如睜大了眼睛。腦子裡綿綿不斷的關於昨晚的記憶都浮現在眼前,她啊的一聲大喊了出來。
綠柳聽到聲音,趕緊跑了進來就看見季如在床上使勁兒拍打自己頭的情形。
「主子,主子,您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啊?」季如坐起身子看到上前查看她的綠柳,一個巴掌就拍到綠柳臉上,似乎不足以解氣,又連著兩個巴掌打了上去。
「賤人!昨天你是怎麼說我的!我怎麼會到這的!該來的是季幽!」季如隱約的記得幾個場景,自己呻/吟的樣子,綠柳跪在地上說自己誤食了燃情藥的樣子。她當時神志不清,但是現在卻都想起了當時的樣子。
「主子,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惜婕妤並沒有中了這藥,反而是主子發作了。現場沒有一絲對主子有利的證據,奴婢沒辦法了,要讓皇上知道主子是想害惜婕妤,一定會殺了主子的。」綠柳盡量壓抑心中的郁氣勸著暴躁的季如。
「是不是靈冬背叛我了?靈冬呢?」季如想到是不是靈冬下到自己酒裡藥了。
「喲,找我呢?我呸!還真當自己還是季貴儀呢,不過就是一個進了冷宮的瘋婆子,還是以一個淫婆子名聲進來的。我背叛你?我是被你的蠢連累的!季幽根本早就知道我們有問題了,酒她就沒喝,至於你怎麼蠢的吃了藥,誰知道呢!」靈冬聽見動靜就一臉恨意的走了進來!
季如雙眼通紅的看著眼前的靈冬,一個賤婢也敢嘲笑她!「我殺了你!根本就是你和季幽串通好的對不對,你把季幽給我叫過來!」季如說著就朝靈冬撲去,坐到靈冬身上就捶打起來。
靈冬掃了幾天院子反而力氣大了很多,一下就把季如拽到身下,一個個巴掌招呼到她臉上。嘴上喊著「打我?你也配!如今都在冷宮呆著吧,我要和她串通好了倒不用到這個破地方了!你現在還得求著我伺候你呢!我呸!叫季幽過來?我以前不叫她主子,現在她都不是我主子了,我一個伺候你這個冷宮賤婦的奴才有什麼能耐把惜婕妤給你叫過來」
綠柳剛挨了幾巴掌也是心存怨恨,從小跟著季如就沒受過什麼好,如今自己為了保護她她還打自己。綠柳看著挨打的主子卻沒有上前幫忙。
空曠的冷宮裡只剩下謾罵聲和巴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