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不明 文 / 顧盼而安然
新年一過,皇上就又要開始上朝了。
季幽伺候戚白梳洗的時候哈欠連連,戚白無奈的哄著讓她去睡,但是看著季幽噘著嘴對他一直趕她去睡覺十分不滿,戚白只好作罷。
他是心疼她累,但是更不想惹她不高興。戚白伸手把季幽拽到懷裡直親的小女人臉色緋紅才放開。季幽又整理了一下戚白微亂的衣領道「不要遲了,快去吧。有時間了回來陪我吃飯。」
季幽看著戚白帶著一群人離開了,才回到床上繼續補眠,昨晚真不該依著他的,真的好累。
戚白上朝收到各大臣節日的祝福,戚白做了一番鼓勵看沒什麼事兒就散了朝,臨走前看了一眼左督御史。
戚白到養心殿了就讓下面的人把良昭媛帶過來。
良昭媛這一夜是在恐懼中度過的,她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置她,謀害皇子,謀害妃嬪,單論哪一樣她都承擔不起。
她酒早醒了,她想怨為什麼惜婕妤和花良媛不直接淹死了才好,她想怪花良媛為什麼要巴著惜婕妤非站在一起,她想說是陳莊妃的隻言片語刺激的她衝動行事,其實最後也都只能怪她自己。她被關在宮裡的地牢裡一整晚,四周陰暗寒冷,漆黑一片,空蕩蕩的能聽到任何動靜,一個微小的聲音都能折磨的她崩潰。
牢門被打開的聲音嚇得良昭媛一顫,她看見兩個侍衛要來拖她走就大喊的躲開「你們要幹什麼,我不要死。」
侍衛面無表情的回道「皇上下旨帶良昭媛娘娘到養心殿。」
話音剛落兩人就架著良昭媛把她向養心殿帶去,良昭媛害怕皇上處罰她,但是更怕皇上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她一路上老老實實的不敢吭聲,到了養心殿門前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以前養心殿對她來說是最想來的地方,她沒事就愛送湯過來,盼望著能見皇上一面。如今養心殿對她來說卻是最可怕的地方,而皇上也成為她最怕的人。
小盛子看到良昭媛就趕緊進去通報皇上,得到皇上點頭小盛子才就讓侍衛把良昭媛帶進養心殿殿內。
良昭媛看到坐在書桌旁的皇上趕忙跪下,還沒說話已經哭了出來,一夜的恐懼她真的受不了了。「皇上,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真的不是故意了,臣妾是喝多了……臣妾知錯了,您降臣妾的份位,打臣妾板子臣妾絕無怨言。」
戚白看了眼良昭媛,「說說當時的情形吧,朕要聽實話」
「臣妾當時有些醉,飄飄然的和陳莊妃一起討論著煙花,聽到旁邊的花良媛一直纏著惜婕妤的聲音就心生惱怒,臣妾承認自己嫉妒惜婕妤,那都是因為臣妾太在乎皇上了。臣妾看著花良媛巴著惜婕妤就有點生氣的跟陳莊妃抱怨,陳莊妃勸臣妾說她們一個有子,一個有寵,結盟很正常。臣妾聽了更惱怒了,憑什麼她們陰險的想要霸佔皇上!這時煙花衝著荷花池這邊飛來,當時慌亂一片,臣妾看著準備轉身的惜婕妤一衝動就……臣妾真的是因為太在乎皇上了,皇上饒了臣妾吧,臣妾以後一定老老實實的再不惹事了。」
戚白並沒對這些話有什麼反應只是問道「這場混亂難道不是你指使的?放倒煙筒的那兩個太監已經招了。」
良昭媛猛的抬頭,怔怔的看了皇上一會兒才意識到皇上說了什麼「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什麼兩個太監,什麼放倒的煙筒臣妾真的不知道。惜婕妤是臣妾推的臣妾認了,但這個真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哪兒有那麼大的本事…皇上明察啊…一定是有人冤枉臣妾。」
「誰在宮裡跟你有深仇大恨的要冤枉你?難道不是你自己去推的惜婕妤?」
良昭媛快瘋了,這事兒難道不是意外嗎?為什麼也是她做得,這個罪責她怎麼擔待的起。她絞盡腦汁的想著到底誰要害她,結果發現除了陳莊妃滿後宮的人幾乎她都得罪光了。「皇上,臣妾不知,臣妾除了跟陳莊妃交好,跟別的妃嬪的關係都不是很好……可惡的是陳莊妃還挑和著臣妾去對付惜婕妤……難道是陳莊妃,還是陸賢妃,莫非是皇后娘娘?明昭儀也討厭臣妾,臣妾前幾天剛跟雲淑媛吵過,肯定是她們,只有她們有這個本事。臣妾承認推惜婕妤了,但是這煙筒真的不關臣妾的事兒。」
戚白聽著良昭媛剛才語無倫次的話也知道良昭媛沒這個本事,也實在是不想聽這豬腦子在這分析了。她的父親左都御史能力卓越,為人清廉,位高權重也從不結黨營私,真不知道是怎麼養出這樣的女兒的。
「姑且不算此事是你預謀已久的,但謀害皇嗣,謀害妃嬪卻罪無可恕,朕念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饒你一命,你今後就在冷宮呆著吧」戚白喊了侍衛讓人把跪著哭喊的良昭媛帶了下去。
戚白其實昨晚就已想到肯定跟良昭媛沒有關係,但是因為知道她曾罰季幽跪致昏倒還總是跟季幽過不去戚白就故意讓她在牢裡煎熬著,反正謀害皇嗣和謀害妃嬪進冷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以她的性子在冷宮應該比要了她的命更難受。戚白沒有騙良昭媛,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父親識相又是個好官,戚白的性子絕不會只是把她扔進冷宮裡。她真的該慶幸季幽沒事,不然他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這時小盛子稟道陸統領到了,陸遠昨晚已經開始查煙花這事兒,今早上朝看到左督御史不得不誇他真是機智,他要當著滿朝大臣的人請罪懺悔替女求情反而皇上就不會饒了他女兒了,他沒有求情一切讓皇上秉公處理皇上反而又會給他個面子。可見左督御史是個明白的,這進了後宮的女兒就是皇家的人,沒事兒少摻合,你摻合進來就別怪皇上拿你殺雞儆猴。
陸遠見著皇上行了禮,就說道「臣已經盤查過了,整個事件乾乾淨淨的毫無痕跡。」
戚白點了點頭「不過是兩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太監因為一束煙花造成的意外,如果沒
有良昭媛根本就不會造成大的後果,那兩個太監也完全可以是覺得活不成了就自己死了。」
陸遠點頭「確實是這樣,這件事看起來就像是一場意外。」
「可這絕對不是意外,對嗎?」戚白揉了揉額角。
「臣是這麼想的,放煙火的太監不知受過多少訓練,而晚宴前都會再次檢查,雖說意外在所難免,可皇家無小事,這種意外發生的實在蹊蹺,」陸遠的直覺告訴他這不是意外,奈何什麼也查不到,他試探的問了句「會不會是李相?或是皇后娘娘?」
戚白看著陸遠跟他想到一起倒是鬆開了眉頭,「皇后應該不會這麼做,畢竟宴會是她負責的,出事她的嫌疑最大,如果不是良昭媛的事兒,朕還會治她一個辦事不當。如果是李相的話,理由是什麼?做這種小事不留痕跡朕相信丞相能做的到,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做?良昭媛是趁亂推惜婕妤和花良媛的,他不會預料的到宴會又是皇后負責,他在自己女兒籌備的宴會上製造意外?」
陸遠搖了搖頭「那應該不是李相,畢竟皇后娘娘再怎麼說也是他女兒,皇后娘娘受罰對他有什麼好處?尤其是謀害皇嗣,良昭媛推了惜婕妤才導致花良媛小產,如果花良媛小產是因為煙火的話皇后的罪責就大了。」
戚白看著窗外慢慢道「可朕覺得這事兒是李相做的,但是證據是一定找不到的,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承乾宮裡的皇后一夜沒睡,這時的皇后正坐在鏡前歎氣。
李嬤嬤則在身邊勸慰著「皇上沒有懷疑是娘娘做的,娘娘這又是何苦呢。」
皇后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才二十三歲,平民百姓家的也就是在家帶孩子管家伺候夫君,而她有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她不喜歡皇上,皇上也不喜歡她。她沒有孩子,也很難有孩子。皇宮不是她的家,她管著是因為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沒有權利。除了從小就照看著她的李嬤嬤,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皇上沒有懷疑她又如何,本來這事兒就不是她做的。
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只能過這樣的生活,可是她早已厭倦。她為什麼撐著,因為她想保護她的家。但是父親不聽她的,母親在丞相府裡也過的艱難。
今早她已經收到了紙條,說過一段時間母親要進宮來看她,昨晚宴會上發生了意外,今早就收到母親要來看她的消息,她只想諷刺一笑。她擔心了一晚上,他們果然沒叫自己失望,她甚至知道父親做這個是為了什麼。警告她?威脅她?如果不是良昭媛辦了蠢事兒,她一定會得個辦事不利的罪名。父親是要告訴她無論如何她都是他的女兒,他能讓她當皇后就能讓她做不成皇后。
罷了,反抗什麼呢?父親已經被權勢迷了眼,她也不能獨善其身。按他的話做也沒什麼不好的,最起碼能幫母親出口氣,總之她活著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皇后望著窗外,想到這冷宮倒是越來越熱鬧了。
上元節晚宴的事兒就以良昭媛被打入後宮結了尾,同情也好,幸災樂禍也罷,總之進了冷宮久了,人們就會漸漸忘了她。
花良媛已經徹底沉寂,後宮爭鬥爭來爭去不過就是寵和子,她沒寵不說,子也不會有了,還有什麼好折騰的。人這輩子蠢過一次不夠,只有蠢的挨了教訓才夠,她不就是典型麼。也許事發後她沒有死咬著惜婕妤不放可能還會得到皇上的一點憐惜,惜婕妤說不定也會讓皇上給她個恩典。她只想著利用惜婕妤,卻沒想過人家願意不願意讓她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