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5章 表白 文 / 丫頭一枚
「姑娘,該給五爺餵藥了。
txt全集下載75txt/。更新好快。」海棠立在門外,雖然不忍心打斷裡頭的溫馨,但藥要趁熱喝才會有好的藥效。
就在她說話的當下,青衣已經提著食盒進了堂屋。
聽得屋裡頭輕輕應了聲,海棠便給青衣打起簾子,跟著他進了屋。
「你們來了。」姚姒起身,臉上猶帶淚痕,一看是青衣提了個食盒,海棠幫著打開,裡頭是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
青衣端了藥上前,對姚姒道:「姑娘,要給五爺餵藥了。」他看了姚姒一眼,表情非常沉重,「這幾日要給五爺餵藥是難事兒,一碗藥能喝進去一小半都不容易,有時喝進去了還會吐出來,大夫配了幾味藥丸,都是吊著五爺的命,不然這不吃不喝的又受了這樣重的傷,正常人都難以撐下去,要是再喂不進去藥和湯水,小的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姚姒聽他這麼一說,心沉到了谷底,望著他消瘦而又蒼白得沒一絲生氣的臉,只恨不得自己能代他受這份苦痛。
她心裡明白,一個昏睡沒有知覺的人,要喂苦藥和湯水進去,有多麼的不容易。「那你們是怎麼給五爺餵藥的,要不要讓我來試試?」
青衣就點了點頭,他把藥碗遞給姚姒,自己坐在床頭輕輕的扶起趙旆,又讓海棠在趙旆的脖子上圍了一圈兒紗布巾子。
姚姒把藥碗挨在自己臉上試了試溫度,藥溫剛剛好,青衣看到她這樣嫻熟的樣子,心裡那一點疑慮頓時消去,看來姑娘很會照顧人。
姚姒拿起湯匙試著送了一口藥餵進趙旆嘴裡,可惜不成功,送進他嘴裡的藥馬上就順著嘴流到了紗布巾上。
她不死心,又餵了一湯匙,他還是沒有吞嚥下去,依然流了出來。
姚姒想了想,就吩咐海棠上前端起藥碗,她把趙旆嘴巴一捏,再送了一口藥湯進去,卻還是不行,最大的原因是趙旆跟本就不吞下去。
姚姒又送了第二口,並讓青衣把他的頭稍稍向後仰,這回一湯匙的藥湯喝進去一半卻也灑了一半。
如此下來,一碗藥湯多半灑進了紗布巾上,真正能進趙旆的肚子裡沒多少。
青衣就搖頭苦笑,這樣的情形這幾日都在上演,他實在是沒有法子可想,「今日比昨兒個要好些,好歹是餵進去了一些。」
姚姒卻憂心不已,趙旆現在的情形並不樂觀,十多天來都還未有意識的真正清醒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txt電子書75txt/
她看了看青衣,沉聲道:「勞煩你再去端一碗藥過來,我想我有法子喂五哥喝藥,不管如何,我要試看看。」
青衣聽見她說有辦法,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就道:「這幾天來每次都會多煮兩碗以備用,姑娘且等著,我這就去把藥端來。」
他出去了一會,果然又端了碗溫熱的藥湯來。
姚姒把藥放在桌上,轉身對青衣和海棠道:「你們且在外面等候,一會我再叫了你們進來。」說完,許是想到接下來要用那種方式餵藥,她的臉色就極不自然起來。
「姑娘不用我們幫忙嗎?」海棠忙道。
站在一旁的青衣卻是看出了些門道,他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連忙朝海棠使了個眼色,「我們聽姑娘的,就在門外候著,若是姑娘需要,就喚小的一聲。」
青衣出了屋子,卻落後一步,轉身把房門輕輕的掩上,又放下了簾子。
海棠這才遲鈍的意識到,姚姒要用什麼法子餵藥,她瞪大了眼晴,不敢置信的望了望青衣。
青衣回了她一記眼色,再不理會她。
姚姒眼瞅著青衣和海棠出了屋子,然後青衣又折回來替她把房門給掩上,她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她挨到他的床邊,深深呼了幾口氣,到底沒敢再耽擱,她端起藥碗含了一口藥湯,儘管舌頭傳來陣陣苦味,她卻不覺得為難,閉起眼她就覆在了趙旆的嘴上。
藥湯緩緩的進了他的嘴巴裡,嚴絲合縫的,她的雙唇緊緊貼著他的,見他無意識的微微掙扎,她狠下心來,伸出雙手就禁錮了他的頭,唇舌再稍稍一用力,他的喉嚨就輕輕的動了下,這口藥湯全數進了他的肚裡。
人從生下來就學會了呼吸,從此鼻子和嘴巴一吸一呼的配合,並與生俱來的會吞嚥,稍稍一使外力,即便昏睡去了卻還有吞嚥的本能在,因此,第一口喂成功了,接下來便越發嫻熟起來。
不知不覺的,她含一口逼他吞嚥一口,這碗藥一滴不剩的被她給喂得精光,擱了碗,又細心的幫他擦拭頭上的汗。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姚姒見他沒有把藥吐出來,她頓時心頭大定。
她像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樣,臉上滿是欣慰,她略把自己收拾一番,就起身把門打開,喚了青衣和海棠進來。
青衣一眼就看到桌上放著空空如也的藥碗,又見屋裡並沒有趙旆吐過的痕跡,到底放下心來。
海棠臉上的笑意就沒止住過,她認認真真的給姚姒屈膝蹲了一禮,就拿著空藥碗出了屋子。
青衣也對姚姒道謝,「姑娘這一路都沒歇過,小的給姑娘準備了些吃食,五爺這邊由小的親自看著,姑娘用些飯食也去去乏。」
姚姒深深知道她不能倒下去,人要吃了飯才有力氣,因此她沒跟青衣客氣。
兩天一夜都沒闔過眼了,她用過飯後,海棠又準備好了熱水服侍她梳洗,她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只覺得眼皮直打架,但到底撐著去趙旆屋裡瞧了一眼,見他睡著沉,她實在熬不住,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太陽正要落山,她不知道自己這是睡了多久,海棠也沒在屋,她急忙忙的把自己收拾好後,就往趙旆屋裡去。
得知她不過是睡了一個多時辰,她拍了拍胸口,就怕自己這一覺睡過去而耽誤了給趙旆餵藥。
趙旆依然沒有清醒,許是中午那碗藥起了效果,他身上的溫度雖然較常人還是高些,但至少已經不那麼燙人。
大夫給他扶了脈,說這是個好現象,趁著大夫給趙旆換藥時,她趕緊的用了晚飯,再回到趙旆屋裡時,就按著先前的法子,又給他餵了一碗藥。
營地裡沒有女人,只有姚姒和海棠兩個,姚姒看著青衣滿是鬍渣且眼窩深陷的臉,心知他這些時日一定是熬壞了,就和青衣商量,晚上由她和海棠輪著來給趙旆守夜,白天剛是她和海棠一起看顧趙旆。
對此青衣自然是十分樂意的,他把姚姒的屋子安排在了西邊,和趙旆養傷的東邊也只隔了一個堂屋,屋裡非經允許並不許人隨意進入,這樣屋裡發生的一切,外人就很難窺視得見。
姚姒心裡明白,青衣這是在替她著想,到底她和趙旆男女有別,心裡很是感激他的這番安排。
晚上姚姒留在趙旆屋裡照顧他,上半夜的時候,趙旆終於退了燒,呼吸也相較先前平穩了不少。
大夫是隨傳隨到的,青衣就守在外屋,聽姚姒說趙旆退了燒,急忙把大夫叫起來。那大夫摸了趙旆兩隻手的脈,臉上也有些激動,道:「脈相較之前要平和些,況且又退了燒,顯見是藥效起了作用,也是參將大人求生意志強,總算是脫離了危險期了,不過,還是要堅持把藥給大人按時餵下去,照這樣看來,只要大人能醒過來,大人身上的傷口就不會再惡化下去。」
大夫的話令到屋子裡的幾人心頭大定,個個臉上都藏不住臉上的喜色,見夜已深,青衣就把大夫客客氣氣的送回了屋。
姚姒見人都退了出去,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她跪坐在他的床邊,握起他的手,把他的手心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五哥,你聽到大夫說的話了嗎?咱們再加把勁兒,你要快一些醒過來,好不好?」她眼眶濕潤,她的臉貼著他溫熱的手心,心裡覺得這樣才踏實。
「傻,丫頭。」寂靜的夜裡,就見床上原本沉睡著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產生了幻聽,一時間腦子有些懵。
他的手卻撫上了她的臉,指腹在她臉頰上輕輕的摩挲。
她一個激靈,胡亂的抹了把眼淚,就著朦朧的燈光,就見他是真的醒了過來,那剛才就不是她的幻覺。
「五哥,五哥,你真的醒了嗎?」她還不死心,又揉了把眼晴,再瞧一遍。
她就是他的良藥,他看到她是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面前,天知道他多麼感謝上天叫他遭這一回的難,「擔心壞了吧!」他望著她,嘶啞著聲音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這麼無情的人,到底你的心裡是有我的。」
該是怎樣的心心唸唸,才讓他醒來先不問自己的身子如何,而是與她這樣的糾纏。
她滿心的激盪,不知如何開口,想到先前自己的所做所為,只覺得無顏面對他,背過身,「我去叫大夫來。」
他哪裡容她走脫,拉住了她的手不放,「大夫能治身卻醫不好心,姒姐兒,你就是我的良藥。」
有種她兩輩子也不曾有過的感覺如雷擊著她,她的眼淚瞬間洶湧而至,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哭,全身如被人施了法定住了似的,心跳得那樣的快。
她隱忍的低泣都叫他聽在了心上,他臉上的希寄就變成了一種令他目眩的喜悅,他的手緊緊的扣住了她纖細的手,「姒姐兒,你轉過身來。」
只聽得一聲輕歎,她慢慢的轉過了身。
他的手攀上的她滿是淚痕的臉,包著紗布的手指那樣溫柔的劃過她腫脹的眼晴,消痕的臉頰,再到她的雙唇,他呢喃了聲,「姒姐兒,乖,別再和五哥鬧了好嗎?」
她無聲的點了點頭,抬手也撫上了他凹下去的臉,蒼白得沒有血色的唇,「五哥也是我的良方。」她往他額頭上親了親,朝自己的心口指了指,「沒了五哥,這裡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