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三十二章 初次交鋒 各方思慮 文 / 辛多
太祖為寧陽縣長，平漢攻鄢縣，太祖以矢退敵
——《華夏春秋》·《武帝紀》
孫策看著程昱一再懇求，便想的程昱可能是別有深意，預示便答應臨時就任寧陽縣長。隨後孫策又將程昱任命為假寧陽縣丞，將張一任命為假縣尉，由此一來從行政到軍事，孫策整個團隊形成了一個基礎的體系。
也就是這個時候，孫策和同時代絕大多數的英雄有了最大的不同。孫策雖然軍隊並不多，可不再是那個單純的跟隨別人打打游擊的小部隊了。孫策此時有著很大的自由，朝廷無法控制，宦官無法迫害，孫策可以依照自己的路線，進可平定黃巾之亂，退可固守鄢縣。
孫策的官職固然是越小越好，可是決不能是縣丞，若是如此有一天朝廷再任命一位寧陽縣長，孫策一切的實力不過是為他人做嫁妝，這便是程昱的深意。
在這亂世，假縣長就是真縣長，得到滿意回復的程昱又投入了新的計劃中。孫策成為縣長，城中士兵也都相當興奮，一個個拚命的訓練，張一，於禁等人也越來越有幹勁，整個孫策團體呈現出一種欣欣向榮的局面。
當個縣長整體就能改變這麼多，我說怎麼那麼多人急著稱王，稱帝。孫策看到這並不科學的情況，卻是越來越對程昱敬佩了，看來自己的前世還是或多或少的影響著現在的觀念。不過自己還好沒有剛愎自用，錯過這樣好的計劃，想到這孫策不由一陣陣後怕。
幾日後，梁國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鄢縣行去，陳國和陳留郡的渠帥也將目光聚焦在鄢縣，與此同時，一個漢軍士兵偷偷的在一旁注視著鄢縣的一舉一動。鄢縣成了豫州僅次於穎川，陳留的第三大戰場。而守城的不過是孫策那三千左右的新兵，以及幾十台威力強大的床弩。
一支支旗幟在風中撕扯著，每個旗幟上都寫著一個『胡』字，訓練有素的黃巾軍喊著響亮的口號朝鄢縣行去。()一手持短劍的中年男子騎在馬上，只見其頭巾上繡著象徵其渠帥地位的『方』字。此時這位梁國渠帥看著行進的大軍微微揚起額頭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似乎將眼前的鄢縣看成了一盤美味佳餚。
孫策，張一，於禁和焦觸四個首領的目光都注視著雲彩下的黃巾軍。「來了。」孫策的話語中聽不到半點慌張，「雖然是持久戰，但第一戰不用吝嗇守城物品，一定要痛擊敵人，打出應該有的氣勢。」
「諾」三人齊聲的回答似乎決定了此戰黃巾軍的下場。
「列陣。」持劍男子的一聲令下，戰場上的黃巾軍迅速的變化，形成了三橫兩縱六個方隊，最前方的兩個方隊士兵拿著清一色的大盾，中間梯隊則是扛著雲梯的刀兵，最後則是弓兵和攻城車。這是最穩妥的攻城陣，雖然沒有亮點，可是注重的就是一個穩字。
「千萬不要小看了我連林。」一手持巨弓的男子大吼道。
梁國渠帥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短劍向鄢縣指去，只見連林可怕的拉開手中的巨弓，一箭離手正中城牆大門。這連林竟然在二百多米的距離外射中城門，而且還能將箭支深深嵌入門上，這實在是不可思議。連林這一招著實驚呆了城牆上的所有人，黃巾軍士氣大震，整齊的朝城牆壓過來。
「還真是可怕。」孫策吸了口涼氣，「既然如此，我們怎麼能不回禮呢。」
城牆上的萬箭齊發，給正在急忙用沙袋填充護城河的黃巾軍下了一場雨——箭雨。黃巾先頭部隊舉著的大盾瞬間成了刺蝟，黃巾軍以極少的傷亡擋下了第一波箭雨。
可還沒等到黃巾軍歇息，就聽得箭弩劃破空氣的聲音，孫策根本不打算留手，在一開始就動用了最強大的床弩。幾十台床弩同時發射，如一頭巨鯨張開血拼大口朝著黃巾軍飛來。黃巾軍的大盾如紙一樣被箭弩穿過，隨後如串糖葫蘆一般繼續收割著黃巾軍微不足道的生命。
黃巾軍的陣型完全被打亂了，孫策深知要痛打落水狗，第二波箭雨也輕柔的飄過。黃巾軍完全沒有感受到如此強的守城，一個個不僅無法前進一步，反而在一點點後退，似乎孫策一方才是攻方。
「臥倒。」黃巾頭領不得不保持冷靜的向眾人命令道，黃巾軍如同牆頭草一樣經風一吹便倒了下去。黃巾軍集體臥倒，床弩的威力就小了很多，黃巾軍竟又穩定下來，向城牆匍匐過去。「只要到了城牆下，敵軍的床弩和弓箭就發揮不出作用了。」梁國渠帥默默嘟囔道。
孫策看到黃巾軍集體臥倒，不憂反喜，連忙下令床弩繼續攻擊。這次的目標並不是黃巾軍，而是黃巾軍身後那龐大的攻城器械。孫策一開始看到黃巾軍的列陣中竟然有攻城器械，內心便一直在擔憂。
孫策一開始並不瞭解器械有多強大，直到第一次使用床弩的時候，孫策深深的被眼前具有巨大穿透力的箭弩嚇到了。孫策對器械的強大有了認識便認為黃巾軍的攻城器械也有強大的力量，所以孫策一開始便不再隱藏實力，盡可能的去破壞敵軍隊形。
可是不知是敵軍機智還是愚蠢，竟然命令士兵臥倒，這樣一來床弩的作用的確少了不少，不過卻將黃巾軍的攻城器械暴露了出來。又是清脆的聲音，強大的後坐力將城牆都震的晃動，只見一支支具有無邊破壞力的箭弩直接無視趴著的黃巾軍，朝那龐大的攻城器械衝去。
「不好。」梁國渠帥似乎知道了孫策的想法，驚慌之中，手中的短劍竟沒握住從馬上掉了下來。「嘩啦」一聲，幾架攻城器械被駑箭穿透後支離破碎，梁國渠帥的想法也終於得到了驗證。孫策呼出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不過就在孫策插去額頭上的汗水時，一支巨箭朝自己急速飛來。
「知啦……」孫策身後的大旗一分為二，折斷的地方橫著一支箭。孫策無力坐在城牆上，看著眼前斷了的旗幟，後背的汗早已將衣服浸濕。孫策揉了揉眼睛，剛才那一箭孫策完全是下意識的躲避，那箭矢直接從自己面前飛過，眼睛都讓箭矢帶來的強大氣衝擊的受了傷。
連林看到自己沒射中敵軍的統帥不由得暗暗可惜，自己一箭未中，敵軍以後必有防備，想必以後再擊殺可是難上加難。孫策的旗幟已到，士兵對剛才那一箭心有餘悸，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梁國渠帥看到攻城器械已毀，再戰下去也難以攻下城牆，便趁機撤退。這第一戰，孫策一方只損傷了一桿旗幟，而敵軍卻是損失慘重，不僅攻城器械被毀，士兵也傷亡不少，可是即使如此多的損傷還是連鄢縣第一道防線的護城河都沒有過去。
黃巾軍已經退下，張一，於禁等人都朝孫策跑來。「孫君，你還好吧。」焦觸離著老遠便關心的喊道。孫策此時依舊驚魂未定，身體依靠著城牆，雙手牢牢的扶著身邊的侍衛。聽聞焦觸的話語，孫策只得面前的點點頭，可是任誰都看得出孫策的狀態並不好，這第一戰由於連林的一箭倒是打了個不分上下。
「我倒是沒有預料到敵軍還有個使用重弓的將領。」程昱聽到孫策的描述意外的深思道。
孫策勉強的露出笑容說道：「不過，幸運的是敵軍只有一個這樣的將領，而且發射的頻率也不高。」孫策顯然被那一箭嚇的不輕，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
「不過更令人擔憂的是對方竟然有攻城器械。」張一在旁邊補充道。
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事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這黃巾軍果然不能輕視，這次若不是孫策機靈一些，恐怕要吃個大虧了。程昱心中也改變了最初的看法，重新審視了黃巾軍的實力，不再像先前那樣輕敵了。
「既然有攻城器械，想必就不止有這幾台，更何況此地距離陳國和陳留郡也不遠，想必也會支援一些攻城器械來吧，更何況敵軍現在吃了一虧，想必下次再破壞敵軍的攻城器械就要難得多。」從反省中醒來的程昱分析著局勢。
「那只好隨機應變了，我軍城防資源還沒有動用，到時候總可以阻擋的。」於禁微笑的向眾人打氣道。
程昱點了點頭向焦觸吩咐道：「第一戰之後，精衛營要出動，一是偵查敵軍的情報，二是看有沒有來投的隊伍。」
在離鄢縣不遠的一個樹林邊，一漢軍士兵對著一個瘦小的男子描述著什麼。只見那男子隨著漢軍士兵的話語，時而緊張，時而好奇，時而興奮。
漢軍士兵講完鄢縣戰鬥的情況，男子激動的來回踱步，「這平漢第一戰竟然慘敗，這鄢縣裡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周縣尉，我們要不要去鄢縣助他們一臂之力呢？」士兵看到鄢縣戰鬥的場景，恨不得現在就投奔鄢縣，「三郡的黃巾軍都朝這裡來了，我們這裡也不再安全，還有我們的糧食並不多了。」
那個被稱為周縣尉的男子搖搖頭道：「再堅持一下，我要看看他是否真的有實力守下鄢縣，若我們現在去的話，不過是錦上添花，難以受到重視，還是再等幾天吧。」
平漢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軍隊無奈的看了口氣，沒想到這鄢縣城的敵軍竟然這樣厲害，自己部隊還未接近就打了個措手不及，看來自己還是有些輕視了這些人。
「渠帥不用擔心，彭渠帥和李渠帥即將到來，他們還帶了一些攻城器械。」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淡淡的說道。
平漢嘴角抽動了一下，「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