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五十八章 張一過往 最佳人選 文 / 辛多
「報……張縣尉有事前來。」一名精衛營士兵向正在探討的程昱和孫策通報。
「嗯。」孫策皺了一下眉頭，「先生，張兄想要做什麼。」
程昱微微一笑回道：「看樣子，是該到了攤牌的時候了。」
孫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揮手示意精衛營的士兵讓張一進來。
張一緩緩的從廳外走了過來，在其手中拿著一個麻布袋，袋子看起來沉甸甸的但不知裡面放了些什麼。
自從昨夜看到張一的舉動，孫策便有些不知所措。今日再面對張一，也有些不自然，不過張一畢竟跟了自己那麼久，想來不會威脅到自己。想到這裡孫策不禁搖了搖頭，最近發生的事太複雜，太混亂了。這遠比那一場場戰鬥還要勞心費力，張寶的出現打破了自己生活中的種種平衡。
「張兄，不知有何事，手中所拿的又是什麼。」孫策的話語不免讓人感覺到有種質問的嫌疑。
張一將手中的麻布袋向地上扔去，只見麻布袋中稀里嘩啦的到出十幾個小戟，正是張一從張寶身上打下來的。孫策有些吃驚的看著張一，而程昱則是十分淡然的點了點頭。
「張寶被我放走了。」張一沒有多說一個字。
「嗯。」孫策似乎已經猜到張一要做什麼。
「張寶留在我們手裡沒用，甚至可能是塊燙手山芋。」張一看著程昱，「如今將他放走，想必這場戰爭會早些結束吧。」
顯然程昱很贊同張一的做法，在一旁笑著。張寶的確不應該留在這裡，自己一直也在想辦法讓其脫身。黃巾之亂，張角和張梁只要死去一個，黃巾就會崩潰，而張寶死了，漢軍就危險了。
說到底張寶是一個聰明人，而張角和張梁更像一個莽夫，張寶的顧慮太多，總是以大局著想，所以在長社以幾倍於漢軍的力量，都只守不攻，為的就是一舉打破漢軍的防線。
如果此次的統帥換成張角或者張梁，黃巾軍肯定不考慮後果的一陣猛攻，那時漢軍局部會失利，全盤可能大勝。張寶回去，勢必收縮兵力，屯軍河北，那樣黃巾大勢已去，卻是再無力進軍中原。
「嗯，你做得很好，張寶若死在這裡，恐怕漢軍會迎接疾風驟雨般的攻擊，那時大漢即使能贏，也是千瘡百孔，人困馬乏。」程昱在一旁稱讚著。
張一鬆了一口氣，如果程昱能夠理解自己的做法，那就證明自己的冒險並沒有錯。如果孫策和程昱都認為自己故意放走張寶，那樣自己卻是百口莫辯，的確和聰明人打交道更容易一些，張一看著程昱心中不免感歎著。
而此時的孫策，聽到兩人的對話，才似乎明白了張一和程昱為何輕易放走張寶。孫策想了一會卻也明白了這個道理，隨後有些敬佩的看向兩人，心中暗歎自己的道行還真差了許多。原來先生那些決定，一是讓青爭暴露身份，二是讓孫策逐漸成長，至於這三嘛。
「一切都在先生的計劃中，一還要拜謝先生讓我放走張寶，做這個順水人情。」張一說的正是程昱的第三點。
「我先前就發現你和張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你應該比我更早知道張寶的身份吧。」程昱雖然猜中了許多，可是也有一些疑問等著張一來解釋。
「我在黃巾軍那裡潛伏的時候就得知黃巾軍擺下的是八門金鎖陣，那個時候我就猜出張寶應該就在那黃巾大營中。」張一不緊不慢的向程昱回道。
「哦，八門金鎖陣。」程昱眉頭一挑，「原來那奇怪的陣型就是八門金鎖陣，可他怎麼會如此高深的陣法。」
「這八門金鎖陣是數一數二的大陣，據說此陣是由華夏始祖黃帝所制，後來經過姜太公，田穰苴的改進，最後到了孫武手裡才真正成型。」張一明顯很熟悉這八門金鎖陣，所以說得龍飛鳳舞，讓程昱和孫策聽得一愣一愣的。
「是的，《孫子兵法》雖然沒有八門金鎖陣，可卻提到過八卦陣，想來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要說起《孫子兵法》恐怕沒幾個比孫策更熟悉的了。
「是的，這八卦陣其實已經登峰造極，可是後來有一位師祖將其改進，成為如今的八門金鎖陣。」張一歎了一口氣，「這陣法張寶研習了足有二十幾年，真沒想到還真讓其參悟出來。」
「天道酬勤，張寶有如此韌性，這八門金鎖陣也算是回報吧。」程昱不免有些感歎，「不過，你剛才說師祖，難不成。」
「是的，先生沒猜錯，我和張角張寶張梁三兄弟是同門。」張一的一句話深深的震驚了在場的孫策和程昱。
「張兄，你說你和張角他們是同門。」孫策不可置信的看著張一。
張一低下頭開始回憶起來，「我自幼便隨師傅遊走四方，我不知道師傅在江湖中的名號，只知道他是一個人人敬重，人人都想拜在門下的高人。師傅看我天資愚鈍便只傳我武藝，至於奇門遁甲，兵法政略不過是後來跟著張角他們瞭解的一些。」
「師傅怕衣缽無法繼承就四處尋找合適的人選，恰巧那時張氏三兄弟在河北行俠仗義，為人排憂解難。師傅感覺他們心懷善心便收為徒弟。」張一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可是後來師傅發現張角張梁戾氣太重，所以只教其醫療教化之術，而張寶心思縝密頭腦聰明所以能學得上乘的陣法和政略。」
「原來如此，令師考慮如此周全，可是卻沒有想到這醫療教化之處還能蠱惑人心。」程昱不免搖頭歎道，張角有如此般才學卻不能青史留名，反而落下這遺臭萬年的唾棄，一個人的性格還真能決定人的一生。
張一無奈的回道：「這些事還算不上無藥可救，他們後來發現師傅有一卷神秘古籍，竟然動了欺師滅祖的心思。」
「令師怎麼樣了。」孫策好奇的問道。
「師傅早已西去，那古籍也讓張氏兄弟拿去。」張一眼裡飽含著淚水，「師傅本來就要將古籍傳給三人，可是三人卻趁我不在偷偷燒了居住的山洞，搶走古籍。我在路上遇見他們，三人聯手都不是我對手，可是我擔心在山洞中的師傅，所以沒怎麼阻攔，便放他們逃走了。」
聽到這裡孫策也有些搖頭歎息，恐怕張一師傅心痛的不是偷走古籍，而是那顆欺師滅祖的心吧。看來張角從那時就已經遁入邪道了，真想不到張氏兄弟還有這段往事。
「師傅被我救了下來，不過卻也是燈盡油枯了。臨終前師傅不讓我去殺他們，只是告訴我有一天張角真要有所異動，就幫助別人打敗張角拿回古籍。」張一彷彿回到師傅臨死前的情景，那瘦弱的老頭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同門絕對不能骨肉相殘，古籍一定要托付給可靠之人。」
「原來如此，想不到張縣尉還有這般過往，實在是難以想像。」程昱揉了揉太陽穴對張一有些刮目相看，「那這麼說，孫郎就是你選擇的人選吧。」
「不錯，我在河北佔山為王，過得也算滋潤。可是我聽聞張氏兄弟創立太平道，妖言惑眾，這才想起師傅的遺命，開始四處尋找人選。」張一點頭確認道。
「那這麼說我就是你選的人了。」孫策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張一。
張一看著孫策有些自豪的點了點頭，程昱也在一旁點頭讚許了張一的選擇。
「為什麼是我呀。」孫策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優點值得兩人這樣選擇，與其說是兩人追隨，還不如說是自己跟著兩人混。自己這一路都是靠兩人幫忙才能走到現在，如果沒這兩人的幫助自己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程昱和張一四目對視異口同聲的回道：「因為你可以。」
孫策莫名其妙的看著哈哈大笑的兩人，撓著頭自言自語著，我可以，我哪裡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