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六十章 召回皇甫 豫州希望 文 / 辛多
「皇甫中郎將，這可是陛下的意思，難道你要想要抗旨不尊。」十分尖銳的聲音在皇甫嵩耳旁響起，此人正是漢帝派來的監軍，大名鼎鼎的上軍校尉蹇碩。
皇甫嵩有些為難的搖頭否認道：「蹇校尉，嵩絕無此意，不過豫州戰事緊急，嵩實在難以覆命。」
「大膽，皇命不可違，皇甫嵩難不成你想要造反。」蹇碩面色陰冷的怒斥道。
薛冰此時也在場上，看到自己的敬重的人被一個宦官如此羞辱，任是薛冰有再大的克制力此時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薛冰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眼中帶著無盡的殺氣看向蹇碩。
可蹇碩也不是吃素的，十常侍大多是一些弄臣，可唯獨這蹇碩深得漢帝信任。漢帝為了分權何進，特地成立了西園八校尉，而這統領就是蹇碩。蹇碩統領眾軍，直接聽令於漢帝，就連這大將軍何進也干涉不到半分，由此就能看出蹇碩的不一般。要不是此次面對的人是皇甫嵩，蹇碩也不會親自來到這裡。
蹇碩饒有興趣的看著薛冰，面前的這個男子雖然有些氣場，可是卻不懂得內斂，這樣的人無論在朝廷上還是戰爭中都是要吃虧的。薛冰看到不動如山的蹇碩也不免有些吃驚，自己在戰場當任前鋒的時候，黃巾軍很多的猛將都不免被自己的殺氣嚇倒，可眼前這人卻絲毫不為之所動，其定力實在不凡。
薛冰哪裡知道，政斗遠比戰爭還要殘酷。蹇碩如今能混到這種地步，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別說小小的薛冰，就是張角，蹇碩也不見得有多害怕。
「蹇校尉，犬子想必內急，還忘校尉諒解。」薛冰的父親看到薛冰的站起來，連忙起身向蹇碩解釋道，這一邊解釋還一邊向薛冰使眼色。
薛冰就是再衝動，對父親的命令還是言聽計從的。隨後薛冰殺氣全消只是擾擾頭笑道：「蹇校尉，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去吧。」蹇碩一個字都不肯多說，隨後薛冰也只有無奈的退了下去。
可薛冰的出現並沒有打斷蹇碩的思路，蹇碩依舊在逼皇甫嵩回去覆命。其實蹇碩心裡也沒有底，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就是皇甫嵩不回去，自己也沒有辦法，頂多是回去多幾句讒言抱怨。
可是皇甫嵩趁著這段時間如果再大破黃巾軍的話，那至少也算得上將功折罪，那時想要懲戒他卻是難上加難。這次張讓等人好不容易說服了漢帝，說皇甫嵩兵權大握，如今長社又大勝，若有不臣之心，便無人可擋。
漢帝雖然昏庸可對自己的權利和性命卻是十分珍惜，所以連忙下令皇甫嵩進京面聖，大加封獎。可是皇甫嵩心裡知道這一回去必然無法再領兵作戰，長社雖平，可黃巾在豫州仍佔有兩國兩郡，況且那日波才也逃了出去，想必已經將這四處的黃巾軍聯合在一起。
如果此時放任自流，不加以平定，以波才的能力，黃巾軍會迅速的東山再起。那時豫州局勢又要面臨種種風險了，皇甫嵩左右衡量，卻是沒有好的方法。要是程縣丞在這裡就好了，皇甫嵩焦急的不免想起跟著孫策身邊的程昱。
「皇甫中郎將，你若不去，恐怕就會讓十常侍抓到把柄。」薛冰的父親俯在皇甫嵩的耳旁，「這黃巾起義絕不是一戰就能平定的，此時不回去，即使擊敗了豫州的黃巾軍，可那河北的黃巾軍呢。況且有何將軍在，此時去洛陽，還可保住仕途。皇甫中郎將要以大局考慮，斷不可逞一時之勇。」
這一番讓本來搖擺不定的皇甫嵩有了決定。()薛冰父親說的不錯，黃巾起義不是一次戰鬥就能解決的，自己如果此時栽了跟頭，張角又該怎麼對付。皇甫嵩歎了一口氣，「我可以和你回去，但蹇校尉要答應嵩幾個條件。」
蹇碩聽到這話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可心裡卻樂出了花，只要皇甫嵩能跟自己回洛陽又管他提什麼條件呢。可蹇碩畢竟是混跡官場的人物，此時並沒有急著答應皇甫嵩，而是皺了皺眉頭道：「皇甫中郎將此話何意，召你回去，這是陛下的命令，即使有條件也不該向我說呀。「
皇甫嵩頭也不抬只是繼續重複道：「希望蹇校尉答應嵩幾個條件。」
「哎呀，你怎麼如此固執，有什麼條件你先說，但我不能保證答應你。」蹇碩被逼的沒有辦法，陰陽怪氣的向皇甫嵩回道。
「第一，我雖然能跟你回去，但是這軍隊要留在這裡，黃巾軍雖然在長社大敗，可隨時都有捲土重來的可能，軍隊必須要留在這裡防守。」皇甫嵩的條件總是以家國為先。
蹇碩點了點頭，自己對皇甫嵩的部隊可不敢興趣，這跟隨自己的話可能還有變數，如今皇甫嵩自己提議留在這裡，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第二，請給我半日的時間安排士兵。」
「這些都沒有問題，你直接撿主要的說。」蹇碩有些不耐煩向皇甫嵩提議道。
皇甫嵩搖了搖頭，「嵩只有這兩個條件，蹇校尉既然答應想必是言而有信，嵩在此拜謝了。」
蹇碩轉身看著皇甫嵩，那眼中有驚異，有震驚，更有一絲敬佩。「皇甫中郎將，嚴重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蹇碩此時也沒了剛才的那種傲氣，面對皇甫嵩這種人，縱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蹇碩也不得不低下頭顱。蹇碩輕輕的退出軍帳，留下皇甫嵩與眾位軍官。
「薛先生，多虧你及時提醒，嵩一時愚鈍險些釀成大禍。」皇甫嵩好像絲毫不在意自己即將回洛陽面對十常侍，而是恭敬的向薛冰的父親感謝著。
「理應如此，倒是犬子沒忍住怒火差些將皇甫中郎將害了。」薛冰的父親，非但沒有引以為傲反而自責道。
「子寒畢竟還小，有此舉動也是正常的。」皇甫嵩笑了笑隨後讓侍衛將薛冰喊了過來。
薛冰走進軍帳，默默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皇甫嵩則開始向眾人佈置任務。「此次我去洛陽，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豫州戰事緊急，據前方傳來的情報，波才已經攻下鄢縣，而且以此聚集了三地的黃巾軍。」
在場的人聽到這個情報一個個都面面相覷，鄢縣之前與黃巾軍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可誰也沒想到波才這麼快就打破了這個平衡，更沒有想到波才將三地的黃巾軍聚集起來，如此快的東山再起。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統帥就暫時由薛先生代替，薛冰則成為我軍的主將。」皇甫嵩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很信服，薛冰的父親本來軍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如果不是在皇甫嵩的手下，恐怕也是一路統帥。
而薛冰的自從當了漢軍先鋒，一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無論在士兵還是將官中都有很高的威望。皇甫嵩的選擇無疑是最為正確的，薛冰此人為將雖猛，可是性格剛烈，不懂得控制。可是誰都知道薛冰最怕的就是他的父親，薛冰的父親當任主帥正好能控制住薛冰。
薛冰的父親並沒有矯情，在他在皇甫嵩耳邊提議的時候，便已經做好要當任主帥的準備，這等重擔既不能猶豫，更不能推脫。薛冰的父親走到皇甫嵩身邊接過虎符，算是確認了自己在軍中主帥的地位。
薛冰的父親滿臉感激的看向皇甫嵩，之所以感激倒不是因為自己當了主帥，而是皇甫嵩對於薛冰的培養。自己當任主帥理所當然，而薛冰當主將卻是暗自提拔。以薛冰的能力足以當上主將，可是軍中卻不僅僅論能力。威望，資歷，功勞也是很重要的因素，薛冰在漢軍中雖然表現不錯，可是要說這主將卻也輪不到薛冰。
先不說皇甫嵩手下有兩位跟隨已久的副將，就是薛冰那脾氣秉性也不適合。可是由於皇甫嵩的離去，自己成為了軍中主帥，薛冰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主將。皇甫嵩這一招實在是高，既沒有讓其餘的將領感到不妥，又悄悄的讓薛冰得到了提拔歷練。
「你們先退下吧，今晚就要啟程進京，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皇甫嵩擺了擺手將眾人招呼下去。眾人都起身出去，然而薛冰卻留了下來。
「子寒，你又何事。」
「皇甫中郎將，你怎麼能跟隨那個宦官走，回到洛陽那就危險了。」薛冰的話語充滿了擔憂。
皇甫嵩歎了一口氣道：「這些是我和你父親的決定，其中所夾雜的事也甚為複雜，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如今黃巾軍才是我們的大敵。」
薛冰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什麼。
「你要記住，凡事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皇甫嵩耐心的向薛冰囑咐道。
薛冰點頭回道：「我一定聽從父親的指揮，皇甫中郎將也要時刻小心，保重身體。」皇甫嵩欣慰的笑了笑，隨後薛冰也緩緩退下。
「子寒。」皇甫嵩喊住薛冰，「我這次回洛陽，豫州的事就交給你了，你要記住，你是漢軍在豫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