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142章 張角死了 心懷憐憫 文 / 辛多
孫策軍的突然襲擊打的黃巾軍措手不及，界橋的黃巾軍一個個提心吊膽收縮防線卻是沒有一個敢衝上去和孫策交戰的。不過這種被動的方式卻讓孫策頭疼不已，如今的孫策倒是渴望和黃巾軍來一次決戰。
這倒不是孫策的實力已經達到秒殺黃巾軍的地步，只不過是孫策沒有攻城器具無法進一步打擊。當界橋的黃巾軍全部進入要塞防守後，孫策沒有辦法再繼續攻擊，只能停下腳步等待朱俊的到來。
「哎呀，黃巾軍已經不行了，那麼現在投降或許還能留下命來，要是等到朱中郎將來到這裡，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看起來那麼的情報真差，張梁已經被我軍侍御史和濟南相圍殺了，張角也已經奄奄一息沒幾天活頭了，你們如今還傻傻的在這裡賣命，實在是讓我心痛。」
「你們看這是之前投奔我軍的黃巾軍，他訓練中表現出色已經成為了什長，假以時日必然有所成就。再看看你們黃巾軍，大多是將你們當成炮灰，就是有所才能也會埋沒，實在是太遺憾了。」孫策雖然沒有辦法攻打界橋，可是對於界橋的黃巾軍卻是沒有放過的意思，孫策每天都在城下向黃巾軍各種誘惑著，想要勸降或者引其出城。
幸虧這界橋的守將是個中規中矩的統領，一直受到張寶的知遇之恩，自己也沒有什麼大志，所以孫策的誘惑在守將倒算不上什麼。可是守將願意以死報恩，但是手下的士兵未必是這樣想的。
黃巾軍的士兵來源特別複雜，一開始山賊流寇，豪傑俠士，再後來便是廣大的農民，最後更是將信仰太平道的人全部籠絡進來。這麼複雜的黃巾軍中統領更是混亂，在黃巾軍中沒有軍功這一說，起義的渠帥要麼是張氏三兄弟的徒弟，要麼是張氏三兄弟的朋友，再加上一些盟友，這些人就成為了領導者。
這些渠帥實力的大小也不是張角能夠決定的，絕大多數都是處於放養，誰好誰壞全憑自己。由此一來黃巾軍雖然不至於內部自己攻打，但是除了張氏三兄弟外卻是沒有一個可以發話的。
這些單獨的軍隊中，從上倒下的等級也不是按照實力來排的。渠帥找自己的親信當副手，副手找自己的親信當小統領，如此一來整個黃巾軍雖然不會出現叛亂，但是卻限制了人才的提拔。
孫策和黃巾軍打來打去不過是那十幾號人物，張角徒弟再多也總有殺完的時候。黃巾軍這種體制注定培養不出強大的人才，也無法選出出色的統領，在這種情況下孫策的誘惑便顯得格外誘人了。
界橋的黃巾軍如同水一樣的湧向孫策，然而界橋守將卻對這些無能為力，只能任由這些人逃出界橋。此消彼長，如今的界橋看上去是做要塞，可是整個要塞已經有名無實，如果朱俊在這裡猛攻的話，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攻破。
三日後，朱俊還沒有來，黃巾軍就要不攻自破了，能夠將擊敗黃巾軍的不是朱俊也不是孫策，而是黃巾軍自己。張角終究沒有等到沖喜的那一天，張角在得知張梁被殺之後病情加重，卻已經是回天無力了。
黃巾軍的天公將軍，不僅沒打不過漢軍，連自己也沒有超越，張角就那麼死了。一個屬於他的時代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可是誰也無視他的存在，或許他沒有成就自己，可是他卻間接成就了他的理想。
張梁死了，帶走的是黃巾軍翻盤的機會，張角死了帶走的是黃巾軍心中所追求的東西。之前的界橋雖然受到孫策的蠱惑，逃走了很多黃巾軍，可那畢竟是一小部分黃巾軍，絕大多數的士兵還是安安分分的守在界橋。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張角死了，這些信仰太平道，信仰張角的士兵找不到歸宿了。於是這些信徒突然向是被解除詛咒一樣，紛紛有了自己的思想。離開這裡，遠離戰爭，這應該是每一個普通人應該有的想法，所以在張角死後第二天，整個界橋的黃巾軍一個個丟盔棄甲，各自逃離界橋。
沒有人能夠組織這些人，更何況界橋的守將沒有那種鐵手腕，張角的死對於黃巾軍毫無疑問是最大的打擊。張角活著黃巾軍還有戰鬥的信念，張角死後黃巾軍幡然醒悟，卻是沒有人再去戰鬥。
孫策沒有放過這一個機遇，黃巾軍的大批逃離讓孫策明白了黃巾軍已經走到了盡頭。
「沒想到張角一死，黃巾軍便放棄了抵抗。」張一看上去有些憔悴，張梁和張角的接連逝去，讓張一有些心痛。張氏三兄弟資質甚高，又拜到自己師門下，如果能夠好好修行，也不會碌碌無為，可是張氏三兄弟欺師滅祖選擇了一條歪路，最後導致身敗名裂，實在讓張一歎息不已。
「孫縣長，現在那些逃跑的黃巾軍已經沒有任何戰鬥力，我們快下令將其圍殺。」薛冰有些興奮的提議到，這黃巾軍竟然自尋死路，對於薛冰來說實在是一個殲滅的好機會。
孫策聽到薛冰的提議明顯一愣，「殺掉那些手裡連兵器都沒有的人？」
「是啊，是啊。這些黃巾軍作惡多端，如今不知腦子發生什麼問題了，竟然棄城逃跑，現在正是一舉殲滅的好機會。」薛冰似乎沒有看到孫策吃驚的表情。
孫策一時之間沒有回答，只是向一旁的程昱看去，可是程昱似乎對孫策投來的目光毫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在想著什麼。孫策看到程昱的樣子撓了撓頭，這程昱不說話難不成是默認了，還是怎麼著。
「請孫縣長下令由冰率領血龍營全殲黃巾軍。」此時薛冰對孫策卻是緊逼不捨。
「這……」孫策看著周圍的人沒有要說話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薛統領，我認為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薛冰有些疑惑的看著孫策，在薛冰心裡那些人是黃巾軍，而黃巾軍是漢軍的敵人。如今黃巾軍自尋死路，率軍全殲黃巾軍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還要去猶豫不決呢。
「我看這些人已經棄暗投明，不再是我們的敵人了。」孫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孫策算不上一個仁慈的人，可是要孫策去殺掉那些逃跑的人，孫策內心還是有些說不過去。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些黃巾軍沒少做壞事，難不成知道自己錯了就要放過他們？要真是這樣，這大漢豈不是亂作一團了，而且之前孫縣長也給了這些人棄暗投明的機會，可是那個時候這些人沒有投奔我們，也沒有逃出界橋。如今張角死了這些人才逃出界橋，誰又保證他們未來不會繼續作惡。」薛冰義正言辭的回道。
薛冰說的話很對，孫策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的確，薛冰的做法是有些殘忍，可是這寧肯錯殺，不肯放過的卻也是合情合理。孫策有些糾結，可是程昱張一等人又一言不發，整個氣氛有些尷尬，但是薛冰依然咄咄逼人勢要全殲那些逃跑的黃巾軍。
「他們已經放下武器了，即使沒有投降，他們也不是士兵了。這些人不過是一些可憐人，他們和我們遇見的山賊流寇不同，那些人是從內心裡就沒有向善，可這些人卻是被張角蠱惑的，逼迫的。如今張角已死，這些人能夠自我救贖實在是一件不易的事，我們要是將眼前的黃巾軍全部圍殺，那麼勢必讓那些想去改過自新的人心寒，如此一來我們贏得了這場戰爭，卻輸掉了民心。」孫策的一番話說的平淡無奇，可是這種平淡的力量卻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身受震撼。
這一刻程昱看向孫策的眼神有了變化，孫策孤零零的站在那裡，是那樣的無奈，他試圖去救那些士兵，那些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士兵。在這一刻孫策選擇了站在這些無力的士兵身前與薛冰去爭論，這一刻孫策站在了自己的良心面前。
薛冰沉默了很久，孫策說的似乎有道理，可是自己卻無法接受這一種思想。從小到大薛冰只知道殺掉敵人，他從來沒有想到那些敵人是什麼人，那些敵人為什麼成為敵人。薛冰其實沒有錯，薛冰只是一個戰將，一個統帥，他想的不過是怎麼贏得這場戰爭而已。
「總之，我不同意。」孫策咬著牙看向薛冰，自己或許不能說服薛冰，可是自己能夠組織，因為薛冰併入了孫策軍，如今孫策才是這支軍隊的統領。
「我知道了。」薛冰緩緩退了下去，服從命令這是一個士兵的最基本要求，更何況此時薛冰已經是一支軍隊的統帥。
孫策沒有殺掉那些黃巾軍，可是這不代表別人不殺，界橋不過是一個窗口而已。整冀州的黃巾軍在得知張角死後都像界橋的黃巾軍一般開始遠離戰場，逃離戰爭。可是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孫策一樣懷著一顆憐憫的心，更多的是殺戮。
漢軍在殺害著手中沒有武器的黃巾軍，每一個統領都洋洋得意的炫耀自己以極少的損失殲滅了多少黃巾軍。這對於漢軍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勝，可是對於大漢來說卻是一個永遠都無法挽回的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