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她是我愛了八年的人 文 / 江漓
陽城與洛城毗鄰相交,陽城在南,洛城在西。此時正是上午氣候較暖的時候,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上,天藍氣清,在兩城相交的寬闊的官道上,一匹黑馬急速駛過,掀起地上的塵土無數,驚得旁邊叢林裡出來獵食的動物飛快的四處逃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長青!
今日一早,林天歌在莊子裡逮了個鬼鬼祟祟的人。這人正準備捲著鋪蓋從大門溜走,被剛要進門的林天歌撞見了。林天歌因為心裡有事兒,本是不會留意到他。這每天從大門出去的人多得是,這人一副平平常常的樣子,林天歌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卻不想,他一見了林天歌,嚇得一個哆嗦,戰戰兢兢的躲在旁邊直發抖。林天歌本是沒在意的,奈何這人路過他時,喘氣的聲音太過急促,一看就是太過緊張。林天歌便覺得不對勁了,他一向對魔教下人溫和以對,魔教眾人見了他也分外親近,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怕他怕成這個樣子的。
他就勢將人攔了,然而,還沒等他開口,這人就地跪下呼天搶地的大喊求他饒命。林天歌便覺得事有蹊蹺,厲聲問了幾句,這人本就心虛,沒怎麼多問就自己主動交代了。
原來,他是李天讓的一個下屬叫李二狗,這些年一直在幫李天讓做事。他是知道李天讓將青煙帶走了,本想著一個無依無靠的姑娘家,丟了便丟了,魔教人也不會太在意。哪想到這兩天就傳出消息說,青煙姑娘便是魔教一直尋找的小少主,只是大長老一直瞞著未公佈,但現在小少主失蹤了,大長老不得不借住魔教眾人的力量去尋人。
李二狗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嚇了一大跳,原來這姑娘竟然就是魔教的小少主。那李天讓擄走了小少主,這可是死罪啊!他在李天讓手下做事這麼多年,大長老隨便一查便知道了。若是到時候,大長老將小少主失蹤的事兒扣在他的頭上,他可就是死罪難逃了。
因而,便趁著魔教忙著尋人之際,準備溜之大吉,卻不防恰好被自外面回來的林天歌給撞見了。
李二狗小的時候,村子裡鬧了瘟疫,全家都死光了。他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流浪到了晉城,被路過的李天讓救了。李天讓培養了他這麼多年,一直在當心腹使用,卻不知這貨是個膽小的,不得不說李二狗平時裝的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
因為有救命之恩在,他也樂意聽從李天讓的吩咐。而且,這些年來,李天讓讓他辦的事兒有不少油水撈,他便一直這麼順風順水的做了下來。從前兩年開始,李天讓便頻頻的派他去給八王爺送信,他雖是個膽小的,人卻有幾分小聰明,只覺得李天讓和八王爺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但兩人之間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他也沒多想。直到去年他無意中撞見李天讓偷偷進了玲瓏閣時,才覺得情況不太妙。但李天讓這麼多年對他確實是不多的,他也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因而將這事兒一直瞞著。
三日前的晚上,李天讓將他叫進了房裡,給了他一包銀子。讓他自己去尋個地方好好過日子,順便幫他照顧著些幫他照顧著些詩韻小姐,他腦子靈活,一猜就覺得他和八王爺之間估計是有什麼圖謀。
卻恰好在這個時候小少主失蹤了,他直覺的這事兒一定是和李天讓、八王爺有關的。心裡一慌,急急忙忙的揣著銀子準備跑路,卻不想被人逮了個正著。
李二狗也是個倒霉的,林天歌昨日接到消息說找到那個與青煙最後接觸過的小男孩了,深更半夜急忙披上外衣出去找了。見了那孩子,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只說是有個叔叔給了他錢,讓他帶那個姐姐過去,之後他便回家了。
因而,雖是找到了那個孩子,對於青煙的去向他們仍是一無所獲。魔教眾人尋了這麼久,卻仍是毫無線索,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那人將青煙帶到了何處,思及此,他不免要往歪處想。若是讓少主受了委屈,他如何向已逝的教主交代!
心裡煩躁的緊,林天歌站在街上吹了許久的風,這才回了莊子裡,一進門便撞上了李二狗。
「所以,青煙失蹤這事兒是和八王爺有關?」林天歌厲聲責問著地上跪著的李二狗。李二狗嚇得哆嗦了一下,磕磕絆絆的把自己知道的全交代了。
長青聽罷,二話不說,搶了門口一個下人的馬向著洛城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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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煙是被胳膊上一陣陣的刺痛疼醒的,她費勁的睜開眼,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子。這才看到,面前一個藍衣男人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胳膊往前拖著走。那人的手勁很大,指甲透過厚厚的裌襖,扣在了她的肉上,胳膊疼得難受。
「你要……幹什麼……放……放開我!」因為被凍的時間過久,她的嘴唇僵硬的已經說話不直溜了。
藍衣男人並不理她,只將她拖近到冰棺面前才停下。男人一鬆手,青煙的雙腿因為凍麻了,支在地上受不了力,被男人這麼一鬆開,跌跌撞撞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趙景安並不理會青煙,只是逕自蹲坐在冰棺前,一臉溫柔的看著裡面的藍衣女子。
「涵兒,我來看你了,這兩天天氣冷了,也不知你穿這身衣服冷不冷。不過,再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復活了,我給你做了好多身漂亮的衣服,到時候你見了若是不喜歡,咱們再重新做!」
「涵兒,我吩咐廚子做了你最愛吃的糯米小丸子,你醒過來後,一定要多嘗嘗。嗯……還是不要吃了,太醫說人長時間不進食,若是一下子吃太多,胃承受不了會生病的。還是等你好了,咱們再吃吧!」
「……」
青煙被這麼重重的扔在地上,臀部磕的生疼,本是模糊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這會兒,聽著面前這個男人絮絮叨
叨的對著冰棺裡的女人溫柔的說著話,瞬間就驚呆了。
原來有病的就是面前這個男人啊!還有,冰棺裡的這個女人果然是死了,不然這人也不會說什麼將她復活之類的話。
想到剛才男人說的那番話,青煙作為一個在醫藥上頗有研究的醫者,一忍再忍,終是忍不住開了口,「那個……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啊!」
她剛把話說完,立馬就後悔了,臉色白了又白。這人分明就是腦子有病的,肯定聽不進去自己的話,況且以他剛才對自己的態度,脾氣一定不好,自己這不是找揍麼。
果然,上一秒還滿臉溫柔的趙景安,下一秒黑著一張臉慢慢扭過身子狠狠地盯著青煙,那眼神猶如毒蛇般,看得她心裡直發毛。
「那個……你繼續,繼續,嘿嘿……就當我什麼都沒說話!」青煙乾笑了兩聲,擺著手打著哈哈。這人的眼神真嚇人,好似要把自己吃了似得。
就在青煙覺得自己逃過一劫時,那人忽然傾身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緊接著,她的身子便被狠狠的撞在了冰棺上。
「唔……」腰部在冰棺的稜角上狠狠的撞了一下,青煙疼的倒抽了口涼氣,小臉皺成了一團。
趙景安陰鬱的眸子狠狠的盯著她,薄唇輕啟緩緩開口,「你知道這裡面躺著的人是誰嗎?」
那聲音冷的能將人凍成冰渣子,青煙只覺得周圍的溫度忽然急速下降了好幾個度數,再加上身子被撞得很疼,一時之間腦門上直冒冷汗。
「嗯?」男人掐著她的脖子再次問道,聲音裡有不容抗拒的威嚴。
脖子被掐得生疼,喉嚨裡憋得難受,青煙掙扎著雙手拽著男子的手腕,缺憾動不了絲毫。此時,見男人一副你不回答就將你掐死的神情,聲音嘶啞的小聲回了句,「不……不知道。」
男人見她開了口,冷哼了一聲,這才鬆開了她的脖子。
青煙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嗓子火辣辣的疼,胸腔內有股濁氣堵在嗓子眼上,悶得難受。她想她的脖子上一定有一圈明顯的青紫痕跡,難看的嚇人。
青煙委屈的很,自己和這人無冤無仇的,竟遭受了他這般的對待,心裡一緊,眼淚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趙景安見她這一副可憐的樣子,眸子裡閃過一抹快意。
這才鬆鬆的開口,「不知道麼?她啊……是我愛了八年的人!」
見青煙用一副驚訝的神情看著他,趙景安忽然有了傾訴的*,雖然面前這個女人是他仇人的女兒,不過,有什麼關係呢,她馬上就要死了!
「我認識了涵兒十年,愛了她八年,卻抵不過她對那人的一見鍾情!可到頭來呢,那人根本不懂得珍惜她,傷了她的心,讓她整整難過了三年。呵,若不是那人……若不是……」
男人怒極反笑,「你知道傷她心的人是誰嗎?」
「是你的父親,魔教的上任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