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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應君諾 文 / 張芷言

    「怎麼,玉鉤公主出身宮廷,學的就是這般禮儀?」蕭凌的眼神犀利地一如往昔,雖然是說的沐清塵,但眼睛卻緊緊盯著蕭逸,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聖駕在前,卻不曾見禮。」

    「清塵參見皇上。清塵萬萬不敢禮數不周,只是皇上忽然駕到,清塵來不及準備,此刻清塵衣衫不整,怕驚擾了聖駕,還請皇上恕失禮之罪——」帳中忽然傳出沐清塵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

    沐清塵知道,若自己此刻再不開口說話,定然會讓蕭凌更加疑心,與其閃躲,不如大大方方地開口。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她語氣裡的急促在蕭凌聽起來,卻變成了一絲慌亂,讓他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

    只見蕭凌上前一步,揮開蕭逸攔著的手,目光凌厲,掀開紅帳,就要一把將清塵遮在身上的緞被揭開。

    「皇兄,清塵好歹是一國公主,清清白白的女兒身,既然已經被皇兄嫁給臣弟為妻,那麼還請皇兄尊重清塵,也尊重臣弟。」蕭逸攔住了蕭凌的手,再一次擋在了沐清塵的身前。

    「你敢攔著朕?」蕭凌看著十年不曾見面的蕭逸,記憶中的九皇弟似乎和探子回報的並不一樣,目光微閃間,抽出腰間的軟劍,便朝著蕭逸刺去,「朕卻不知,九皇弟你這般阻撓,到底是玉鉤公主衣衫不整,還是有不想讓朕看到的秘密!」

    「皇兄不可——」蕭逸見狀,大驚失色,忙跟蕭凌交起手來。第一時間更新

    饒是蕭逸只是赤手空拳,可蕭凌手中的軟劍依舊凌厲,並且招招都刺向蕭逸的手腕處,似乎在試探著什麼。

    蕭逸心中一動,閃身躲過蕭凌殺氣騰騰的劍招,從喜房的床邊躍向內室,蕭凌的劍緊隨其後,卻在蕭逸轉身的瞬間,刺中了他的手臂。

    緊接著,蕭凌收起劍,一掌推出,和蕭逸對掌,卻見蕭逸踉蹌著後退幾步,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左手捂著右手腕,看著蕭凌:

    「皇兄,今日是臣弟的洞房花燭夜,卻不知皇兄到底因何事這般步步緊逼?臣弟有何損傷都無妨,可玉鉤雖已是逸王妃,但也是天星國的公主,若是有何不測……」

    蕭逸的話沒有說完,可是蕭凌卻已經明白,沐清塵是代表天星國來和親的,若是沐清塵有何不測,沐清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凝月國先帝駕崩不久,他初登帝位,正是需要安內的時候,若屆時兵戈再起,對他來說恐怕更加不利。

    蕭凌看著已經身受重傷的蕭逸,將軟劍收起來,這才開口:「皇弟別誤會,只是今日九皇弟大婚,朕高興,一時喝多了,不小心失手傷了九皇弟,還請九皇弟不要怪朕才是。第一時間更新」

    「臣弟不敢,皇兄言重了。」蕭逸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恭敬地對蕭凌說著。

    蕭凌點了點頭,目光在蕭逸和紅帳後的沐清塵身上來回逡巡片刻,這才轉身離開了喜房,留給蕭逸一個冷漠的背影。

    逸王府的管家秦叔目送蕭凌離開,這才走了進來,看著受傷的蕭逸,還有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喜房,有些愕然。

    方才喜房裡的動靜他也聽見了,只是沒有想到,竟然讓皇上動用了兵器,雖說皇上深夜前來本就是一件奇怪事,但如今看來,只怕個中緣由,更加不簡單。

    這時候,沐清塵已經換好了衣服,淺粉色的雲紋錦緞面裹衣,外加一件大紅色罩衫,腰間用綢帶束起,襯得她本就瓷肌一樣的臉色更加潔白。

    喜房的門開著,秋夜的寒風拂過,寬大而輕柔的罩衫被微微吹起一角,顯得沐清塵更加孱弱纖瘦。

    「王爺,是玉鉤連累你了,早知道皇上不待見玉鉤,不願讓玉鉤進宮,可如今玉鉤已經是王爺的正妃,皇上卻還是這般折辱玉鉤,此番若不是王爺……」清塵說著,緊咬的雙唇已經失去了血色,臉色也變得蒼白,柔弱無骨的樣子,竟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絲絲憐惜。

    蕭逸看了旁邊的管家秦叔一眼,心中已然明白了沐清塵的意思,便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道:「玉鉤不必自責,他是本王的皇兄,受他一劍原本也是使得的。」

    清塵見蕭逸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目光流轉,轉身對秦叔說道:「秦叔,王爺受傷,喜房如今也不能用了,還煩請秦叔去安排一下,今日王爺與本宮也累了,想早些歇息。」

    「王妃稍後,奴才這就去安排。」秦叔應承著,看了沐清塵一眼,緩緩退了下去。

    待到秦叔的身影徹底走遠以後,沐清塵這才轉身,看著蕭逸,說道:「看來你這逸王府的鬼也不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你是怎麼發現他有問題的?」蕭逸有些好奇地問著。

    「蕭凌深夜到訪,他非但不通報,反而帶著蕭凌直接朝著喜房而來,此其一;你與蕭凌打鬥,他身為逸王府的管家,於情於理都應該進來看一看,可是他沒有,此其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會武功。」清塵說著,將個中緣由告訴蕭逸。

    「原來如此,公主果然目光如炬,連這個也知道。」蕭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既然逸王府的管家都可以是蕭凌放在這裡的細作,卻不知這整個逸王府,還有多少人是蕭凌的探子。第一時間更新

    「先不說這個了,我先幫你包紮傷口,蕭凌的軟劍是冰聖山上挖出的千年寒鐵鍛造,即便一個小小的傷口,傷勢也非同小可,若再不處理,你這手臂怕是要廢了。」

    清塵說著,便從自己陪嫁的箱子裡拿出一些金瘡藥,為蕭逸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再撕了衣服上的輕紗幫蕭逸包紮。她很清楚被蕭凌的軟

    劍刺傷有什麼後果,因為蕭凌身上的那把軟劍,曾經是她跋山涉水親自找了寒鐵,再找能工巧匠打造的。

    蕭逸看著一臉認真地幫自己包紮傷口的沐清塵,眼神有一瞬間的怔忡,記憶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某個下午,那個驚才絕艷的女子,同樣用身上的一襲輕紗,幫他包紮著傷口。第一時間更新

    沐清塵剛剛包紮完畢,秦叔便過來稟告,說是另外的寢居已經收拾完畢,請王爺和王妃歇息。

    沐清塵和蕭逸兩人點點頭,跟在秦管家的身後,去了新安排的寢居。

    整個逸王府很大,據說是蕭凌為了迎接蕭逸回凝月國特意建造的,兩人兜兜轉轉走了半天,才到了新的院子,比喜房所在的主院聽雨軒稍小一些,在月光的籠罩下,倒也顯得致。

    「不早了,王爺,歇息吧。」沐清塵說著,揮退了秦管家,幫著蕭逸褪去了外衫,兩人坐在床上,接著躺下。第一時間更新

    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聽見腳步聲越走越遠,兩人這才對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看來,要委屈公主了。」蕭逸淡笑著,說道。

    「這有何委屈的?我與王爺,不過是互相幫忙罷了,卻不知喜房裡的夜行衣和袖箭,王爺打算怎麼處理?」清塵問著,扭頭,卻見蕭逸正好也看著她,眼中露出一絲探究的神色。

    「放心吧,我們出了喜房的時候,就有人進去處理了,這還是公主教我的,有個詞,叫做毀屍滅跡。」蕭逸特意提及蒼茫山斷崖上的那一幕。

    「如此甚好,蕭逸,今夜,我又欠了你一次。」沐清塵仰躺著,看著頭頂上空的幔帳,語氣淡淡。

    蕭凌對蕭逸的試探她看在眼裡,無非就是想看看蕭逸的右手腕處有沒有袖箭,畢竟洞房花燭夜,蕭逸穿著一身整齊的常服,就已經夠奇怪了。而之前她雖逃的倉皇,卻沒有漏看暗夜中的寒光一現,正是那支不明來處的袖箭,給了她從蕭凌手中逃走的時間。

    「公主言重了,今夜,公主也幫了我一次,更何況,如今我與公主夫妻一體,公主若是有事,我也逃不了干係,咱們就當扯平了。」蕭逸搖頭。

    他幫沐清塵贏得了一瞬逃出宮廷的時間,而沐清塵卻提醒了他這逸王府的管家有問題,就像沐清塵自己說的,不過是互相幫忙罷了。況且,他在天星國待了十年,若沐清塵真的被蕭凌抓住,就憑著這一點,他也逃不了。

    而現在,還不到和蕭凌對立的時候。

    「既然扯平了,王爺可否將我的東西還給我了?」清塵睥睨著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蕭逸,說著。

    「公主說的是這本冊子?看來公主今夜冒這麼大的險,都是為了它,如今完璧歸趙,請公主收好。」蕭逸也不含糊,從自己的袖中拿出冊子,交到了沐清塵的手上。

    這是剛才他幫沐清塵脫夜行衣的時候順手拿走的,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曾想早就被清塵發現了,原本想通過這本冊子窺探沐清塵秘密的心思瞬間消散,只得將這東西交還給沐清塵。

    清塵接過冊子,看著蕭逸坦然的眼神,臉上的笑意緩緩盪開,泠泠開口:「蕭逸,衝著你這份爽快,我沐清塵答應你,他日你若有需要,我必傾力相助一次。」

    「我現在的需要就是,王妃好好陪我睡一覺。」蕭逸用不曾受傷的左臂伸手將清塵摟在懷裡,臉上帶著一抹戲謔的輕笑,閉上眼睛。

    清塵不防蕭逸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始料未及,愕然之下,將手中的冊子放在身後,在蕭逸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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