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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葉夕辱 文 / 張芷言

    夜間的凝月宮廷,雖然表面上一片平靜,可卻依然有人趁著月黑風高暗中活動。

    禁軍一列列經過,卻依舊不曾發現那矯捷靈動的身姿,斑駁的黑影在眾人的身後一閃而過,便失了蹤跡,毫無端倪。

    明月躲過碧芷宮的侍衛,將一切掩飾地天衣無縫,而後回了自己的屋子,換了衣裳,躺在床上,所有的一切都歸於沉寂。

    一夜寧靜。

    第二日辰時,明月起身,和采薇一起伺候著襄貴嬪梳洗完畢,收拾停當之後,便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了。

    沈碧環日日都去請安,顧嫚如也在慈安宮侍疾,地位略低的妃嬪不用說,更是每天都要去的。

    「嬪妾給太后娘娘請安。」陸香染給躺在床上的太后行了禮,這才被賜座。

    後宮妃嬪都在場,卻見蘭姑姑為太后掀起床上的幔帳,扶著太后娘娘坐起身來,靠著床壁跟眾人說話。

    「太后娘娘這病都半個月了,總也不見好,也不知這些太醫是幹什麼吃的!」楊舒坐在陸香染的身邊,似乎有些氣憤地開口說著。

    「臣妾也是這樣想,臣妾這半個月日日在慈安宮伺候,湯藥膳食不敢有半點閃失,可太后娘娘卻始終沒有起色,甚至越發嚴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臣妾服侍太后不曾用心呢……」顧嫚如略帶著委屈地說著。

    眾人聽著顧嫚如的話,有些吃驚。從前的顧嫚如心高氣傲,絕對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卻不曾想為太后侍疾了一次,竟變得這般恭順,眾人對太后的手段不免有些心驚。

    「淑妃也是盡心的,只是哀家這身子老了,不中用了,竟連一點風寒都受不得了……」太后有氣無力地搖搖頭。

    在說這話的時候,太后的目光從屋子裡一眾妃嬪的臉上掃過,卻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唯有襄貴嬪低著頭,卻也不知在想什麼。

    「太后娘娘說哪裡話,您還年輕地很,還要長命千歲呢。」沈碧環討好著說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臣妾聽聞太后娘娘近日總是睡不安穩,連精神也不如之前足了,想必是這樣才讓太后娘娘的病毫無起色吧,不如請太醫開兩副安神藥,沒準兒管用呢。」羅依依雖不願和眾人同流,但在太后面前該有的恭敬卻還是有的。

    「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太后微微點頭,「你們都回去吧,以後不必這麼早來請安了,改到午時吧。」

    「臣妾告退——」聽了太后的話,眾妃嬪便也離開了,只留下顧嫚如還在慈安宮伺候著。

    明月躬身退出去之前,和顧嫚如身邊的葉夕目光相對,隨即錯開,兩人都不動聲色。

    「淑妃,你可知,自你來慈安宮侍疾之後,哀家夜夜被夢魘纏身,不能安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太后等眾人走光了之後,這才開口,聲音裡儘是疲憊。

    「臣妾惶恐。自臣妾來慈安宮侍疾,不曾有半點分心,就連太后娘娘所有湯藥膳食,也是臣妾親力親為,絲毫不敢假借旁人之手,還請太后娘娘明鑒。」顧嫚如一聽太后的話,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如此說著。

    葉夕見顧嫚如跪下,也跟著跪下,在顧嫚如的身後不聲不響。

    「哀家又沒說什麼,你何必緊張?好了,哀家看你也是累了,你回去歇著吧,今兒個不必伺候了。」太后神色莫名,對顧嫚如說著。第一時間更新

    「是,臣妾告退。」顧嫚如說著,帶著葉夕躬身退了出去。

    太后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周圍儘是烏青色,似乎有很多個日日夜夜沒有睡好覺了。

    「太后娘娘,可要喝點安神茶?」蘭姑姑見太后似乎有些難受,便如此問著。

    「不必了,小蘭,你可知,哀家這些日子,晚上為何夜不能寐?」太后看著蘭姑姑,眼中的光芒有些複雜。

    「奴婢不知。」蘭姑姑愕然,答著。

    「哀家看見莊妃了,還有葉傾城,哀家看見她們一個個都來向哀家索命……哀家想逃啊,可慈安宮的門都被封死了,莊妃和葉傾城的鬼混無處不在,哀家想叫凌兒來救哀家……可是,哀家看到凌兒轉身離開的決絕背影……」太后緩慢地訴說著這幾日的夢境,忽而瞪大了眼睛,眼裡佈滿了驚恐。第一時間更新

    「太后不必憂心,這只是夢境而已。」蘭姑姑一聽,忙勸著。

    「可這夢境太真實了……真實到,哀家幾乎以為,自己快要醒不過來了。」太后說著,忽然激動地拉著蘭姑姑的手,「哀家的目的還沒有達成,怎麼都不能就這麼去了……」

    「太后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蘭姑姑看著太后這樣子,思忖片刻,最終開口。

    「說吧,你在我身邊伺候了幾十年,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太后說道。

    「奴婢雖不通醫毒之術,可也聽說,有一種要能讓人精神恍惚,甚至產生幻覺,以至於噩夢連連,耗盡氣血而亡,卻不知太后娘娘此種情狀……」

    「你是說,有人對哀家下毒?」

    「奴婢也只是猜測,畢竟太后娘娘這段日子並未吃過不明來歷的東西。膳食是奴婢和淑妃娘娘看著做的,湯藥是淑妃娘娘當著奴婢的面親自熬的,從始至終都在奴婢眼皮子底下,沒有任何可疑。第一時間更新」蘭姑姑說道。

    「顧嫚如沒那麼笨,就算她想做什麼,也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對哀家動手,畢竟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太后搖搖頭,否定了蘭姑

    姑的猜測。

    「那麼,會不會是跟在她身後的婢女?那個葉夕,對太后娘娘您……」

    「不會是她,因為顧嫚如不會允許,更何況,若真是她,那麼她又是如何下手的呢?」太后的眼中閃過猜疑。

    「娘娘不必擔心,等明日她來,咱們試她一試。」蘭姑姑說著,朝著太后遞了個眼色。

    太后微微點頭:「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蘭姑姑得了准許,便早早得準備下了,第二日依舊是葉夕陪同顧嫚如一起來慈安宮侍疾,卻見蘭姑姑朝著左右兩邊的小太監遞了個眼色,便有兩個小太監跑過來架著葉夕,讓她動彈不得。

    「打——」蘭姑姑一聲令下,便有一個年長的嬤嬤走出來,朝著葉夕的臉開始甩耳光。

    「太后娘娘,不知臣妾的婢女做錯了什麼,惹得太后娘娘這般動怒?」顧嫚如看著眼前的一幕,十分震驚。

    「淑妃不必驚慌,與你沒有關係,你好好熬藥便是。」太后坐在上首說著,看著葉夕,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第一時間更新

    「夠了,搜身。」蘭姑姑一聲吩咐,那掌嘴的嬤嬤便停了下來,開始扒葉夕的衣服。

    旁邊的兩個小太監不曾退下,而是死死地按著葉夕,任由那嬤嬤將葉夕的衣服褪下,扒個精光。

    原本被鞭打過的痕跡還未消退,身上的傷口滿目瘡痍,那嬤嬤可不懂憐香惜玉,只將葉夕翻了個身,讓她仰躺在冰冷的地上,就要伸手去扒她的褲子。

    「太后娘娘,這——」顧嫚如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甚至連面前得藥也忘記了,本想求情,可看到葉夕緊咬著牙,一聲不吭的樣子,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太后今日此舉,對葉夕來說無疑是天大的侮辱。就算她是有罪之身,可到底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還被兩個太監看到……

    「啟稟太后,什麼都沒有發現。」嬤嬤在葉夕身上上下摸索了一番,這才開口。

    「沒找到?也罷,或許是哀家多心了。」太后揮了揮手,讓那兩個小太監放開葉夕,退了下去。

    葉夕沒了束縛,這才慢慢起身,如同一具木偶似的穿好自己的衣服,目光平靜如水,安靜得立在顧嫚如的身後,兩眼空洞。

    「太后娘娘,藥熬好了。」顧嫚如將要端上去,呈給太后。

    蘭姑姑接過藥,一口一口地伺候太后服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葉夕才微微太后,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笑意,看著太后將藥喝完,才又垂下頭。

    「你回去吧,哀家累了,想睡一會兒。」太后對顧嫚如吩咐著。

    顧嫚如告了退,帶著葉夕回了紫煙宮,就在要到紫煙宮的時候,腳步越走越快,臉上原本的平靜也被怒氣所取代。

    琴本想奉茶,卻見顧嫚如一揮手,將她手中的茶杯掃落在地上,怒氣沖沖地坐在椅子上,胸腔起伏不定,朝著葉夕和琴開口:

    「你們說讓本宮以退為進,太后讓本宮侍疾,本宮也去了,樣樣皆是盡心盡力,她今日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琴愕然,有些不明白地看著葉夕,卻見葉夕跪在顧嫚如的面前,低低開口:「是奴婢無能,讓娘娘受委屈了。太后娘娘本就痛恨奴婢,今日不過是藉機發作而已,可她懷疑奴婢心有不軌,卻連帶著懷疑了娘娘。」

    「你當本宮不知道?什麼都沒搜出來,不過是侮辱了你一頓,順便在本宮臉上甩了巴掌,真要是搜出什麼來,這跟本宮能脫得了干係?就算你認了罪,也會讓人疑心本宮棄車保帥。」顧嫚如深吸了一口氣,分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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