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縱癡纏 文 / 張芷言
星月無言,唯有夜空中傳來寥寥無幾地幾聲蟬鳴,分外清晰。
自風晞然走後,沐清塵已經許久不曾來到摘星樓,今日得了寧辰的消息,挑了時機過來,卻在走進地底石室的那一刻,聽到了一個極為不和諧的聲音:
「哎——我說你們都是誰啊?抓我來這裡幹嘛?」
「你老實點,你該不會不知道外面都在通緝你吧?要是不聽話,我們直接把你送進官府衙門。」寧辰冷哼著說著。
「我說兄弟,你們也不告訴我帶我來這個鬼地方幹嘛,說不定衙門還沒你們這裡恐怖呢,我可跟你說,我膽兒小,要是嚇壞了我,你們就算把我交出去也拿不到賞金了……」那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閉嘴!」寧辰口中吐出兩個字,目光中露出寒意,朝著對方掃過去。
他真不知道樓主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花功夫救下這麼個話嘮,從他把司空木帶到摘星樓的那一刻,司空木就一直喋喋不休,嘴巴裡的話都沒有停過。
「果然是怪盜司空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就算被朝廷和各路江湖人馬追地狼狽不堪,卻依舊巋然不動,讓人佩服。」清塵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去。
「參見樓主。」寧辰見是沐清塵到來,便拱手行禮。
「女俠?是你呀女俠,我總算見到你的真面目了,這麼巧,他們是你的手下?」司空木一看到沐清塵,便喜笑顏開地說著。
「你叫我什麼?」沐清塵眼神微閃,有些詫異地問著。
「我叫你女俠呀!難道你忘了,幾個月前你從皇宮的天牢裡把我救出來的,還說需要我報恩的時候,自然會找我。」司空木一臉篤定地說著,也不顧寧辰還站在他的身邊,便自顧著從地上起身,說道,「女俠,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讓你的手下給我鬆綁吧。」
「給他解開。」沐清塵朝著寧辰吩咐,而後開口,「你怎麼這麼確定上次救你出來的人是我?」
沐清塵一邊說著,看看自己,此時的她正是一副男裝打扮,並沒有服食改變聲音的藥物,與上次機緣巧合救下司空木時的黑衣蒙面大相逕庭,而且上一次,她還刻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
「作為神偷家族的傳人,最重要的就是練就一雙厲害的眼睛,想我司空木身為神偷家族年輕一輩的翹楚,認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司空木一臉自豪的說道,「對了女俠,你找我做什麼?」
「你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偷到?」沐清塵問道。
「那是自然,不過皇帝的龍宸宮除外,上次失敗過一次了。」司空木說著。
「那麼慈安宮呢?」
「慈安宮?那是太后娘娘的宮殿吧?女俠你讓我去偷太后的東西?」司空木說道,「雖然女俠你救了我,可是這麼大難度的事情,你找我……」
司空木的話沒有說完,只是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樣子,看著沐清塵。
「我知道你的規矩,如果你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我給你一萬兩。」沐清塵立即懂了他的意思,便笑著開口。
「才一萬兩?我去朝廷自首也能得一萬兩,這也太少了吧?」司空木明顯有些嫌棄。
「黃金。」清塵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成交!女俠您只管吩咐,想要太后娘娘的什麼東西?我保證給你偷出來!」司空木一聽黃金二字,眼睛發光,立即開口。
沐清塵點點頭,在司空木耳邊說了些什麼,卻見司空木目瞪口呆地長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沐清塵,一副驚詫不已的樣子。
「你沒有聽錯,我的手下到時候會在輔國將軍府外接應你,做成了這件事,一萬兩黃金是你的,而且這裡也可以成為你暫時容身的地方,躲避朝廷的搜尋和江湖各路人馬的追捕,如何?」沐清塵好整以暇地看著司空木,問著。
不得不說,沐清塵很懂得抓住人的軟肋,司空木愛錢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現在除了摘星樓,司空木根本無處容身,為了怕累及家人,他連司空家族都回不去。
「死就死,去慈安宮被抓到,和現在出去被抓到是一個下場,我還不如賭一把!」司空木說道,「什麼時候動手?」
「現在。」清塵說著,扭頭看著寧辰,道,「記住我說的話,你和他一起去。」
寧辰點點頭,便和司空木一起,趁著夜色離開了摘星樓,朝著皇城而去。一直站在沐清塵身後沒有說話的懷瑾和握瑜,這才走到清塵的面前,面露憂色。
「王妃,這司空木可信嗎?」懷瑾到底心思細膩,顯得有些擔心。
「蕭凌和沈媛已對我起疑,倘若我不能做點什麼來轉移他們的視線,他們就會揪著我不放,那麼憑著蕭凌的勢力,我的身份遲早暴露。選擇司空木不過是我走的一步險棋,我相信人都是惜命的,蕭凌拿司空木當替罪羊,司空木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就為我所用。」清塵說道。
「放心吧,不是還有副樓主在麼?有他在,一定會成功的,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就是了。」比起懷瑾的擔憂,握瑜反而一臉信心滿滿。
「輔國將軍府的那個女人,可打點好了?」清塵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開口問著。
「那個和太后娘娘長相有三分相似的雪芽姑娘?王妃就放心吧,夜堂主早就安排好了,保準明兒一早,整個輔國將軍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握瑜點點頭,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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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輔國將軍府的人知不知道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蕭凌和那幾個顧命大臣知道。」清塵如此說著,面色沉寂。
想要找個容顏和沈媛年輕的時候相似,又聽話好控制,甚至有野心的女人,多麼不容易,可上天眷顧,竟然讓摘星樓找到了這個叫做雪芽的女子。
昔日漠北內亂,漠北十三個部落的首領爭奪最高統治地位,有個小部落被牽扯其中。當年的漠北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漠北君王向凝月求助,段鴻奉先帝之命幫助漠北太子平亂,將這個小部落一族包括首領在內的三百多人盡數絞殺。
而雪芽就是這個小部落首領的女兒,當年隨她的師傅學醫,隱居深山,這才躲過了這一劫,如今雪芽長大成人,得知了自己身上的血債,便想盡辦法接近段鴻,以圖報殺父之仇。
她本來以為接近段鴻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在冒充孤女扮可憐求段鴻收留的時候,她早已經想好了不成功便成仁,可是沒想到段鴻非但沒有怪罪她的驚擾,反而對她呵護有加,讓她有機可乘。
雪芽本來也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直到她跟著段鴻回到凝月京都,見到了一個黑衣男子手中的畫像,這才知道段鴻為什麼對她另眼相看,因為她長得像段鴻的心上人,也就是當今的凝月太后,沈媛。
如今的雪芽在輔國將軍府,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因為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段將軍對雪芽疼愛有加,可是卻沒有給雪芽一個名分,不是夫妻也不是父女,是以眾人都不知該如何稱呼雪芽,只是恭恭敬敬地稱她一聲「雪芽姑娘」。
「雪芽姑娘,這是您要的酒。」侍女手中捧著酒壺進來,對雪芽說著。
雪芽點點頭,讓侍女下去,自己則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段鴻,而後開口:「將軍,雪芽父母雙亡,孤苦無依,幸得將軍不棄,收留雪芽,大恩大德,雪芽無以為報,便借花獻佛,以薄酒一杯,敬將軍一杯。」
「雪芽,你今晚讓我來,就是為了此事?這些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雪芽的房間裡,段鴻如此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將軍竟連雪芽敬的酒都不願喝麼?還是覺得雪芽不配給將軍敬酒?」雪芽以退為進,如此說著。
段鴻看著雪芽,一陣無奈,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再次開口:「酒我已經喝完了,早點歇著吧。」
「將軍——」雪芽看著段鴻轉身欲走出房門的背影,咬了咬牙,伸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悉數褪盡,走到段鴻的身後,雙臂環抱著段鴻的腰,再次開口,「將軍,你要了我吧……」
段鴻聞言,心中一震,背後緊貼的柔軟觸感傳來,讓他竟有些不知所措。剎那間,段鴻只覺得體內生出一股灼熱,轉過身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不著寸縷的女子,眼中逐漸染上迷濛的神色。
「媛媛……」
口中低喃著,終是歎息一聲,將面前的女子橫抱而起,朝著內室走去,然後將懷中的女子輕放在床上,眼前忽然出現了另一張容顏,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再不猶豫,欺身而上,交頸纏綿,任由眼前的女子在自己的身下,柔軟如同一池春水。
雪芽忍著疼痛,承受著段鴻的時而溫柔時而粗魯,目光落在床邊的紅燭上,卻見燭火明明滅滅,搖曳不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段鴻因為酒中的藥性和疲勞已經沉睡過去,雪芽這才掙扎著起身,穿好了衣服,對著屋子裡的暗處開口:「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