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74章 決斷 文 / 鋼槍裡的溫柔

    就在方揚慢慢地瞄準的時候，他突然猛地收回了錨鉤發射器，再次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水底。

    兩分鐘後，又一艘遊艇靠了上來，方揚在水底下隱約看到貨輪上垂下了一個簡易的升降平台，幾個人魚貫走上了平台，然後平台慢慢上升，將幾人接上了貨輪。

    接著那艘遊艇就開走了。

    海面上恢復了平靜之後，方揚再次探出頭來。他心中也是充滿了疑問，胡明亮等人按說應該早就到了，那後面這撥人是幹什麼的呢？

    不管他們在搞什麼鬼，反正摸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方揚抱著這樣的想法，再次取出了錨鉤發射器，這次他沒有再猶豫，雙手穩穩地端著發射器，對準了船幫的鐵欄杆輕輕扣動了扳機。

    只聽噗的一聲輕響，一個精巧的錨鉤拖著一根繩子準確地穿過了十幾米高處貨輪的鐵欄杆，繞著鐵欄杆轉了幾圈之後，卡噠一聲扣緊了。

    方揚在海水裡等了半分鐘左右，上面沒有任何動靜，於是他抓住了繩索開始敏捷地向上攀爬。

    這樣懸空垂下來的繩子，如果沒有經驗的話要爬上十幾米高是非常吃力的，不過自然是難不倒方揚的。

    他雙手抓住繩子稍微一用力，整個人就從海水裡脫離了出來，然後左腳熟練地在繩子上繞了兩圈，就形成了一個簡易的踏腳繩結。

    接著雙手交替用力往上攀爬，左腳則不斷地脫離出來，又做成新的繩結，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在短短十幾秒內，方揚就已經夠到了船幫的鐵欄杆。

    他輕輕一撐，整個人就越過了欄杆，如羽毛一般落在了甲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方揚一落地立刻矮身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

    實際方揚選擇的位置就是在船尾附近，這裡一排排的集裝箱成了他最好的掩護，即便是船樓上也很難觀察到這邊的情況。

    而在公海裡停泊著，一般來說也並沒有安全之虞，所以貨輪上的戒備並不是很嚴密。

    方揚快速地將錨鉤解下來，將繩子與錨鉤一起捲好放入了背包裡，然後把腳蹼也脫下來放入了背包中。

    接著方揚左右看了看，如靈貓一般衝入了兩行集裝箱之間的狹窄通道裡，有了夜色的掩護，在加上他又穿著黑色的潛水服，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就來到了通道內。

    方揚輕輕一跳，攀住了一個集裝箱的上沿，飛快地攀爬了上去，他很快就找到了一處絕佳的藏身地。這是第二層兩個集裝箱之間的一個大約兩米寬的縫隙，四面都是集裝箱擋著，只有上方有一個口子。

    而第三層的集裝箱又將這個口子也擋住了，從船樓的方向望過來，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除非是有人特意爬上第三層集裝箱，然後挨個過來尋找，否則絕對不會有人發現這裡的。

    方揚毫不猶豫地輕輕跳進了這個天然的藏身之所。

    在裡面方揚將潛水服和沉重的氧氣罐脫了下來，這套東西在水裡因為浮力的緣故還顯得不是很重，但到了船上就變得非常沉了。

    他把潛水服疊好放到一旁，又用氧氣罐壓在了上面，然後從背包裡找出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穿上。這個也是刀哥為方揚準備的，當他看到衣服裡還包著一個黑色的頭套，也不禁笑了起來。

    想了想，方揚還是將頭套也套了起來，只露出了兩隻眼睛，鼻孔的位置留了兩個通氣孔。

    現在方揚這身打扮已經跟武俠片裡飛簷走壁的俠盜差不多了。

    換上這身行頭，方揚頓時覺得輕便了許多。

    接著又將裝著佛珠與玉飾的那個袋子翻出來，小心地貼身戴好。還有軍用匕首也插在了綁腿上。接著他拿出對講機，戴上耳機之後方揚按著對講機輕聲說道：

    「鷹巢，鷹巢，我是老鷹，我是老鷹，我已平安抵達，我已平安抵達。」

    這是方揚事先跟刀哥約好了的代號。畢竟民用對講機的保密性能不是很好，萬一要是貨輪上剛好有人監聽到，使用原名的話很可能就會在事後惹來麻煩。

    耳機裡傳來刺啦一聲，接著就是刀哥的聲音：

    「收到，注意安全。」

    「明白！」方揚說完就將對講機收了起來。

    這個對講機是專門用來與刀哥聯繫的，在行動過程中暫時也用不到。

    接下來方揚將一些小零碎也都從背包裡轉移到了身上，以便隨時取用。

    最後方揚將一個小小的單兵終端小心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並且接通了電源。

    這是早上去海軍基地見程旭東的時候，他交給方揚的。

    這種單兵終端是軍隊最新配發的新型裝備，目前只有海軍陸戰隊以及各軍區特種大隊才裝備上，別看這東西比一般的手錶大不了多少，但是功能卻十分強大。

    它集合了通訊、定位、攝錄、數據傳輸等諸多功能，並且內置了十分詳盡的軍事地圖，還能實時收到指揮部發佈在指揮平台上的各種訊息。

    這個終端的一切的數據往來都是基於衛星通信系統，是華夏未來數字化部隊建設的必備裝備。

    按說這樣的裝備自然是不能交給一個沒有軍職的人的，但以程旭東的職位，想要搞一套出來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程旭東他主要是考慮到通信安全，而且演習開始之後，所有的移動通訊工具都必須統一關機並且集中放置在安裝了屏蔽設備的倉庫中，程旭東想要跟方揚保持不間斷聯繫，也必須依賴這樣一個單兵終端。

    當然，這個單兵終端是不會在指揮平台上顯示出來的，它的權限設置到了最高，也就是說，只有演習總指揮程旭東才能看到它，並且通過這個終端與方揚聯繫。

    方揚將配套的耳機接上終端，並且小心地將耳機線穿過夜行衣，然後從領口穿出來戴在了耳朵上終端採用的是有線耳機，自然也是為了確保通信安全，畢竟藍牙通信的安全性是在太低了，跟終端本身通過複雜加密的衛星通信是無法比擬的。

    方揚背靠著集裝箱，伸手在單兵終端上操作了幾下，很快耳機裡就傳來了程旭東的聲音：

    「小方，我怎麼看到你的位置在海上呢？」

    方揚低聲說道：

    「程伯伯，我的確在海上不，準確地說，我是在『地中海明珠』號貨輪上……」

    「胡鬧！」程旭東聞言忍不住又驚又怒道，「小方，你怎麼能冒這麼大的險呢？而且事先也沒有跟我匯報，這不是瞎胡鬧嗎？」

    「程伯伯，傍晚的時候目標人物乘坐遊艇出海了，目的地就是這艘貨輪，而且我上午跟您說的那個危險人物也在船上，我有點不放心，所以摸上來看看情況。」方揚解釋道。

    「即便要偵察，你完全可以通知我嘛！我們陸戰隊優秀的偵察兵很多，哪裡需要你親身犯險啊？」程旭東餘怒未消地說道。

    方揚說道：

    「程伯伯，如果軍方提前介入，暴露了身份那麻煩就大了。而且，我也不能拿您手下戰士的生命開玩笑……」

    「那你就能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了？」程旭東打斷了方揚的話反問道。

    雖然程旭東語氣不善，但是方揚心中卻感到了一陣溫暖，他低聲說道：

    「程伯伯，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我當面向您承認錯誤。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這邊隨時都可能有人過來，所以，我還是盡快跟您匯報一下這邊的情況吧！」

    方揚頓了頓，接著小聲說道：

    「現在我所在的位置指揮平台裡應該能看到，這就是『地中海明珠』號的確切坐標，這艘貨輪在距離我國領海5海里的地方拋錨，而且剛才除了胡明亮一夥人之外，我還發現了另外一艘遊艇送了一撥人過來，我必須去查一查這些人上船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小方，你不需要查任何事情，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離開貨輪，或者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直到我們的陸戰隊員登船為止！」程旭東打斷了方揚的話說道。

    「程伯伯，這次我不能聽您的。我必須查清楚確切的情報，否則萬一我的消息有誤，會把您害慘的！」方揚堅定的說道。

    接著他就果斷地結束了通話。

    然後他站起身來，攀上了第三層集裝箱，離開了這個藏身之地。

    ……

    演習指揮部的迷彩大帳篷中，程旭東一邊抽著煙，一邊皺著眉頭在沉思，半晌他終於定下了決心，迅速在電子地圖上操作了起來，在方揚剛才的坐標上標注了一個「a」字，然後大聲叫道：

    「何參謀！」

    「到！」何梓華立刻站起身來，響亮地回答道。

    程旭東毫不猶豫地說道：

    「傳達我的命令，『泰山號』導彈驅逐艦、『華山號』導彈護衛艦脫離原有演習編隊，命令兩艦全速駛向3號海域a坐標，艦上陸戰隊員立刻做好登船戰鬥準備！」

    「是！」何梓華說道。

    「另外，將a坐標方圓5海里內設為臨時演習區域，在兩艦到達前一分鐘以演習指揮部名義發佈禁航通告！」程旭東有條不紊地佈置著。

    「明白！」何梓華乾脆利落地回答道。

    看到程旭東沒有其他指示，他立刻就開始忙碌起來，迅速將程旭東的名義傳達下去，同時開始擬制禁航通告，等到兩艦即將抵達指定位置的時候，他就可以直接發佈出去。

    程旭東掐滅了煙頭，在心中說道：小子，為了你我只好在公海動手了！

    如果等到「地中海明珠」號進入華夏領海之後再登船臨檢，自然是最合適的方案。但現在這樣的做法也沒什麼大問題，公海是國際公認的可供各國共同使用的海域，華夏國自然可以在此進行軍事演習。

    而演習區域禁航，也已經是國際慣例了。

    華夏海軍對出現在演習海域的一艘普通貨輪進行檢查或者驅離，別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就在兩艘參演軍艦緩緩駛離編隊，開始加速朝著「地中海明珠」號貨輪航行的時候，方揚也在集裝箱之間快速地穿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