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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文 / 容默

    第112章

    安慶禮去往謝瑤房間的路上,心裡頭一直琢磨著皇帝的心思。

    上回在湯泉行宮,他以為皇帝會和那美貌的小宮女發生些什麼,故意守在門口,沒有趕那小宮女出來。結果不巧被昭儀娘娘抓了個正著,心裡頭指不定怎麼恨著他呢,連皇上都斥責他辦事沒分寸。

    經驗之談告訴安慶禮,這回皇上看似冷淡,卻並不一定就代表著昭儀娘娘失了寵。這不,皇上還派他去那邊盯著點兒嗎?

    他表現的機會來了。

    安慶禮小跑著來到謝瑤院外,氣喘吁吁的和守在門口的安崇禮打招呼。這倆人帶著表親,關係卻並不親,畢竟各事其主,都有自己個兒的小心思。

    安崇禮慇勤地迎上去,滿臉堆笑,「喲,這不是安公公嗎!您老怎麼親自來了?」

    安慶禮親親熱熱地笑道:「這就生分了不是,咱倆歲數雖差的遠了點兒,但畢竟是同輩,你且叫我一聲哥哥便是。」

    安崇禮在宮中起初默默無聞,連跟安慶禮攀親的膽量都沒有,這幾年跟著謝瑤,雖說不算得重用,但腰桿子也漸漸的挺起來了。聞言便也不再推辭,笑道:「那小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哥哥啊,若是皇上要來,找手底下人傳個話不就完了,怎麼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安慶禮毫無總領宦官的矜驕,客客氣氣地道:「皇上從宮裡趕過來辛苦,先歇著了,特意囑咐我過來昭儀娘娘這邊兒守著,做奴才的哪有不聽命的道理。今兒晚上哥哥就跟你擠一擠咯!」

    不比安慶禮的輕鬆,安崇禮聽了心底一沉,微微變了臉色,往安慶禮身邊兒湊了湊,壓低聲音道:「哥哥若不把我當外人,就給個實在話兒,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以往我家主子若有半分不適,皇上定然都要守在主子身邊。今兒個又趕上謝家老太太去了,皇上怎麼反倒……」

    安慶禮並不拿喬,交心地拍了拍安崇禮的肩膀,低聲道:「且放心罷,皇上對昭儀娘娘不比他人。」

    安崇禮歎道:「八成是怪那慕神醫,太不知輕重,就算他是俗家弟子,可究竟與我們這些宮裡人不同,怎麼好隨便觸碰娘娘玉體?還偏偏讓皇上瞧見了!哥哥你說是不是這麼個因由?」

    他們都是局外之人,並不清楚慕崢、皇帝與謝瑤三人之間複雜的關係,只是單單從表面上來看,便已覺得慕崢做的過分,皇帝生氣也是情有可原。

    方才安慶禮守在門外半下午,估摸著那慕崢也是把皇帝氣的不輕,偏生他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帝又不好輕易處置他,難怪皇上不痛快。說不定皇上是遷怒到昭儀娘娘,故意避開也是極有可能的。

    但安慶禮就精明一些,故意不明說,吊著安崇禮,只道:「主子們的事兒,咱們做奴才的哪裡知曉。聽說蓮主兒醒了,弟弟差人可否通傳一聲,讓哥哥我給娘娘請個安?」

    安崇禮心裡呸了一聲,點頭哈腰道:「好咧,哥哥且進院子裡等候,這日頭曬著呢!」

    安慶禮點點頭,半隻腳跨過了門檻兒,又回過頭道:「剛想問你呢,你好歹也是禪心殿的管事,怎的親自站在門口?小鯉他們呢?」

    「我叫他們進去伺候主子了。」安崇禮答道:「蓮主子這兒的客多,大多又是小鯉他們推不起的,只有我親自在這兒迎著了。」

    安慶禮一琢磨,也是,多少人擠破了頭想往昭儀娘娘身邊擠,昭儀應付不過來,又不想得罪人,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賓主盡歡才好。

    小鯉通報完了跑回來,給安慶禮奉了碗涼茶,卻道:「安公公恕罪,主子方醒,就叫人給您那兒報了信兒了。誰知主子倦怠,這就又睡了過去,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醒,奴才們不敢叫啊!不如,您還是先回去歇著?」

    安慶禮心知,這是昭儀娘娘不想見他。他若真就這麼走了,就是他蠢了。

    他笑瞇瞇道:「嗨,沒事兒,娘娘休息好緊。但我怎麼也是奉皇上之命而來,就這麼走了,實在不好交差。你帶我去煎藥的地方瞧瞧罷!」

    安慶禮就這般在謝瑤的小院兒裡忙活了一下午,直到夕陽西落,夜色-降臨,謝瑤屋裡終於傳話,叫安公公入內覲見。

    其實謝瑤早已經醒了,她只是倦怠地合上了眼睛,靜靜躺在床上,不想說話。

    謝府是她的地界,皇上與慕崢長談,不歡而散的消息她自然全都知曉。一時間,謝瑤亦是心亂如麻。

    皇上或許會生氣,這是她早已料到的後果。可當他真正開始與她離心之時,謝瑤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那樣的害怕與難受。

    安慶禮識趣,知道謝瑤身上不舒服,不樂意說話,只問候了兩句,就退到外面守著,的確叫謝瑤滿意不少,也就不計較他上回在湯泉耍的小聰明了。安慶禮得了一句「辛苦」,心滿意足地退了出來。

    屋內再次靜了下來,映霜見謝瑤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心疼道:「主子身子還沒好全呢,什麼都別想,好好歇著罷。」

    謝瑤瞧她一眼,苦笑道:「皇上鬧著脾氣呢,我怎麼還睡得著。」

    映霜寬慰道:「說不定,皇上真的只是累了……」

    謝瑤看著映霜,她的聲音自己就小了下去,明顯的底氣不足。皇帝對謝瑤有多好,滿皇宮的人都知道,今日的確是反常。

    謝瑤輕聲道:「這樣下去,就算回了宮,皇上還是會有心結。在此之前,我得想個辦法,解決此事。」

    映霜小心道:「主子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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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謝瑤不答,卻問:「映雪人呢?」

    映霜心底一驚,低聲道:「給您熬藥呢。」

    謝瑤默了一默,冷靜地吩咐道:「你去把慕崢叫過來。」

    映霜吃驚道:「萬萬不可啊主子!這可正是風口浪尖上!要是一旦弄不好,皇上會更生氣也說不定!」

    謝瑤緩緩搖了搖頭,「皇上的心事,你不懂的。你們不懂的……」她輕笑道:「或許,我也不懂,但總要一試。」

    「慕崢在哪兒呢?皇上應該沒拘了他吧?」

    映霜歎了口氣,「這倒沒有……只是主子,您真的想好了嗎?」

    謝瑤堅定的點頭。皇帝為她做了太多,她欠他太多。她自己結下的孽債,要她自己還清。

    映霜拗不過她,只得隱秘的親自去尋。但她知道,就算這樣,也必然逃不過皇帝的耳目。

    映霜所料不錯,慕崢還沒進謝瑤的院子,事情便已傳入皇帝耳中。

    下首跪著的探子小心翼翼地詢問皇帝可否要攔住慕崢,皇帝煩躁地皺眉,擺手道:「不必了!」

    反正都完了,一切全都完了。無論他做了多少,花費多少心思,在她的心裡始終一不值!

    夜色漸濃,慕崢跟在映霜身後,步履匆匆,腳底生風,懸著的心也漸漸飄了起來。他在想,謝瑤是知道他要入宮的消息了嗎?她會支持,還是反對呢?她究竟怎麼想他?

    無論如何,她想見他,單單是這四個字,就足以讓慕崢欣喜若狂。

    慕崢進得屋內,恭敬地向上首的謝瑤行禮。為了見人,謝瑤已經起了身,換上外袍,梳了髮髻。此時她剛剛服了藥,因著藥味兒太苦,咳嗽了幾聲,瞧著面色倒是好了些,白裡透著一點兒紅。只是身子仍單薄清瘦的好像紙片兒一樣,像是被困在重重錦袍之中。

    「起來吧。」謝瑤淡淡道。

    慕崢起身,微笑道:「謝娘娘。」

    謝瑤坦然地望著他,道:「本宮已然知曉,七年之前,你曾隨你師父到本宮家中,為阿璋診治。」

    她沒有明說,意味卻昭然若揭,「這就是你再次回到洛陽的原因嗎?」

    慕崢恬淡地勾唇一笑,「慕崢為娘娘而離開洛陽,亦是為娘娘而歸。」

    「你真是不要命了……」謝瑤沉聲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當真要害得本宮與你同歸於盡?」

    與曾經不同,謝瑤非常肯定,這一世的她從未想過要與慕崢有什麼交集。她不能再讓自己對上一世的慕崢的愧疚,延續至今。

    因為那些事情於今生的他們而言,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慕崢解釋道:「娘娘誤會了,慕崢從未想過傷害娘娘。在下只想遠遠地望著娘娘,守護娘娘安好足矣。」

    謝瑤輕輕佻眉,問道:「今日,你與皇上達成了什麼?」

    慕崢靜默片刻,答道:「皇上答應慕崢,淨身入宮,伺候皇上筆墨。」

    白燭高燃,火焰跳的老高,映在慕崢白淨的臉上,憑添一分詭異。謝瑤詫異的看著他,就好像看著從陰間而來,向她索命的厲鬼。

    「你真是瘋了……」她低聲道:「本宮瞭解皇上,定是你步步緊逼,他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慕崢只覺胸口被人生生插了一把刀子,乾淨利落,甚至不流一絲鮮血,卻叫他痛不欲生。

    「娘娘倒是相信皇上。可娘娘知道,是誰人送慕崢至謝府嗎?」慕崢一頓,點到即止地說:「娘娘能查到慕崢的來歷,皇上自然也可以。」

    言下之意,即是皇帝根本不信任謝瑤,故意拿慕崢來試探於她。

    謝瑤緊盯著慕崢,像是要在他清俊的臉上盯出一個血洞來。

    在那一刻,慕崢讀懂了謝瑤眼中深不見底的痛苦,與進退兩難的糾結。

    他突然心軟至極,慌亂茫然,以致無措,下意識地喚了一聲,「娘娘……」

    他想知道謝瑤的決定,但他也怕知道謝瑤的決定。因為慕崢知道,迎著謝瑤這樣的目光,此時此刻,他根本沒有能力拒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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