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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畢露 166 洛炎羽欲悔婚! 文 / 未央卿

    話音一落,戰凌雙手中最後一支金步搖也應聲插在了相應的位置。頓時,活脫脫一個喜嫁娘映在了銅鏡上。

    「今日的雨菲,格外的嬌美。」戰凌雙俯身貼耳,淺淺一句由衷的讚美。

    裴雨菲羞紅了雙頰,目光勾惑地嗔了一眼戰凌雙。隨後站起身,原地轉了一個圈,紅衣袂翻飛,珠簾輕晃,宛若九仙下凡般嬌艷可人。

    戰凌雙素淨白嫩的手一伸,桌上的紅紗蓋頭便落在了手中,舒開,動作細緻地為裴雨菲蓋上。硬把不安分的裴雨菲按在了凳子上,靜待喜婆的消息。

    然而外邊早已沸騰了,皇宮的迎親隊伍已經浩浩蕩蕩地繞了皇城一圈,停在了驛宮前,為首白毛駿馬,一身鮮艷紅袍,修長的身姿,正是新郎官洛炎羽。

    可洛炎羽左顧右盼,目光焦灼地望著,似乎在尋什麼人。在這普天同慶的日子中,眾人也僅是認為太子急娶菲菲公主回府罷了。

    「哎喲!新郎官,你等等啊,老婆子我這就去請新娘子出來!」

    「嗯。」洛炎羽並無多少起伏的語調,只是很平淡的逸出一個字。

    喜婆伸著蘭花指捻著錦帕,一雙眼睛賊的溜溜轉,扭著水桶腰,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半盞茶的時間,一身嬌艷火紅嫁衣的新娘子,便被人扶了出來。與此同時,洛炎羽緊皺的修眉,終於在這際舒開了。因為他看到了新娘子身旁的青衫女子。

    大部分人都是起初被新娘子的嬌艷給吸引了,再者,便把目光轉移到了身旁的青衫女子身上。

    若說這青衫女子,還真別說,這氣華可真是絕妙,款款蓮步踏來,動作優雅從容,既彰顯了那份沉靜卓雅,亦突出耀眼的光芒。

    一頭青絲簡潔挽起,僅用一支紅寶石簪子綰住。只是半張臉都被白玉蝶紋面具給遮掩了去,就連眼睛都不外露,但單單看那精瘦的下巴,還有那淡薄冷意的唇瓣,已讓人看癡了去。

    「這新娘子聽說是追雲國一等一的大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美是美,只是美不過、純淨不過她身旁的青衫女子。你瞧,那氣質,誰又能比擬?」

    「喲!這姑娘倒生得這般美貌,看不見整張臉,也堪稱灼灼璞玉不過。」

    有稱讚裴雨菲的,也有稱讚戰凌雙的。總之,應有盡有,好不熱鬧。

    裴重華作為新娘子的娘家人,自然也站在了裴雨菲的身旁,只是目光中的敵意不減,凌厲的眼神緊盯戰凌雙,好似生怕戰凌雙回做出出格之舉。

    戰凌雙倒也從容,一不跟裴重華交接眼神;二不理會裴重華。任由裴重華那能盯戳洞的眼神亂瞟。

    裴雨菲因為有紅紗蓋頭蓋住了視線,但能隱隱約約看出那白馬上,身姿飄逸,俊美非凡的洛炎羽。心中緊張,手不禁握緊了戰凌雙。

    「戰姐姐,我怕……」裴雨菲低低的說道。

    紅蓋頭下傳來這句沉沉的聲音,戰凌雙唇邊極淡的笑意,似乎在這一刻,漸漸融化,好似冰封許久的青蓮在此刻終重見天日,徐徐芬芳散發四周,清美至極。

    戰凌雙併未回答她的話,而是與喜婆一起扶著裴雨菲,走向了轎中。「上轎了,小心台階。」

    洛炎羽的視線始終灼灼地盯著戰凌雙,眼底閃過哀怨與複雜。在戰凌雙經過之時,洛炎羽出聲喚住了戰凌雙。

    「姐姐。」

    腳步一滯,戰凌雙感覺到,身旁的裴雨菲強烈的不安,只好不理會洛炎羽,繼續走著,將裴雨菲徹底送進了喜轎,戰凌雙則走到轎子旁。

    喜婆見此,滿意非常,尖著嗓子,喊道:「起轎!」

    話音剛落,轎子便啟動了起來,慢慢地朝皇宮駛去。一路上,三人各有三人不同的心思,讓這表面看上去波瀾無驚的婚禮,內裡卻是沉悶無比。

    彷彿過了半個世紀長久,迎親隊伍終於浩浩蕩蕩,聲勢宏偉地進了皇宮,直達太子宮殿。

    此刻的太子的幾處偏殿如菜市般熱鬧,隨處可見的氏族子弟與千金小姐在那兒敘說是非。見太子歸來,立馬噓聲,立馬轉到主殿。繼而再沸騰起來的,便是大臣與世家子弟的祝賀、恭維聲了。

    洛炎羽站在最前方,轉過身,眼神深邃糾結地望著這邊,更準確的來說,望著戰凌雙。戰凌雙倒是沒瞧見,走幾步,俯身撩開簾子,將裴雨菲從轎中接了出來。

    而在最側前頭的便是異國的使者了。京華國等人盯著那美艷喜服的新娘子與戰凌雙,紛紛嘖嘖道。

    「這新娘子也並不怎麼樣嘛,還以為能有多驚才艷艷,絕色無雙呢!」雲錦還記恨著當晚洛炎羽的那點芝麻爛谷子事不放,小聲出語損道。

    可緊接著,一道凌厲警告的眼神射向雲錦,雲錦身子一抖,望去,原來是新娘子的哥哥,裴重華。雲錦撇撇嘴,不再說話。

    「我覺得這新娘子倒是不錯。只是她身旁的女子更為出奇些,你瞧那舉手抬足間,哪像一個婢女該有的模樣。」赫連宇景道。

    身旁一襲火紅衣裙的『戰凌雙』,此刻顯得張揚又冷艷,對裴雨菲不屑一顧。

    「也不過是一個異國公主,仗著身世驕縱蠻橫,無理取鬧才促成這婚事罷了,有何可議論的。」聲音尖酸刻薄,如刀子般的眼神凌遲著那緋色紅影,好似跟裴雨菲有深仇大恨似的。

    「你說呢,長孝?」接著迅速變了一番面孔,巧笑倩兮地看著長孝連城,挽住他的手,聲音甜的發膩。

    長孝連城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戰凌雙,不動聲色地從『戰凌雙』那抽回了自己的手,聲音冷淡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與本世子何干,還有,別跟本世子靠的太近。」

    『戰凌雙』卻好似打不死的小強,又眼巴巴地黏了上去,不過這次便沒有再動長孝連城,卻也纏著不休。

    而在另一旁,竟是戰凌雙初來玫鳶國遇到的人。

    一襲錦繡紅袍,金絲青竹紋路佈滿衣擺,袖口和衣領處淡淡的幾道梅花印。微長的衣擺搖曳在地。在一排排的花紅酒綠之中,竟有幾分出淤泥而不染,淡墨孤傲。骨節分明的手撐著精瘦的下顎,性感殷紅的唇瓣緊抿。依舊是初見面時,一張白玉質地的面具覆蓋了整張臉。

    不是輸淵青又能有誰能駕馭得了這絕塵氣質。

    一動不動,墨黑的長髮柔順地披在身後,整個人安逸的如一幅畫兒,畫中仙可觀不可染指。

    可他似乎,似乎……呃,睡覺?在睡覺!這麼熱鬧的氛圍中,竟然也能睡得著。

    裴重華越過戰凌雙,欲要拉起裴雨菲的玉手時,戰凌雙輕飄飄,不動聲色地將裴雨菲的手握在了掌心。

    「你!」裴重華氣綠了一張臉,說到底,他才是新娘子的親人好不好,怎麼親人被阻擋在外,一些不相干的人倒是成了親人。

    呸!獻慇勤!

    戰凌雙無視了裴重華的臉色,握起裴雨菲的手,慢慢將她帶到了洛炎羽面前。一步一步,步子踏地很輕,目光如羽毛般輕浮,最終穿過眾人,落在長孝連城、『戰凌雙』身上,最終彌留在了輸淵青身上。

    洛炎羽心中泛起陣陣苦澀,他來玫鳶國之時,就知曉了這次的聯姻對象並非是戰凌雙,而是他一直所拒絕的裴雨菲。但讓他傷心的卻是,這場聯姻,有一部分,竟然是戰凌雙促使裴雨菲的。然而他本可以拒絕,到了最後,還是答應了這場聯姻。也不是喜歡上了裴雨菲,而是想要見一見戰凌雙。

    他知道,若是沒有這場聯姻,他與戰凌雙之間便再也沒有交集了。所以,他藉著這個聯姻的名義,讓戰凌雙代表京華國來參加這婚宴。

    到了真正成親之時,他好幾次多希望,眨眼一看見,他的新娘不是裴雨菲,而是戰凌雙。他多希望戰凌雙穿著那身嬌艷美麗的嫁衣,與他攜手並肩,踏過歲月。

    可就當戰凌雙握著裴雨菲的手,向他走來的時候,他心中就感覺萬分悲涼,他與裴雨菲不同。裴雨菲自小被人寵愛,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哪怕她喜歡的人,最後也是心願完成,嫁給了他。但是他卻永得不到自己的摯愛,這是何其痛苦的事。

    戰凌雙的步伐看似很柔,但是卻渾厚有力,很快便走到了洛炎羽的面前。眼神轉移到了洛炎羽面龐上,看著那漸漸豐毅的臉龐,心中安慰不少。

    「凌雙……」洛炎羽低低的喊了一聲,這次並沒有喚為姐姐,而是名字。

    戰凌雙楞了一下,繼而好似釋懷,也對,他倆本來就沒有親姐弟的關係,洛炎羽又身為玫鳶國的太子,實在不應喚自己為姐姐。

    一隻手拉起洛炎羽寬厚的手,將裴雨菲的手放了進去,合攏,握在一起。繼而鬆開,洛炎羽頓時感覺心中一陣失落感,淡淡的語氣說道:「洛太子,菲菲公主平常乃受人寵受人尊敬,容不得半點疏忽。希望追雲國將公主殿下交給太子,太子亦能保證公主尊寵不改。」

    一句話,生生地將一些懷有心思的人嚇破了膽,都不敢造次。同時,眾人的目光亦對戰凌雙有了幾分探究。

    接著戰凌雙越過洛炎羽,在並肩之時,壓低聲音留下一句。

    「好好待雨菲,雨菲是個好女人,要懂得珍惜。」音落,便徑直走到輸淵青身旁。

    戰凌雙對於重遇輸淵青感到十分驚訝的,原來輸淵青的身份還不低,竟然是聖境國的使者。不過聖境國倒是好生吝嗇,只派輸淵青和一個小廝前來。

    「嘿,淵青。」戰凌雙見輸淵青好似睡的極熟,面具下的眸子微微一轉,隨即抬起手,就朝輸淵青的腦袋拍了下去。

    「啪——」

    一掌下去,差點沒把輸淵青的腦袋給拍下來。

    輸淵青帶著倦意地睜了睜眼睛,隨後手臂輕垂,看似是麻痺了,這倒也不奇怪,畢竟你枕幾個時辰保持姿勢這樣躺,不酸痛才怪。

    「唔。」輸淵青另一隻修長的手撫了撫方才被打的腦袋,輕暱出聲,緊接著一道漠漠的嗓音響起。

    「凌兒,天下就數你最頑皮了。」淺淺瘖啞的嗓音中帶著少許寵溺,略有責備卻依舊溫潤淡然。

    戰凌雙笑開了懷,其實方纔她是故意用力打輸淵青的腦袋的,沒想到輸淵青竟憑著聲音認出了她。不愧是她戰凌雙的朋友。

    ……

    洛炎羽握著裴雨菲的手,放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裴雨菲心中忐忑,見洛炎羽握著她的手遲遲不肯行動,只好試探性的問道。

    「炎羽?」

    突然手一鬆。

    「對不起裴雨菲,我不能娶你。」洛炎羽略帶歉意的聲音響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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