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卷 一一斛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楚江已作湘江[三] 文 / 印溪
南歌剛為薛瞳解了毒,聽到商靳提起淑旻之事不禁一愣,緩步上前將一痕白霧籠在寒林身上,輕輕蹙了蹙眉,「眠咒沒有完全生效……她情緒太過激烈,對所有術法都在排斥……」
寒林果然並未睡去,只是神智愈加模糊,一雙小手亂掙,無助地流著淚,喃喃自語,「痛……川……好痛……」
「我已為她穩住激盪的靈力,應當不會這麼難受……這是為何?」南歌也做了難,以她現在的情況,就算進了九蓍宮,也不一定能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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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心中難受。」翟川輕輕握住她覆在胸口的小手,只怕寒林比她自己認為的更要在意溫空冥。
一時沒人說話,平月緩步上前,遠遠站定,只是向著南歌,「前輩,我帶溫公子回去,商小姐還勞您多多看顧。」
南歌點了點頭,「只要她能夠撐過這幾天,接受了事實,便會好起來。」
「或許我不該問……但可有消去記憶的法術?」翟川猶豫片刻,還是低聲問了,想這樣做自然有出於私心,否則以今日之境,寒林只怕永遠都會念著溫空冥,而且看著她現在這麼傷心的樣子,實在讓人不知應該如何安慰。
「大祭司與我都會此術。」南歌背過身,抿唇苦笑,「但以她的心志,只怕這個法子根本不會生效……若是勉力為之,反而會傷了她,勸你不要作此想。」
寒林仍是哭,一邊含糊地說著要尋自己的簫,可不論將鐵簫還是玉簫遞給她,只要觸到上面冰涼的溫度,她都會哭得越加厲害。
「……或許她要尋的是這一管。」薛瞳尚未離去。緩緩從袖中抽出一支紫竹製成的長簫,沉著聲解釋,「當年她從雪陌林溜出去時走得太急,將此物落下了……後來他們師兄妹形同陌路,我怕她傷心,便一直沒有交還與她。」
薛瞳曾經親眼看到他們如何親密,怎會不明白寒林的痛苦。看著她即便在昏迷中依然悲痛欲絕的樣子。不禁也心中酸楚,默然落下淚,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若是能夠回到先時。回到極北那潔淨透徹的天地,那時會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嗎?
寒林觸到了竹簫,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在翟川懷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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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的小臉上淚珠冰涼,更別說她心中是怎樣地難受。本來已經結痂的心又被狠狠地刺痛,也難怪她會一時之間想到自盡。
見她情緒稍平,所有人都緩緩舒了口氣,南歌再次看了看薛瞳手上的傷口。「薛姑娘,這巫毒厲害得很,這幾日千萬在意。我會囑咐歸風看顧你。」正想走,又回身吩咐了一句。「薛陌為人孤僻,這些年亦是過得太苦,既然與姑娘投緣,還望姑娘好生珍重,莫要讓她傷心難過。」
薛瞳點頭應下,「多謝前輩關懷,我且回去,寒林便交給大祭司與殿下照料。」直看到他們進了祈天宮,薛瞳這才轉身離去。
祈天宮內幽藍色的火光一動不動地燃著,分明是嶄新的神幡,卻被這可怖的光芒剝去了艷麗的色彩。
寒林雖是安穩地睡了過去,意識卻愈發渙散,一直沉落到多年前的記憶中,彷彿自己正置身浩淼的水邊。
身旁是一管白色的長簫,伸手觸上,似乎還能感覺到母親的遺溫,卻是再也不能與她相見。
「師妹,你在這裡……」
循著熟悉的聲音回過頭,見那一襲黑衫映入眼眸,想也不想便撲了上去,不住地哭著。
「還在為你母親難過嗎?師父說,淑旻前輩很關心你,不會希望看到你為了她這樣傷心。」溫空冥拍了拍她的肩,仍是聲音溫和地安慰著她。
「師兄……?」寒林微微闔了眸子,似乎覺得自己確實回到了多年前母親剛離世之時,「你不要走……我怕,陪著我,好嗎?」
「別擔心,師父近日有事,我會在這裡陪著你。」溫空冥陪著她在湖邊坐下,耐心地為她拭淚,「心裡難過不要忍著,女孩子想哭便哭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寒林攥著灰衣的袖口,垂著頭低聲囁嚅,「大祭司和爹爹都是不准許我哭的……所以,我不敢……」順手拿起一旁的長簫,擱在膝上輕輕摩挲,「還有娘親,她也希望我變得堅強一些,所以我不能哭……可是娘告訴我爹已經死了,她自己也棄了我而去,我心上就像被捅了一個口子一樣,好痛好痛……又覺得空空落落的,除了發呆,什麼也不想做……」
「……看來你也過得很辛苦。」溫空冥沉默了片刻,將一管紫竹的長簫遞給她,「那支白色的簫似乎是你母親珍惜之物,你若始終留在身邊,只怕終是睹物思人,你母親既是水靈一族,不如將它長留水湄,也算全了她唸唸之意。」
寒林猶豫,淑旻死時消散成漫天飛雨,連一點念想都沒有給她留下,唯有這一管簫,雖是蘊著靈力,但並非水靈之物,才得以倖免,此時卻也要讓她棄去?小臉上的神情霎時凝重起來。
又靜默地坐了一會兒,她終於咬咬牙,伸手接過那紫竹簫,學著母親的樣子輕輕觸上唇,試了試調子,發覺竟是極易吹奏,便細細地奏了母親常常哼唱的曲子。
「很好聽,你從前學過?」溫空冥似乎很是驚訝。
寒林眨了眨眼,緩緩搖頭,「娘親的那一管,我總是吹不好。」那管簫中蘊有靈力,以她當時之力自是無法駕馭,何況那時年紀尚幼,費盡了力氣也很難夠到下面壓孔,「唔……這是師兄自己斫的?」
溫空冥笑了笑,算是肯定,「看你這幾日太消沉了,快些好起來吧。不是說想做巫者?師父回來前,我還要教你術法呢。」
「真的……?」寒林正覺輕鬆了不少,周圍卻忽然暗了下去,一時又是心慌不已,唯有手中還緊緊握著那支簫,真實的觸感給了她不少安慰。
在黑暗中了無目的地亂闖,覺得再向前一點似乎便能尋到師兄的蹤跡,卻偏偏有人在後面喚著自己,又拉住了自己的手,想要自己回去,執拗地不理睬那些,仍是一個人匆匆尋找,希望能夠重新回到剛才的情境中去。
九蓍宮中,商靳見寒林依然昏睡不醒,不禁又急又怒,「這丫頭竟然有意將自己的意識困在夢境之中,難不成是打算一輩子都不醒過來了?!真是糊塗!」
「大祭司,林兒累了,便讓她再睡一會兒吧……」翟川緊緊握著她輕顫的小手,幾次將她不安分的手捉回來,垂眸看著被她緊緊攥在另一隻手中的紫竹簫。
那支簫較普通的制式短了不少,幾個壓孔之間的距離也很近,應當是她幼時為了練習特意所制,此後還一直帶在身邊,足見有多將此物放在心上,多半是溫空冥所贈。
「再睡?!她已經昏睡了整整十日,再不醒來,母體靈力越發要被胎兒汲取,到時候可是想醒過來也不能醒來了!」商靳怒氣沖沖,「以現在的情勢,腹中孩子日漸長大,她到那時就會再也無法支持,你還不明白?」
「那以大祭司之見,該當如何行事?」翟川斂眉。
商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若是強行將她喚醒,只怕情況還得更糟,「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扔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九蓍宮。
翟川默然,這樣任由她睡下去,的確不是解決問題之法,事實雖然會讓她傷心難過,但她畢竟要醒來接受這一切。
低頭看著她微蹙的眉尖,輕輕撫上去揉著,低聲喚她,「林兒,快醒過來,別睡了……」見她仍是兀自好睡,咬咬牙,將她的身子托起,溫和地吻住她蒼白小巧的唇。
寒林感到唇上異樣的感受一點點傳開,身子也被人緊緊壓住,神智慢慢開始重聚,反手想推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之人,無奈雙手又被緊緊制住,只得含糊地抗議,「不要碰我……放手……」
「林兒,是我,快醒醒!」翟川捧著她的略帶惱怒的小臉,柔聲勸慰,「林兒,別睡了,好嗎?」
「不要……」半夢半醒之間,寒林喃喃回答,「我要尋師兄……放手……」
翟川苦惱地看著她執拗的樣子,僵了片刻,微斂起眸子,一手緩緩解著她的衣衫,一手撫著她柔弱的身子,直到她蒼白的小臉慢慢染上紅暈,才俯身繼續吻住她。
寒林呼吸微促,只覺體內奇異的感覺越發強烈,將其他的思索都隔斷了,這才不情願地睜開眼,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眸子剛睜了一線,便發覺自己身上只得小衣蔽體,雙肩完全暴露在外,意識更加糊塗成一片,怔怔地抬頭看向翟川,低聲呢喃,「……川,是你嗎?難道這才是夢?」
翟川略微著惱,其他人每日來詢問她的情況,她倒好,自己陷在睡夢中不願醒來不說,竟然還把夢境當了真,越想越令人生氣,手微微一鬆,放了她的身子,直接擒住她纖弱的腰肢,將她兩條腿分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