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黑旗出 文 / 天鳩
她這一掌發,連身後的弟子都驚住了,唯獨王小妹完全不躲避,鐵了心要藉著氣勁沖飛出去,好御氣而走。喜歡網就上。可有的人,又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在氣勁碰到她之前,一這熟悉的手臂已經橫在她咯吱窩下,將地上的人拎起,放置進自己懷中,彈指飛出一道極淺劍氣。直接撞飛了那氣勁,氣勁反衝回去,反而害得本人被撞飛得極遠,她噗的口噴鮮血,遠遠朝後倒去,過了極遠才勉強站好了身體。
她眼光掃了,眼神極其怨恨。
這個男人,前年前視她為無物,甚至送上門去也看都不看一眼,當著所有人的面拒絕,讓她顏面無存!千年後更是不將她放在眼裡,她本以為這男人無心無情,心是石頭作的,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她不美嗎?她修為不夠高深嗎?
可這人眼裡,卻只有那個魔頭般,又瘋又顛又醜的幼女!
元法宗主抖了抖袖子慢慢回來,就如同之前什麼也沒發生一般,但她鐵青的臉色,卻透露了她真實的情緒。幾個弟子連忙上前安慰,其他人卻是沒這功夫了。這劍仙沒出來前,沒人無法不對元法宗主,讚歎出聲。但劍仙出來後,才讓所有人明白,什麼叫雲泥之別。
他一身劍意,身上雷光閃爍。身著之法衣不是最為繁雜華麗的,卻給他穿出了任何人都穿不出的風華。一頭銀髮不染纖塵,容貌更是超越性別之美,找不出絲毫瑕疵。傲氣凜然,雖面目冷漠,卻不是單純的寒冰之態,他週身更多的不是寒,不是冷,而是銳利,劍的銳利。他的寒,是劍因鋒利而讓人生寒的寒。
這般人物,怪不得千年前看不上如今的這位元法宗主了。
這樣如同謫仙,不該存在與凡世,甚至不應沾染凡塵的人,此時懷裡卻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女子,將嬌小的女子身體幾乎是以鑲嵌在自己身上的霸道之態抱住,聲音雖似平常,話中卻滿喊不平常之意。
「為師說過你多少次了,不准隨意倒在地上,不准在地上亂爬打滾,為何總是說不聽。」
王小妹掙扎了一下,掙扎失敗,再掙扎了一下,繼續失敗。師尊抱她大緊,讓她全身上下,竟然只有腦袋可以動。
王小妹眨巴著眼看著師尊,漸漸泛了酸。別離難,難別離。沒這樣接觸前她或許可以很痛快的轉身走,可被狠狠的禁錮時,心似乎也被困在著方寸之間,動彈不得,離開的心竟是一點也升不起了。理智告訴她不該如此,她閉了閉眼,還想掙扎,善越卻在此時湊到她耳邊輕輕說話。
「為師答應你,若有來世,定娶你為妻,若此生你死了,為師便隨你而去。若你之死讓為師生了心魔,如何還能活……」
因這輕輕的一句話,王小妹最終還是輕輕哭出聲,師尊放鬆了她的手,她立刻伸手抱住了師尊的脖子。
「我們都活著好不好。」她哽咽道。
然後,她聽到師尊輕輕笑了,第一次這樣笑,他笑著答應說:「好。」
修仙之人耳力不凡,幾乎沒人沒聽見他們的聲音,幾乎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目露不贊同,但兩人卻彷彿看不見其他人的目光。他們有師徒之名,修為差距更是大得離譜,年齡差更是不用說了。但是,他們只是互相喜歡了。
白家族長見上方烏雲聚集之勢越加兇猛,終於走向善越兩人,歎息著開口道:「善越,對此你可有對策?」
善越將抱住自己脖子的徒弟熟練的撕下來,抬頭看了族長一眼,抱著徒弟往回走。卻在走了幾步就發現自個兒好不容易聽話了的蠢徒弟掙扎了起來。她鐵青著臉,捂著自己的袖子,身上的邪煞之氣猛然上漲數百倍,數萬倍。
她就算再這麼努力,卻也只是徒勞的掙扎,那面黑色的小旗就如同活了一般,自行從她袖中鑽出,她想伸手去抓,卻被師尊抓住了手。
「不要命了!」
耳中聽著師尊的怒喝,王小妹的眼神卻追隨那面黑旗而去。
在黑旗離開的時候,她身上的邪煞之氣也慢慢消失了,甚至眼睛都恢復成了原來的黑色。
「這面旗……」王小妹看著旗子,萬分不甘。
善越卻伸手摸了摸徒弟的眼皮,輕聲道:「這誅仙旗早已激活,你藏起來也無用,就算你帶著它遠遠逃開,它依舊會受劍陣吸引而來。劍陣的正氣吸引著這誅仙旗,無法避免……」
「至少,會爭取一些時間……」王小妹沒敢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善越也不點破。
見善越我行我素,玉乘真人正欲發火質問,卻被族長抬手阻止。他瞭解善越,如此表現,定是心裡有了打算,只是,敵人太多,就算他有了打算恐怕,他們白家也很難度過此劫了,而那面黑色的旗子又是什麼?誅仙旗?用來破劍陣的?
為什麼這麼危險的東西會在王小妹身上?原來她身上的煞氣所在,竟是那面旗?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王小妹,企圖在她那裡得到答案。不知道是不是劍仙的壓力太過強大,他們竟無一人敢上前質問王小妹。即使他們心裡有懷疑,有驚,又怒。
面對散仙的壓力,他們完全不敢放肆,如今已是和先前的狀態完全不同。下弦州第一的劍仙,他們大概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善越的身上。
元法宗主看著這師徒兩人,這善越眼中,當真就沒有其他的任何人,除了他那寶貝徒弟。她這千年來努力精進修為,卻是為何……她頹然而笑,突然對身後的弟子道:「我帶待會若是打開出口,你們盡力逃去,不要顧及我的安危……」
「師傅!」幾個女弟子連忙聚攏在她身邊,細聲安慰。她們都知道就算能逃出去,她們恐怕也無法完整
的回去宗門了,可因為一直以來生活得太好,雖是恐懼,心中卻滿懷希望,並不覺得真的會死在這裡。雖說天真了些,她們卻也無疑是情緒最好的幾人。
就在此時,烏雲終於散開,天上站在飛行妖獸身上的妖怪數之不盡,密麻的站滿了整個眼睛所能及的天空。數量之多,讓人望上一眼,便心生絕望。妖怪們發出猖狂的大笑,彷彿在嘲笑地上的仙修都是些無用的螻蟻。
數人望著天空,白家弟子全嚴陣以待,此時妖群中走出一隻大妖,他望向下面,開口道:「若你們放太子平安歸來,便讓你們留下全屍!」
眾人手背一寒,外來之人皆看向白家族長。
他摸了摸鬍子,卻是沉默不語。
他在想,這麼多的妖怪,是通過什麼途徑來的,妖怪大批越界,這太不尋常了,守衛著妖界入口的仙修呢?而且這麼多的妖怪一直藏身於不遠處,他們竟然無人發現,他們到底是如此隱藏行蹤,隱藏妖氣的……這一切,就像是針對白家的陰謀……可他又隱約覺得,這不止是對白家展開的陰謀。
族長幾乎就要接觸到真相,然而,短暫的時間卻無法讓他把一切信息縷順。
他這頭還沒想清,那頭外來的幾個男子已經對白家質問出聲,問他白家困著妖族太子如此之久到底是為什麼,還招來妖界尋仇,導致現在大難當頭。
族長只搖頭不說話,這年輕的一輩,卻是越來越差了。而最好的那幾輩,卻遠遠的離開了下弦州。
數白年前,妖龍在下弦州作亂,殘殺無數仙修,仙修們的屍體幾乎能堆成一座一座山,若非善越將其妖降伏,只怕死傷更多。只是此妖身份不一般,若是殺了,定引來妖界尋仇,這才將此妖困在劍峰,還可震懾妖怪。他們防備了這麼多年,這妖族一直不來,卻為何突然這麼聲勢浩大的來了?
沒人會想到,這只是因為一個仙修的野心,私心,讓這些妖族們集結而成!
有人提議將妖族太子放了,族長並不答話,此時善越已經走到了劍峰之下,抬手便能碰到劍陣。
那妖將見善越又要回去,哪裡肯,立刻手中揮了什麼,先前飛中的黑旗瞬間突然在所有人面前,而且還變得無比巨大,一分二,二分三,三分四,分成無數面大旗子,旗子變換成邪氣四溢的陣法,一陣扣一陣,強勢的朝劍峰壓去。
白家族長立刻動了,以全身修為化掌而去,他身後的白家弟子亦是使盡大最大本領,朝那陣旗而去。但他們打出的法力對陣旗來說,卻輕如毛毛雨,陣旗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而是他們被那邪煞之氣猛然一衝,身體朝後飛出,口中吐了黑血,竟是絲毫反抗之力也沒有,便身受重傷。
只有少數人狀況好一些,年輕一點的,即使什麼也沒做,也被那猛烈的邪煞之氣瞬間沖得暈厥過去。
黑旗突然高速尋找,夾帶著巨大的殺傷力朝劍峰撞去,善越突然手合一法印,劍陣突然消失,在高空化作一把巨劍朝黑旗陣法正面削去。但就算是這樣,卻也無法破壞掉黑旗,只是阻擋了它的來勢。
「活著之人,都離開此處。」善越聲音不大,卻傳達到了所有人懷裡,能動的幾乎立刻便拔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