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這樣好嗎 文 / 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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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都有些不明白趙羽為何還在浪費道力攻擊方帆的冰球，賭氣嗎？在他們看來，趙羽的小炎劍訣的確厲害，但是那方帆的雪王符也必然已經達到了歸本神形，既屬同階，一為攻，一為防，當然是防的更厲害。從效果上看，趙羽的炎劍確實僅僅能刺入冰球半尺，而那冰球雖是中空，外壁之厚卻在一尺半以上！
由於冰球中的方帆還能中程向外攻擊，是以，趙羽的取勝之機似乎只有一個，那便是炎拳訣！用蓄力之後的巨大炎拳向那冰球轟上一記，興許能將之破掉。但是，那冰球追的趙羽滿場飛奔，哪會給趙羽一個五息換訣的機會？
南邊看台下，邢台的大少爺邢邁正看著台上亂躥的趙羽滿臉冷笑。趙羽輸定了！就算趙羽能施展出來炎拳訣也好，劍屏訣也罷，都輸定了！只因邢邁就曾和方帆大戰過，非常清楚現在這種狀態下的方帆其實就連炎拳訣那樣的攻擊神通都不怕！那雪王符和雪靈訣可不是只能化成一個冰球、釋放冰息那麼簡單。現在，方帆只不過是貓耍耗子而已！
東邊看台下，月牙山社的人全都面露焦急之色，又相當的緊張。
其實，大家心裡都藏著一個疑惑，那就是趙羽為什麼不用雷身訣。前天下午，當他們從比賽場回來後，才一告訴江教習情況，江教習就讓大家不要把趙羽會雷身訣的事說出去，那時候大家還覺得江教習小題大作，現在看來顯然不是如此！是趙羽的雷身訣確實不能輕易示人！
可不用雷身訣，又如何贏那個完全碰不得的冰球？！趙羽都不知道往冰球上射了多少柄炎劍了，沒有一柄能射進去一尺深，炎劍一旦消失，那些劍痕馬上就又會被新的冰息凝冰堵上……
擂台上，趙羽還體會到了一種別人尚未看出的變化，那就是擂台上正越來越冷！不是溫度降低的那種冷，而是被神通刻意改變後的可以凍得人道力不暢的那種冷！
冰球所過之處，空氣都為之改變，擂台的地面也越來越硬，開始結起冰霜！
冰球的衝撞看似瘋狂，裡面的方帆卻是冷靜無比，他正在將這邊長十二丈的擂台化為一個最適合他戰鬥的冰域！至於說像貓耍耗子一樣戲耍趙羽，那倒也未必，而是他確實追不上趙羽！他的冰球直徑一丈，再加上他的可以轟到冰球外的冰息，使他的控制範圍其實相當大。但是，這麼大的控制範圍，他卻遲遲都沒能抓到趙羽！那趙羽的輕身訣實在太出色！而他自已藏身於冰球之中，轉向上確實不太靈活，只能靠著不輸於趙羽的直線速度和較大控制範圍不停追擊，並悄悄改變擂台上的環境，方有取勝之機。
方帆很確信，只需要慢慢拖下去，他一定能贏！一是因為經驗豐富的他有著超強的心理素質，拖上再久戰鬥意志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並且能一直保持著注意的集中，而那純新手趙羽未必能；二則是用不了多久擂台表面就會結起一層薄冰，那時候他滾動更快更省力，而趙羽的移動卻會更難，甚至有出現滑倒的可能！
果然，僅僅是數十息之間，擂台上還沒結起冰層，就先寒氣森然起來。此時的趙羽簡直就像是罩身於一個大冰窖中！冰球在白濛濛的擂台上衝來衝去，一路濺起無數的冰渣，看似每一趟都會將白氣衝散，實際上白氣被衝散的空間很快就會湧出更多白氣！那些冰渣也會就此留在地面，慢慢凝結在一起。
「我去！」
趙羽忍不住低罵一聲，這樣下去，他還真可能先被方帆放倒！必須改變策略了！那冰球的速度甚快，完全不會給他換訣的時間，既然換不了訣法，那就……
「趙羽快不行了！」
「是啊，連小腿都被寒氣淹沒了！」
「再這樣下去必輸無疑啊！」
「那個傢伙跟個縮頭烏龜一樣，也太賴了！」
就在台下月牙山社的年輕人們擔憂出聲之時，趙羽低吼一聲，改變了擂台上所有炎劍的飛行軌跡！不僅如此，他還同時改變了每一柄炎劍的質地！
剛好有一柄炎劍飛向了擂台東側邊緣，竟是直接劍尖朝下，「噌」一聲釘在了地上！
但是，劍尖入地之後，炎劍卻並未消失，而是「呼」一聲響，大量火息從炎劍上如同水波般貼著地面向外擴散！一尺，兩尺，三尺……
五尺！
最後，那柄炎劍的火息竟是向外擴散至直徑五尺！而最重要的是，那火息直接將範圍內的所有寒氣、冰屑蕩了個一乾二淨！
而且，擂台上可並不止這一柄炎劍，而是足有二十四柄！
「噌！噌！噌……」
一聲聲如雨響起，二十四柄炎劍全都劍尖朝下落在了擂台東側，二十四個直徑五尺的火息漣漪盪開，立刻將擂台上清出了一片相當大的完全乾淨的區域！而趙羽先清擂台東側，這明顯就是為了給擂台下的月牙山社眾人信心！
一波炎劍之後緊接著便是第二波，第三波……
在趙羽的刻意的侵掠之下，擂台上的冰域立刻被蠶食、分割，再不復之前那種破無可破的氣勢！
台下那些有身份的觀戰者莫不看得眼前一亮，暗暗點頭。鬥法，光有神通是不行的，還要有智慧，而這趙羽，無疑有戰鬥智慧！只不過是氣感期亮如星的鬥法罷了，竟然還能看到選手間鬥智鬥勇，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意外之喜。
「這個方帆很不錯啊，雪王符是北地瓊宵宮所創，出了名的難學，他一個未入宗門的年輕人，竟然可以自己將雪王符琢磨到歸本神形。」北方的人群前沿，一個留著整齊鬍子的青袍中年人
人道。
「我倒覺得他的雪靈訣更出色，一訣二用，一邊時時刻刻維持著身體虛懸，一邊還能伺機向外攻擊，這種控制力，肯定是極致的夏階法意了。」旁邊的一個身著灰色道袍面白無鬚的中年道士道。
「若是這小子肯來我們樂水派做個外門弟子，再打熬兩年，入內門應該不難。」青袍中年人道。
灰袍道士立刻笑道：「我們兩個都是外來人，你還只肯許諾外門弟子，我若是那小子，寧願就近找個宗門做外門弟子，也絕不背井離鄉去你們樂水派。」
「讓他直接入內門也不是不可，但總覺得差了點什麼。」青袍中年人有些不甘心地道。
「那就繼續看吧，說不定他還能有更好表現。」灰袍道士道。
擂台東側偏北處，卻也有人已經有些中意趙羽！除非是那些綜合型的大宗門，否則選弟子還是相當看重道基的，趙羽並未告訴任何人他身兼何種道基，但下面早有人看了出來。
「金、土、烈三系，又這麼早領悟了極致的夏階法意，絕對是個正面戰鬥的好苗子，攻防上都不吃虧！」擂台下東側偏北的位置，一個身著棕色皮甲的絡腮鬍子大漢道。
「是啊，可惜那個土不是火。」左邊一個瘦小乾巴，但眼放精光的男子道。
「土換成火那就是全攻，但防守上就差了許多，一旦碰上一對多的局面，就算能把對手全殺了，自己也得沒半條命，還是土好。」瘦小男子更左方，一個背插黑色雙戟的高大男子道。
「哈哈，你是想起了你的那位蔣師兄了吧？」最右側的絡腮鬍子立刻笑道。
雙戟男子立刻翻了個白眼，歎氣道：「是啊，四十多的人了，每次與人動手，固然能贏，但哪次不是被師兄弟們抬回去的，還老是拿和防禦神通沒相性為借口……」
「這個趙羽也算是資質不錯了，咱們三派都不是浮光紫府本地的，而且宗門規模不算大，要是動了心，就得趕緊下手！」那瘦小男子道。
「是，且先等這一戰的結果出來吧。」那絡腮鬍子道。
顯然，這三個人都有點相中了趙羽，但還沒到非收趙羽不可的程度。這畢竟只是氣感期亮如星的比賽，宗門交給他們任務時本來就讓他們慎重決定，這要萬一收個表面上厲害，實則沒什麼潛力的回去可就虧大了。
此時擂台上終於不再冰氣肆虐，越來越清晰。
但是沒有人知道，明明已經稍稍挽回了頹勢的趙羽心中的火氣卻越來越大。只因他從開戰以來就一直在被那冰球追趕，而他卻只躲了再躲，從沒有和那方帆硬碰硬過！
參加浮光正會至今，他何曾如此狼狽？就算面對那楊彪時，也至少是有攻有防！當他用膝蓋撞在楊彪臉上時，雖然自己也很疼，但卻別提有多爽！而這方帆乾脆躲在了冰球中，完全沒給他一丁點攻擊到的機會！
太他娘的憋屈了！
《風林火山訣》的火訣講究侵掠如火，他倒好，是各種被侵掠……
內心之中，趙羽早已開始大吼！
「氣死我了！！！！」
「法意！法意！秋階法意在哪裡！！！！」
就在這樣的情緒之中，趙羽每一柄炎劍落地，心神都會溝通冥冥中的秋階法意，並與之離得更近一些！
「如果你就像巨龍說的，是一棵更大更遙遠的樹，那我走了這麼久，也該走到了！」
「最根本的原因是，老子前所未有的需要你！！」
在秋階法意面前自稱「老子」，這世上敢這麼做的恐怕鳳毛麟角。但是，小炎劍訣的秋階法意好像偏偏吃這一套！誰更無畏，誰怒火更熾，更想消滅來犯之敵，它就看誰更順眼！
近了，更近了！！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第十二輪另外三個擂台上的比賽先後結束，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趙羽、方帆所在的南擂之下。
那麼多人到來，可看清了形勢後，莫不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是一場比道力和耐力的消耗戰，而且那冰球中的方帆贏面更大。原因很簡單，方帆身在冰球中，首先就立於了不敗之地。
「嗖！」
趙羽一個疾撲，又險險地躲過了方帆的一記冰息攻擊，並落向了擂台的東側。他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落在這邊了，這一次落地一如之前的狼狽，在地上來了一個前滾翻後才停穩。
可就在馬上就要起身離開之時，他卻剛好看到了擂台下人群前沿的那些熟悉面孔，郭不虛、游浩、江教習、江不凡……
最後一瞬，趙羽看到了楚雲落。
這姑娘一臉的擔憂，明明很外向的一個人，卻因為怕影響到他，連一聲加油都不敢喊。
這一刻，她不再是一個美女，女神，她就是一個關心他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喜歡她。
自己打的窩火先放在一邊，只說讓楚雲落如此擔心，這樣好嗎？
這樣好嗎？！！
這樣好嗎？！！！
我要碎掉那個該死的冰疙瘩啊！！！！
還不快來！！！！
趙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離小炎劍訣的秋階法意只差最後一步了，可這最後一步玄之又玄，有可能真的一步就過，卻也有可能卡他十
天半月，甚至更久！
但是，他卻已經等不了了！
「呃啊！！！！」
明明用的是小炎劍訣，趙羽卻在起身之時重重地一拳擂向了地面！
「砰！！！」
沒施展任何防禦神通，趙羽的拳面立刻鮮血淋漓！
「呼！」
但是趙羽卻彷彿不知道疼，驟然轉過身去，只留給擂台東邊所有人一個背影。
趙羽右臂向右後方平伸，胳膊挺得筆直，劍指上鮮血淋漓！
「咻！咻！咻……」
一聲聲銳鳴響起，那遍插於擂台驅散冰息的炎劍一柄柄飛起，全都飛向了趙羽右手劍指之前！
第一柄炎劍飛到，劍尖與劍指同向，虛懸半空！
第二柄炎劍又至，但是卻是直接撞在了第一柄炎劍上！
並沒有任何聲音響起，第二柄炎劍直接沒入了第一柄炎劍中！
第一柄炎劍立刻火息變得更為凝實，劍身變亮！
緊接著，第三柄，第四柄，越來越多的炎劍飛至！
當第十柄炎劍融入時，趙羽右手前的炎劍就已經亮得刺眼！離擂台較近的人必須瞇起眼來才敢看過去。
台上方帆立知不對勁，但是，他的冰球才剛從對面滾來，距趙羽還有六七丈遠！而他的冰息最多只能攻到兩丈外！
轉眼之間，就在冰球的滾動中，最後的十四柄炎劍也如火鳥歸林般投入了第一柄炎劍的刺眼強光中！
五丈！
冰球距趙羽還有五丈，並剛好來到擂台的正中心！
同一時刻，趙羽右手前的炎劍刺眼光華在達到極致後猛地收斂，所有人都再次看到了那柄炎劍！
平平無奇，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一如從前。
但是，迎著那轟隆隆疾速滾來，追了他整整一場比賽的巨大冰球，趙羽臉上卻浮起了一抹自信的比冰息還要冰冷的微笑……
右臂疾向前揮，劍指輕轉，遙指冰球！
那唯一的一柄平平無奇的炎劍消失……
但是，一道筆直的紅芒在擂台上閃現！
紅芒有如實質，長達十餘丈，貫穿了整個擂台，也從那冰球中間貫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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