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3章 地底有人 文 / 老黃
「你最好還是少打她的注意，我已經想起來了，那個女的是問心宗的，不是咱們能招惹得起的。」第一人道。
「不說了，快把這些五靈珠果分了。」
不知不覺中，趙羽和令狐墨已經到了一里之外，一路上竟是再未遇到半點危險。這開元谷內部實在是太大了，真的就像是另一個世界，走了這麼久也沒有任何的深入谷底之感。
「馬上就到了。」飛行中，趙羽壓低聲音道。
「嗯。」
那淖金所處之處十分隱蔽，也頗為危險，這是羅隱早就跟趙羽說過的，來的路上趙羽也跟令狐墨說了。
「左邊那個峽谷。」
趙羽說了一聲之後，催動龍紋棍當先前行。令狐墨所乘冥界戰馬看似極重，邁步之時也十分有力，但四蹄落地卻沒有任何聲音，立刻調轉方向跟隨。
峽谷曲折向前，兩旁崖壁直上直下，高約百丈，峽谷之外草木繁茂，內部竟是寸草不生。才一飛進去，明明是大白天，趙羽竟有了一種陰冷的感覺。
向前看根本看不到峽谷的盡頭，趙羽忍不住咕噥道：「什麼鬼地方？」
哪知跟在後面的令狐墨竟似毫無所覺，漸漸地反而超過了趙羽在前面領路了。
谷中連個鬼影也沒有，趙羽不太放心，便在後面喊道：「小心些！」
令狐墨向後一轉頭，還沒開口便把趙羽嚇了一大跳，差點從龍紋棍上掉下來。
只見令狐墨那雙眸子裡竟是泛出紫光，看起來如同妖邪！
而後，令狐墨那清冷的聲音傳來：「你只需要跟著我。」
還好，人還清醒！
趙羽鎮定了些，問道：「你這是什麼神通？」
「幽冥鬼眼。」
「什麼作用？」
「看到一切生靈、死靈。」
「隔著石壁？」趙羽心中一動，驚道。
「是的，只要是出現在我身周百丈之內的。」
「這麼厲害？」
對於趙羽的這種廢話，令狐墨從來都懶得回答，乾脆沒坑聲。
「再往前轉三個彎，石壁的左下方有條石縫，得從那裡鑽進去。」又飛了片刻，趙羽完全確認了自己在地圖上的位置，連忙道。
「嗯。」令狐墨在前方應道。
「問你個問題。」一邊飛行，趙羽問道。
「問。」
「這半年來也沒見你對資源有什麼需求，宗門裡的貢獻點也是掙夠基礎的貢獻點就懶得再動一個指頭，這回怎麼一進開元谷就突然積極起來了？好像很缺錢的樣子。」趙羽面帶笑意道。
「我一直都很缺資源，但是在宗門裡根本沒辦法通過正當渠道得到。」令狐墨難得認真地解釋了一句。
「所以，你現在其實是完全為了自己？」
「是。」
「你拜的是哪位魔主？」趙羽狀似隨意地問道。
令狐墨又懶得回答了，因為趙羽這明顯是在套她的話。而她之前之所以會回答，也不過是為了讓趙羽知道她對這次開元谷之行的真正態度罷了，以免回頭趙羽拖她的後腿。
「我只是想看看回頭會不會和你拜的是同一個魔主，到時候咱們還可以是教友。」趙羽笑道。事實上，趙羽卻是在求證一個很早就有的擔心，那就是令狐墨有沒有可能是感應大尊的信徒。可惜，沒套出來。
「到了。」就在這時，令狐墨忽道。
「嗚……呼……」
峽谷左側崖壁與地面相接的地方開了一條深深的石縫，裡面漆黑一片，只能聽到往裡的灌的空氣在石縫中呼嘯而過的聲音。
一看那石縫大小，趙羽皺眉道：「你的坐騎進不去了吧？」
「嗯。」答應一聲之後，令狐墨直接翻身下馬，再一揮手，那匹戰馬便化為黑氣消失無蹤，「我還有張飛行符。」
說話間，令狐墨已是從右腰間抽出一張青濛濛的實符來，隨手激發。實符化為了一個僅椅子面大小的光符，令狐墨直接一躍而上，又是當先向著山縫飛去。
「等等，你真的要去幫我尋找淖金？」趙羽忽地鄭重問道。
令狐墨只看了趙羽一眼，一個字都沒說就飛入了石縫中。
趙羽連忙追了上去，並由衷道：「謝謝。」
仔細算來，兩人雖是同住一個小院，但這一次竟是兩人第一次正兒八經共事！同門之誼立馬就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令狐墨在前，趙羽在後，兩人腳下的飛行符和龍紋棍都會發光，能照亮不到十丈的範圍，就這樣慢慢飛入了山縫內部。山縫入口小，裡面卻是越來越大，並且轉向了下方，兩人半道上又沒什麼交流，只感覺到自己正飛向下面的無邊黑暗，當真有種正飛入地獄之感。
越向下越陰冷，趙羽此時只穿了一身薄薄的青色勁裝，不一會便凍的夠嗆，可儲物手鐲裡卻沒裝厚衣服，只能頂著。
昏暗中，他還想問令狐墨一句冷不冷，可一想反正自己也沒多餘的衣服，問了也是白問，便乾脆沒開口。
漆黑的石縫彷彿沒有盡頭，只有兩團光亮載著兩人緩緩向前向下飛著，空氣冷的刺骨，只有風聲……
毫無徵兆地，趙羽猛一揚頭：「阿嚏！！！！」
也不知道強行憋回去多少個噴嚏了，到底出現了一個漏網之魚。
那響亮的噴嚏聲經過山縫石壁的反覆折射，已經大到了一個相當嚇人的程度。
饒是令狐墨處事淡漠，也是被嚇了一跳，扭過頭來狠狠地剜了趙羽一眼。
趙羽好不尷尬，只好朝令狐墨報以苦笑。
而後，倆人就「耳送」那一聲噴嚏聲漸漸遠去。沒錯，在如此特殊的環境裡，他們竟是可以清楚地聽出那聲噴嚏聲漸傳漸遠……
地底兩里之外，一條地下暗河正在呼嘯流淌。穹頂上的岩石含有某種可以發出極淡光華的礦物質，隱約照亮了河道。岸邊，一個獐頭鼠目、眼神陰厲的男子剛剛朝水中灑了一包藥粉，正在在施展訣法。他的身上已然有一身黑色水靠，不用說很快不會下水。就在他施展訣法的功夫裡，只見前方寬闊的河面之下竟是暗湧翻滾，不一會便浮上來一條條足有三尺長的黑色魚屍，然後又被沖走。
開元谷之會，不論大小宗門都是要講究面子的，是以，各宗派來的弟子除了實力不能太差之外，還有另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能太醜。遍尋這一次的入谷弟子，絕對找不出來一個像這個傢伙這樣醜的人。
所以，他其實不是任何一宗的弟子，而是就是那個殺人易容潛入谷中的兇犯！
此人似是完全不擔心有人發現他，訣法施展的甚是從容。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被擴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噴嚏聲突然從他身後上方的山縫出口處傳出！
「阿嚏！！！！」
饒是此人一生殺人無數，自詡膽大，也被嚇得猛一哆嗦，身上施展了一半的訣法光華登時散了。
驚嚇過後，此人臉上頓現羞惱、怨毒之色，最後定格為了陰狠的笑容。
而後，此人直接飛身而起，背靠著石壁停在了山縫出口的外側。左手一翻，此人手上已是多出一個小小的烏金缽，缽本身平平無奇，但卻有六道黑氣在其內部飛旋，第道黑氣的頭部之內都像是藏著什麼活物！右手劍指一併，此人竟是又單手無聲施訣，身上氣勢又隱隱一變。
做完了這兩件事，此人就好整以暇地等在了那裡，只等著收割任何大意而來的生命。
趙羽和令狐墨只覺得不可能有任何人找到這個地方，是以前進時的所有戒備都是針對谷中生靈的，而非人類。
「前面就是那條地下河了，淖金就在風口正對著的河底，如果有的話。」趙羽在令狐墨左後方小聲道。
「河底？」令狐墨微微皺眉。
「是的，而且水裡好像有一種特別凶狠的食腐魚。實力相當於二階靈獸，主要是數量多。到了之後，你在岸上給我壓陣，我下水。」趙羽道。
水裡和岸上是完全不同的環境，岸上能發揮出的實力在水中能發揮出三成就不錯了，令狐墨忍不住問道：「這淖金十分珍貴？」
「是稀有的法寶材料，谷外已經不產了。」趙羽道。
「嗯。」令狐墨點頭應道，不再多說。稀有的法寶材料，這已經很有說服力了。元感期用的是法器，地仙用的才是法寶，令狐墨估計，今天若能得到一點點淖金，其價值恐怕足夠買十來件法器，上百把靈兵了。
漸漸地，兩人已然能聽到從山縫下方傳來的水聲了，距出口已不足一里之遙。
「師祖說這裡的地下河還保留有荒古時代的特點，本就容易出產各種奇物，前方的山縫出口正對著河水，風雖然會被河水擋住，但是從上面帶下來的地氣卻會直達河底，與河床下的泥沙交匯……我也不清楚了，總之，那裡確實是一個可以產生淖金的環境。」趙羽解釋道。
「嗯。」
令狐墨應道，而後竟是忽地伸出纖纖玉指，在空中迅速寫畫，極淡的幽紫光芒便留在了空中，形成了一個個字：「前面好像有人。」
趙羽瞪眼，完全沒敢吭聲！
「你繼續說話，好讓他放鬆戒備。」令狐墨繼續寫道。
趙羽差點就應了個「好」字，幸而忍住了，然後急中生智引出了一個極吸引人的話題：「來之前，門裡的長輩都說谷中那東西要出現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