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4章 遠上寒山石徑斜(1) 文 / 雲少卿
七千階之上,漫天血雨飄落-
卓銘盤膝而坐,血液沸騰!
他感受到殷紅的血雨滴落在他的臉上,他的手臂和青衫上。
他仰起頭,看著昏暗中,無盡的血雨迸『射』臉龐,一股恐懼猛然襲來。
痛苦,寒冷,渺小,恐懼。
他那染紅的身體,散發出淡淡死氣。
這死氣,在卓銘盤坐的週身,浮現一層淡淡的紅色光幕。
卓銘感覺自己要死了,他感覺自己的意志再也承受不了血液的沸騰。
儘管,就在不久前,他很是霸氣的讓周通、齊樹寫下了欠條,又是風輕雲淡的在五六百人面前把陳昭踢下了台。
但是這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無足輕重。
他不甘的是,死亡的感覺來的太快。
連半年的準備時間都沒有。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個囚中之獸,無論如何掙扎,都是枉然。
他想大聲嘶吼,一聲吼破蒼穹。
但他知道,這是異想天開。
不說,如今他痛苦的難以開口。
就算能開口大吼,聲音也不過是在這黑暗的虛空中漸漸遠逝。
他想哭,他想念出,在就算是死,也不想忘記的名字。
「父親!」「母親!」
想到渾身的難受,渾身的痛苦,渾身被死死的禁錮著,卓銘體內沸騰的血液,開始在他全身循環。
他的身體,火辣異常,他的丹田,靈力澎湃,他的腦海,痛苦異常。
一瞬間,卓銘的眼中迸『射』出火光,他那盤坐的身體,猛然站起,目光直視黑夜,欲破蒼穹。
更是在這一瞬,血雨染在他身上的死氣,轟然崩潰,紅幕散去。
一股微弱而罕見的火焰意志,在他的身上爆發出來!
然而,他只是讓這種感覺堅持了三息,但也就是這三息間,他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越是沸騰,他則越舒服。
他更是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似是被封印,而今的狀況,卻是他血脈甦醒前的徵兆。
隨著卓銘心中的一股氣用完。
卓銘倒在了地上,他身上的火焰意志漸漸散去,沸騰的血液直到此時,漸漸減弱。
夜空依舊是血雨飄落,血雨打在他的身上,不多時,已是渾身濕透。
黑夜是漫長的,黑夜更是嚴寒而孤寂的。
山寒血雨漫天舞,青光淡淡似空靈。
昏暗中,卓銘的眉心處,一團淡淡的青光亮起,接著,一團青色的光波包裹起卓銘,把那血雨中帶著的死氣,過濾開來。
卓銘眉心處的造化天宮裡,造化之靈的聲音響起,「如此情況,第三關時,還有點希望。」
造化之靈的話語說完,那玉階空間深處,神念豹爺念道:「這小子的血脈,絕非人類。甚至比我的血脈還要可怕,只是一直未曾甦醒。」
「像是妖族血液,卻又不像。星空中,種族無數,帶有火焰天賦的,太多了。若要知底,要等到他血脈完全甦醒的一刻。」
「本來以為這小子,絕對會死在第二關,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既如此,也罷,豹爺再指點指點你。希望這一番努力有用。」
「太多年了,太孤寂了,還能出去麼?」
……
清晨,寒風瑟瑟,天際微明,血雨在昨夜落盡。
卓銘青衫濕透,血雨染衣,昏睡在石階上。
此時的七千階之上,寒氣氤氳,一片霧濛濛。
山風吹過,石階上一陣陣風,嗖嗖馳過,捲起寒霧湧動。
此時,七千階的寒霧裡,一個少年艱難的向八千階走去。
要不是昨夜的血雨,第一天就到達山頂的,也不會沒有。
可既然發生如此驚變,弟子們心中也是知道,長老殿不會不曉得。
可既然知道情況,也沒有任何的通知,那他們只能繼續參賽。
少年走著,看到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濕透的少年倒在遠處的石階上。
他心裡知道,這人必然是昨夜血雨紛飛時,連夜登山,最後體力不支,倒在了這裡。
對於這樣的人,他看到了,他唯一能做的,則是幫助他捏碎傳送符,送其下山。
當然,這些本不該他做,因為他知道,這山間各處都會有人關注。
一是為了處理特殊情況。二是看看外門弟子的表現。
可是那少年倒在地上,卻是無人問津。
要說昨夜血雨紛紛,不好觀察,在他心裡,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可是現在雨都停了,天也微亮。
這就有點問題了啊。
他哪知昨夜血雨紛飛預示著什麼,現在劍神宗內都在緊張的佈置各項工作。
一是,把狀況反應給九州殿,希望能派大修來支援。
二是,劍神宗長老董罡、柳長河連夜帶人出宗,與其他三大宗門高層商討對策。
三是,昨夜的一場血雨更是將地魔潭裡鎮壓魔頭的封印,化解了一絲。
現在一些弟子,正在那佈置陣法,加固封印。
四是,派出大量的弟子,前往劍神宗邊緣,查看情況,以防突發情況。
第五,他們更是通過,天眼境,得知青陽星外的星空戰場,被界外生靈撕開一個缺口。
而一些魔物,此刻,正飛落青州邊界。
以上五個,無論是哪一個,都比這外門弟子的年試重要。
因為,說到底,年試也就是,新的一年要到來,發一些獎勵,鼓勵鼓勵實力不錯的弟子。
因此,在劍神宗高層因為漫天血雨震青州而忙的不可開交時。
對這裡的重視自然放鬆。
但也不是完全的不管,只是組織這次年試的弟子,有一半,到宗門邊緣勘察情況去了。
這樣一來,卓銘暈倒,無人問津的情況出現了。
再說,這年試的第一個七天,只是登登山而已。
對於內門弟子來說,太簡單不過了。
而且,每個弟子又會自覺的帶些傳送符。
再不濟,爬不動了,不想要年試的獎勵了,我想偷懶了,那就直接傳送下山就好了啊。
可是,誰能想到,卓銘昨夜,因為血液的沸騰,倒在了這裡,要不是他有造化玉碟,一夜護體。
那卓銘,不死也重傷。
少年走到卓銘身旁,也不知卓銘有沒有傳送符,再說,卓銘的儲物袋,一般都會佔有自己的氣息。除非兩者實力差距很大,可強行破掉修為弱的一方的儲物袋,不然,根本打不開。
少年有點糾結,難得我好心要去救人,可是傳送符,還要自己出?
是的,它是有三枚傳送符。
可問題是,他僅有的三枚傳送符,是他分配好,留給他那三個兄弟的。
而此刻,他只是幫助他那三個兄弟提前帶到八千階去罷了。
是根據三人的實力,壓迫他們潛力的措施罷了。
這樣的留給自己兄弟保命的東西,能讓他人用?
少年眼中的不忍,很快的散去。
有的是平靜。
平靜的不該出現在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身上。
少年走過卓銘所在的石階,只是下意識的低頭,目光瞥見卓銘的面貌,那一刻,他的眼神一陣驚愕,腳步停了下來。
看著半死不活的卓銘,感覺他還有一絲氣息,少年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八千階。
目光再次看向卓銘時,他眼中出現的不再是平靜,而是精芒。
走到卓銘身旁,他一把抓起卓銘,背在背上,雙腿吃力的向著遠處的八千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