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歸來 文 / 方巖
方言默默的看著金翼妖鳳急速飛馳，一言未發，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示意妖鳳在一處隱蔽之地停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將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排除腦外，拖下那白衣男子將他弄醒過來。
「咳……」白衣男子輕咳一聲，茫然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方言，頓時變得無比清醒，四肢並用想要往後退出幾步，可卻全力虛脫，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驚恐道：「你……你想怎麼樣？」
目光瞥到一旁的金翼妖鳳，臉色霎時變得驚駭之極，蒼白得毫無血色。他能明顯的感受到它身上傳來的強大壓迫力。這種壓迫力比他當初遇到魂歸境的前輩還要恐怖得多。
「那……那是什麼？」
方言可憐的看了他一眼，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直接問道：「你是怎麼發現那個村子的？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那個村子的位置？你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過別人？」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件事我也從來沒對別人說過。」白衣男子忙搖頭道：「兩年前我被人追殺，走投無路之下闖入了那片山脈。在裡面迷失了大半年之後才無意間發現的那個村子。」
「那麼，你把這兩年搜刮來的藥材放在哪裡？」
「藥材？」白衣男子一怔，馬上答道：「那些藥材都被我拿出去賣了。」
「砰！」
「啊！」
方言手掌一揮，一道元氣攻擊狠狠的擊在他的身上。
「如果你想死得痛快一些，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方言冷冷道：「那片山脈連綿數萬里，就算你走一個月你也走不出去。而你每個月都會去取一次藥材，你怎麼賣？」
白衣男子手捂著胸口，陰晴不定的看著方言，突然想到了什麼，獰笑一聲：「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沒錯，這兩年來我一直沒有出過這片山脈，那些藥材也被我藏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裡。想要我告訴你也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就帶你去那個山洞，那些藥材全部歸你。」
「放了你？」方言失笑出聲：「你覺得我會答應你這個條件嗎？」
「會！」白衣男子肯定的答道：「在那個山洞裡，千年以上的藥材就有十幾株之多，百年以上的更是有數百株，而且有不少還是非常罕見的靈藥。你把我抓到這裡，不就是想要得到那些東西嗎？只要你答應我，我可以帶你去取那些藥材。」
白衣男子嘴上說得輕輕鬆鬆，心頭卻在滴血。非常後悔沒有把那批藥材分開隱藏。那可是他在這山脈中窩了兩年才弄來的啊。價值連城啊。
「我的耐心有限。」方言攤開手掌，心念一動，將一道元氣凝聚在手掌之中：「我再問你一次，那些藥材你藏在哪裡？」
感受著方言手中淡淡的壓迫力，白衣男子的眼睛變得赤紅起來，咬著牙道：「你不用威脅我，你不放了我，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你也不要妄想自己去尋找，那個山洞非常隱蔽，你若要想找到，至少也要花十幾二十年的時間。」
「這麼說來，你是鐵了心不說了？」
白衣男子死死的盯著方言掌心，目露瘋狂之色：「即然要死，我也不可能便宜你。我不信你會捨得放棄那批價值連城的藥材。」
白衣男子故意將價值連城幾個咬得重了一些，彷彿是在提醒方言。但他話音未落，便看到方言手掌一揮，那蘊含著強大威力的元氣便在他眼中急速放大。
「不要……」
元氣直接沒入他的心臟，斷了他的生機。
方言對那些藥材並不十分感興趣，也沒有時間玩折磨人的遊戲，如果不是擔心會驚嚇到桃源村的婦孺孩童，他當時就直接把他殺了。
看著白衣男子的屍體，方言心中一動，上前兩步在他身上摸索起來。很快就搜出來一個藥瓶和一塊寫滿了字的皮革。
打開藥瓶，倒出來六顆黑色的丹藥。
「增氣丹？」方言面露意外之色，這種丹藥方言在拍賣場見過，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想到你竟然擁有如此多的增氣丹。」
將增氣丹放回瓶內，他又打開那塊皮革看了起來。
「藥方？」讓他沒想到是，這塊皮革上寫著的竟是練制增氣丹的方法。他粗略的看了一下，看到這增氣丹的主材就是一株百年藥材，終於是知道這丹藥為何能賣這麼貴了。
「難道這些增氣丹都是你煉製的？」方言突然望向早已沒有氣息的白衣男子，隨後苦笑了一聲。不管是不是，現在都無法取證了。
收起丹藥和藥方，在原地休息起來。因為金翼妖鳳的緣故，他仍然是晚上趕路，白天休息。
……
清晨，天弓城外的山脈中，一些出來覓食的妖獸突然驚恐的大叫一聲，抬頭看了半空一眼，然後便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起來，一動也不敢動。這模樣，異常熟悉。
在它們趴下後不久，在一座山頂之上，一道龐然大物降臨而下，很快又掉頭而去，消失在這片山脈中。只在山頂留下一道瘦弱的身影。
這道瘦弱的身影自然就是方言了，而此時已經是七天後。
方言站在山頂，遙望著天弓城的方向，心頭感慨萬千。他離開這裡僅僅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但感覺卻像是過了十幾年一般的遙遠。離開之初，他沒有想過能這麼容易的就湊齊一千塊中級元石，更沒有想過他能以凝魂境的實力歸來。
站在山頂望了好一會後，他才轉身朝山腳下行去。這些年的恩恩怨怨，總歸是要了結的。
山腳下的一條大道上，一些從山脈中出來的人正疲憊的往城中趕去，當他們的目光看到從另一側山頭緩緩走下的少年時，都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少年面無表情，緩緩前行，但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一身衣衫乾淨整潔，甚至看不到一絲塵土，根本不像是一個進山狩獵之人。
一個眼尖之人盯著他的臉龐看了許久，突然渾身一顫，驚叫出聲。
「方言？他是方言！」
「什麼？方言？」
其它人身形一震，不敢相信的扭頭望去。目光之中充滿驚訝震撼。
「天啊，真的是他。」
「他果然還活著。」
「他終於回來了！」
當日方言逃出城後，這些普通百姓再得不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雖然他們看到方家的人最後空手而回，但他們仍然不能確定方言是不是死在了他們的手裡。而方家也沒有放出有關於方言的任何消息。使得方言的生死變得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可不知為何，絕大多數人都選擇相信他沒死。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再回來的。
今天他真的回來了！
僅僅才消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就回來了。誰也沒有想到他歸來的時間竟會如此之快。
「他現在還在元氣十層的實力啊，他回來幹什麼？難道他不怕方林兩家了嗎？」
「誰知道呢，以他的性子，可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啊，看著吧，天弓城又要起風了。」
在前一個月的時間裡，整個天弓都沸騰了起來，畢竟在很多人的記憶裡，還沒有人敢挑戰那三天勢力的權威。更沒有人敢同時挑戰兩家。可當他們看到林家十幾人都是被抬著回去時。方言這個名字便在很多人的心裡印了下來，說是家喻戶曉一點也不為過。
所以，他剛剛在山腳下出現，就被人認了出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又會成為整個天弓城的主角。
聽著傳入耳邊的聲音，方言緩緩抬頭，朝著遠處的人微微一笑。繼續前行。
前些天，他意外的發現自己可以隨意操縱體內元氣的強弱，可以將自身實力壓縮在凝魂境以下的任何一個階段。這一發現讓他疑惑了許久，據他所知，晉入凝魂境只是體內元氣更多更純，卻從未聽說過可以隨意操控體內元氣。在想了許久以後，他最終把這個原因歸納到體內那道元氣之靈上，畢竟這道元氣之靈帶給他的驚喜已經太多了。
在得知這個意外驚喜後，他便將實力壓縮到了元氣十層的境界，想要試試能不能被人看得出來。初步看來效果似乎不錯，至少元氣期的人還看不透他的真正實力。就是不知道凝魂境的人能不能看得出來了。
從山脈中出來的幾人見方言居然朝他們微笑，在微微的愣了愣後，也報以微笑。
自從方言當著眾人的面展露強悍的實力毫不留情的斬殺了林立父子後，整個天弓城的人都對他有些忌憚起來。特別是在得知林家帶去的十幾人都折在他手中後，更是想要對他敬而遠之。生怕招惹上他而惹上殺身之禍。
直到後來經過一些有心人的提醒他們才猛然醒悟，方言實力雖然變得強悍了許多，但卻從來沒有對這天弓城的普通人出手過，更沒有在山脈中恃強凌弱。甚至還有人說他在山脈中幫過不少人。更重要的是，方言所攻擊的人，都是曾經欺凌過他家的人。想通了這一點，他們心中對方言的忌憚便轉變成了敬佩。
畢竟這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方言緩緩前行，不知為何，原本異常狂燥的內心在踏入山脈的那一刻突然變得平靜起來。
「難道是因為實力帶來的自信嗎？」方言輕笑一聲，抬頭望去，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來到了城門前，看著這座即熟悉又陌生的城門，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低聲喃喃道：「天弓城，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