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尾聲（上） 文 / 方巖
方言見狀，臉上笑容更甚，只是這笑容在方婷婷看來，卻是讓她瘆得慌。
「爹……」方婷婷絕望的叫道。心中焦急萬分，卻是沒有一點辦法。
「把他們押下去。」方明大喝道。
「孩子，別怕，舅舅就在你後面。」柳元甩開兩名護衛的手掌，回頭看著方言，坦然一笑，有點視死如歸的意味。
「舅舅，接下來，就看我的吧。」方言溫和一笑，扭頭看向不遠處氣鼓鼓瞪著方家護衛的方榮，柔和道：「小榮，把眼睛閉上。」
「噢！」小榮狠狠地瞪了方家護衛一眼，然後才聽話的閉上眼睛。只要有哥哥在，他心裡就不會出現害怕這個字眼。
「結束吧。」看著已經將自己圍得水洩不通的方家護衛，方言渾身一震，磅礡的元氣傾體而出，猶如開閘的洪水，以著破竹之勢呼嘯而出，快速的向四周蕩漾開來。
在兇猛的元氣壓迫之下，圍繞在方言四周的方家護衛臉龐瞬間變得毫無血色，還未待他們反應過來，磅礡元氣已經沒入他們體內，身體猛的倒飛而出。狠狠的砸在了院牆之上。口吐鮮血，筋脈俱斷，動彈不得。
清除身旁的障礙，方言沒有絲毫的停頓，手掌連動，一道道霸道的元氣自體內激射而出，在無數駭然的目光中分別飛向抓著柳元等人的護衛。
「不要——」
這幾名護衛驚駭的看著那道白光毫無阻礙的沒入自己的體內，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知道，方言剛才說的話是多麼的認真。自己在這個少年眼裡是多麼的弱小。
「砰！」
七八人的身影瞬間倒射而出，在飛出四五丈遠後便砰的一聲炸了開來，死無全屍。
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道道目瞪口呆的目光驚悚的望著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嘴巴張得已經可以放下一個拳頭。
靜！
靜得可怕。
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更沒有人想到，方言居然擁有了凝魂境的實力。
就是柳元也是一臉呆滯之色，他怔怔的看著方言，又扭頭看了看四周躺在地上不停哀嚎的方家護衛，好一會後才不敢相信的問道：「你……你晉入凝魂境了？」
方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哈哈，好，好啊。」柳元心情大好，激動得哈哈大笑起來，他原以為今天自己等人必定是逃不過一死了，誰知竟然迎來這麼大一個轉機。
舅母目瞪口呆的看著方言，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些在她看來如狼似虎的護衛竟然這麼輕易的被他打倒在地。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看著方言嘴角還殘留的血跡，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驚慌失措。
「凝魂境？」方婷婷無力的跌倒在地，俏臉慘白的看著那些不堪一擊的護衛，眼睛之中閃爍著掩飾不住的驚恐，「他竟然晉入了凝魂境？那葉家豈不是……」
想到葉家極有可能全部死在了方言手中，方婷婷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快速扭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方明臉色鐵青，全身僵硬，那雙睜得如銅鈴般的眼睛充滿了不敢置信。在他身後，方管家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腳並用的往後移去。
「老東西，你以為你跑得了嗎？」方言冷笑一聲，手指輕彈，一道元氣自手中飛出，狠狠的擊打在方管家的胸前。
「噗！」
方管家噴出一口老血，癱倒在地，不停抽搐。
「混賬東西，你以為晉入了凝魂境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方明大怒道，腳下一動，便朝著方言猛衝而去。
「讓我來告訴你，凝魂境也是有強弱之分的。」
「滾回去。」
方言冷喝一聲，一拳隔空擊出。
「嗖！」
一道透明拳影撕破空氣的阻礙，夾帶著一絲尖銳的聲響呼嘯而去。眨眼就浮現在了方明身前。
「功法？」看著急馳而來的拳影，方明瞳孔猛縮，驚恐萬分，絕望的喃喃了一聲。
「砰砰砰！」
一重比一重強悍的勁氣重重的砸在方明身上，讓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每砸一拳，他便跌跌撞撞的退出七八步遠。讓得親眼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忘記了呼吸，心中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他們像看鬼一樣的看著方言。這得要多強悍的元氣，才能讓得同樣擁有凝魂境實力的方明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噗！
方明重重的摔落在地，一口殷紅鮮血狂噴而出。
方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頭朝柳元道：「舅舅，你帶我娘他們先迴避一下。」
柳元一愣，馬上便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凝重道：「你能行嗎？」
「舅舅，天弓城已經沒有葉家了。」方言嘴唇微動，淡淡的話語從他嘴中吐出，猶如一道驚雷狠狠的砸在眾人的心上。
柳元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壓強著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木然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言，轉身朝柳絮走去。他生怕會再問出一些他心臟無法承受的事情來。
方家大院外的眾人也被這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刺得打了個冷顫，葉家沒了？在天弓城盤踞了數百年的葉家沒了？毀在這眼前這個少年手裡？眾人狠狠的嚥了嚥口水，眼神恍惚，皆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但看到身為方家族長的方明在方言手中都僅僅才一個照面就沒了還手之力，他們便知道，葉家恐怕真的完了。
剛剛從人群中走出來的林虎聽到方言那句話後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一臉驚恐的望著遠處那道模糊的身影，心中終於是明白為什麼方言能從葉家毫無阻礙的走出來了。大驚之下，他也暗暗慶幸自己走對了這至關重要的一步。
「不，不——」方婷婷還沉浸在方言這句話帶來的巨大震撼之中，看到柳元帶著柳絮等人離去，頓時大驚失色，瘋了一般的撲到方言身前，哭喊道：「方言，你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做。你娘雖然被我爹娘抓了過來，但是我沒讓他們受到一點傷害啊。不信，你可以問問她們。方言，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方家的族人們早已走了出來，原本準備看好戲的他們此刻滿臉呆滯，又驚又怕。看著那個在方婷婷苦苦哀求下仍無動於衷的身影，看著那張平靜的懾人的臉龐，他們心頭一陣恍惚，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他們一家被趕出這座大院的時候，有個孩童也是這般站立在這大院中，臉上浮現出來的也是這種平靜的表情。
聽著方婷婷的哭喊聲，已經走到門口的柳絮突然停下腳步，聰慧的她自然也想到了方言要做什麼。她看著遠處那些即陌生又熟悉的臉龐，心頭感慨萬千。想必這些曾經的族人在將他們趕出家門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十年後，方言會以這樣一種令他們恐懼的方式回來。
就在幾天前，那些身材臃腫的婦人還對著被淪為階下囚的她冷嘲熱諷，好不得意。未曾想眨眼間就將兩家的處境倒置了過來。
柳絮遠遠的看著那個渾身是血的兒子，眼圈微微一紅。她能想像得到，他能有今天的實力，肯定吃了不少的苦頭。而他所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不想過著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不想過這種沒有尊嚴的生活。可就是這麼簡單的目標，也被人以著各種各樣的方式阻擋。想到這裡，她突然不知道已到嘴邊的話該不該說出來。
「言兒，她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她在暗中周旋，我們指不定還要受多少罪。放過他們吧，我想，你爹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柳絮最終還是有些不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