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兩難的抉擇 文 / 方巖
韓前輩看了方言一眼，在看出他不像是在撒謊後才輕輕的皺了皺眉頭，道：「一顆便一顆吧，帶我去取。」
方言心中一緊，一道冷汗從後背流了下來。他扭頭看了羅紫衣一眼，卻是看到對方也是一臉驚慌的看著自己。
「韓前輩。」見方言的目光朝自己望來，羅紫衣頓時清醒了過來，銀牙一咬，朝著韓前輩說道：「恕弟子冒犯，家師身受重傷，急需這顆丹藥，請前輩成全。」
「哦？」韓前輩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師傅受傷了？」
「是。」羅紫衣忙道：「家師在半月前遭遇強敵，身受重傷，筋脈大損，急需這顆丹藥療傷。」
「筋脈大損？」韓前輩微微一驚，目光閃爍了幾下後才輕聲說道：「雖然令師筋脈大損，但還不至於有性命危險。以你師傅的身家，應該也有不少上好丹藥或是藥材，想要恢復身上傷勢並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時間稍長一些罷了。調養個幾年，就算不能痊癒應該也能好上七八分。要老夫把僅有的一顆丹藥讓出去，那是萬萬沒可能的。」
「前輩。」羅紫衣大急，見對方鐵了心想要搶走這唯一的一顆丹藥，她也顧不得這麼多，直言道：「方師弟是弟子帶進來的，可否讓他先見家師一面？如果方師弟提出的條件家師無法滿足，再請前輩來跟方師弟交換可好？」
「呵呵，小丫頭，這小子雖然是你帶進來的，但這可沒什麼先來後到之說。」韓前輩面露冷色，「我要在什麼時候跟這小子交換可用不著你來安排。」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羅紫衣，看著方言問道：「小子，說吧，你想拿這顆丹藥換取一些什麼？」
羅紫衣臉色大變，緊張的望向方言，卻未料到，對方也正一臉為難的看著自己。
「怎麼？你是不願意換給老夫還是怕老夫拿不出你想要的東西來啊？」見方言久久不回自己的話，韓前輩又慢悠悠的問了一句。「你儘管說來，如果老夫拿不出你想要的東西，也不會強迫於你。你儘管再去其它人交換就是。」
「弟子……」
「方師弟。」就在方言想解釋什麼的時候，羅紫衣聲音顫抖的朝方言叫了一聲。
「方師弟，請把丹藥留給我師傅，她真的需要這顆丹藥。」羅紫衣臉色蒼白看著方言，眼中充滿了懇求。「無論你的條件是什麼，家師都能答應你。」
方言微微一驚，顯然是沒想到她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看著雙肩微微顫抖的她，他知道，在面對著這樣一位龐然大物般的存在，她要說出這種句是需要何等的勇氣。
在羅紫衣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韓前輩眉頭也微微皺了皺，淡淡的看了羅紫衣一眼。
感受著韓前輩望向自己的目光，羅紫衣渾身一顫，蒼白的臉上更是瞬間變得毫無血色。但她卻仍然一臉懇求的望著方言，毫不退縮。
她知道，能將丹藥保下來的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方言拒絕眼前這人的要求。但讓她意外的是，韓前輩僅僅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在不屑的笑了一聲後，又將目光望向方言。
一瞬間，山脈中顯得安靜無比，讓得空氣中都凝聚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感受著兩道凝視著自己的目光，口乾舌燥的方言狠狠的嚥了嚥口水。嘴角泛起一片苦澀。
要讓他出言拒絕眼前這位龐然大物，就是借他兩個膽他也不敢。羅紫衣敢這樣跟他說話是因為她背後有人撐腰，他可沒有。不過，一想到羅紫衣背後也同樣有一位龐然大物般的存在，他心中又是一顫。
他知道，無論他答應與否，他都注定要得罪一位太上長老……
其實，對他而言，丹藥給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能將父親救出來。可是，不知為何，他對眼前這位韓前輩的做法卻是有些牴觸。他這種霸道的行徑讓他想起了以前在天弓城的生活。再看到羅紫衣懇求的眼色，他心中的天秤便是不知不覺的向她那邊傾斜了些許。
在微微思量片刻後，他才深吸一口氣，恭敬的朝韓前輩說道：「前輩，弟子想拿這顆丹藥換取三樣東西。如果這三樣東西前輩都能拿得出來，弟子願將這顆丹藥換給前輩。」
羅紫衣渾身一顫，差點癱倒下去。一臉絕望。
「說。」韓前輩滿意點了點頭，道。
「第一樣東西是套功法，一套修練身體的高級功法。」方言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修練身體的高級功法？」韓前輩先是一愣，隨後眉頭便緊緊的皺了起來，一言不語，低頭沉思。
方言在等待對方回答的時候悄悄的瞥了羅紫衣一眼，卻是見對方目光呆滯，臉上沒有絲毫神采。不禁在心裡低歎了一聲。
韓前輩在低頭沉思了片刻後，抬頭朝方言說道：「小子，換個條件吧。世間極少有人會去做修練身體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所以，這類功法非常的稀少，老夫沒有。」
「可是……」方言面露為難之色。
「連我也拿不出來的東西，旁人自然也拿不出來。你就是另找他人，他們也同樣拿不出這類功法來。」韓前輩淡淡道：「藏寶閣內擁有數萬套功法，也沒有修練身體的功法，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方師弟，家師有這種功法。」一旁，羅紫衣在聽到韓前輩的話後眼睛一亮，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激動的朝方言說道。
「小丫頭，這話可不是隨便亂說的。」韓前輩看著羅紫衣，聲音有些冰冷。
「弟子不敢欺騙前輩，家師確有這種修練身體的功法，弟子曾見過一次。」羅紫衣強壓著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恭敬的回道。
其實，她哪裡知道師傅有沒有這樣的功法，但是，她卻知道，這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了。她必須要抓住。不管師傅有沒有這樣的功法，她先把方言帶到她面前再說，就算師傅沒有，她也會想辦法換得方言的丹藥。
韓前輩眼睛一凝，眼中閃過一道怒色，但不知為何，最終還是沒有表現出來，轉頭直接朝方言說道：「方小子，我用兩套其它的高級功法來替換這套功法吧。」
方言為難的回道：「前輩，這套修練身體的功法對弟子非常重要。所以……」
「你……」
「韓前輩。」就在韓前輩還欲再說些什麼時，羅紫衣突然大叫了一聲。
「韓前輩，弟子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您剛才說了，如果前輩拿不出方師弟想要的東西來，也不會強迫於他，會讓他與他人交換。可是，前輩現在……」
「小丫頭，老夫自己說過的話自然記得，還用不著你來提醒。」韓前輩終於是有些憤怒了，冷喝道：「在老夫跟方小子還沒有商量完之前，你要是再敢插嘴，就休怪老夫不顧你師傅的情面。」
羅紫衣忙道：「弟子知錯，以前輩的身份，自然不會做出這種強人所難的事來。是弟子魯莽了，請前輩勿怪。」
韓前輩冷哼一聲，轉頭朝方言繼續道：「方小子，你確定不再換一個條件嗎？非得要那種修練身體的功法不可嗎？如果你願意換一個條件，我可加倍給予你。」
羅紫衣心臟急促的跳動了幾下，緊張的看著方言，生怕他會答應下來。
聽著對方似乎帶著一絲威脅意味的話語，方言心中一狠，道：「回前輩，弟子非常希望擁有一套修練身體的功法，請前輩成全。」
羅紫衣心中大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了方言一眼。
韓前輩眼睛一瞇，面無表情的看了方言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強求。」
他忽然將目光望向羅紫衣，語氣平靜道：「小丫頭，你確定你師傅有這種修練身體的功法？」
「弟子確定。」羅紫衣咬著牙回道。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完全豁出去了，自然不會再退縮。
「既然你師傅有這種功法，那這顆丹藥就讓給你師傅吧。」
羅紫衣心中一喜：「謝前輩成全，弟子這就帶方師弟去面見師傅。」
韓前輩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不過，我也很想看看你師傅那套修練身體的功法是什麼樣子，我跟你們一起去見見你師傅吧，反正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
羅紫衣心尖狠狠的一顫，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慌亂之色，知道對方是在懷疑自己剛才的話，忙強自鎮定道：「韓前輩，師傅現在身受重傷，不方便見客。」
「你師傅既然受傷了，我就更要去看看她了。」韓前輩將羅紫衣眼中閃過的那絲慌亂看在眼中，冷冷道：「你這麼慌亂做什麼？難道你在擔心什麼？」
「弟子……弟子擔心我們的速度跟不上前輩。」羅紫衣心思急轉，隨意找了個借口來掩飾剛才的慌亂。
「這簡單，我帶你們一起走就是。」韓前輩忽然伸手將兩人胳膊抓在手中，然後身形微微一晃，三人就消失在了半空中。只留下那頭白鷺還停留在原地。